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冰封的心
50．冰封的心
“你等一下。”她也哽咽了起来说：“我扶你去吧。”
她扶住他，他没有拒绝。他们都默默地流着泪向医院走去。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要生我的气，我错了。”她一个劲儿地道歉。
他苦笑着说：“我相信你，我不生你的气。以后可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她一边哭一边扶着他，来到三街坊北边时，他感觉好些。他说不去医院了，买点膏药贴一下算了。她坚持要去，他说算了，不疼了。于是，他们又一块儿往回走。他们在八区口，也就是他曾在那儿买过“毓婷”的地方买了几张膏药。回家后，她给他贴上。经过一阵折腾，他看了一下表，快一点钟了。他得去上班了，他便一瘸一拐地把车子推到门外。她追了出来，泪眼潸然。
“你下午过来哦，”她哽咽着说。
他回过头来对她说：“好吧，你不要难过了。赶紧吃点东西，一会就要上班了。”
她下午两点上班。她也问他：“你呢？都是我不好，你也去吃点什么或者买点什么带上。”
他说：“你不管了，你快去吃点东西吧。”
她看着他一瘸一拐地推着自行车向三街南边走去。他推了一会儿，便骑上车子走了，他没有买什么吃的。他心里无比沉重，她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是好人，她不会令他失望的。她今天可能心情不好，过一阵子可能就好了。或者她听到什么闲话了？她不会那样的，她绝对不是那样的。她一定是上了谁的当了？那个人又是谁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深思。下午放学后，他推着车子，咬着牙，浑身撑得直直的，为了不让人看出他腿痛的样子。他在外面转了好长时间，天快黑了，他才又回到她的房子。她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上，她低着头，一见到他，她便哭出声来。
她哽咽着说：“对不起，你的腿还疼吗？”
她一边说，一边扑向他，把他搂在怀里。
他安慰说：“好了，不疼了，你吃过饭了吗？”
她说：“我不想吃任何东西，你也可能什么都没吃吧？”
他骗她说：“我刚才吃了一点，不过没有吃饱。要不，我们一块儿再去吃一点去？”
她迅速回答说：“好吧，我请客。”
他又微笑着说：“我们还分谁和谁呢？我好久没有请你吃过什么了，今天还是我请你吧。”
于是，他们便去三街坊北段的一个餐馆里面点了几个菜和一盘饺子，那些都是她爱吃的。吃完后回到家中，她又后悔花了太多的钱。
他柔和地说：“没什么，也就是三、四十块钱吗，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后，不要再那样了。如果你把我的腿打断了，你想没想到可怕的后果？我下午去学校的路上都快流泪了。”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他那条受伤的腿。晚上，他依旧搂着她睡了。第二天，他们又恢复了往日的情感。他的腿足足疼了两个星期。两星期之后，就到十一月份，天气也就冷了。在十一月份第一个星期一的中午，他放学回到她房子以后，她又一次提到在厂里换房子的事，他当然不同意了。她便又没完没了地吵了起来。到后来，她竟然边吵边骂起来。他怎么也劝说不了她。她一样没有做饭，也不让他做饭。她吵呀吵，吵呀吵，一直吵到离上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唉声叹气地骑车向学校赶去。他从三区北门出去，骑车沿一街向学校冲去，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他骑得也很快。走到二区和九区中部的时候，前面有三个人正从北向南横穿马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个子挺高的，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看样子有八十岁左右的老头。他刚好在马路北面。他想向南拐，可是根据判断，那个老头将向南走，于是他便向北边靠，他看那儿有足够的空间。可是当他刚到那个老头北面时，那个老人突然向他倒来。他如果加速行驶的话可能就过去了，可是他怕碰上老人，他便停了下来。没想到那个老人就端端倒在他的自行车上。他看着那个老人和他南面的另外两个人。
“没事儿，你快把老人扶起来，他们都是好人。”
马路北面人行道上有一个老太婆正在扫马路。她一看到老人倒了，把他的自行车前轮子都压偏到了一侧，便停了下来对他说。
于是，他从车子上下来，把那个老人扶起来。
“你骑车把眼瞎了，往人身上骑！爷爷你感觉怎么样？”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喊道。
“你好好说！让跟前的人都说说，是你爷爷碰到我的车子，还是我碰到你的爷爷！”他也吵了起来。
“你给我好好说，你把人碰了还凶得很！”那个女人喊道。
“我不跟你说，我现在就打110，把你们这些人的毛病治一治。”他说着便拿出手机。
“不用打了，我已经打过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于是，他们便不停地争执着。他一看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便尽力想走。
“你们就不是为了老人，你们就是为了钱。”一个路人十分生气的说。
“放你妈的屁！”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骂了起来。“你爷爷让别人给撞了，你会怎么做？”
“那你们不赶紧去医院，在这儿和人家吵啥？我们都看见与人家小伙子没有关系。”其他人都喊了起来。
“你把录像机打开！你凭什么说与他无关？他是你什么样人？”那个女人又咸了起来。
“我们只是说实话而已。我们都不认识这个小伙子。”几个过路人同时说。
“小伙子，你把自行车扔下算了，你走吧。”其他人对他说。
他看看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谈的，警察又急忙不来。于是，他便对他们说：“你们等一下，我去给单位打个电话，马上就来。”
“你别跑！你跑了我们也能找到你。”那个女人喊道。
“我不会跑的，我是去给单位请假。这一块儿太吵了，我没办法打电话。”
他说着，便向东跑去了。他又跑回三区，给单位的同事打个电话，让同事代他把课上一下。然后，他又回到小刘的房中，告诉她遇到麻烦事了。她以为是假的，看他匆匆而去的样子，便也急忙追了出去。来到九区的北面，她明白了。这怎么办呢？他坚持要报警，可是别人却说报过警了，可是警察还没有来。他又拿来起手机，别人又说这一块儿是由西区公安处管的。可是他不认识这一块儿的人，小刘也对西区的人不熟。情急之下，他便想给李晴打电话。
“你不要给她打电话。你如果给她打电话的话，那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小刘十分生气的说。
最后，他还是给李晴打个电话，李晴说她认识西区的警察。她给西区的警察打过电话了，可能一下就到了。可是又等了两个小时，警察就是不到。
后来有人说：“算了，你把自行车扔了算了，你上班去吧。”
他也想放弃自行车，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自行车上有他们单位挂的牌子。如果他走了，那问题就更严重了。所以，他坚决要等警察。有几个旁观者都生气的走了。又过一会儿，一个又高又大的男人，一只眼睛仿佛有点问题，骑着一辆摩托车，车上还拉了一个大个子男人来了。
“谁撞我爷了！谁撞我爷了！”那个独眼龙怒气冲冲地喊着。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指了一下他，那个独眼龙便向他冲去。小温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也向那个胖大男人走去。另一个男人把他们看了一眼之后，和那个独眼龙说了几句话便又骑上摩托车走了。小刘处于两人之间不停的阻挡着。突然，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向小温冲来，对准小温的头部就是一拳。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说是迟，那时快，小温身子一闪只一拳就把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打得在地面上连翻几个跟头。
“爸你没事吧？”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疯了似的向他身上扑。
他也一样勇往直前。小刘的个子比较高，也十分勇敢。那个看似胖大的男人竟然不能把她怎么样。
小刘这时说：“这样，你们别闹了。我们带你爷爷去医院看病。”
“不行！我们凭什么给他爷爷看病？”小温大声喊道。
“看病钱我出，”小刘说。
“坚决不行！”他喊道。“哪怕我跟他们同归于尽呢!”
“那这样，你们都别吵了，也不要打架，让我打个电话。”
小刘说着，便拉住他的手，那个独眼龙也立在一边喘气。
“哥，你在那儿？”
“我在西安开会呢？咋了？”
“温青南骑自行车在街道上走，有人硬说他把人给碰了。”
“我回不来，你找一下候校长吧。她是当地人，可能会更好处理。”
她于是又给候校长打个电话，候校长说她也没有办法。这时人群越集越多，向他们说话的人却越来越少。最后，人们纷纷责问起他来。他想一定是他们家的亲戚朋友之类的人都来了，他们陷入无助之中。警察又不来，当初现场的几个证人都不见了，那个打扫地面的老太太也不见了。
他仿佛听到有人说：“他们是十一区的，她女婿是……”
于是所有人都向那一家人报不平。他们又吵闹起来。
“算了，我们给他们看，我掏钱，你不要怕。”小刘说。
他对小刘说：“老人哪能没有毛病。他们如果把一切痼疾都赖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小刘劝他说：“不要怕，还有正义呢？”
他又说：“一到医院，就没有话说了。我没撞他，为什么要给他看病？”
“啥吗？把人家撞了，不给人家看。”
他们回头一看，发现一个穿着十分破烂的老人。那个老人个子很高，骑一辆十分破旧的大号自行车，自行车上挂着两个送奶用的铁桶。
“你不要怕，我们去看看吧。”她又转向他们说：“我们给你们看去，这老人都这么老了，该不是没脸皮的人吧，算是我们积德行善呢。”
于是，他们便挡住一辆出租车把他们一行四人拉到西区医院。他们经过一系列检查，老人没有什么外伤。可是那个老家伙却说这儿疼，那儿疼，让医生给他开这药，开那药。还有上文提到的那个送牛奶的，也跟上趁火打劫，总共花了一百多元。
“你把我爷爷撞了，让他没办法回老家。他只有乘出租车回家了，你是不是得出出租车的费？”那个独眼龙说。
他便生气地说：“放屁！我没撞你爷爷。让我给他看病，害得我连班都没上成。还要我给你出出租车费？”
“你要知道，‘占便宜，抓药吃’。所以，我建议你们不要占别人的便宜。”小刘笑着说。
独眼一家人的脸都红了。
“爸爸你感觉咋样？”那个女人问。
“我没啥，”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回答说。
“爸，没事儿。在这地方，有啥不舒服的地方只管说，我让他们给看。”那个独眼龙对那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说。
“无赖！”小温吼了一声，便向独眼龙扑去。小刘当然是两边挡着。
“医院里不许吵闹，”一个医生喊道。
他们便向门外走去。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吵闹之后，小刘说给他们二百块钱吧，免得节外生枝。他也知道那一拳如果被人家赖上，今天可能又没完没了了。最后小刘给他们二百块钱，并美美地把他们嚷了一顿。
那些骗子走后，小刘拉着他的手回到房中，他的心情无比难过。她不停地向他道歉，可是他的脸上依然不见一点笑容。最后，她又扑到他的怀中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