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
查到这个案子是个意外,康从宁最近的工作基本集中在季同案件的收尾上,原本没有马上碰其他案子的意思。
这原本是另外一队负责的案子,突兀的转到了他们手里。因为涉及到了伍丹彤和曲尔雅。
季同的案件,不少人都知道里面有钟余的身影。表面上看起来钟余好像没做什么,除了一开始明显的蓄意报复,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参与任何事。都是康从宁闻着味来,疯狗一样的掰扯。
可他一路太顺利,好像事先什么都知道一样,让人怀疑他私底下有局里并不知道的力量在帮他。
当然,起初没有人怀疑钟余。
一个被家族嫌弃差点身死的弃子,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力?
直到清水胡同的案子,让知情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钟余。倒也不是说怀疑肯定她做了什么,难免心里有些嘀咕。
原本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叫许学真,是局里面出了名的老油条,能够稳步上升不是因为做了多大贡献。存粹是够苟,稳定活得长,前面的人跳级的跳级死的死离得离退的退,他就上来了。
因为这原因,许学真不怎么受上面器重。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升职之路不出意外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稳扎稳打不出大错,年纪再大点转为文职后勤就可以养老退休了。
许学真自己给自己定位也是这样,并不期待自己的人生再出什么意外。
这不,一查到死者的身份,许学真立马就借口激流勇退了,私下里直接找到康从宁,理由是现成的:“是这样的,康队,不是我推脱,你看其实我也调查了,主要我怀疑这事跟季同的案件有联系的。季同的案子一直是康队您在调查,这事于情于理也该转交给你不是。”
许学真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摆着不想掺和这种烂摊子,康从宁心里门清,不痛不痒的暗讽了两句,还是接过了案子,转头就把这事跟钟余说了。
两人默契的打了个时间差,在有心人把这些事联系起来怀疑钟余之前把钟余先给摘了出来。让钟余能够在明面上大大方方的调查这些事并借用工作原因不再受家人的牵制。
说到底,就是康从宁把自己和他背后他们查不出来的人作为了钟余的后盾,让那些人投鼠忌器。
合作是合作的事,个人感情上钟余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很感激康从宁的,他给她省了很多事。
钟余不介意合作更深入一些,也十分配合。
见钟余对清水胡同没啥反应,康从宁想着她可能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轻声提醒:“那地方是废旧的老街,早年拆迁,拆了一半又不拆了。”
“价格谈不拢,本来说好了,临到头又反悔,不肯搬。还拉帮结伙,一堆人拿着锄头柴刀扁担什么的堵在路口,来一个打一个。后来直接导致了流血斗殴的惨案。”
“涉及到人命这事就更麻烦了,两边打出了火气不讲情面,直接打官司,该怎么判怎么判。”
“按理来说不管地皮的事情怎么样,死了人总要有人负责。”
“这钱算到了开发商头上,投资商撤资,那个公司拖拖拉拉最后宣布破产,拆迁也停了。后头有些跟着闹事的人才慌了,等了很久,才有人接盘。”
“但人家不管之前的事。知道这条路不好弄之后,新的方案直接绕开了这块地方。”
没记错的话,之前伍丹彤和曲尔雅家里都搞地皮的。
“死的前一家还是后一家。”
“前一家。”康从宁感叹钟余聪敏,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康从宁也是看了现场的情况才往这方面查。
这事当年闹挺大,康从宁直接调卷宗就能把当时的情况猜个七七八八。
清水胡同一眼被飞速发展的现代化城市抛弃的一脚。
周围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就这一被高楼遮挡的一片缩在阴影里自生自灭。
走在其中,仿佛能够闻到属于过去腐烂的味道。
钟余不喜欢这里。
她不是没去过贫穷的地方,也走过其他世人眼中的老破小小区,比起其他地方确实要脏乱嘈杂很多,却也多了些市井烟火气。来来往往的人多,小摊小贩也多,大家都不怎么讲究,或匆匆忙忙,或买了路边摊边吃边看,或三三两两找有位置的店,随着人声烟火边吃边聊,嬉笑怒骂,展现一种倔强的生命力。
像这里这种充斥着怨恨混乱迷惘后悔等等阴暗气息铺天盖地的还是少有。正常人在这种地方生活久了,情绪怕是都会出问题。
“我也不喜欢这里。”本地人杨智吐槽。
也不知道是风水坏了还是什么的,这地方净出奇葩,杨智自己就经受过这鬼地方好几起案子,都比较突破下限,但凡有其他去处,正经人都不大愿意过来这边。
拆迁这事看起来未来几十年都没啥大盼头之后,这地方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剩下的构成主要两种。
一种是原住民,他们最难打交道。人比起没有,更怕得而复失擦肩而过,本来大家邻里之间半斤八两,可能有部分家庭情况稍微好一些。
但,既然住在一片地方,彼此之间差距总不会太大,难望其背,差距太大的多半不等拆迁自己就能搬离到更好的去处。
结果一招拆迁,落差就起来了。地方大的人多的赔偿也多,地方小人少的的赔偿也少。一对比起来,免不了有些红眼,谁都想要自家能够多一点。再加上开发商的人为了能够用更少的价格拿下地皮从中挑拨分化,事情就更乱了。
接受赔偿搬出去的心气都不一定全顺,更何况这一批被留下的。
眼见着以前的朋友邻居亲人搬了新家,他们直接被落下来了什么都没得到,还被讽刺人心不足蛇吞象,鸡飞蛋打两头空,啥都没得到,实在是一口气过不去。
据杨智八卦,那几年这地方死的人都多了点,不排除被气死的成分。
这么多年过去,看开的靠自己努力也搬出去了,留下的要么摆烂要么戾气有点重格外喜欢忆往昔,不大好交道。
第二种是外来者。虽然看不到拆迁的希望,这里的人但凡不是完全没办的地方还是留着不卖的,尤其老破小也卖不出什么价。
临泽市发展快吸收了很多外来打工人,能赚多一点的当然也希望改善改善住的坏境看不上这边。清水胡同因为便宜成了三教九流聚集地,就两个字:混乱。
这几年因为市里面关注,连续扫过好几次,比早些年倒是好了很多,至少很长时间没有过这样恶性的虐杀案件了。
是的,虐杀。
犯罪现场早已经被警察保护了起来,不让周围的人过来,尸体也移交到了法医那边。
尸体结果明明白白,手脚砍断,肢解,虐杀。
钟余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毕竟她不是法医出生,这些知识点不能不学全知,无常印充其量也只能当智能电脑照本宣科根据法医给的数据资料对比着看。
“结论是这样没错!”
没办法指望太多。
钟余不抱太大期望的往现场跑一趟。
理论上来说,真要是什么玄学手段,那人不想找死被盯住的话,不会留下什么明显能够追根溯源的证据。
果然,现场很干净。
倒不是说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了,钟余进门就能清楚的看到房间里,墙壁上地面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
一个人身体里到底能有多少血,才能把现场弄成这幅模样?
这里的干净,是指这里没有一点灵魂残骸遗留。
“肯定有大坏蛋参与!”无常印超级生气,他一点碎片化的记忆都没弄到,“像这种死法肯定有冤魂残留的!不可能一点不剩!”
变鬼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当然,这种事用这几个词很不恰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康从宁给钟余看了照片,即便钟余很不喜欢伍丹彤这个人,也觉得对方死得挺惨。
最开始是邻居闻到很臭的味道,敲门没人应,也没有房东的联系方式,直接就报了警。
警察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客厅正中央的尸体。
尸体被肢解了好几块,手脚直直的摆在周围围成一圈,中间是躯干,脑袋放在背部正中央正对门口,周围都是呈现溅射状态的血肉,可以想象杀人凶手是多么疯狂的在这间屋子里,每个角落里,残忍的虐.杀着受害者。
一些凑过来看热闹当场就被吓吐了,入行没多久的小警察都受不了,紧急叫支援,把现场给围了起来不让其他人靠近。
害怕归害怕,这次过来的时候周围住的人都还在,只是下意识尽量避开这间屋子。
这其实也并不奇怪,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金钱很多时候都能压制住对死亡的恐惧。
现在的屋子已经有专业人员过来做过清理,要想完全抹除痕迹一般的打扫是不行的,免不了要重新简单装修刷墙什么的,还要把缝隙里的尸水都处理掉才能完全抹去屋子里萦绕未散的臭味。
不过房东没打算这么快自己花钱处理,案子还没个头绪,这地方就作为第一案发现场暂时贴了封条不让无关人士乱进。
“伍丹彤,她估计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当然更不可能自己找过来。
康从宁显然是一样的想法,即便是如今号称平等的时代,真正有钱人是很难想象贫苦人家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就算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不同阶层的生活轨迹其实也很难有交集。同一个城市的两个陌生人从生到死都没有进入过对方的世界这件事真正算来其实稀松平常。
网络的存在可能让人对与自己所处环境完全不同人的生活,有了相对片面的了解,不再只停留在听说,文字和虚无缥缈的想象之中。
但那,毕竟只是冰山一角。
网络和实际生活到底是不一样的。
伍丹彤可能从一些渠道知道个概念,她所在的城市耶存在一些阳光很难普及之处,但具体到哪里肯定是两眼一抹黑。就算清水胡同跟她家有些渊源也同样。
清水胡同拆迁一事算起来都是20多年前的旧事了,说得不好听一点,当初搬迁出去的人如果住的还是第一批换的房子,这房子现在估摸着也是老破小了。那时候的伍丹彤怕还是抱在怀里吃奶的婴儿,能知道个啥?
如果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搬迁的事情,仇人范围跟伍丹彤本人的人际关系应该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也说不通。
换做自己,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要么一网打尽,要么先折磨始作俑者,怎么也不会先从伍丹彤下手打草惊蛇。
再不济,也是先弄死伍家现任和未来继承人先,一点点搅他个鸡犬不宁。让仇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
当然,比起生不如死,钟余其实打心底里更信奉斩草除根,主要时间可以磨平和改变许多东西,钟余可不喜欢阴沟里翻船的感觉。
“主…主人…”你的想法有些危险啊。
“放心。”钟余那些个报复的法子过了一遍脑一点痕迹没留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人值得我付出再也不能正大光明生活在阳光下的代价。”
无常印理了下逻辑,就是不管怎么样不会滥杀无辜是吧?莫名安心。
“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左邻右舍都不是本地人,工作昼夜颠倒时间不定,彼此之间没什么交集。而且这里经常有住进人和退租的情况,指不定什么时候旁边就换了什么人。他们都说不清这里最后住的是谁。”
“他们不知道,房东总不会不知道。”
“问了。”
“给钱的不是租户,是个做中介的。清水胡同很多空房子都是他租下来的,作为二房东又分别租个很多人。”
“这里的房子很多都是年久失修,租不了几个钱还麻烦,房东本人知道这事也不在意,里面的东西好坏都不管,每年收到钱就行具体租的人是谁他不管。”
“二房东倒会看看,也基本只有在退租的时候和租户主动找的时候出现。有些人不要押金直接走了他都是在收不到下半年的房租才知道。”
“半年一交,里面住的是人是鬼,谁晓得。”
“尤其这里根本不忌讳什么人来,只要交了钱,没身份证的他也租,只是价格更贵一点。”
“他也不怕?”
“嘿!”说到这个杨智有些来气,“他怕什么!在这里敢这么做的都有些关系,不出问题的时候睁只眼闭只眼。出了问题你也拿他不能怎么样,教育教育罚款?蹲几天出来故态复萌,根本不怕,那家伙也是派出所常客。”
中介也是老油条子一问三不知,他自己都不住这,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杀人动机,问了问也只能把人扔派出所教育教育然后放了。
他手底下有记录的租过这套房子的人也都查了,没问题。
最后一个是个十分老实巴交的农民工,租了半年,一边打杂一边找合适的工作。后来稳定的找了个工厂包吃包住的活直接就搬了。
因为说好的一交半年,提前退也不会退多余的钱,只退押金,他才住了三个月心里觉得不划算也不敢说,而且他不小心弄坏了些家具,虽然都是老旧东西,他心里也不知道那点押金够不够扣的。就搬走了也没跟中介说,也没想再回去要押金什么的。
被警察叫着协助调查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得不行,不用追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交代,看着跟这事确实一点关系都没。
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
“时间太巧了。”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那个人很熟悉这里,这个地方不是随便选的。”
“他要么在这里盯了很久,哪间屋子什么情况他都很了解,钻空子选了这套房子。”
“要么,知道这间房子具体情况的人有意或者无意把消息透露给了凶手。”
康从宁很赞同钟余的推论。“问题是,不管是踩点还是杀人,他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问了周围的人,那个租户说他离开后这三个月并没有回来过,周围邻居却说疑似听到过动静,只是没人确定见过人,说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长什么模样。”
不知内情的到现在都以为死在房间里的就是新租户。
线索一下子被全数切断,麻烦了。
“没看到她当天过来穿的衣服?”
“没有。”康从宁摇头,“屋子里没有属于死者的其他东西。衣物,包包,手机,什么都没有。”
钟余回忆伍丹彤的样貌,这个人穿着打扮在这个地方应该比较凸出,再加上她平常言语之间对普通人家的嫌弃。这里的环境和人没一处讨她喜欢,她走在这种地方更加格格不入。
但凡一路过来有人遇到这样的人,免不了多几分印象。
康从宁想到一块,让人已经在周围询问,这些天有没有碰见什么不寻常的人和事。
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康从宁并没有让局里的人穿着警服调查,而是让杨智买通了几个清水胡同住的人,让他们动用关系打听。
暂时还没有什么新进展。
钟余想了想,干脆联系了李玲玲过来帮忙。李玲玲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说不准会有新发现。
三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钟余感知到门外有人偷偷摸摸的,她以手势示意另外两人,突然开门,瞬间把人拿下。
“别别别别别,是我啊,是我!”
“李建忠?”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
“我怎么是鬼鬼祟祟呢?这是我的房子。”
“哎,松手,先松手,我又不是罪犯。”
被放开后,李建忠不忘在门口探头探脑,一脸又好奇又惊惧的态度。
“警官,这房子,什么时候能清理干净啊?”
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们看,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出了这种事情,我这房子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租出去。”
当然是能的,时间一久流言蜚语过去,周围的人再换一批,来两个外人不知道的指不定就租出去了。
在其他地方可能时间拖得长些,在这里可快了。
“你到底过来干嘛的?”
“哎,我就直说了。”
“人都运走了,封条也贴了,我作为人民群众该配合的都配合了。”
“总不能就这样封了我的房子不是?”
“我的租金损失怎么办?本来出了事以后就很难租出去,家里这个样子,怎么清理?哪来的钱?”
“赔偿,肯定要赔偿!”
房东是个30来岁的的士司机,前几年为了结婚一家子勒紧裤腰带贷款买了新房,直接就搬出去了。后来是老夫妻两个在这里住着。
老夫妻两人身体不好,这两年生病相继辞世,李建忠结婚后就很少过来这边,老夫妻离开后就自己打印了租房信息,因为价格便宜位置还可以,很快就给中介盯上,签了合同。
出事之后,警察就找了一次李建忠,那次李建忠十足懵逼反应不过来,问什么都不知道,还有点不信。
等警察走了之后,他硬是特意跑了一趟才确定事实。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完全未清理的现场,只是听着形容李建忠就有些不适,很是按分了一段时间,相当配合。
只是小孩生病,老婆又伸手要钱的时候,李建忠突然就有点气不顺。
车贷房贷养小孩,之前还有两个身体不好的老人,他天天开车累死累活,钱到手打个转还没捂热就没了。
房租虽然不高,每年还有个稳定的进账。而且他心里还有期待,那地方位置还行,现在拆不了,指不定自己儿子孙子还能吃到。未来的事情说不准。
卖不可能卖,租还是要继续租,可那地方成这个样子,他就算不怕清理好了租不出去,清理干净了他还敢涨价!可全部整理好也要一笔钱,他就是不想出这个钱!
李建忠很多东西不懂,但他知道一点,受害者是有权要求赔偿的!不见之前好多老人到处碰瓷不就是为了这个?
他不主动碰瓷,但人死在他家里,给他造成伤害了!
要赔!一定要赔!多的他不敢要,要死了要把家里弄干净!
李建忠托人留心房子的动静,一有人来就打电话,他就来堵人。
他也是豁出去了!
杨智跟这些人打交道多,一看李建忠那样就知道这事有得扯,顿时头皮发麻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钟余见到李建忠真人确定这事跟他没啥关系之后果断要走不想在无关人员浪费时间,康从宁也不想,这事就掉到了杨智头上。
不管是杨智自己解决,还是找其他人解决都好,总归这是杨智的活了。
杨智无语凝噎,眼睁睁看着他们抛弃自己而去,还要帮忙拦住李建忠。
“有什么想法?”
康从宁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事情太诡异,怀疑有玄学力量的参与,便有些期待钟余的加入能够把案子继续查下去,而不是变成悬案一桩或者草草了事。
“伍丹彤家人那边什么反应?”
“还能怎么样,就是不断施加压力让我们尽快把凶手找出来呗。”
这烫手山芋着实不好接,许学真那王八蛋把案子一交接,转头接了其他案子跑路了,美其名曰出差寻找线索,躲得远远的。
伍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得选择,就开始把压力强加到康从宁身上,态度十分尖锐傲慢,可谓是新仇旧恨。
是的,康从宁对季同一案的处置,也间接伤害了不少伍家产业,他们连夜断尾求生,损失并不少。
“很快就要为这案子成立专门的调查组,我不意外还会是负责人。但伍家人逼迫归逼迫,查案调查却不十分配合,尤其对我。”
“调查组成立,我恐怕不能保证全部人选,伍家,曲家怕是都会插手挑人。”
“专案组内部都不统一的话,查起来会更麻烦。”
“所以,我之后的时间可能会更多放在专案组扯皮。”康从宁一脸无奈,“私下里我会安排可信的人会以你为主,你尽管让他们帮忙。”
“你虽然是我以个人名义请的顾问,但你的名字已经在局里挂了号,只要你不随便乱来违法犯罪,轻易不能把你除名。”
康从宁说着电话响起,抽空接了个电话,很短,钟余只听康从宁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要先去一趟局里,你…”
“安排一下。”钟余现在还没有什么新思路,想法跟康从宁差不多,没什么思路就先广排查。
所有,当时参与拆迁的人都排查,尤其重点在当时死了人出了事的家里。这就需要时间和等待。
但她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不说别的,她参与越多重要性越大功德才会越多,守株待兔可不是她的风格。
“如果方便,我想见一见伍家人。”
“直接用我的名义,我相信,他们家会有人跟我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