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秘闻2
盒壁正中及四角均以花梨仿古镶嵌夔凤纹,并饰描金勾莲纹,是不可多得之物。打开之后,是一短枝雕纹木杖,上面有六条纵向的纹理,其坚韧光滑。
那人刚想触碰,突然那木杖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令人都不敢张开眼睛直视。
一刹那!
它悬挂在空中,众人惊诧住,还等不及回神又回到盒中,随即盒子合上。
“这…这是为何!”领头人惊呼。
“各位大人不必紧张,这只不过是降龙木遇邪的反应。楚公子说城中最近不少妖邪作祟,为了老爷的安宁,特地选了此物作礼。”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妖了?”
“当…当然不是,只不过刚才打开它,令它感到了邪气波动,并不是大人的问题。如果您是妖的话怕早已经被这光射伤了,更何况这也是老爷的决策,难道各位大人还不愿相信吗?。”
一番话后,他们四目相接,各带着思量。
“也罢。这盒子交于我,你可以走了!”那个领头人似乎语气没有刚才那般冷厉,眉头微皱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她手中抢过盒子后便带着一群人离开。
见走远后她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一双手紧紧攥起,还为刚才的事无法平息下来,嘴中喃喃道“你一定要顺顺利利啊!。”
而红渠此时正身处于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只有不断晃动着的身体,犹如地动山摇。她此刻心中有无数谩骂声,要不是情势所迫,她也不会附身在一根木棍上被关在这黑漆漆的盒子里任由他们摆动。
这事还得从一天前说起,红渠从苏宅回来后不是从正门进去而是翻墙到了偏院中,她想现在不管做什么事都得避着点。
可不到半会儿,福儿立马火急火燎地跑到她面前说金崇带了人过来抓她,要她赶紧离开此处。一听消息,红渠刚喝进的水被呛了出来,她愣了愣神,急忙站起来,脸上显出一丝惊慌的神色。
令她惊诧的不仅是金崇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竟来的如此之快。还有令她想不到的是福儿如何得到消息的?
先不管太多,现在只能想办法如何躲过他们,如今她又不能离开,看了一眼桌边的椅子。她心生一计,她念起法诀,眉眼一横,手心浮现出一道光向那石椅刺去!
随即,那石椅从下往上慢慢化作一个人的脚、到整个身体,福儿见此,心中石头缓缓变轻,眉头舒展起来。而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红渠上前搂住她的腰,纵身上跃而起,离开了偏院。
门外有一身白色长袍,头挽一个道髻,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看样子已是年逾花甲,六十多岁的老道了。后面跟着两个丫鬟,现在离宴会只剩一个时辰,可能是想着不能引太多注意。
丫鬟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并未回声,便打开一小缝往里一探,她放下心来。
“她人就在里头,道长放心。”
老道望了一眼,发觉似乎与寻常妖气大有所不同。一般妖气应是黑云漫天才对,为何这妖气中会夹杂着一种祥瑞之气?
此刻也不能让她跑掉,他迅速念诀,将浮尘甩了出去,两手结印,那浮尘也跟着手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紫光。迅速在周围布下了诛灵阵,此阵像布好的网,如若想反抗,它只会逐渐收紧,直到窒息。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里面的只不过是一个石头假人罢了。
此时,金府内一处偏僻的院墙后。
“我确实骗了你,那偏院并未有什么女鬼,这都是我的编撰出来的,为的是以前住在那里的女主人…。”福儿垂眸低吟,良久轻轻应声道。
红渠质问起刚才的事,福儿眼神黯淡几分,十分忧郁。她之前相处下来的印象中可不是这般毫无神采的人,定是瞒了什么,没想到竟也是为了这件事。
“采昕?”红渠脱口而出道,刚才前这么费心的帮她竟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也不难想到,毕竟她也在金府中生活了那么久,有点感情很正常。
想到这不免叹吁,采昕虽赢得了人心,可最终也被人给害死了。
福儿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知道她?”
“我知道,不仅是她的名字,还有她的身份。我一开始也不清楚,而是在一个朋友那了解的,不管如何我都会帮她还有那些被害死的一起还一个公道。”红渠正色道。
福儿面对她的话此时心中哽咽难鸣,她回想起自己当年被人欺负时,采昕站在她面前时还是那般满脸洋溢幸福的人,而如今却再无人提起,现在她也终于找到能为她报仇的人了。
红渠又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金崇会来抓我的?”
“因为我看到道长向偏院这边走来,道长平时很少在外走动,为了一防万一我就赶紧来找你。”
“之前我一直盯着他们的行踪,每次金崇回房总是待上好几个时辰,除此之外他没在任何地方待到那么久过。所以我每次都会找机会去他房外偷听,有一次偶然听到了一种关于灵露香的东西。”她细声说道。
“所以你就故意引诱我住进偏院,然后想让我帮你查清这件事,但是灵露也不在你身上啊?”红渠疑惑的看着她,灵露不是在白若清身上吗?难道不只是她一人拥有?
“因为我探听到他们说灵露是花妖最珍贵之物,但是只有同族才可寻找到它,凡人根本不行。所以我只好带每个来过金府的人来偏院试一遍,我不认识妖,还专门去找过一些花精,如果他感受到了,那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知道了…我一定会帮你的,但是你现在恐怕不能待在这了。”
红渠思虑片刻,回想起之前的疑点,看样子都是有心谋划的。这个金崇能在望仙城胆大妄为,恐怕背后之人没那么简单,福儿肉体凡胎怕是经受不住这些。
“金崇他既已知道灵露,那肯定也看出我是妖了,那偏院里的灵露我觉得他是故意让我闻到的,从看到我的时候他就已经算好了这一切!。”红渠眉心微低,神色不安道。
“那…怎么办!那道长不好对付,要不我们先离开这以后再作打算?”福儿脸色逐渐担忧起来,她之前以为金崇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原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目的就是让她引出更多的妖。
两人都没想到这点,可是红渠自己也没想过要跑,这次是最可能扳倒他的机会,放弃了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
“没机会了,那变形术只能持续1个时辰,我得找到他命门,你知道那地在哪吗?”红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又看不懂的情切。
她毅然决然的做了这个决定,这便代表了接下来的事情是她不能掌控的。倘若死在这不仅对不起信任她的人还有她自己,她不后悔这个决定,只是这一切对她来说才刚刚开始。
“我知道那,我带你去!”
“你告诉我那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接下来的事会很危险,趁他们还没发现你赶紧离开这。”红渠劝慰道。
“红姑娘,我不怕死,我的命就是她救的,要不是她当年在街上的回头一望我早就死了,我发誓过此恩必报就一定会的。”她面色沉静,对接下来的发生的事丝毫不惧。
“好吧,但是你也一定要小心。”
红渠知道劝不住,她不清楚她与采昕的故事。但有一点她知道她与福儿之间性格还是挺像的,勇猛果敢,事情已经接触刀刃上了就不怕受伤。更不会退缩,她敬佩她这一点。
福儿告知那个地方在金崇的房间中,里面肯定有暗室,这也是在里面待那么久的原因。
但是要进入他的房间没那么简单,平日打扫的人就只有那个管事婆才可以进去。
红渠急中生智,想着能利用献礼的方式混进去,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东西替代。她忽然想到花玄姻曾告诉她,降龙木俗称六道子,生长速度极其缓慢,十分珍稀。
而拥有它的人不多,据说天境的曼殊尊者将它制成了拐杖,其神力无比,具有辟邪镇宅、化煞化灾的作用,人间的皇帝还用它来试毒。
如今金崇恶事做尽,这金府怕早就冤魂笼罩了,怕是半夜都睡不安稳,以此为礼不正合了他们意吗?
可红渠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并且现在别无他法只能一试了。幸亏花玄姻给了她许多用桃木制成的首饰让她才想到了这点,虽不一样,但它们之间成效还是有一点相似之处的。
将它变幻成降龙木的模样再附在这桃木簪上,应该能蒙混过去,她不喜妆戴就一直没用,现在倒也能派的上用场了。
可是以谁的名义才足够进去呢?红渠此刻想到了白若清说起的靠山,而金崇之前的宾客名单里能说服她的…唯有城主夫人了。
可福儿却反驳道“据说城主夫人是一向不参加任何宴席的,而且已经几年未在人前露面了,他们不会相信的。”
“那来宾还有谁在场?”
“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
正在她们思考之际,周围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她们立即躲在一个墙边的暗处,侧了侧头,想看清是谁。
只见那人穿了一身绿衣,肤色白皙,打扮的十分儒雅,按气质看应该是哪家富人的公子,红渠思忖,莫非也是来参加赏花宴的客人。
只见那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这赏花宴可真是无聊,也不知是来对了…还是错了,可老爷子硬逼着我来有什么办法呢?”
这人一股挑刺的味道,看来也只是个普通来参加此宴的公子哥,但不知道他家的地位如何。
福儿的目光此刻还盯着他背影发神,红渠本想叫她。
她突然抓住她双手,欣喜若狂道“是楚潇公子!望仙城最大布行悦来裳的少主,他们家的声望不仅在城内还有各个国的布行中能排第二了,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
“那他够了吗?”红渠问道。
“城主的夫人其实就是楚家的大小姐,也就是楚潇的姐姐,足够了!”福儿眸光明亮起来,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难怪…他能一个人走到这,还没人跟着。”红渠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又不能打草惊蛇,灵力低微。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若是能学会那天闯进她房间里的那个人的穿墙术。穿墙术需已经灵力成熟才可修炼,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现在就算他当时同意拜师她也学不会。
想到这,她又捶了捶自己的脑门,感觉自己真是没用。不过似乎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他之前说会在赏花宴这天给她答案,为何还未现身,难道真是个骗子?。
姐姐总说长得好看的人都不可信,看来不假。
“就他了!”红渠昂着头道,没他,照样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