毒药美人
老何后来也开了一个婚介公司,外带招聘之类的业务。他也少不了给姓何的人五十块钱。因而,他对老何的看法也变了。
中午,他一个人吃过饭后,索然无味地躺在床上,暗想:“看样子又得白跑一躺了。婚介那些人,也许只把人应付应付而已。”
他似睡非睡地躺了一会儿之后又来到学校,因为下午还有两节课。他平静地上完两节课后,又慢慢地喝了几口水,然后才懒洋洋地走出校园来到一路车站,有气无力地等待一路车的到来。天虽然很热,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闷,因为他已经麻木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赶到何师的公司里。他对何师没有什么好感,因而他就冷冰冰地走了进去,应付似的寒暄几句后,就默默坐下来等他忽悠。
老何可能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竭力吹捧说:“这人符合你的条件,陕师大幼教系本科毕业。人长得也很不错,而且也挺贤惠的。一会儿你们好好谈谈。”
他勉强微笑一下说:“好吧,谢谢你。”
何师傅又和蔼地说:“那你喝点水吧。”
他点点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看见从门外走进一个个子很高、很胖的女士。她穿一套黑色的纱裙,由于她处于背光的地方,所以他看不清她的面庞。他的心里却掠过一丝阴影。
“你好,小李,这就是小温,” 何师平静地介绍道。
“温老师你好,”她大方地跟他打个招呼。她语音甜美,举止文雅。
他赶紧站起来,一边向她走去,一边优雅地说:“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她又甜美地说:“不客气,我们一样。”
他们都笑了。
“你们在这儿聊呢?还是到外面转转?”何师傅笑着问。
他微笑着对那个美女说:“我们出去转转吧。你看怎样?”
“好啊,我们出去转转吧,外面又不太热,”她依然大方而爽朗地说道。
他们便一起步入午后的街道。阳光已经被房子和树木挡住了,但是天气依然很热。他们下意识地对视一下,一个靓丽的虹影便瞬间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杨贵妃似的面庞,白皙柔嫩;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乌黑闪亮,电力十足;一个高翘的鼻子,短而胖,仿佛一只小狮子伏在一片光秃秃的高原之下那样,有点威严也让人诱惑;鼻子之下有一段深邃细直的人中,还有一个小巧的嘴吧,双唇较薄,但白中透红,充满生机。特别当她微笑时,双唇向两边伸展,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也露出一对小小的酒窝。真是一个美人啊!只是她的脸上有几个小小的白色的痣,仿佛蒙娜丽莎的脸上粘了几颗小小的露珠似的。
他的心头不禁掠过一阵波澜。他尽显平静地说:“我们去一个凉爽一点的地方聊聊,好吧?”
她故作沉思地样子说:“嗯——你爱不爱唱歌?
我们去KTV唱唱歌好吧?”
他也故作谦虚地说:“我不太会唱歌。如果你喜欢,我很乐意和你一块儿去放松放松。”
她听后,便又甜美地微笑一下说:“那我们以后再去唱歌吧。今天我们就在街道上边转边聊吧。”
他听后,便又微笑着说:“不去唱歌,我们也可以去喝喝茶或者咖啡什么的。在街道上乱转有什么意思。你觉得呢?”
她矜持地微笑道:“吃饭或喝茶那是要花钱的,你愿意吗?”
他却嬉笑着说:“岂止愿意,我已期待了几十年了。和你这样的美女呆在一起,干什么都愿意。”
“真得吗?”她眨了一下星星似的眼说:“是不是一见到美女都是这样呀?”
他依然油腔滑调地说:“哪是哪啊?美女哪有那么多?我一生都没见过几个,更别说你了。”
她轻轻一笑,半喜半嗔地看他一眼说:“少贫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去喝茶吧。聊聊天,嗯……”
她沉思起来。
“好!去喝茶吧。出租车!”
他喊到。
一辆出租车停到他们身边,司机问:“二位去哪儿?”
他问司机:“最近的茶秀在哪儿?”
司机说:“上车我带你们去。”
三四分钟以后,他们来到一个叫做“东胜茶楼”的地方,他们进入二楼。
“很不好意思,”二楼上的一个十分美丽而文静女士说。“我们的空调坏了。要不,你们去别处转转?”
他无奈地说:“好吧。”
他俩相视一笑,便转身下楼。
“不好意思,请慢走。”那个服务生文质彬彬地送他们下楼。
他依然傻兮兮地说:“彩虹总在风雨后。看样子我们要见到彩虹了!”
“但愿吧,谁不愿意看到彩虹呢?”她也十分爽朗地说。
他又特别热情地对她说:“从这儿向西,大约走一百米,有一个饭店,条件还不错。要不要去那里吃点东西?”
“嗯……”她欲言又止,只是微笑着盯着他。
他见了,便哈哈大笑着说:“不好意思吗?好说,你掏钱。”
她又温柔地说:“哪有什么?如果你有空,我们就去聊聊呗。”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吉祥饭庄”。
服务员问他们坐大厅还是坐包间。
他回答说:“坐……”
她抢先回答:“坐大厅,但要靠近空调。”她又冲他抿嘴一笑。
傍晚的大厅,灯光绚烂,靓女俊男充塞其间。空调位于大厅的东北角,相对僻静一点。他们欣然在那儿坐下,她的脸上充满了灿烂的笑容。
他微笑着对她说:“你点菜吧,我是万食主义者。”
她又莞尔一笑说:“那好,别心痛。”
“我已经心花怒放了。”
他总是那样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几分钟后,一盘变蛋、一盘素拼和一盘瘦肉炒蒜苔端上来了。
“要什么饮料?”服务员问。
她笑着说:“我只喝茶,你要你的。”
他说:“来两瓶啤酒,一瓶果粒橙。”
她优雅地对他说:“我不喝酒。”
他微笑着说:“喝一点好看,而且也有气氛。”
她又眨眨眼睛说:“我已经很好看了。不想……”
“也不敢再好看了,”他插了一句。
他们又相似一笑。
倒上酒后,他举起酒杯说:“干一杯吧。”
她含情默默地和他干了一杯。
“说一说你为什么离婚?”她微笑着盯着他的眼睛,轻柔地说道。
“那头猪,把我害苦了。”他一下子发起火来,他大声说:“把我,一个老实、勤奋的正人君子给毁了。我……”
“声音小点儿,小点儿!”她用手轻轻地拍拍餐桌,一边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不好意思,一提到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小声说:“我真的被她给毁了。唉,我是多么正直、勤奋、有上进心、有责任心的一个人。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务,我没有一样干不好的。在人际关系上,我也一样处得不错。可是我前妻,把我整惨了……”
他又像“祥林嫂”那样讲述他的故事。“你知不知道,她……”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你说话声音很大。”她怔怔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他羞怯地笑笑,同时往四周望望,但见灯红酒绿,花天酒地,杯盘交错,笑逐颜开。他便改变话题说:“好了,也讲讲你的故事吧。”
她看看他,又向四处张望一下,才小声说:“我的故事没有什么可讲的。已过去三年了,当时离婚时,只觉得仿佛天要塌下来了似的。不像你,离婚是一种解脱。算了,以后再说吧。问你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你一个月有多少收入?”
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苦笑一下说:“不多,也就两千多一点吧。说出来都怕你笑话。”
她柔和、亲切地说:“好着,我的收入也不高。工薪阶层,都那样。那你房子情况呢?买了吗?”
他摇摇头说:“还没有,但必须买。”
“买新房?”
“是的”。
“好,吃饭吧。”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大约九点钟,她要回家了。他结完帐后,来到门外。
“不好了,”她羞怯地笑了一下说。“不好了,快用出租车送我回家。我、我……有点不对劲儿。我刚好身上没带钱。”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容却显得十分严肃。
他有点紧张地问:“很严重是吗?”
她莞尔一笑说:“太不是时候了,丢死人了。”
他则开玩笑说:“那有什么,我们有缘呗。”
她又微笑了一下。他们搭上一辆出租车往回走。他们都坐在出租车的后面,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从市中心往H30厂行驶,黄金路上,灯光闪烁。
她冲他微笑一下问:“你离婚后见没见到什么美女?”
他眉飞色舞地说:“有啊。”
她则忍俊不禁地笑笑说:“讲一讲。”
“你,用讲吗?”
“少来了。在你眼里,谁都是美女。”
“对!但最美的人只有你了。”
“你看我美在哪里?”
“你哪儿都美。”
“恭维我。其实,我认为我的手是最美的。”
她一边说,一边举起右手。在朦胧的灯光下,让他观赏那只丰硕嫩白、光彩粼粼的玉手。
他不禁感叹说:“真是玉手啊!若生在战国时期,你的手就会被砍掉的。”
她不悦的问:“为什么?”
“因为荆轲喜欢玉手呗。”
“他喜欢好看的手,别人就让他砍吗?”
“他不砍,太子砍。只要荆轲看上了,无论是什么,。太子都会给他的。”
“好可怕呀。我快到了,你回吧。”
“我送你进去吧。”
从黄金路上往回行驶,经过Q38厂,车子继续向西行驶,然后往北一拐,又绕了几圈,他们来到一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好吧,”她顿了一下。
“这是什么地方?”他自言自语似地说。
“这是新婚楼,一室一厅,”她一边回答,一边打开房门。
由于天很黑,车又开得很快,所以他什么也没有看见。进到屋里,她打开灯,他也跟了进去。一进门是一个有十个平方米左右的饭厅,地上铺得是黄色的、仿木纹色的地板砖。房门在房子西侧朝北开着。房子东面中部靠墙安装一个小小的水池,紧挨水池有一个古老的实木厨柜。靠近门口的北面角落,全都空着,看样子是放自行车的地方。地面上放了几双拖鞋,和进户门正对的是另一道进入卧室的门。在这道门的西侧,也就是在饭厅西南角也有一道门,门上挂着帘子,那一定是卫生间的门了。进入里面,她慢慢地把灯打开。这其实是一个小小的书房,大约有七八个平方米那么大。房门居中开着,在房门的东边,紧挨北面墙壁放着一个能转动的电脑椅,在电脑椅的东边有一台电脑,电脑上放着两个小小的音箱。电脑上方的墙上有一个窗户,窗户上挂着一个淡绿色的窗帘。在电脑南面有一个大约五十公分宽的弹簧床,挨着南面墙壁放着,弹簧床的西头和电脑椅相对。一面约莫三十公分宽,五十公分长的镜子,装在弹簧床西头正上方的墙壁上。因此,坐在电脑椅上,就可以通过这面镜子看到入户门。镜子西侧还有一个木门,那应该是卧室门了。卧室门的西面还有一点空间,也紧靠墙壁放一张小孩用的、用塑料做的学习桌。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她温柔地对他说:“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他点了点头。她打开门,进入卧室,并随手把门关上。大约两分钟后,她穿一件绯红色的睡衣出来了。他的眼睛直了,只觉得几只雪白的葱根在眼前舞动。
“我赶紧上一下厕所,”她匆匆从书房出去,掀起卫生间的布帘,便没有声息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笑嘻嘻地进入书房。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她依然和悦而爽朗地说。
他色迷迷地说:“很荣幸,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让我帮你点什么,我只怕要飞了。”
“好了,别耍嘴皮子,快坐下歇会吧。”她指了一下弹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