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世界一
徐爷爷听到岑父的担忧，乐了。
岑父看向老人，老人故作无辜地耸耸肩。
这时岑母也从那边走过来，岑父问道，“怎么样？”
岑母摇摇头，“没答应”，话锋一转，“但也没反对。”
三人一同陷入沉默。
一连几天，江宁都没再过来。岑溪遇沉默几天，突然对着饭桌上的三人道：“什么时候走？”
“？？！”
——
江宁回来后，第二天就要开学。江宁前一天在收拾开学物品时抽空去了岑家小院一趟。
江宁到那时，小院的门紧闭，江宁喊了两声没人回应，连见见也不见了，江宁以为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碰上岑溪遇和爷爷带着见见去溜达了，江宁无奈回去。
到第二天开学，江宁又兴致冲冲地捧着零食去隔壁班。
来到隔壁班门口，江宁一如往常地踮踮脚，往岑溪遇的位子上张望。
依然有人眼尖地看见她，“江宁！你来找岑溪遇嘛？”
“对呀对呀，他没在嘛？”
“他今天没来啊，我们都没见到他。”
“啊，那他请假了嘛？”
“不知道诶。”
“哦哦，好叭，谢谢你们啦！”
江宁有些意外，第一天就没来？
昨天回去想着今天就见到了，就没发消息问他，结果今天还是没见到。
很快第一节课下课，隔壁班有同学过来找她，“江宁！”
是经常在她去隔壁班时跟她打招呼那个女生，叫付佳，江宁笑着迎上去，正要说话，却被付佳示意出去说，江宁乖乖跟着跟着出去。
走到拐角，付佳转过身来看着她，似是不好开口。
江宁不解，“怎么啦？”
付佳有些不忍，终于还是说出来，“老师说，岑溪遇转学了。”
江宁心下一动，僵硬地重复了一遍，“转学？”
付佳看着眼前状况外的女孩点头，看着女孩的神色，她显然不知情，有些替眼前的女孩难过。
转学。
江宁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可能是先前他们的相处太容易了，给她一种她好像离他在越来越近了的错觉。
一开始她就只是想让意外流落人间的神过得好一些，而神没有过分疏离，一直默许着她的接近，他们开始相处的越来越多。
这里的神没有神殿里高高在上的神座，只是一个骄傲又淡漠的少年，她偶尔会看到他蹙眉，看到他笑，看到他温柔地摸一只狗，好像神离她也没有那么远。
她一直以为她在不断地接近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够到他了，而现在，他突然离开。
告诉她，其实一切还在原点。那些你以为的不过是你以为的。
他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明明她就在他的联系人列表里，明明她常常去见他，明明他知道，是她一直在抓着他。
确实，好像一直是她在抓着他。
所以，趁她不在，他走了嘛？
“江宁你，你别哭啊？”付佳有些慌张的声音响起。
“啊？”江宁听到付佳的声音回神，她才发现泪已经淌了一脸。
江宁擦擦泪，朝付佳笑笑，“我没事！”又吸吸鼻子，“谢谢你告诉我，马上上课了，你快回去吧！”
付佳明显不放心，“你……”
江宁冲她笑：“没事的！”
等到付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江宁才回教室上课。
徐嘉倩看出江宁的不对劲，上课跟她说悄悄话，“江宁，你怎么啦，是不舒服嘛？”
江宁摇摇头，说没有，之后便沉默地上完一天的课。
回家时，车里的江扬眉飞色舞地跟他讲着高一开学第一天班里发生的事情。
那谁谁是个显眼包一开学就迟到，连书包都没背。
老师让同学们上讲台自我介绍，一上一个不吱声。
他一天被好几个同学要了微信，女生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男生。
江宁很努力地积极回应江扬，还是被江扬发现了不对劲。
江扬歪头问她，“你怎么了姐？”
他姐的情绪极其稳定，因为在他姐看来，一般的事儿都不是事儿，除非——
江扬咬牙切齿，“是岑溪遇？”
江宁意外摸摸脸，轻笑“怎么明显嘛？”
江扬哼声，拖长了调调，“不明显，一点儿都不明显。”
江宁低下头，手指摩挲这书包背带出神。
姐姐没再说话，江扬也没催，默默地坐着陪着。
车开到十字路口，红灯停下，正巧车窗外“啪”的一声，一滴雨打在玻璃上。
江宁愣愣抬头，看着这滴雨从车窗上缓缓滑下，明明今早还是艳阳高照。
随即雨滴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车窗外的街景开始模糊。
江宁终于出声。
江扬听见姐姐轻声：“江扬，他走了。”
江扬惊异抬头，在看见姐姐时又沉默下来，一路沉默到家。
江父江母都不在家，姐弟二人吃了饭，江扬叫住江宁，“姐，你要是不开心，咱们出去玩儿啊？”
江宁笑笑：”没事的！”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里，江宁发着呆，反应过来时拿出作业，又半晌没动笔。
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江宁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岑溪遇”，心里突突加快两下，拿起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喂？”江宁迟疑出声。
“江宁。”少年的嗓音从那边传来，通过电话又多了几分磁性。
江宁应声，没再说话。
对面也没再开口，双方都沉默。
又等了几秒，江宁听见对面传过来的声音，“我离开宜市了。”
“哦。”江宁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对面顿了顿，又继续说，“我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带我来了京都。”
“恭喜。”江宁盯着眼前的作业，又不咸不淡地开口。
江宁确实有些气，索性也就由着情绪开口了，对面好像也察觉到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另一边的岑溪遇垂眸，没再开口，看见不远处爬着的见见，才轻声说，“我还带了见见，见见来的时候有些晕车，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
江宁听到见见，开口想问，又憋回去了，只回一声“哦”。
岑溪遇听对面还是没反应，瞥一眼没精打采的笨狗，觉得这笨狗果然也没什么价值，遂转过了身。
但还是说道：“它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对面的女孩依然没什么反应。
岑溪遇再没话。
江宁也不挂，静静地等着，想听听能不能等到解释。
最后少年终于开口，“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江宁看看手表，八点十七分。
……呵。
好。
一把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