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苏格兰现在在哪里？”
神侍秀和不去纠结想不通的问题，暂时把琴酒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抛之脑后。
“伏特加说他从东南方向进入，暂时跟丢了。”
“东南……”
“哐叽——”“哗啦——”
货物翻倒声不断，神侍秀和挂到倒车挡，油门一脚到底。蛮横的在围攻中破开一条路。
“这边！”
甩掉身后的追兵，她很快重新找回方向，驶向东京港的东南区。
这一边比他们刚来时的寂静相比变得热闹多了，苏格兰的追杀令发布一天有余，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看见有人开着越野明目张胆闯进来，不少成员开枪防御。
“废物，看不清人就打？怪不得抓不到人。”
神侍秀和降下车窗，掷出手中棱刺。
“啊——”
最先朝他们开枪的成员惨叫着倒下，而罪魁祸首却不慌不忙停下车，踩着那人肩膀拔下军刺。
“苏格兰在哪里？”
“跟……跟丢了……”
周围的人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也落得一样的下场。
没问出自己想要的情报，神侍秀和也无心与这些人废话，从靴子中抽出一把短匕没入夜色。
那些人交给琴酒，只有他才镇得住那群亡命之徒。
远离人群的港口静悄悄，神侍秀和放轻呼吸，像是夜间捕食的猫，行动间悄无声息。
经过将近一天的奔逃，诸伏景光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早已断掉与降谷零的联系的他孤立无援，唯有一把没剩下几颗子弹的枪。
神侍秀和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听觉上，没出多久就感知到诸伏景光难掩疲惫的呼吸声。
寒芒一闪，尖锐的棱刺堪堪停留在他的鼻尖。
诸伏景光瞪大了那双猫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苏格兰，霓虹公安。”
他几乎只看清神侍秀和的口型才猜出她究竟说了什么。
神侍秀和每一个字都是气音，两个人在搏斗中听起来格外费力。
“等等！”
哪怕神侍秀和没有直接要自己的命，诸伏景光也没有轻易放松警惕。
“琴酒他……”
眼前这个女人在调来行动组之前，降谷零就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过，萨柯，组织最锋利的刀。更不用说还有组织的top killer琴酒。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卧底？！
“琴酒知道。”
用极为精妙的力气在诸伏景光颈侧留下一丝血痕，神侍秀和反拧住他右手劈手夺枪，牢牢把人摁在地上。
“如果你想活，那就照我说的做。”
她用不容反抗的力气把诸伏景光提起来，“朝我开枪，然后跳下去，朝着你进来的方向游。”
□□被重新塞回手里，诸伏景光脑子在关键时刻却一阵发蒙。神侍秀和见他这种时候居然神游天外，果断握着他的手对准自己胳膊来上一枪。
枪声惊醒了诸伏景光，也惊动了不远处的那群成员。
“想要这条命就快跳！”
半拖半走把人挪到岸边，神侍秀和恶狠狠地说。
“你……和琴酒，究竟是谁？”
临跳下水的前一秒，诸伏景光回头问。
“两个红色的幽灵罢了，还不快走？！”
确定诸伏景光游远，神侍秀和迅速拖来一具尸体放出一地的血，又把尸体藏好。
等琴酒开着车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神侍秀和坐在一滩血里，倚着集装箱微微喘息的场景。
“苏格兰人呢？”
有其他的成员问道。
“死透了，被我扔下去了。”
神侍秀和眼神移向琴酒，慢慢扶着箱子站起来。
“你确定吗？”
“你爱信不信吧……反正这一地的血又不是我的。”
她捂住自己的枪伤坐上车，冷冷一瞥下方的成员们。
“如有异议，去找BOSS吧。”
驶离港口区域后，神侍秀和恍惚听见驾驶座上的琴酒冷笑一声，顿时打起精神。
“……老师？”
她敢这么问，是肯定琴酒在她下车期间检查过越野没有窃听设备。
“萨一卡，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就只能骗过那群废物了。”
“有用就行。”
根本没打算欺骗琴酒，神侍秀和坦坦荡荡承认自己放走苏格兰。
“你总是会做出一些让我怀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举动。”
……又被老师嘲讽了。
神侍秀和悻悻低下头，缩在副驾驶上不说话。
“你……什么时候走？”
？
神侍秀和猛然抬头，一脸茫然，“什么走？”
琴酒表情不变，“所需的证据你已经传回，目的达到，还不离开吗？”
“……”神侍秀和使劲想了好一会儿，才品出来琴酒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能往哪里去呢？”她有些悲戚地笑起来，“我做的事情被一并送回……我没有地方能去了。”
琴酒突然意识到，她前段时间还处于断联状态，突然之间就能把情报送走，不是恢复联络，就是用了最后的退路。
根据组织最近人人自危的状况来看，恢复联络根本不可能。
怪不得发给自己的讯息用词突然那么硬气，原来是做好了永远留在这里的准备。
琴酒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印象中这个兔子似的女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或许是他刻板印象，毕竟她来自那片永不低头的红土。
“老师，”神侍秀和突然叫住他，眼神有些涣散，不知又看见了什么，“这下子……我们俩真的一样了。”
琴酒心中有一块地方被狠狠击中了，在神侍秀和来行动组之前，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究竟来自何方。
“哼……”
他脸上浮起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那家酒吧的名字，你是故意没改的吧？”
眼前的幻境未散，可神侍秀和却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березы？是啊，刚好是这个名字就留下了。”
“提醒自己吗？”
路遇红绿灯，琴酒停下车，丢给她一支烟。
神侍秀和接过，叼在嘴里单手点着，整个人看起来已经不太清醒，“那老师你呢？把一个代号‘伏特加’的成员留在身边，难道不是为了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