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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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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星海光来的二十岁。

他最近还在打联盟内筹划的职业比赛,过不了多久就将迎来自己所在男子U20国家队在国际的最后一次比赛。然而就是该浴血奋战的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对这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男孩来说太突然了。

白鸟游的脑子乱透了,她在收到学校发来的交换生申请通过通知后于社交软件上分享动态,许多从聊天软件发送的祝贺信息在屏幕闪动,直到最为特别的备注弹出信息通知。

星海光来发来信息说,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件事?这种直率到不能再直率的问法,往往是白鸟游招架不住的。就像星海光来招架不住女孩从高中到现在,持续不断的撩拨。

她试图去理清自己没和星海光来说清楚,说明白的原因是什么,结果发现那是人类懦弱中随处可见的自私。

捏紧手里的智能产品,白鸟游打了一通电话。

她拨打电话的时间定格在中午十二点整,星海光来或许在午休,或许在吃饭。

这忙碌的一年内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照顾自己就是问题了,星海光来还得分心去想白鸟游过得怎么样,今天有没有遇到愉快的事情。说累,星海光来乐此不疲,他觉得这很值得;说容易,这怎么可能容易,俱乐部的训练时间紧凑,运动员必须无时无刻紧盯场上飞跃的球体。

那赤诚的视线,星海光来想过,除了放在热爱的事物上,还会在今后一直,一直注视着自己爱的女孩成长。

电话刚接通。

白鸟游激动地喊了一声:“光,光来!”

“我在的,小游。”星海光来应了。

他刚吃完饭,把手机放在洗手台附近,哗啦啦的水声顺着声道从多摩传送到新宿。

“你打电话过来是因为我说的那个问题吗?”星海光来甩手,水滴被毫不留情地甩向周围。他好像对这类隐瞒没多大所谓,语气淡淡。

这一提,白鸟游的大脑瞬间空白,她缓了好一会,才道:“嗯,是因为这件事情。”

星海光来认了,这是他的问题,他没有考虑周全,自身的发展,有所牵连之人的发展都是重中之重的。他压住傲气,将不该说的话沉积,说:“周围的前辈说我的优点是直白,缺点也是这个词。我太在意小游了,那句话很冲动,完全没有思考出现了那样的质问。”

白鸟游印象中的星海光来不会质疑自己,他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好多,在她没有灌溉全部精力注视这位特立独行的青年时,星海光来悄无声息地变得沉稳,从轻狂到成熟。

“光来,我也有错……”白鸟游的心理防线很容易因为一件事情崩塌,她不像高中时那样,一味地遮掩真我。

白鸟游和星海光来最期盼的冬天马上要到了。

她掩住口鼻,低声啜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明白,向往另一片天空的人不只有你。”

“我知道有谁就行了。乌野的日向翔阳,影山,u20队伍的同伴。”星海光来皱皱眉,说完上半句。

星海光来听到了白鸟游的哭声。那种不想被发现的弱小活生生被人撕开的滋味,他小时候也像她现在一样有过。

星海光来在训练馆设立的午休室门口站停,忽略室内外安静得吓人,他在走廊边缘展望今日的风平浪静,“还有,不听话的白鸟游。”

“对不起,星海光来,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这一点都不像你,小游。”星海光来自认爽朗地笑了,他的内心像打点器似的,心跳节拍的鼓点越来越快。

星海光来还是试探了白鸟游:“……你会用谎言消耗我们共度的青春吗?”

“除非生命走至尽头。”白鸟游不藏了。

星海光来可以让白鸟游用上永远这个助兴词,她的灵魂正被飞向天空的海鸥侵蚀。

他可以不要白鸟游立刻给他一个坦率的答案。

“对不起,把你弄哭了。”星海光来低了低头,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心里沉甸甸的。

……“我们能见一面吗?”星海光来又说,像是急不可耐。

-

多摩区的下午怀着前所未有的沉郁,连带时间变缓。未刷漆的毛胚墙砖瓦排布明了,染上黑色水痕的,不只有墙头顶端。这里没有通往自由的路,吵杂惯的环境往往是常态,白鸟游无从适应。她心烦,像惹出弥天大祸的罪人,却抱着闯祸的小孩子心态。

她戴上有线耳机,变成毫无风趣的人。白鸟游会读空气,懂人情世故——这些都是别人眼中被冠名为优点的伪装。

白鸟游知道星海光来没有宽容到能让自己一人远走高飞的程度。

在星海光来面前,她卸下过这层虚伪的皮,哪怕星海光来说几句赞同,说几句没关系之类的话,白鸟游都会释然前往阿根廷圣马丁。

星海光来的心智仍然停留在高中,那种十五六岁,意气风发的年纪。

冲劲不允许星海光来体谅恋人。

白鸟游的矛盾点在于:没有人能代替星海光来在她心里的位置。

白鸟游按照短信上的内容,先去了施怀登阿德勒的训练馆,这里的场地很大,除了最基本的训练室还有其它的设施。白鸟游在陌生的门口站着,就像当年在鸥台高中的训练室门口等星海光来那样,即刻抹掉因坏情绪浮出的水雾。

白鸟游抽了抽鼻子,提高音量道:“我想找一下光来……就是星海选手,能帮忙转告吗?”

排球馆的工作人员收拾地下散落的杂物,注意到白鸟游的请求后工作人员望了眼运动选手待着的休息室,放开手,慢悠悠的走过去。

排球室发出轰然的动静,白鸟游警觉地往门边靠了靠。

“星海的大学生女友吗?”

“嗳嗳!你们谁出去看看!好歹把人家带进来吧!”

“你们多大了还这么激动?人家男朋友君都没你们激动。”

“哎呦,你们真是的。”

“那是我的女朋友!你们不准兴奋!”

休息室的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现在发生的状况,在几秒后走出来的人也不是星海光来。

星海光来的队友个个人高马大,在白鸟游眼前的这个,看样子足有一米九。他面不改色的低头,说:“星海在里面换衣服,你进来等等。”男人的语气不温不火,给白鸟游让了路。

“谢谢你,哦,等会……”白鸟游的眼睛眨了一会,蓝色钻碎在其中悦动飞舞,她抬头望向刚想带路的男人,“您是光来的队友吗?我好像在报刊上见过您。”

白鸟游回忆起报刊的黑体大标题,沉思后恍然大悟,也没想能和男人同时开口:

“日本的重炮。”

毕业于宫城县白鸟泽学院的牛岛若利。

“您是牛岛君吗?”白鸟游没有夸张式地惊讶却也忍不住向其确认。

她知道,星海光来所在的俱乐部肯定是人才辈出的。

“对。”牛岛若利点点头,直白地说:“我也听说过你。”

他听说过白鸟游,万恶之源是星海光来还有善于调侃后辈的前辈。

牛岛若利知道眼前的人是星海光来的女友,他不明白的点是为什么星海没有让她好好吃饭,瘦瘦小小的一只,胳膊看起来一捏就碎了。

“啊?”白鸟游不明白他的意思。

牛岛若利抬头,认真地说:“你很了不起。”他没有解释白鸟游了不起的原因是什么。

他一贯采用就近原则,直接让白鸟游在休息室旁边的长椅坐下,自己则是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坐在女孩的身侧。

彼此坐在长椅两边,刚见面没多久就有了与众不同的默契。

星海光来忙手忙脚地穿戴整齐,他在半身镜前捋了捋头发,打量毕业后的新形象。也许是终于知道自己的头发或多或少有点挑衅对手的意思,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更加清爽了。

“谢了,牛岛。”星海光来笑容自信,打了声招呼。

“没关系。”

他们的交流从简。

星海光来的眼睛放回白鸟游身上,他果断往前走到她身旁,牵住她的手往门口走。

“今天过得怎么样?”星海光来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手心摩挲着手心。

“嗯,挺好的。现在的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对不起。”她趁星海光来不注意时咬咬唇,突然道:“我好像不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了。”

“没关系的。”星海光来不知这些话算不算越界,他决定说出口:“我们不是彼此的追求吗?”

“我从很久以前就羡慕光来,说是追求当然没错…没有,一点儿的问题。”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彻底愣住,她喃喃几声,泄出来的是气音。

星海光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捏紧了她的手:“小游?”

“嗯,没事……最近可能没休息好。”她失神地回答星海光来的叫唤,说实话,没有人会记得好几年前的追求。

“……”

“真的,不要紧吗?”

白鸟游看向把她这个人放在心上的星海光来,她无言以对,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说没事了,真的。”

星海光来不放心地扭头看向远方。

……但愿真的没事。

二十岁的星海光来发现他已经抓不住现在的白鸟游了。

他松开缠着白鸟游的那只手,又在被询问关心时说了一句没什么。

这几年来付出一切的他发觉那些过往都像是骤然出现的情。

-

星海光来不懂什么是成年人口中的情调,不过还是颇有研究地预定了一家仪式感满满的西餐厅。老实说他不习惯吃西餐,本土人要想起吃的,不是家乡的特产就是刻板的日式风格。

现在是晚上十点,他和白鸟游面对面坐着。

端上桌的菜品不够星海光来吃,他反反复复看了激不起食欲的餐单,无奈叹气。

“如果不习惯吃这里的东西,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吃的。”白鸟游微蹙着眉,嘴角向上扬起,她用刀叉切下一片牛肉,被动张嘴,手伸向星海光来。

星海光来嗖得一下脸红了,他感到不可思议地别过头,做好思想准备后高调挑明爱意,张开的嘴拉扯牛肉,吞入腹中。

“能和小游待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星海光来真心实意地说。

“我也是开心的。”她伸手去挨星海光来的手背,手指时不时往指缝钻。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收拾完行李,过几天就打算去阿根廷,提前租房,上学那段时间会方便很多。大概毕业就会回来,刚好两年。”白鸟游不自信地说完,她害怕星海光来会难过,又顽固地认为自己是对的。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踏入十多岁时无比向往的生活。

“我很想看看世界,从以前到现在,我只记得这个,实在……印象深刻。”

星海光来低头,他的怯弱总在这种时候显露,心情复杂之下什么也想不出来。

鸡尾酒上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虑。

杯壁镶嵌晶莹剔透的冰碴,像碎钻,藏着细闪光辉。透彻的薄荷蓝液体像高档泳池的池水,清澈中不免会有阴影的波澜起伏。

抚摸杯壁,寒冷刺骨。

星海光来想起菜单上写着这是七十五度的酒,酒名叫勇敢的心。他心知肚明自己喝不得,他还冒冒失失地点了一杯给白鸟游。

我是很不体贴的男朋友。年轻的星海光来说过很多次,想过很多次自己不是那类热血上头,容易降智成单细胞的人,可在恋人面前总是笨手笨脚,逐渐变得找不到一点能被称为优点的地方。

“对了,我可以给你录一段采访吗?”白鸟游的眼睛亮亮的,被暧昧的灯光衬得可爱。

女人撑着下巴,她认为蓝眼睛中的橄榄色很重要,浅笑道:“我可能忘记和你说,我在新闻社当实习记者,现在大概算是记者助手吧。”

“不过毕业就可以转正啦。”

星海光来理解了白鸟游的意思,互相投喂一轮后开始这段独家的采访。

星海光来和白鸟游都觉得恋爱不可靠,肩贴着肩合影时他承认有个依靠也是好的,不管之后白鸟游会去阿根廷,还是待在日本。

他天真地想,保持联系,感情就不会消失。

结束采访后她想合照留念在日本的最后一天是和恋人度过的。

照片定格的前一秒,白鸟游迅速闭眼侧头,嘴唇轻触星海光来的半边面颊。

玩笑开大了,星海光来脚一绷直,无缘无故激起膝跳反应,他的动静不是普通程度的猛。

星海光手一挥,碰到桌上的各种东西,有些倒了,有些摔碎了。

那两杯勇敢的心,随之倒地。

冰碴散在各处,和锋芒无比的玻璃片一起融合在红艳的地毯,把赤色染得更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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