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失忆后她强取豪夺了竹马 > 第 51 章

第 51 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陈霜凌留下一句“幼稚”就笑着带白愈离开,然后在街巷胡同的拐角处如愿见到叶岑潇,高墙投下了阴影,阴影之中的人秀颀而干练。

怪不得这么想拉着她去浔阳,果真是以陪她的名义离京。

叶岑潇似乎没想到能一拖一,看见白愈,下意识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挺巧的。”陈霜凌向前一步,把白愈拉在身后。

叶岑潇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赶趟了。”

她人淡漠如石,可在边境待久了,难免染上口音,在不防备的情况下更是容易暴露,说话间意外接地气。

陈霜凌朝外喊了个车夫,对白愈道:“你先回去,我与叶岑潇说说话。”

他似有错愕,却不违背,道了声早点回去用膳,就前去马车那儿。

手心还有陈霜凌方才留下的余温。

陈霜凌弹着叶岑潇的腰带,又柔声催促她往里走走,对方压下她的手,问:“你发现红绫了?”

陈霜凌但凡突然变得温柔贴心定然是在憋坏事。

“是啊,发现了。你看你,知道我回来了,也不亲自打个招呼,反倒叫红绫来迎我。”

红绫常常来去无踪,这会儿应该已离开。

“别阴阳怪气的。你是不是盘算好回京蹲我?”

她手被叶岑潇压下去,弹不了腰带,只好放弃,往后退了一步。

“不错,我对你这样用心,你却对我冷言冷语,我好难过。”

叶岑潇注视着她。

那眼角分明流淌着愉悦。

她此刻简直就是一只恃宠而骄的狐狸,明明白白地抛出钩子,叫人成为她的鱼,主动张开进食的器官,含住尖尖的刺。

三三两两的小童踢蹴鞠时注意到两人,好奇地探出头打量她们,陈霜凌向旁瞥了一眼,阴森森的。

小童心里发怵。

咦!好可怕的姐姐。

可她侧过身来,又是一幅盈盈笑容:“小朋友们还是不要贪玩,早点回家。”

她双手相扣,随意地垂在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要下雨了。”

叶岑潇闻言抬眼,上方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不会下雨。”她说。

“是吗?”陈霜凌转头骇怪道,“可我都听见水珠聚在云中,将要落下的声音了。”

她又把目光定在几个小孩身上,轻轻问:“你们说呢?”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对对对。”

叶岑潇反应过来是陈霜凌在胡说八道。

小孩子走了,陈霜凌也跟着离开,叶岑潇叫住她:“走什么?”

“要下雨了呀。”

叶岑潇再次抬头确认天气晴朗,重复道:“不会下雨。”

她脚步没停,叶岑潇跟上去,道她是又有了什么注意,可跟了近半条街,陈霜凌也只是进了家店,问掌柜购置了几把工具,和一块木头。

她手掌宽,手指细而长,那木头分明很占些地方,可到了她手里,又似乎只是个轻易被把玩的、毫无分量的方块子。

似乎……还不够?

陈霜凌右手就能拿得了这些,左手空落落的,拖在右手底下,跟捧茶似的供着这块木头,她觉得好笑,又低下头,想想应该再为白愈带回去点什么。

“你不回去吗?”她的眼睛虽然没有望向叶岑潇,话却是对她说的。

叶岑潇道:“我们的事还未说。”

她很快驳回这个要求:“可白愈让我早点回去吃饭,咱下次吧。”

陈霜凌脸上挂着笑,态度很和善,但她猜测或许陈霜凌一开始就没打算聊。

叶岑潇沉下眉眼,无声向她施压,但很快又将那点儿不满埋下去,因为叶岑潇发觉她有点紧张。

——陈霜凌盘着那个木方块,食指指腹抵在其中一个尖角上,皮肉浅浅凹下去一块儿。

于是叶岑潇决心不再议。

陈霜凌又去了趟玉石铺子,精挑细选了只玉佩,递交银钱,可刚出铺子没多久,苍穹竟真的铺满乌云,风雨欲来。

叶岑潇望着她。

陈霜凌左手端着木头,右手把着玉佩。

“雨不是我下的,我不正常,平时就神神叨叨说胡话,你别看我。”

“回家吧。”

话音刚落,铺子外支起的一小方篷子被落雨打得噼里啪啦响,泥土混着雨水的腥气从地里溢出来。

她本该在店内留到雨停,但此时已不是夏日那般雨一阵一阵,两盏茶的时刻就好。

“再不回去,可就赶不上跟白愈吃饭的点儿了。”

二人沿着铺子走,也淋不到太多,铺子对面是一条宽河,上回段绪年办的生辰宴就是在这租了条画舫。

现下独大的画舫没了,小船倒是不少,船妓执伞侧躺,半倚着船首,淅淅沥沥的水珠汇成一束沿着伞边滴落,濡湿了粉色罗裙,她抬了抬胳膊,袖衫滑落,对陈霜凌娇娇地喊:

“大人……”

陈霜凌刹住脚步,透过雨幕去看她。

京城的娼女国色天香,若是这儿的雨更朦胧些许,便如天间仙子。

船妓见人注意到了自己,婉约一笑:“大人拿我的伞用去。”

拿了伞就是盛了情,陈霜凌是个姑娘,不能做她客人,但办了宴会能请她唱个曲,或者为她介绍点公子哥,早日给大人们做妾,比留在船上要好。

若是在以往,她不仅要拿伞,还要上船听曲,可今日不一样,她着急回家吃饭。

“多谢,心意已领,伞留好,改日登船取。”她扬了扬声,“早些回船里头,乖乖。”

船妓顾着那句“心意已领”娇笑着钻回船去了。

陈霜凌与叶岑潇在路口分别,叶岑潇是不会体贴到亲自送她回去的,她又诚心不买把伞,在天空底下硬是淋着,头发湿了,雨粒子沾在睫毛上,视线都模糊。

衣裳也湿,但木块和玉佩被她攥得好好的,近乎是一滴水都没沾。

她想,自己非得淋出病来,跟白愈哭哭啼啼说自己怎么怎么受惨。

其实路程她有点儿忘却,按着依稀的记忆找到宅子。

推门见到满是祈愿带的树,她于是明了自己没走错。

揣好玉佩和木块,她扣了扣白愈院子的门,没有人回应。

没有人。

她走进去,熟悉气息一下子涌来,深色木镇纸规整地摆在纸上,纸上一片空白,她慢悠悠过去,用手拂,灰尘就蒙在她指尖。

白愈没有回来过。

雨一下,天就黑了。

陈霜凌出奇地平静,拉开椅子,坐在桌前,将买来的零碎东西放在一旁,燃起蜡烛,轻轻把玩。

时间在慢慢消耗。

大院门口传来响动时,陈霜凌飞速地蹬开椅子,往外跑去。

她那间屋子点了灯,照得夜里很亮堂,出了门也能隐约瞧见来人撑了一柄素色油纸伞,乌黑的发散落在肩上,却不凌乱,连同发侧那抹显眼的红耳坠也妥帖得没有被雨水浸湿。

他抬眸便见陈霜凌站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背朝着光源,瞧不清神色,上半身都是蒙蒙一片灰黑,唯有那双眼亮得出奇,在被雨渗透了的身上,竟看出一丝可怜的意味。

白愈压住咳嗽的冲动,走上前去,将伞向陈霜凌那儿倾斜,耳坠很快也中了招,羽毛都贴着那根轻细如针的羽翮黏连在一起。

他问:“怎么在这?”

“我想你。”

她并不问他去了哪里,只是模样楚楚地表态:“我想你。”

许是落雨,叫陈霜凌这般随性慵懒的人,声音也挟着几分哽咽。

白愈拥着她往屋中去,陈霜凌边走边道:“我给你买了东西,左手是玉佩,右手是可以和你一起雕小猫的木块,你想做什么,就握住我的哪只手。”

她不追究,甚至堂而皇之地给白愈台阶。

二人进屋后,白愈抖了抖伞,回头见陈霜凌伸出双手握拳,手背朝上,两只手左右紧贴着。

白愈拢住她两只腕子,温声道:“都做好了。”

见陈霜凌迟迟没有动作,他把目光移到陈霜凌的面上,对方眼眶还是红的,却璀然一笑。

白愈心里涌起暖意,可随即,陈霜凌在他面前缓缓张开她的掌心。

那上面赫然有被蜡油灼烧过的痕迹。

白愈心口一闷,扶着门框咳得撕心裂肺。

陈霜凌不紧不慢道:“我回到这儿,没见到你,思念过甚。下次你与人赴约,带上我,好不好?”

她伸手揽过白愈的肩,他在外面待得有些久,体温微凉,雨的气味冲淡些白愈身上的梅香。

陈霜凌触碰到他稍稍湿润的衣衫和衣衫下颤动的身体。

“我们进去刻木头小猫。”

白愈拂开她的手,解释道:“我往沈家去了,除下棋外,什么都没有做。你的那些册子,我放在最东面那间房里了。”

陈霜凌似乎舒了一口气,又不真切。

“所以你其实回来了,只是先进入东院?为什么?”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质问,陈霜凌自己也觉得过分,转身回了桌前坐下,拿起木块。

“刻小猫吧,陪我。”

白愈应声。

他很少拒绝她的请求。

陈霜凌自顾自握住雕刻刀,往木块尖儿上推,先是掉出一小片的边角料,再慢慢变成条,她借着灯,专心做着手里的活。

“吃了吗?”

“没,你呢?”

“我也没。”

她放下刀,看着身旁的白愈,又拖起那一贯撒娇求好的声调。

“能给我做点吃的吗?忙着回来见你,饭都没吃上。”

“我给你煮一碗面吧。”

陈霜凌欣然应允。

清清簌簌的雨明明白白地落着,白愈推门而出,凉气逼人,他于是又低头咳嗽起来,惯于垂在肩侧的发滑到身前,陈霜凌最终上前把门阖好,可惜此刻,大门那儿透出来的声响,打断她接下来的动作。

陈霜凌捞起那把伞,警惕地走过去。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