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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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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关于柳如慧留下一事,袁明达没有同意:“我看你还是再回去反省一段时日吧。”

袁梦娢连忙站起来,帮柳如慧说情:“父亲,那就让母亲陪我把伤养好再离开,行吗?”如今女儿许了人家,也有了身份,他不好再像从前一般无所顾忌,于是点了点头。随即又起身向袁老夫人作别:“母亲,儿子约了同僚宴饮,就先出门去了。”

未正时分

时澜洳一觉睡过了头,醒来时候,迷迷瞪瞪看了眼滴漏,才发现离开课只剩半个时辰了。匆忙穿戴好跑出房门,竟瞧见晏翎越站在廊子底下,手里拿着两个纸袋,一个葫芦,笑着与她说:“去马车上吃吧?”

她首先把目光移向采萝,却见她突然东张西望起来,最后定定看向晏翎越。但她眼下却没功夫追究他俩,只能无奈的提起裙裾,急忙跑出了时园。采萝犹豫一会,还是跟到了门外,却在伸手要扶时澜洳登车时,被晏翎越正色望了一眼,她只得默默躬身退了回去。

晏翎越朝时澜洳递出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了上去。如今亲也定了,手也牵了,婆母也认了,虽然不知道能走多远,但他那头若是没有变故,自己这头应该也不会改变。侯爵府,是她安身存世的罩衣,用姻缘换来的,这样大的代价,她不会轻易舍弃。虽然,还不至于以身相许,但也没必要过分自持自矜,本就不是光明磊落的交易,装那么清高做什么。

马车里坐定,晏翎越将手中的牛肉脯和果丹皮打开,摊在她面前,温存的说:“来,尝尝这肉脯,刚从长安街上买回来的,还有果丹皮,酸甜开胃,又醒神,你一会听起学来也精神。”

时澜洳刚睡醒,其实没什么胃口,但看他殷切的望着自己,又不好拂他的面子,只能拿了一块牛肉脯放进嘴里,嚼了嚼,肉质松紧适宜,味道纯正浓郁,吃到最后竟越嚼越香,停不下来了。

晏翎越见她吃得开心,才心满意足的弯着眉眼,把准备好的红奈渴水递给她:“女子待的地方,我不便现身,一会要是被陈怡找麻烦,你就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时澜洳听到他这么说,顿住了已经凑到唇边的葫芦嘴,望着他拒绝道:“如今盛夏,你要闷在车里一个半时辰吗?”说着四下里望了望,“虽说你这车里有四只冰鉴,但也难敌炙热,万一中暑了怎么办?你还是回去吧,有女先生在,不会容她胡来的。”说完才又举着葫芦喝起来。

晏翎越却从她的话里发现了别的意思:“我知你关心我,舍不得热着我。不过你忘了吗?我可是武将出身,时不时也带兵操练,正午在日头下直晒都没问题,这下半晌的太阳已经没那么烈了,你别担心。况且,我一会也不待在马车里,而是去对面的茶楼听书等你。”

既然要去茶楼,那么他前面的长篇大论,是想证明自己很英武吗?说起来,她也早已习惯了他的粘缠和矫情,于是充耳不闻道:“小侯爷,你平日里都没有公务要忙的吗?”

晏翎越却老怀甚慰的叹了一口气:“娘子,认识这么长时候,你终于想起来问我的公务了。你可知,为了挪出这两日的空闲,我足足熬了三日两夜来处理公事?今日尚且还能陪陪你,明日开始,恐怕就没有这么清闲了。”

近来内阁新颁了一部财政法令,民众不愿意配合,一些胆大妄为之徒,公然聚众闹事。面对多处聚集,又颇有些阵仗的商户乱民,巡城御史官微言轻,镇压不住,于是陛下就把五城兵马司和巡捕营交给了他,令他维和。但这些告诉她做什么,她们姑娘家,只需要待在闺阁里绣绣花,听听香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倾身凑上前,“所以娘子,除却听学耽搁的时辰,今日你可要一整日都陪着我。”一双眼里秋波滢滢,眷恋非常的望着她,仿佛她只要拒绝,下一刻就会滴出水来给她看。

说起来,时澜洳平时还真没怎么关注他的脸,如今仔细一看,见他眼下确实有两道青影,想来是真的累着了。她没有拒绝他,只是拿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肩,将他推了回去。他却马上扬起嘴角,挤出两个梨涡,加了些力道,又凑上来,悠悠叮嘱道:“近来京师有些不太平,别四处乱跑,尤其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以防被乱民误伤。”

时澜洳听得一惊,也不顾彼此距离远近,本能的往前倾了倾,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两人的额头,轻轻碰到了一起,晏翎越却不避不让,反而阳光灿烂的笑起来。时澜洳急忙往后靠,一不小心,后脑勺就撞在了车壁上,疼的她皱起眉心,正想要伸手查看,却被晏翎越捷足先登,抢在她前面把手覆了上去,边帮她揉按边心疼的说:“慌什么?不过碰一下额头罢了,就算碰到了嘴又有何妨,咱们已经定亲了。”

时澜洳低着头,满脸通红,偷偷抬眸觑了他一眼,不禁暗叹,如何才能练就这样一副厚脸皮,竟能坦然镇定的语出惊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晏翎越这才缓和了语调,淡声同她解释:“娘子放心,并非什么土匪强梁,不过是一些商户带头闹事罢了。时园离女学近,袁家也挨着皇城,你每日往返的这几条路都很安全。我若是得空,也会来接你散学。”

时澜洳理所当然的说:“京师里不是有锦衣卫吗?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我 。”

晏翎越忽然心头一震,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她:“娘子,你很信任锦衣卫么?”

时澜洳也惊慌起来,闪烁的眼神骗不了人,只见她支支吾吾的说:“锦衣卫……不一直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么?我想着,那些乱民见到他们,应该会害怕。”

晏翎越缓了缓心绪,不忙回答她,又帮她揉了一会,才回身坐正,同她说:“饶是锦衣卫有铁血手腕,但毕竟人手不够,这回新法初立,影响范围甚广,仅……罢了,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总之你别乱跑,乖乖听话,知道吗?”说着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时澜洳还在心虚,其实也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于是这个话题就当即作罢了。后来,他将她送到沐奈院门前,指了指斜对面的茶楼,说:“我就在那上面的雅室等你,进去吧。”

时澜洳点点头说好,便走进去了。他站在门上目送她,纤长的背影,亭亭玉立,走起路来端方淑仪,他的世子夫人,真的很称他心意。这时候,者离拎着一个箱子上前来:“主人,陈怡已在茶室等候,公文也一并带来了。”

晏翎越这才转身朝对面茶楼走去。进了茶室,几步上前入座,与她颔首道:“陈姑娘,久等了。”

陈怡却与他开门见山,说:“小侯爷,今日将我堵在门前,不会是为了你那小娇妻吧?”

晏翎越也不避讳,轻浅一笑道:“让陈姑娘见笑了,唯恐误了姑娘的学时,在下只说几句话,简述来意。”

陈怡却不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来,请他继续。指甲上明艳的丹蔻,泛着跳跃的光泽,晃得人眼晕。晏翎越将视线移向窗外,瞧着沐奈院里的光景,与她说:“毁了你我两家的联姻,实在对不住,若你愿意进宫,”说着他顿了顿,眉目一转看向她:“前皇后不幸早逝,中宫悬空多年,或许在下可助你一臂之力。”

陈怡一点也不意外,晏翎越会窥探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是陈家独女,倘若等到父亲年迈退居,她家便也会跟着失势。她原本就想进宫的,只不过帝王家的恩宠靠不住,倘若不做正宫主位,那么进宫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趁着父亲当势,寻个同样势头显盛的公侯联姻,如此维继家族昌荣。

而对晏翎越来说,后位早晚要有人坐,他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把这悔亲的冤仇给解了。记得年初,皇帝不单与他说了联姻的决定,还与陈家事先通了气,满朝文武都在等这场联姻,到最后他却另娶,还是个没有名目的丫头,这无疑是在打陈家的脸。而陈阁老虽然谦正,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面子挂不住,必损两家和气。

只见陈怡眉眼一挑,红唇轻启:“哦?不知小侯爷打算如何相帮呢?”

晏翎越算定了她的心意,垂了垂眸,复抬眼道:“陈姑娘既然这么问,想必是愿意进宫的。那就好办了。”也不卖关子,他直言道:“大启历代帝王选后,最先防范的便是外戚干政,陈姑娘你乃陈家独女,既无兄弟帮扶,也无贵戚族亲,令尊廉明一生,他日若是隐退,你陈家转瞬失利,对皇庭并构不成什么威胁。这点想必你也清楚,但即后位却远远不够,才使得你答应与我结亲。

但是无妨,选后一事,向来由内宫监全权操办,采选过程捏在太后手里,而陛下也曾命我拟写备选名册。在下不敢向你保证有十成的把握,但八成胜算还是有的。至于剩下两成,就看陈姑娘你,能不能抓住陛下的心了。”

陈怡其实很心动,眼下与晏翎越的亲事泡了汤,而放眼京师,也暂时寻不到人品善可,且更适合她的门第。既然有这么好的契机,她不如拼上一拼,就算选不上,于她也无甚要紧。她是个干脆果断的人,当即就做了决定,与晏翎越成交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小侯爷,我等你的好消息。”

原本,她今日是憋了一肚子火的,正打算去找时澜洳撒气。但既然晏翎越出面解决了问题,那这件事便做罢了。回到沐奈院时,迟了一刻钟,但无碍,她悠悠走到位置上坐下,一眼不眨望着时澜洳,问候她:“真是恭喜了,时姑娘。”

此时的时澜洳正在作画,乍然听见她叫她,不小心将笔尖的一滴浓墨,侵染进了画里的山头,轻叹一声,她抬起头来望向她:“陈姑娘。”

可陈怡却只是轻撇了她一眼,就回过头去了,脸上看不出悲欢,声音也听不出怒喜,似乎一切与她无关似的。

待散学后,她来到门上,左右寻望都看不见晏翎越,正纳闷时,被神出鬼没的者离吓了一跳,只见他突然出现在她身侧,躬身道:“姑娘,主人还在对面的茶楼里,命我来接您过去。”

她捂着心口,点了点头,但正要迈腿跟他走时,又被另一个人叫住,“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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