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昼神幸郎,北海道大学一年级生,就读于兽医专业。难得周六悠闲,日子过得毫无波澜,他正在整理网上搜刮下来的临床医学基本理论,那条Line的未接电话通知改变了假期的定义。备注光来君的人在不停地发送信息,他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要救我。
昼神幸郎以为星海光来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才会拉下脸来找他求救,介然盯着手机屏幕显示的聊天界面。
-?
他以为星海光来会觉得他不在线,发了一个问号表示自己还活着。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去了东京的多摩区,为了方便进行俱乐部的一些日常训练。可我没想到小游会在多摩区打工,昨天晚上下雨我们刚好遇见了。
星海光来死机了将近五分钟。
-她现在睡在我旁边。
轮到昼神幸郎死机了。
他深凝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不禁陷入沉思。如果星海光来昨天晚上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昼神幸郎只能骂多几句他是禽兽。
-老实说,你想向我表达什么?昨天晚上没干嘛吧?
-我……
昼神幸郎看到单个主语心情复杂,他已经预料到是什么了。再怎么说星海光来都大学了,他不至于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找异校的人求助。
-长笛。昨天晚上。
昼神幸郎知道这个长笛不是普通乐器的意思,星海光来问他干什么。
连他也开始抓狂了!
-你跟我说干什么,炫耀胜利了?
昼神幸郎发这句话没有恶意,心知肚明星海光来把这个人他当知心好友,表面上两人什么也不承认。
他收到信息是在三分钟后,星海光来的回复令昼神幸郎找回平静。
-不是,我在想我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昼神幸郎想都没想地叮嘱一句。
-节制,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什么意思?
星海光来的眼神之所以清澈,果然是包含了愚蠢的缘故。
昼神幸郎张嘴说不出话。
-别说了,请你关上屏幕陪.睡吧。
他无奈之下给星海光来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大概是直白的逐客令。昼神幸郎不在意星海光来牵过那个白鸟游的手,他天生不喜欢麻痹自我,十多年来重复这个行为是心理方面不可控制出现的矛盾冲突。
光来再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男孩了。昼神幸郎感叹爱情的魔力。
东京都持续性地下着小雨,星海光来疑惑不解地看完昼神幸郎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他怕吵醒白鸟游,无声无息地起身走进厕所洗漱。下楼晨跑三十分钟后他去附近的便利店帮白鸟游买了几份一次性的生活用品。
星海光来不清楚白鸟游想待多久,干脆把能买的东西都买齐了,想陪在恋人身边是不需要理由的。
刚开门回家的星海光来一句体面的我回来了都没说,有原因堵住了他的喉咙。
刚走到门前的白鸟游抬头望见是星海光来,确认安全后他被迷迷糊糊的白鸟游一把抱住。
“欢迎回家,光来……”她的唇落在星海光来的喉结。
细细麻麻的瘙痒在星海光来心里反复纠缠。
“小游……”他的情绪步入正轨,正想低头亲吻却被及时捂住嘴。
白鸟游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还没刷牙。”
她说完主动离开星海光来的怀抱,顺走男人手上买的一次性用品。
星海光来心里不是滋味,他没有得到奖励。追踪目标的强者会锁定眼中口感极佳的猎物。他从身后抱住刚刷完牙的白鸟游,下巴压在女孩的窄瘦肩头。
白鸟游礼貌含笑,试图压下他鲁莽搂住腰身的双手:“等一下可以吗?”
星海光来在热恋期很黏人,完全放下大男子形象的担子,恨不得依照内心想法栽进白鸟游怀里一整天。
“别骗我。”他的眼睛焕发生机,深沉的翠微色随眼珠定神,目光全盘留在女孩这件普普通通的衣服上。
被强制挣开的手臂妥协地安置于身体两侧,星海光来不声不响地离开洗浴间。
他坐在客厅的北欧式灰色沙发上。沙发配套送了很多枕头,种类繁多,五颜六色的枕头散落在边边角角。星海光来伸出手把其中一个黑色小枕头抱进怀里。白鸟游洗漱完后挤进过道,在星海光来面前停住脚,她嫣然地取走星海光来怀里的枕头,取而代之是她这个人。
“你想我亲哪里好?”女孩在玩他漂亮的鼻子。
星海光来稍微有点痒,他偏了一下头,“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真别扭啊。”
提出亲吻要求的明明是星海光来。
躲开视线的也是他。
白鸟游先亲了青年无处可躲的脸颊,在他因为瘙痒正过脸时得逞地亲吻了额头,鼻尖,嘴唇。除去星海光来,她的世界不能容纳第二个心之所向。
“你会开心吗?还是觉得不满足,或者不喜欢?”白鸟游用了三连问想知道星海光来对她的态度。
“开心,满足,很喜欢。”星海光来认认真真地回答。
和昨晚强调的十九岁一样,她和他处于不用顾虑未来的年纪,刚刚起步的大学生活和职业生涯没有交叉的冲突。
星海光来可以毫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去珍视眼前的白鸟游,包括他自己的感受,这些统统呈现在女孩的眼中,被捧为真挚,统一称作真心的付出。
“人尽皆知的,我最喜欢小游了。”他主动去吻了白鸟游的唇,自认为这番话是东施效颦,充斥着笨拙的愚钝感。
白鸟游不以为然,她用轻笑回应这句无伤大雅的模仿。
“超级大笨蛋,星海光来。”白鸟游抱紧了他的脖子,嘴里的口是心非和紧随其后的娇笑互相矛盾。
他和她互相喜欢着,这份情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沉沦在恋情中的男女选择性忽视了当下必要拥有的真我,星海光来仍然没有被真实的白鸟游接受,通透地了解这些关键的重点后未来的走向也在慢慢变化。
内心怀抱着暧昧不清的喜欢,匆匆忙忙确定的关系。
组合的致命性被他们当做过眼云烟。
白鸟游跟星海光来打声招呼就打算去各干各的事情了,她颇有深意地留下一句今天是星期六,估计还会回来星海光来的住处。
于是,心思单纯的星海光来老老实实地给了她一串备用钥匙。
星海光来早就忘了高中刚见面时白鸟游说过她家里有遗产而且数额较大,白鸟游没有太在意傻乎乎的星海光来放言的给予和奉献,毕竟老话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心里迷迷糊糊的,可就是知道钱总有一天会被她突然花个精光。
离开星海光来的住所,白鸟游想去街上找些机缘。光靠便利店的小时工兼职肯定是不够的,她需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的话最好毕业后能直接就职。
白鸟游最后找到一家新闻社,他们正在招体育相关方面的实习记者。女孩下定决心,主动找上该新闻社的社长并在面试后成为实习记者。她目前的主要工作是拿出成绩,利用录音笔等设备线下采访体育运动员,事后整合成文字资料发布在推特上即可。
社长听说白鸟游是早稻田大学的学生时眼前一亮,后来再被英语英文科专业触动,直接被录用了。恨不得把毕业立刻转正的合同拍在白鸟游面前,让她强制接受这份热情。
面试结束后是上午十点多,白鸟游光速给星海光来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小游吗?”
“想问光来,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她打开手机的地段推荐,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食材,“我可以做点吃的等你哦。”
星海光来以往会留在体育馆附近的俱乐部宿舍进行午休,他听到这个问题,二话不说地回答:“鳗鱼饭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平时不挑食。”
“那你一点之前要回来哦。”
“我会的!”
昼神福郎在一旁听完了全过程,并非是他这个人多事,很想听,关键是星海光来缺根筋似的开了免提。
“队长。”星海光来张口想喊昼神福郎的名字,想想这是在俱乐部内部,喊队长的名字明显不敬,赛事首秀前他一向收敛。
“好好,别紧张。”他自然地坐在正在休息的星海光来身旁,“女朋友吗?”
“嗯。”
“我听昼神说过,你的女朋友是我和他都认识的,白鸟家的那个小妹妹。”昼神福郎找出很久之前在家中庭院和年幼白鸟游拍的照片,“很可爱吧。”
“确实。”星海光来崇拜地看着队长昼神福郎,在其他场合,他或许会高声呼喊“福郎哥,你真的很厉害!”可现在这里是训练馆。
“幸郎以前也喜欢和她玩,他和白鸟都不愿意让步的时候幸郎会主动和他道歉。”昼神福郎描述星海光来不知道的往事。在他眼里也没想过童趣十分的小事有一天会成为昼神幸郎喜欢过白鸟游的铁证。
“队长…”星海光来哽了一下。
他意识到此时此景称呼不对,纠正道:“福郎哥想表达什么?”
星海光来心里堵堵的,他紧紧抓住心中的炽热,不想放手。
“他以前能去喜欢一个女生就很不可思议了。”昼神福郎似乎心知肚明自己的亲生弟弟个性有多奇怪,他感叹白鸟游曾经出现的意义比任何人的想象都要非凡,“去计较小孩子之间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大人的风格。”
照片能证明很久之前发生的事。
昼神福郎翻到那张被扔在内存卡某处的照片:他用这部手机拍下了一幅图画,光看画技就能知道是中小学生所为,蓝天白云下牵着手的抽象小人洋溢快乐,笑容幸福。
显眼的白色长发和昼神幸郎直到初中才有突变的闷刘海告诉星海光来,这是他的两位好友,无时无刻影响他的两个人。
图画右下角署名——昼神幸郎。
星海光来找到了高中三年昼神幸郎藏着的秘密,他猜测过白鸟游喜欢昼神幸郎,猜测过昼神幸郎会喜欢白鸟游,唯独没想到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会在未来被无限放大。
他所舍得的,成了星海光来的珍宝。
“幸郎以前很果断地说他不喜欢小游。”星海光来被骗得沉重,他不解地说出当时经历的问答环节。
昼神福郎收好手机,他意识到自己的分享欲过头了,“所以我才说那家伙是喜欢过人家而已嘛。”
……
“他也没承认这个。”星海光来一字一句地说,面无表情的时刻极为罕见。
昼神幸郎他是不是有病啊。星海光来很难不这样想。
都三年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昼神幸郎在高中一不小心因为冲动而做得血脉喷张事件都被星海光来和白马芽生看见了。
他一直到中午回去都在唉声叹气,仔细思量清楚也能知道现在和昼神幸郎聊这个不合时宜。面对白鸟游的搭话,星海光来也是随口敷衍,比平时冷淡很多。
白鸟游能够很快看出他的不对劲,苦于找不到安慰的话,她和他保持沉默不语地度过这个无趣的中午。
星海光来下午准备回体育馆时沿商业街这条远路步行往返。下午训练状态不佳,连教练都看出星海光来的心不在焉,他严肃地决定让星海光来早退。
十九岁青年像失业的上班族一样低低沉沉地走在街上,再接着事情往不可控的故事发展方向前进。星海光来情不自禁地走进女装店买了一件白色睡裙。可能在某天会送出去,可能在回去的时候白鸟游好奇甚异地打开购物袋,星海光来就可以顺口说送给她了。
他回到家是再好不过的傍晚六点,白鸟游正在厨房研究浏览器找到的新菜式。
星海光来把购物袋放在客厅的桌上,可能发觉中午对白鸟游的冷落,他主动开口说:“感觉像我把你困住了一样,你甘心吗?”
白鸟游正在煲汤,她拿长勺捞了锅中的一口汤水,撅唇轻轻去吹凉身为第一勺的精华。示好地想让星海光来浅尝。
“你说的很奇怪,我现在是自愿的诶。”
“啊——”
她解释完便不想磨磨唧唧地等待,示意许多次,白鸟游认为星海光来不至于看不明白。
星海光来喝了,他觉得味道有些咸,和曾经爱吃的梅子有得一拼。
白鸟游注意到客厅的袋子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去看躲避眼神的星海光来,瞬间知道这是他搞的鬼。白鸟游看到这件衣服有了一阵短暂的惊讶:“哇,白色的裙子。”她拿出来仔细查看,发现长度短到不适合在公众场合穿,思忖几秒后女友的恶劣笑容难得出现了,“光来对迷你裙有特别偏向的喜好呢。”
“销售小姐说买给女朋友的话,这条裙子就很合适。”星海光来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对女性穿迷你裙有特别的喜好,脑子乱成浆糊还不忘纠正白鸟游的调侃是错误的:“你说的那种喜好…不存在的……。”
星海光来无法想象再和白鸟游聊下去会得到什么,耳热眼花的代价是第一个冲向安全隐秘的洗浴间。洗澡途中再三想起昼神幸郎和白鸟游的关系,星海光来心里起了疙瘩,永远不会消掉的那种。
他起身后白鸟游很快进去了,手里捧着那件白色的睡裙。星海光来看见后半羞半喜,赧然扬起唇角,不一会又因为自身的知羞廉耻,制止内心雀跃地捂嘴。滚烫起来的皮肤在浴室滴滴答答的水声加醋下温度更加卓异。假装不去在意地刷着手机推文,星海光来想要转移注意力,避免分心地紧盯屏幕。
星海光来翻到了柄长的推文,他还记得高二在东京参与春高时正面顶撞长辈的下场。不过网络平台上柄长二三是主动关注星海光来的推文写手,她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是期待长野鸥台的小巨人神速地成长。
他正看得入迷,仿佛要把今天剩余的精力全都灌注在体育推文的各项热榜上,滑动的手指在手机被牵扯的时候僵住。
星海光来怔怔地看向身旁洗澡完毕的白鸟游,白色睡裙穿在她身上刚好合身,他继续端详这身衣物,脸膨胀般红了不少。男人的直觉让星海光来没看衣服版型便买了,还以为会是可爱娃娃领的睡衣变成了V领荷叶边。轻熟风莫名很适合还没有过十九岁生日的白鸟游,她的身躯在他面前轻微晃动。
白鸟游笑盈盈地把手机扣在饭桌上。
取而代之的娇小身体跨坐在星海光来的大腿上,他不知道要放在何处的手在白鸟游脸凑近时出乎意料地握住她的腰,直至双唇触碰的冲击感逝去,手掌才松了松。
他的一只手掌被引导着握住平时不能接触的地方,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星海光来张目结舌地盯着白鸟游渐渐染上红晕的脸颊。
“你。小游…你……。”星海光来结巴到说不出话,他不怀疑自己的实力,魅力,可他在意的是为什么白鸟游会比他主动更多。
这种真空的触感绝对没有错。
“试试看…说不定……光来在这方面也很厉害呢?”白鸟游两边肩头的衣服系带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呼吸不匀地说着话。
“你只套了一件睡衣吗?”星海光来动弹不得,他的手指时不时蜷缩,暗暗纠结到底是选比赛还是白鸟游。
“我都已经主动到这种份上了,星海光来君请不要再明知故问了。”
“来做吧,总要迈出第一步的。”
她主动地亲吻星海光来的唇,撬开下半夜人类应有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