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那纸条，顾清嘉终归还是看了。
或许怕被发现，上面并无重要信息。
“他们可能真的担心控制不了你了，你在柳家时很不一样。”
顾清嘉笑着说道，他虽不敢说了解柳卿月，但也看得出来。
柳卿月点头，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幸好怎么离开的早，也一直没有在翠荷面前说过此事，否则他们不会到现在才来信。”
柳卿月虽然与柳家父母相处的不多，但仅回去一次，她就知道对方的控制欲有多强。
“接下来我们要应付的就多了。”
柳卿月与他达成一致，说话便不再遮掩了。
“我们既然是出来玩儿的，那就放心的玩，底下的人会护好你，你不用担心太多。”
顾清嘉只要柳卿月的立场，并没有打算让她帮什么忙。
在他眼里，柳卿月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性格活泼可爱，并不适合卷入勾心斗角的阴谋中。
柳卿月自然会好好玩，但她来江州本就是有目的的，一是为江州神童江绍聪，二是因为顾清湛就在江州城下的乡村里待着。
不过这话她不打算告诉顾清嘉，毕竟她只是一个深闺女子，还是父母手中的棋子，手中并无可用之人打探消息。
“玩自然是要好好的玩的，不过既然我们要在江州待些时日，倒不如顺便了解一下江州的风土人情，正好也打听一下大哥的去处。”
柳卿月觉得顾清嘉若是单打独斗，恐怕很难保全自己。不过她的话说的隐晦，没有把想法直接说出来。
顾清嘉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一声。
“这可不好办，毕竟咱们是在外边儿来的，又没有熟人。”
柳卿月当然知道，因此她才说借机。
“总会有机会的，我想着偌大的江州总会有热情的人。”
柳卿月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这也让她安心。
有些剧情已经改变，就算她知道书中的走向，有许多事也只能碰运气。
既然如此，她还是希望态度上能积极一些，而不是十分被动。
顾清嘉的确不喜欢太被动，因此主动请缨来找顾清湛既是冲动之举，亦是他有出皇城的打算。
诸位皇子都有自己的打算，且不说一直驻守在边疆的老二，逃宫出走的老大，就说浪荡老三和病秧子老七，哪个不是在为自己做打算？
剩下的他和老四、老六，一个长居佛寺，一个暗中算计，就他还算乖巧，也早早被踢出了皇位候选人之列。
顾清嘉不是强有力的竞争者，也无心竞争，可是总有人想要除掉他。
想到这里，顾清嘉的面色冷了下来。
“你说的不错，总有热情的人，我们也总能找到大哥的。”
顾清嘉认可她的话，不过这到底是在外面，有些话点到即可。
柳卿月也没有再同他说下去，她只要顾清嘉明白就行。
“咱们既然来了，那就尝尝这里的特色菜吧。”
柳卿月的话题一转，又到了吃饭上。
顾清嘉没有意见，他们已经逛了这么久，的确也该吃饭了。
一旁的霜华见他们聊完，便放松了下来。
她觉得主子自从和夫人在一起以后，就放松了许多，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毕竟暗中盯着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
庆幸主子和夫人说话含蓄，便是叫人听到了也无妨。
霜华觉得自己真是操了不少的心，还不如做暗卫时轻松，只要保证主子的安全就好。
只可惜两个心大的主子压根就不知道她的想法，真开始品鉴起酒楼的饭菜了。
柳卿月这一路也算是吃过来的，从郢州到江州，她们进的酒楼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个个都是当地有名的酒楼。
“我觉得他们这个八宝鸭倒不如汝州的酒楼做的好，不过这松鼠鳜鱼倒是不错，偏甜口的，你尝尝？”
柳卿月是什么口味都喜欢，但是顾清嘉却吃不得辣，喜欢偏酸甜的。
顾清嘉吃饭的时候其实没有特别的偏向性，但是一个人爱吃和不爱吃，只要旁人仔细观察，总能窥见一二。
不过她也知道，像顾清嘉这样身份的人，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喜好，因此并没有点出来。
顾清嘉大概也知道她的意思，便笑着去尝松鼠鳜鱼。
这菜的确很合他的口味，但是他也没有多吃。
虽然如今不在宫中，但是他早已经习惯了每个菜吃一点，不把自己喜欢的口味暴露出来。
柳卿月在这点上跟他就不一样，她的胃口好，什么都能吃，而且还可以做到不剩。
霜华和月青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她吃饭，但真跟在她身边，多少都有些震惊。
顾清嘉不是虐待手下的人，他们吃饭的时候，霜华和月青也单独点了一桌坐在旁边，眼见着夫人快吃完饭了，月青笑的干干巴巴的说道：“夫人的胃口可真好。”
“还行，正常发挥。”
柳卿月不怕别人说的能吃，笑着应道。
“你们不用急，慢慢吃。我这儿还有两盘点心呢，还得会儿呢。”
柳卿月不是喜欢浪费的人，顾清嘉又是雨露均沾式的只吃一点，所以每次吃到最后，其实都是她慢慢扫尾。
等吃完饭后，柳卿月决定再去逛一逛。
上午她被那张纸条搞得没了心情，这会儿再无忧虑，自然要弥补回来。
不过这次她再没买什么东西，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的，就是图个新鲜才看一看。
顾清嘉仍旧跟在她的身后，给她玩乐的空间。
“主子，咱们夫人这么远，不碍事吗？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万一要是有人再接近夫人，五姐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
月青虽然已经接手霜华拎着的东西，但他仍不放心。
“不碍事，不要跟得太紧，要不然她玩的不尽兴。”
顾清嘉知道她被家里束缚的紧，如今好不容易出来，是不喜欢被破坏掉好心情的。
其实他这样放任柳卿月，何尝不是在满足自己呢。
从前他也希望能像柳卿月这般无拘无束的玩乐，只可惜身处皇家的他是无法这般天真的。
天真是一个很残忍的形容。
顾清嘉垂眸，他希望柳卿月能保持住，但也希望她能再成长一些。
他的能力到底有限，未必能全然护住柳卿月。
柳卿月不知道顾清嘉的想法，她看到了不远处小贩扛着糖葫芦过来，眼睛都亮了。
霜华会牢牢跟在她的身后，这一点也让她放心的跑去买糖葫芦。
不过她太激动了，没看到人的，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姑娘。
“对不起，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你，你没事儿吧？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柳卿月连忙道歉，她的态度很好，对方也不好追究。
“我没事，姑娘你太客气了。”
女子摇了摇头，她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撞了一下，连倒都没倒。
柳卿月确定她没事，这才离开。
她心心念念的糖葫芦，竟然拐了个弯儿，要去另一条街。
“清歌，你要买的东西买到了吗？”
柳卿月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她转头去看，果然是那个与她撞到一起的女子。
清歌——以大皇子为主角的那本书的女主就叫清歌。
柳卿月越发觉得她就穿进了以大皇子为主角的书中，而且她与女主相遇了。
书中提到李清歌来府城是为买定情信物，她们就在府城边缘的乡村生活，离府城不远，因此若是有什么事也愿意往府城来。
顾清湛选择待在李清歌的村子，也是这个原因。
没有人觉得堂堂的一个皇子会待在农村，可是这个村子又离府城这样近，顾清湛即便想做什么，也是很方便的。
柳卿月的目光落在李清歌的身上，她是与同村人来的，没有带大皇子。
而且她们快成亲了吧。
柳卿月记得顾清湛与李清歌算是一见钟情，毕竟李清歌的模样极好，而且他一个外来的男子一直住在李清歌的家里，也会传出一些闲话来，为了李清歌的名声，他们也要尽快成亲。
对于顾清湛来说，娶一个农女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就算他将来要回皇城，顺带把李清歌带回去，随便给一个名分，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夫人，刚才那人有问题吗？”
霜华注意到了柳卿月的目光，连忙问道。
她看着那姑娘不像是会功夫的人，而且的确是柳卿月先撞了人，她便一直没有说话。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柳卿月摇头，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但她知道，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她记得不错，再过六天，顾清湛就要和李清歌成亲了。
“哎？卖糖葫芦的什么时候走了？我还想买糖葫芦呢。”
柳卿月的注意力被拉回来，就发现卖糖葫芦的已经不见了。
霜华：……
就是说，夫人在娘家真的没受虐待吗？
“就在刚才夫人你盯着那个姑娘看的时候。”
霜华弱弱的说道，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那个姑娘和糖葫芦哪个更重要。
柳卿月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和糖葫芦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