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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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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段寸土寸金,她们逛的这家商场就挺大的,下面有一个咖啡馆。顾来准备先去那里待一会儿,等白加新解决三急,顺便给手机充电。

这个时间段进出咖啡馆的人很多,顾来就在这样络绎不绝的人潮中,看见了柴晶晶。她坐在靠窗的桌旁,美女大概都是不怕冷的,一款修身一字肩黑裙,衬得纤腰盈盈一握,一把娇柔好身段。

传说中的蜘蛛精,无人敌得过这样的万有引力。

对方也看见了她,她只好礼貌地点点头打个招呼。

柴晶晶倒是非常大方地朝她笑,“顾来,到这坐!”

顾来和柴晶晶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妥妥的青梅竹马,不过关系一般。虽然两个人的成绩一样烂,但柴晶晶打小就争强好胜,事事都要压她一头才高兴,又是一中校花。且文化课对特长生本就宽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中艺考生数柴晶晶最出名,上过好几次热搜,热度比一些十八线艺人都高。她的家里人也都是把她当做未来的一线明星来培养。

是个有梦想的人。

而陈蔺与给她报美术班的目的,就简单粗暴许多。在她那不忍直视的成绩昭然若揭之后,陈蔺与察觉到这个女儿确实半点也没遗传到她聪慧的基因,只好黯然放弃,接受了这个悲惨的事实。要是以后考不上大学,至少有一技傍身。去公园支个摊,给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画画群像什么的,高低也是种活法。

陈女士一向颇有远见,从小就教育她说,志不同,道不合者,不相为谋。所以顾来压根不想过去,梭巡一圈人群,实在没位置容身。而柴晶晶旁边正好有一个电源插座。

“发什么呆呢?”柴晶晶开口问。

“没,就是想想……下午学校有没有安排考试”对方熟络的口吻让她有些不适应。从书包里找出充电器,弯下腰,够到桌子底下的电源插口,先给手机充上电。

“你在京大?”

“嗯”如果她没记错,柴晶晶是进了北舞,所以她会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柴晶晶若有所思,“坦白说,要是换做以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美术班千年倒数第二的特长生,有一天竟打败了高中部五个实验班的学神,一跃成为一中的最强黑马。还是省理科状元”

这个点还没到午饭时间,顾来怕影响裴邵南工作没敢跟他多聊,只说要还他的衣服,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但裴邵南回复很快,快得让顾来有一种,其实工作狂也开小差的错觉。

然后,靠着皮质座椅,从手机里瞄了她一眼。心说聊天就聊天,揭人的短就没意思了。

店在一楼,他们位置正好靠窗,能看见外面宽敞干净的广场,地势开阔,超高建筑群直插云霄。柴晶晶侧头看窗外的雪景,开始漫无边际,没话找话,“听班主任说,有个实验班三十五个人,有三十人都报了京大”

好像是。

一中就数实验班最厉害,全省前一百基本上都出自那几个班。除了几个高三就申请出国镀金的,剩余少数几个没考好的从考场出来直接收拾东西选择复读。实验班的大神顾来不认识,她成绩不好是真,中考时差点连本校的高中部都升不上。不过在京大的这几年里,倒是遇到过几个眼熟的。

顾来囫囵吞枣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实验班的人身上都有一种尖子生的优越感,也可能是被学校的老师众星捧月上了天,眼高于顶瞧不起平行班,让人生厌”

“是有点”顾来说,冷眼旁观地靠在椅子上,她买的是店里最便宜的热饮,乌龙茶的口感又苦又涩,仿佛在吞嚼一片枯叶。顾来搁下杯子,划开手机,刷到白加新的朋友圈。

公共课考试结束后,是学院的高数考试时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今早去食堂吃早饭,白加新特地买了一根油条和两个卤蛋,排队的时候看到学院的考神也在,眼放精光走过去,抓住人家的手就虔诚地握了一下,弄得人家考神窘红着脸站在那里,一头雾水。

扶着墙根走出考场,白加新就发了这条朋友圈:

我成阿飘了,他妈的这微积分它吸妙龄少女的阳气!

我真的Emo~

白加新这人向来浮夸,顾来下了课也没什么事做,两个人干脆出来Shopping,晒晒太阳,顺便请白加新同学吃顿好的,看看能不能把妙龄少女的阳气给补回来。

柴晶晶浑然不觉她的心不在焉,捏着金属小勺轻慢地搅动着咖啡,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闲嗑。话题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想起什么说什么。

“知道吗,班主任现在还在拿你逆袭的事迹来训导高三狗,‘不以成绩论英雄,但愿人人皆黑马’这句话,都快把他的嘴皮子挂骨折了”

顾来笑一笑,“是么”

“顾来”她的话,急转直下,“你还记得顾准么?”

顾来一僵,顿时从手机里抬头看她;她单手支着脑袋,仿佛在回忆往事,“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跟他很像,身上那股对谁都淡淡的傲劲儿,一模一样。不过你是脾气太傲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从幼儿园开始就是这样。他却正好相反”

柴晶晶倚着扶手,漫不经心勾绕着自己的头发,徐徐道:“我就在想,这个在实验班独占鳌头的存在,如果不是高考失利,不知道这个省状元的桂冠,还轮不轮得到你?”

说完,转回头来友善一笑,旋即有娇娆的光艳轻盈漫上脸颊。可顾来总觉得她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一时却又无法确定。拿起杯子,开始有点后悔坐在这个位置,听她说这些莫明其妙的话。

柴晶晶问:“你怎么想?”

“我有什么想法?他的事,不该来问我”

“可你知道”

“知道什么?”打太极,她善于此道。

柴晶晶却突然咯咯地笑起来,美人到底是美人,连笑出褶子都美得冒泡,“你俩之前的关系不是还行吗?他对谁都很冷淡,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听你说话,也只同你说话。其实那会同学们私底下讨论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也多少能感觉出来一点,他应该是有点喜欢你的”

白加新找过来的时候,柴晶晶已经离开许久。顾来坐在窗边漫无目的地翻动杂志,直到白加新走近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排队的人太多!走吧,我请你看电影”白加新显然是跑过来的,红色的毛线帽子在绿脑袋上东倒西歪,目光扫一眼柜台,“等会儿,我先去买杯奶茶,渴死了!”

“别买了”顾来把乌龙茶丢进垃圾桶里,背上书包,拉着白加新往门口走,“这里的奶茶一点儿也不好喝”

话音刚落,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声轻轻一响,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白加新也注意到,当即挥手打招呼,“裴律师!”

然后在顾来耳边感慨了句:“天子脚下地广人多的。顾宝贝,你俩这都能碰到,我看合适”

被顾来白了一下。

去的是一家吃牛排的餐厅。

裴邵南不认识白加新,但记得她的绿头发,是个挺能说会道的女孩子,能用简单的话把话题完美的继续下去,有声有色,不会让人觉得聒噪。

他就想,物以类聚。

刚坐下,白加新就把购物袋沿着桌边推给对面的裴邵南;裴邵南原先以为是自己的外套,随手拿过来刚要放到一边,就瞥见白色纸袋里明显的男装颜色,不是自己那件,微微拧了下眉毛,眼神探向对面的顾来。

顾来抱歉道:“你那件衣服损坏太严重了,洗不干净,洗衣店也没有办法”

白加新把帽子围巾摘下来搭在椅背上,她早口渴了,拎过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大麦茶,边倒边刻意看了眼裴邵南,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裴律师之前的那件大衣是去年的秋冬款,早下架了,根本买不到一样的。顾来特地跑去商场,挑了好久才选中这件,比给自己买衣服还上心,钱包都掏空了”

顾来立刻掐了下白加新的胳膊,咬牙,“赶紧点菜”

白加新王婆卖瓜的小心思,她都能识破,更遑论裴邵南。

白加新说这些话的时候,裴邵南始终默默看着顾来,眸子沉黑明亮,带了些许的笑意;但顾来总觉得那眼睛里仿佛有根看不见尽头的导火索,蕴藏着一股隐秘而巨大的力量。

他听到后半句,轻微皱了下眉。

顾来居然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洒洒水道:“还好啦,就花了点我的零花钱而已”

白加新笑,“顾宝贝,我觉得你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特别帅!”

她目光杀向白加新,“你话这么多!”

两个女孩子肆无忌惮斗嘴的模样让裴邵南微微失笑,将购物袋收好,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服务员送来餐单,裴邵南接过餐单传给顾来,先给女生用,“东西我收下了,不过,零花钱哪来的?”

顾来说:“问家树拿的”

裴邵南些许愕然,接着轻轻笑了一下,“要是让家树知道我骗了他妹妹的零花钱,大概是要对我下追杀令”

他是在开玩笑,可真是说出了事实真相。

顾来不以为然道:“他中学的时候没钱谈女朋友,不知道从我这里骗走了多少红包,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点了五盎司碳烤羊排和小奶酪拼盘,相比较牛肉,她更爱吃这个。

裴邵南笑,看餐单,“再添一客菲力,六盎司,五成熟”看手表时间,又对服务员补了句,“十分钟后再做”

顾来和白加新对视一眼,还有谁?

“展医生住在附近”服务员走后,他给出了合理解释,“刚才下了夜班,所以就约了她一起”

顾来了然。

白加新好奇,悄声问顾来:“这个展医生,是谁?”

“裴律师的……朋友”

其实顾来也不大确定,虽然外婆打了包票,但难保信息不对称。顾来总觉得裴邵南跟展妍像是情侣关系,那种能感觉出来的熟悉和默契,连家住哪里、工作排班和菲力喜欢吃几成熟都知道。

但要说多亲密吧,也没有。

元旦跨年那天,他就这么放人家独自走了,这样重大的日子,难道不是应该陪最爱之人花前月下,浓情蜜意?

服务员已将他们点的东西一一送了上来,顾来举着的刀叉悬在羊排上,又觉得自己没事儿老琢磨人家的私事有点不地道儿,人家是不是一对儿有你什么事?

“你朋友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裴邵南说这话时,脑子里不期然地想到那天顾来撕开暖宝宝贴在他肚子上的情景。当时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热热的,痒痒的,像被小猫没张没驰地按了一个爪。

一塌糊涂!爱情的枯萎、伤痕累累的身体、学校的处分和同学的孤立、异样的眼光和言语的讥讽……无论哪一点单拎出来,都足够在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心上,给予沉重一击。

上周,文静已休学被父母接走。

白加新切着餐碟里的食物,说:“那个女人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出具的医学鉴定书上清清楚楚表明她有这毛病很久了,不少于三年。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她这么说着,顾来就想起那天文家父母形容枯槁,在宿舍收拾东西的情景;棉被、衣物、书籍……能带走的基本都装进麻袋里扛出了寝室,好似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似的。

而身为律师,裴邵南自然明白那些对外界事物没有正常认知能力的人,他们所犯下的过错,在法律上是不符合构成犯罪的条件的。这也就意味着,施暴方可以不用为恶意伤人的行为承担任何责任。

律法上的明文规定,在常人眼中确实糟糕至极。

到展妍来了,果然是在十分钟之后。顾来跟展妍有过几面之缘,虽谈不上多亲近,但还是礼貌地叫了声展妍姐。白加新更不必说,跟着顾来打招呼,以示友好。

因为刚下了班,展妍神色间略带倦意,穿的也比平时随便不少。

随便中,也有着不动声色的隆重。

顾来咬着羊肉,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一个端庄优雅,一个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大方又得体,竟愈发衬得她跟白加新两个人像是未开化的毛孩子!不觉黯然轻叹,气质这种东西,其实也是一门玄学。

白加新显然也有所察觉,咬着饮料吸管,投向顾来的眼神无遮无拦的多了一抹悲哀和怜悯。

顾来:“……”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

“邵南,这件大衣是新买的?以前好像没见你穿过”展妍忽然说。

白加新眼睛瞪大,用手撑住头,压抑着声音对顾来说:“她连裴律师有什么衣服都知道”

顾来没吭声,感觉他似乎往这个方向投来了目光,只咬着玻璃杯,不动声色在桌下打字:你的衣服按吨计,我不是也知道!

白加新翻白眼:你一个母胎单身,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衣服这种东西很私密的好吧,难道你会刻意去留意裴律师的衣着打扮?有点危机意识行不行,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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