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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极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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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真的是奇妙,当她以为只剩一条相认的路时,突然之间闯来的相柳却意外带她开启了一条新的道路,她竟然能一边做真实的自己,又能摆脱那让她痛苦的身世之谜,现在他还为自己找寻到了恢复灵力之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相柳得先回一趟辰荣山,与小夭约十日后在鬼方氏境内最北侧的翡翠湖边相见,一起出发去极北之地。小夭在家中开始着手准备行李,心想此去路途艰险,行李必须精简实用,她特意配置了一些防冻伤、止血的药膏,还将看似无火实则全是火的扶桑神木装入玉石管中作为火种,命人将另外一颗扶桑木斩碎与冰晶混合后装入布袋,冰火交融,竟不再烫手,不断释放出暖洋洋的温度,在哈气成冰的极北之地,这可能能救命,想起这个她准备了五个,一个给毛球。

很快到了第十日,马车一路颠簸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停下了,一路担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导致不能如期会和,直到下了马车她才注意到这满眼的风景。绿色的草地已经过渡为白色碎石地面,远处的湖泊如镜面一样,泛着翡翠一般的颜色,湖边伫立着一位翩翩公子,白发如云,未束发髻,一条碧玉抹额将一头白发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自然披垂,五官俊美道妖异,整个人也干净整洁道妖异,旁边的白雕也端正地站着,与主人一起眺望着湖面。她拦下侍从,自己慢慢靠近,不想惊扰了这幅美景,才走了两步,相柳便回头发现了她,迎面向她走来。

当他看到她准备地满满一袋行李时吃了一惊,然后拿出自己已经为她准备好的零食,也是满满一袋,不禁笑道:“刚刚好,两个袋子,毛球能保持平衡了。“ 毛球焦躁地抓抓地,表达着不满,小夭笑着说:”毛球是该减减肥了“。

再次与白衣银发的相柳同乘,虽然还是他们二人,但是彼此的心迹却已经明显发生了变化,两人相视一笑,情意绵绵。“毛球只能将我们送到葳蕤,是前往极北之地的一个落脚点,那里有一座它无法飞跃的山峰,常年冰雪冻结。需要四个时辰左右才能到,我先抱着你睡会儿吧。“ 小夭并无困意,摇摇头说道: “我不困,给我讲讲你在极北之地的那一百多年吧。”

相柳转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要听吗?那个有点无聊的”。小夭凑上前来,:“相柳大人,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讲的有趣点就好了。”相柳哑然一笑,顿了顿嗓子,开始了讲述:“我为了躲避追杀,一路向北逃跑,到了葳蕤,你别被葳蕤的名字给骗了,以为草木繁盛,实际上那地方已经寒冷的寸草不生了,不,准确的说,这里可能曾经草木繁盛,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了,趴在地上隔着厚厚的冰盖依然能够依稀看到杂草从,冰面上仅冒出几株扶桑木树顶,却也已经被厚厚的冰晶所包裹住,内部好像达到了某种平衡,扶桑木已不再火热,却也未曾倒下,也许有一天冰晶褪去,扶桑木还会再焕发新生”

“葳蕤有一座直插云端的山峰,叫二郎山,我找不到御寒之物,只好躲在山脚下的山洞里躲避冷风。看到墙壁上刻的零零散散,七扭八歪的字,我大概得知这座山峰还未有人跨过,皆是去之前刻上的,但都有去无回。”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小夭仍然在认真听,继续讲述:“好在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不想在那里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便顶着锥心刺骨的寒风在葳蕤寻找出路,经过我一番探查,我发现整个二郎山就像一个伫立在海面的靴子,葳蕤就是脚掌部分,如果我无法向上翻越二郎山,却可以尝试向下潜入深海游过二郎山山底,我决定尝试一番。“

小夭惊异:”你游了过去?不怕冻死吗???“ 相柳一笑,拍了拍她的头,:“不知道了吧,那里的海水虽然冰冷,但是比寒风和冰雪暖和多了,并且我发现随着我潜入的越深,海水竟越暖和。” “竟有这等奇事?” “海底是另一个世界,那么冷的冰面下竟然生活着很多海兽,他们大多以磷虾为食,过的竟也逍遥自在,这次去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躲在海底睡觉的琨。”

“我大约在海底向北潜了半个时辰,估摸着应该已越过二郎山,便浮出海面,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港湾,三面皆是百丈之高的岩石,仿佛是被从其他陆地直接切断,基本被冰雪覆盖,几处雪层稀疏处依稀可以看到深色的岩体,却也被厚厚的冰所包裹着,我找了一处最为平缓处上了岸。”

“那里才是真正的寸草不生,我仿佛到了无人之境……”他低头一看,小夭已经闭上了眼睛,竟然睡着了,我讲的这么无趣吗?罢了罢了,能睡着是最好的,将披风为小夭裹紧,空气的温度在缓慢降低,左侧的太阳逐渐散发出红晕,映照出一片晚霞,可从太阳获取的温度也越来越少。

小夭感觉越来越冷,闭着眼睛喃喃问道:“我们要到葳蕤了吗?”

“醒了?要到了,毛球准备降落了“

她赶紧睁开眼睛坐起来,俯瞰大地,一片汪洋环绕着一个水晶一样的世界映入眼帘,伴着红色的晚霞,竟变得梦幻异常。“这里可真像被封印在一个水晶球里呀!“

当她脚踩在被冰盖覆盖的陆地上时,第一时间竟是趴下来往下面看,:“真的可以看到草地哎,还有野花!“。相柳笑着摇摇头,扶她起来,:“小心冻着!”

“现在太阳快落下了,夜晚水温也会更冷,我们还是先从海底穿过二郎山吧,这里等我们回来时再观赏也不迟。”“毛球,你先附近找暖和地方躲着吧“,毛球扔下了两包行李,便飞走了。

他手一挥,将行李收入袖中,牵着小夭的手,站在岸边,闭眼思索,睁眼的一刹那,一个纯白色,边角好似有海浪般的卷纹的大海贝出现,海贝缓缓张开,他横抱小夭踏入海贝,:“我们先乘海贝下潜,这样不至于太冷”,随着海贝缓缓合上,光线也逐渐变暗直至消失,黑暗中,角落的一盏小鱼灯点燃,逐渐照亮整个空间,贝壳顶部有两人多高,水母灯在暗褐色玳瑁做的榻旁边的墙壁上,戴帽光泽柔和,透润鲜明,看着就很温暖。

他将小夭放在榻上,在一旁一起坐下,:“对鲛人来说,海贝就是他们的家。大的海贝很难猎取,越大表明男鲛人越强壮,女鲛人接受求欢后,他们会在海贝里□□,生下他们的孩子,珍珠其实是这些大贝怪的内丹,是鲛人给小鲛人的食物。” 相柳看小夭一言不发,脸色渐渐地又变得酡红,不禁咳嗽了一声:

“这也是我们的家,我们在海底的家。

小夭只觉一时间脑内思绪纷纷,脸发烫,心跳加速。小夭暗叫糟糕,她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却不可能控制自己的心跳。果然,相柳立即察觉了,看向她,小夭忙道:“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她的脸红得像是日落时的火烧云,努力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相柳。相柳的心急跳了几下,小夭感觉到了。

相柳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拉起她地手握在手心,:“我搜寻了最大的海贝做家,最好的玳瑁做榻,一心只为求取你。小夭,你们神族和我们妖族虽然寿命有几百年,但是我花费了近两百年才遇见你,我希望往后余生都能常伴你左右。”

小夭泪如雨下,哭着抱住相柳:“你个九头怪,浪漫起来大荒之内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施个小法术,可别再让我哭了” ,相柳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笑道:“我喜欢看你幸福地哭,幸福地笑” “等这次回去,我们就成婚~”,“好”。

很快,他们到达了海底,“这里需要穿过海底山脊,最省力的方式就是要沿着琨钻出的巢穴钻过去,但是得在它睡着的时候” ,相柳在前,领着小夭往前游去,小夭回头,看向刚才栖息的贝壳。贝壳如一朵花一般,正在慢慢闭拢。

这里的海水真的比葳蕤要暖和多了,她好奇地看着身边地一切,她看到一条身体红色但鱼鳍却是翠绿色的鱼向它们游来,相柳说:那是“新妇鱼”,颜色鲜艳,像待出嫁的媳妇,据说是龙王的儿媳”~说着憋住笑看了她一眼,小夭窘迫的满脸通红,他指指自己的嘴,示意她想要新鲜空气自己来吸,看他那机关算尽的得意样,她偏不让他得逞,摸索出一颗鱼丹红含入口中,自由的向前游去,相柳见状,笑着摇摇头跟上。

“前面就是山脊了,你跟在我后面,我找找琨的洞穴”,说着他闭起了眼睛,在感受和聆听,他听到了琨休息的声音。转身小声跟她说“琨喜独居,我们待会儿到它的洞穴,找空隙游过去,只要不碰到它,它不会醒的。” 到了洞穴外,小夭吃了一惊,这比城门还高的洞,你叫它“穴”?相柳让她趴在自己背上,带着她向洞内游去,幸亏被背着,要不然进了这琨的老巢,非得被这轰隆隆的巨响吓到腿软,一阵一阵还挺有节律,想来应该是琨的鼾声,她试着低头看,之间脚下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得放弃,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们终于游出了山脊,来到了一片开阔水域。相柳说:“我们准备上去了,接近海面会很冷,你忍一下,我很快带你上岸”小夭用力点点头。

随着上浮,小夭感觉海水仍然很暖和,并无变冷的感觉,正心生奇怪,突然一阵寒意袭来,仿佛和刚才是不同的世界,她感觉自己浑身发抖,但是内心却异常平静,感觉四周只听得到她和相柳的心跳,她开始一下一下的数心跳,当数到二十八时,它们浮出了水面,她尝试大口呼吸,但是发现实在太冷了,嘴巴也张不开,只听见自己嘶嘶的吸气。

相柳抱她上岸,用灵力帮她烘干了衣服和头发,掏出一片妖熊皮包裹住她,:“还好吗?”。她颤抖着点头:“还好”。“那我们走,找个躲避风雪的地方”。她挣扎着站起来,环顾四周,,远处充斥着黑色但是却发出阵阵绿光的天空,倒也不是很黑,脚下一片洁白,这里的风都带着白色的雪粒,在地面一阵阵刮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风的形状。

她刚想走,便被相柳一把抱起,:“别乱动,会滑倒!”,她只好乖乖的环上他的脖子,继续前行。大约走了有两百次心跳时,他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房子,屋顶很陡,像塔尖一样矗立在这片白色荒原上。“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他没有回答,打开了门抱着她径直走了进去,等到点燃了炉火,她才看清楚这里的的全貌。和刚才的海贝想比,这里布置可以说很简陋,只有一张榻,地面铺着白色的妖熊皮,四周也都是白色,没有一点装饰。“你是在这里悟出修炼功法的?没想到你离开了这么多年,这地方竟然还在啊?”小夭一时问题多的停不下来。相柳却只忙着四处走动查看,待设完禁制,他才和她围炉而坐,拿出了行李,:“今天竟然没听到你喊饿,快先吃饭吧。”,说话间他拿出零食包里的包子、鹅肝、鸡爪、鸭脖子,竟然还带了一壶酒。小夭看着他笑着说:“相柳大人,您说您曾经那么高冷,把玟小六踩在脚底的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温柔了?还会洗手做羹汤了,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相柳白了她一眼,:“你还吃不吃?” 作势要收回吃的,小夭立马护住:“开玩笑,开玩笑,乡柳大人为我精心定制,怎么会不吃呢?” 。

“这里是你自己建的吗?竟然这么多年还在?”小夭边啃鸭脖子边问。

“是,我自己建的,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这里还隐蔽。”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那位为我恢复灵力的人呀?”

“明天早上她就会过来”

“哦”

“她是女的“

“啊??”

“叫夫诸”

“也是妖族?”

“嗯”

小夭停下手中的吃的,盯着他:“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这次全说了,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没了”

“真没了?”

相柳看着她,一脸真诚 “真没了” 。

可是,小夭已经没了胃口,擦擦手,没有抬眼看他,便去榻上面朝里躺下了,留下一句:“吃饱了,我累了,先睡了。”

他收拾好东西,躺在她身后,转身抱着她,她假装翻身躲开了 。

他强忍住笑意,不再去搂她,只是默默帮她盖好被子。

许久,小夭突然坐起来,开始扒拉相柳:“ 你还真睡得着??你给我起来!”

相柳一脸懵的坐起来看着她:“我没睡,我起来了。”

小夭转头,恨恨地盯着他:“还说没有什么?你和另一个女同类在这荒原上,都没发生点什么?鬼才信啊”

相柳无奈地叹了口起,:“真的就没什么,我总不能硬是编出点什么吧?,快点睡觉了,或者你起来再吃点?”

小夭愤恨的躺下,把被子全扯到自己身上,裹好,一点也不给相柳。妖怪就是妖怪,诡计多端,还知道到这之前求婚,就怕我知道了他在这里的一百年风花雪月的故事之后不同意是吧?可恶!骗子!大坏蛋!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回到清水镇。

不知道是这里的黑夜短还是怎么回事,感觉没一会儿天就亮了,小夭竟然一夜未眠。起来一看旁边的相柳睡的正酣,心想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他这个九头妖怪了,还没成婚就已经不关心我了。

相柳仿佛听到了她的埋怨,伸手过来拉她入怀,闭着眼睛,慵懒的说道:“这里昼长夜短,你再多睡会儿,养好精神可能有助于灵力恢复”。正在生气的小夭,就想跟他对着干,反倒起身开始梳妆。

相柳只好跟着起床,在床边闭着眼睛打坐,没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你起来的正好,她来了”

门应声而响,相柳前去开门,她也跟在身后,伴着一阵风雪卷入,一位银发老人进入屋内,相柳亲切地帮她拿掉披风,向外抖掉风雪,扶她进屋坐下。“您

“您说我们过去拜访您就好了,哪里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老人笑着回道:“我那里可不好走,你带着一姑娘别折腾了,我这都习惯了。”

此刻的小夭,化作一脸热情的微笑,向老人行礼:”奶奶,您好,我是小夭“。老人看着她,满眼欣慰地点点头,伸出手来握住小夭的手,:”快来坐我旁边,让我好好看看。“ 老人仔细端详着她,转头向相柳投去嘉许:”你眼光不错,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说得小夭不禁涨红了脸,昨晚她还为这位夫诸生了一晚上闷气呢,想想真是丢人丢到极北之地了。相柳似是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偷笑了一下,说道:“是的,奶奶,正好趁这次机会带给您见见。”她悄悄地瞪了相柳一眼,提示他收敛一些,不要奸笑的太明显了。

老人拉着小夭的手,摸了摸脉搏,继续说:“ 散功之痛犹如钻骨吸髓,你吃尽了苦头哇”。“没事的,奶奶,都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了。” “相柳跟我说你感叹自己灵力低微,无力自保,他很担心哪天没有照顾到你受伤,问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你恢复灵力,我找寻了很久终于得一办法,就是你得在这极北之地再吃点苦头了。” 小夭听到自己以前说的话被相柳记这么久,感动不已,说:“奶奶,如果能恢复灵力,我不怕,总比散功之痛要好吧。”

老人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交到她手里,:“这是三百年前躲在这极北之地修炼的九尾狐留下的珠子,后被死敌追杀至此时仓皇逃跑时,遗落了一颗,我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在极北的极光之夜,凝心静气驱使珠子悬浮于眉心,集中精力不要让珠子掉落,它会助你吸纳天地灵气、凝聚灵力,但是你需要忍受的是极北之夜冰天雪地里的冻伤之苦,并且现在只剩1颗珠子,恐怕并不能像九尾狐当年那样快速,你得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行。散你功力的是九尾狐,这颗珠子如果能帮助你恢复灵力,那也算替他的族人赎罪了。”

送走了老人,她气鼓鼓地瞪着相柳:“你这个九头怪,是最会耍我的,昨天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夫诸是位老者?就任凭我在那边生气了一晚上?”相柳大笑:“你又没问年龄,我可没说一句假话”。见她还是气未消,拉她入怀,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承认我就是想故意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我为我的卑劣心思给你道歉。”

“一句道歉就没了?你害我既没吃好又没睡好,你怎么赔我?”

“走,我带你去抓鸭嘴兽,它是这里最好的御寒食物,给你拿来炖汤喝”

鸭嘴兽?让她想起了老木炖的鸭子汤,最是鲜美,不禁咽了下口水。

“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在哪里?”

“跟着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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