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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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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殿的仆从尽心尽职,送的女子衣物是一整套,从内里宫装到外头绒氅,都是娇俏鲜丽的鹅黄色。

她很少穿这么嫩的颜色,故而迈进宸华苑时,靠在廊下发呆的元窈一时间都未曾反应过来。

“殿下?”元窈试探性地扬声唤道。

乐正黎淡淡地应了一声后,她才提着裙子飞奔而来,“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奴还以为您出事了。”

元窈哭腔明显,弄得乐正黎不禁失笑出声,“没什么大事,不必担忧我。”

把发觉她脖子上的白纱后又哭哭啼啼起来的小丫头哄去端早膳后,乐正黎才提步进了殿内。

时辰尚早,乌九朝一般不会睡懒觉,他是雷打不动地要日日用早膳的性子。

但当乐正黎回到内殿时,乌九朝却还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他紧闭着眼睛,一只手随意搭在腹部,另一只手横在脑后,像是睡得很香。

乐正黎靠近几步,假装没发觉不对劲,先去点燃殿内炭炉,又过去把关得严实的窗扉给推开了一半。

做完这些后,她解开绒氅系带,把从肩头脱下来的绒氅搁在了衣架子上,才再次调转脚步来到榻边。

她居高临下盯着乌九朝,看他装模作样地假寐,捏在掌心中的物件透着冷意。

“乌九朝,别装了……早膳用过了吗?”

见人不应,她直接探出右手,毫不客气地劈向了他的脸。

手掌带出一阵厉风,划开寂静的空气,就要打在乌九朝的脸上。

下一瞬,他伸手便直接扣住了她的腕子,阻止了她的‘暴行’。

乌九朝仍紧闭双眼,抓她手腕的力道却很重,声音沉沉,仿佛从喉间挤出来一样,“干什么?!”

乐正黎轻笑,转动了两下腕骨,挣开不了,索性就任由他抓着,“你才是在干什么?装睡干嘛?”

“我没装睡。”他冷嗤。

“骗子。”

乌九朝懒得应声,丢开她的手腕,又开始装睡。

乐正黎坐了下来,倾身就毫不犹豫地扑倒在他胸膛上,压的乌九朝闷哼一声,刚要开口,就听见她说:“你头发这么湿,在院子外站了多久?”

乌九朝缓慢地睁开了眼,淡金色瞳孔锁定乐正黎,“我站在院子外,又怎么了?”

“站在院子外……是因为担忧我吗?”

她笑得眉眼俱弯,又说:“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因此迅速退回了内殿,仓皇中换下被雾水沾湿的衣袍,却不小心忽视了染霜的发丝。”

她趴在他的胸口处,手背垫着下巴,另一只手藏在背后没拿出来,两人姿势亲密,但乌九朝并不买账。

他冷哼一声,辩驳着:“自作多情。”

少年人声音凶狠,但却不曾向之前那般反抗剧烈……甚至他还想着干脆抬手直接环住她,把人抱进怀中,或许就能睡个好觉了?

她身上很香,但不是熟悉的气息,而是一股子青竹夹杂了檀木的味道……让他觉得很恶心,又很想洗掉这种气味。

浓眉蹙叠表情冷郁,漂亮的面容宛如也被冷霜侵蚀了,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愿意施舍给乐正黎。

她听了这话也不恼,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眸光似隐着钩子,唇边的笑意愈深,“那这又是什么呢?”

她把负在身后的手臂举到乌九朝的眼前,摊开掌心,露出里面的东西。

乌九朝拧着眉望过去,在视线触及她手心的物件时,金色瞳孔一缩,整个人就恍如那被抓到现形的小偷,暴露得彻底。

那条被乐正黎亲手给他戴上的璎珞项圈沾着些尘土和污渍,显然是刚从地上拾起,而掉落的人正是乌九朝。

他扬手就要把璎珞夺过来,乐正黎却猛地收回手,让他的动作落空了。

“谁自作多情?”她不急不徐地问道,手指捏着那条璎珞悬空晃了晃,就是不还给他。

乌九朝被逗弄着,眼神亦不受控制地随摇晃的绿翡石而游移,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敛下眼睑不去看乐正黎的手,同时更不想看见她脖子上缠着的那圈白纱……

可他也不太明白,这串璎珞怎么会掉在外面呢?

思及刚才自己斜倚在墙上,因太过无聊所以将璎珞摘下来拿在手中摩挲,听到她脚步声在拐角处响起时,下意识的躲避动作先于脑子。

于是他随手把璎珞塞进袖子里面便翻墙回了殿内,项圈坠地,定然发出了声响,但他竟未曾注意到。

乌九朝不禁磨了磨后齿,烦躁不已,他太粗心了!

如此有力的证据摆在面前,根本不容他狡辩。

若他再次矢口否认,那就算间接承认自己没有保管好这串璎珞了。

两种情况选其轻,他把脑袋一偏,向着墙壁那方又闭上了眼睛。

他才不会承认乐正黎说中了他的心思……

出去一趟,不想带着他就算了,还又弄出伤口来,真是活该!

眼不见心不烦,乌九朝抿紧唇角,无视乐正黎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乐正黎看他又仿佛被拿捏了软肋般开始抵触起她来,便轻嗤了一声,狼崽子脾性傲娇且敏感,心里想什么都不愿意主动坦白,但表情却又将他出卖了。

“唉……原来某人并不喜欢我给他做的璎珞,也根本不想戴着它,既如此……那便把这碍眼的东西扔掉算了。”

她说的很快,话音都还没落,就支起上半身做出挥手丢东西的举动。

破风声响过后,有什么东西被丢了出去,砸在院子外,还传出了清脆的落地声。

窗柩离软榻很近,就在尾巴边儿上,她把项圈扔了,又想复躺回乌九朝的胸口。

结果她却躺了个空,刚才还泰然自若的乌九朝毫不迟疑地旋身跃出了窗外。

被强制破开的半扇窗扉砸在墙上,又猛地回弹,撞出一声巨响的动静。

乐正黎见状,抱着手臂仰躺在榻上笑得恣意。

清灵的笑声压都压不下去,等笑够了,才似笑非笑地盯着窗外的乌九朝。

她举起手冲他晃了晃,被夹在指缝里的赫然是那条璎珞。

乌九朝在翻身跳出窗时瞬间就察觉到自己上当了。

被她扔出来的只是一支插在鬓发中的珠钗。

他一动不动地立在院子里,直到殿内的乐正黎唤他名字。

“乌九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怎么可能轻易抛弃?”

“就如同我劳心费力救回来的人,也不是想再为自己树一个敌人的。”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待在我身边,那我去向赵烛衾请旨,求他放你一条生路,准许你出宫回草原。”

“不过我帮了你,那你又拿什么来回报我呢?”

乐正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在话语收尾之际,抬手径直把璎珞丢向了站在殿外不动弹的乌九朝。

乌九朝伸手接下,他面上神情有些空白,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两日未归的人是乐正黎啊!

一回来就戏耍他的人也是她!

结果,现在他反倒成了有罪之人。

到底因何获罪,他不得而知。

只是窗户被重重阖上的声音让他攥着璎珞的手指紧了紧。

他烦的要死了。

胸膛起伏不歇,呼吸声都重了几分,暴戾情绪萦聚在心脏和脑海里,气的他想不管不顾地大声嘶吼,更想直接扑进去把乐正黎一口吞入腹中。

他说什么了吗?

又做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讲这种话,这种好像迫不及待想划清界限的话……好像不管怎样她都能立刻把他一脚踹开……

明明是她的错,乌九朝垂下头,恶狠狠地盯着脚下地砖龇牙低吼。

端着早膳过来的元窈站在回廊尽头目睹了这一切,她有些想笑,又憋住了。

不等乌九朝发现她的身影,元窈便闪身进了殿内。

乌九朝深吸一口气,先去将项圈清洗干净后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旋即提步绕过院子从殿门走了回去。

他至殿内,乐正黎正洗了手握着筷子坐在桌边,元窈则把一份份膳食搁在她面前。

乐正黎没有偏头去看进来的人,只问元窈:“我前几天让你送去烧制的陶俑送回来了吗?”

元窈点头,“昨天上午送过来的,殿下您手真巧,完完整整的陶俑漂亮到活灵活现呢。”

“那就好,你去书房把彩墨给我找过来,我用完早膳后就去上色。”

两人旁若无人地闲聊着,元窈又突然想起什么,凑在她耳侧低声道:“对了殿下,您之前吩咐奴的事情有进展了。”

“哪件事?”

“就是陛下那位唯一的妃子的事情啊。”

“哦,说来听听。”

乐正黎没有抱太多希望,既然是不能提及的存在,那么宫人之间再闲聊都不可能涉及更深层面的信息。

就连徊仙都不想告诉她,元窈又能挖出什么内幕呢?

“奴先去问了宫人姊妹们,她们对此都不太了解,说起来也是含含糊糊不肯多言的模样……奴就又去问了折堾,他倒是没有顾虑地告知了很多事情。”

“比如那位邬妃是住在最偏僻的鸣翠宫,且宫殿四周常年都有黑羽卫把守,巡逻小队也从不停歇,若殿下想进去的话,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不过陛下好久都没有去过鸣翠宫了,所以那边的守卫估计没有以前那般严防死守了吧。”

乐正黎边听着,边咬开一只小笼包,滚烫的汁水涌出来,肉香四溢,烫的她直吹气,“除此之外,还有吗?”

元窈拿了温水递给她缓解,又说:“邬妃落得如此境地,全是她咎由自取,当年她以下犯上,触怒龙颜,本该一死了之的。”

“以下犯上?她干了什么?”乐正黎转头看向元窈,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站在门边的乌九朝身上。

他还真是被气的不清,手指扣着门框,似乎想直接捏碎。

“折堾不知道……他说当年出事后,陛下就斩杀了所有的知情者,除了陛下和林阁老外,大概就只有国师知道了吧。”

元窈叹气,她费尽心血都没有打听清楚,深感有负殿下所托。

乐正黎对这种情况早就预想到了,她没有半点失落表情,仍面色淡然地用着早膳。

咽下口中的甜粥后,她又开始安抚瘪着嘴的元窈,“对了,一直听你提起这个折堾,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元窈被岔开的话题扰乱了思绪,随着自家殿下的话颔首,一双鹿瞳水汪汪,脸颊干净白皙,“嗯,他是个好人。”

乐正黎闻言,眼中噙笑地揶揄她:“才相处多久,便这么笃定地相信他是好人了?”

元窈嗫嚅着唇瓣小声反驳:“可他对我就是挺好的啊……折堾很小就进宫了,他亲眼目睹过十五年前的那场血腥屠宫,幸好因着年幼没有留下心理阴影,还是个纯善的性子。”

乐正黎咀嚼膳食的动作一滞,半眯着眼睛思索片刻后,对元窈道:“好元窈,你下次再去找他的时候,帮我把十五年前先帝屠宫的前因后果搞清楚,行吗?”

元窈一听,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行,殿下只管交给奴,保准给您问清楚了。”

乐正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把人给夸了一遍。

整场早膳,乐正黎都不曾主动理会过乌九朝,也不管他到底吃没吃早饭,把自己喂饱的同时,就只顾着和元窈说话了。

待元窈退出大殿,乐正黎便开始着手准备给陶俑上色的事情,完全是把乌九朝的存在当作空气。

身量挺拔的少年便也这般固执地站在门旁不动弹。

他今日穿了套松绿素锻窄袖圆领袍,收紧的腰带勒出劲瘦的腰线,他手长腿也长,哪怕是这么一件毫无花色暗纹的袍子,罩在身上都能透出几分独属于少年的俊秀风姿。

之前他不太能分辨颜色,但乐正黎说过他的衣袍和发带颜色是统一之后,他每次换袍子,都要拿到抽屉那边去比对一番。

找出同色发带并不难,乌九朝十次有九次能穿戴一致。

而今天,束着乌发的丝绦和身上的衣袍并不是同一种绿色,他暴露的点太多了。

乐正黎假如是个傻子或迟钝的人,自然要被他骗过去。

可她偏不如他意,他越是想否认自己对乐正黎的在乎,那她就要不断地逼迫着他去正视这件事情。

别再抵赖了,出卖你内心的细节太多了,多到她都不想再容忍。

乐正黎实在看不懂乌九朝到底在犟什么?

不管是软化的戒备心,还是逐渐敞开的怀抱,不都证明他在接纳她吗?

嘴硬不肯承认,只会让她得寸进尺。

兜来绕去的把戏并不好玩,乐正黎需要的是他无条件的信任和保护。

不喜欢她也没关系,但至少他要因为某些原因将她当作一个无法割舍且能在内心留下深深印记的人。

情爱绊人心,利弊不由人。

她只图利。

所以她对乌九朝唯一诚实的一句话就是:我想要你的心。

乐正黎坐在书桌后,调色间听到了某人靠近的步音,他走了过来,就站在桌子旁,离她很近。

她却根本不转头去看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似隐约浮动着些冷漠和不耐。

不知是谁焦躁的情绪在发散,渐渐灌满了周遭的空气,紧仄的氛围里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煎熬感。

乌九朝喉结滚动,吞咽声混着呼吸声,落在乐正黎的耳中,宛如无声地对峙。

她在等着他选择。

到底是毫不顾念‘救命之恩’就此脱手离开王都回到草原,还是退让一步心甘情愿地留在她身边?

向前是自由,停在原地则是一种禁锢。

他早就该做出选择了,她绝不允许他再次逃避。

死寂的殿内,除了偶尔有冷风拂过纱帐勾出细微的声响外,再难听到其他动静,直到乌九朝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静。

他再近一步,身侧靠在桌沿处,垂落的手掌按在桌面上,由于太过用力,手背的筋骨和血管都变得极为明显。

“你会杀我吗?”

少年的声音有些枯涩,问出口后,便倏然伸出手扣住了乐正黎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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