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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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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黎幼时过得并不好,生来无父无母的小孩总是会遭受过多的挫折与艰险。

除开整日缠着她的那些虚假幻影,在福利院的生活也并非是一帆风顺。

心智早熟导致她很小便明白了一件事——当你试图去扭转某种局面时,自己必须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这种掌控是发自内心且不可退缩的,无论你是否具有这种能力,都要坚定不移地选择相信自己可以改变。

在无声地暗示之下,或许会生出一股足以撼动任何人或事的勇气跟毅力。

乐正黎素来都清楚自己很多时候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她穿书而来,带着废物系统,死了三次,又活了三次,到这最后一次了,她完全没了半点顾忌。

想占据主导位置,只需得到对方的软肋和牵动对方情绪即可,这很简单,也很难。

身为兽族的乌九朝对人族乐正黎有着天然的敌意和怨恨,他被人族算计又强行绑来王都做兽奴,这样一口怨气,又如何咽的下?

他畏惧交付真心,害怕乐正黎的人族身份,更惶恐着她会背刺他。

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再上当就真的是蠢货。

可他又无法忽视乐正黎对他的好,她将真心先奉上来,明确地告诉他:自己有所求,救你不是白救的。

乌九朝无数次怀疑过她的险恶用心,总是以最坏的打算来面对她。

但乐正黎没有暴露出丁点会伤害他的破绽,她有所求,她到底求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保护她吗?

还是说,她期望着他爱上她?

乌九朝想不通,想的脑子疼,想的更加烦躁。

而乐正黎完全不懂他纠结暴躁的点,只是在他问出这样一句话后沉默了片刻,旋即出声道:“对不起……我是不会,但我没办法保证你往后不受到伤害。”

她本可以说出更圆滑且完美的回答,但盯着他眼睛的时候,那些话都被压在舌尖吐露不出来,转圜几圈后,她又说:“乌九朝,你也瞧见了,我隔三差五就会受伤,连自己都处于险地的人,你的安危我更是束手无策。”

其实原用不着这么急迫,只是她要出宫一趟,还要带着元窈一起,身边如果没有人手的话,她会觉得没底。

这次出宫,一来是为白蝉,二来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需要乌九朝,需要不会拖后腿的他。

乐正黎给了他选择,若乌九朝当真选择离开,那么她就会借此提出一个条件,到时候乌九朝还是要跟着她出宫,却少了几分真心。

最好的结果是他不离开了,而是选择向她妥协。

相处时日不长,她猜测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前者,毕竟乌九朝是那般迫切地想回到草原回到自己族人身边。

但他没有选,只问出来这样一个稍显莫名且没有联系的问题。

傻子都知道她现在不会杀他,她也不必刻意欺瞒他。

乐正黎心思不明,话音落下,她将盯着乌九朝的视线收回,移向了砚台里调制出来的各色颜彩。

乌九朝太敏锐了。

对于任何威胁和恶意都能立刻感知到,即便隐匿了,目光和情绪还是会不经意地泄出来。

他听到她的回应后,握着她肩膀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垂落的眼神凝聚在乐正黎的脸上,似乎想要窥破她的内心真实想法。

眸光灼热,烤着乐正黎的心脏,令她面色愈发冷冽。

几息后,乌九朝不再审视着她。

突出的喉结滚动着吞咽了几下,缓和了枯涩的嗓音,“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的那天。”

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乐正黎总是说假话,她是个骗子。

她怀揣着很多很复杂又不知名的谋算。

可乌九朝不想深究了,他相信她……相信她需要他。

不会杀他,这便够了。

她于他,始终是那一个最特殊的人族。

不管是选择相信她,还是选择敞开心怀,这对乌九朝来说都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兽族若把肚皮翻向了一个人族,所面临的情况就将不再受自己掌控。

他们兽族又不是没有和人族结合的,可十对有八对不得善终。

心中灌满了酸涩,又觉得委屈,要害被人拿捏住,乌九朝便再没了逞凶耍狠的气焰。

他耸了下肩膀,眉头舒展,神情中夹杂几分无奈,“在你不需要我之后,我就回草原去了。”

说着,他长臂一收,把乐正黎给拥进了怀里。

将额头抵着她的颈窝,乌九朝抱紧她的力道很重,璎珞项圈晃晃悠悠,绿翡石撞击着发出清脆细响,“乐正黎,你不要骗我……不要一直骗我。”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悉数被掩入了她的衣襟里,那点哀伤和怅然都显得微不可察。

乐正黎抬起手,手掌压在他的后颈处,一下又一下地向下抚摸而过……宛如撸狗。

指尖偶尔触及到了那块兽奴烙印,他就会不自然地想往旁边躲避,又生生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乐正黎轻声说:“乌九朝,我尽量吧……”

她有些想笑,不知道是想到了自己的别有用心,还是觉得这种口头承诺虚伪的像一句不动听的烂话。

果然,她是真不适合跟这种怀有纯粹赤子心的人往来。

她的阴暗和心机,落在他眼底,如同铺开在了炽热艳阳下,藏得再深,都有被灼晒到的可能。

乌九朝心绪憋闷,莽撞地如撒气般说道:“你骗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也骗了你。”

“你骗了我什么?”

“我等了你一晚。”

乐正黎抚摸着他后背的手僵了一下,随后轻声笑:“难怪不得头发都湿了,元窈没有告诉你吗?我是在国师殿待了两晚。”

“说了。”

“那为什么还站在外面等我?”

“想等就等了,没有为什么。”

乌九朝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脖颈,肌肤挨在白纱上,嗅到了内里隐隐浮动的血腥气。

他又觉得烦躁。

闷声问她:“谁伤你?”

乐正黎站的有些累了,便将侧腰靠在了桌沿上,他脑袋也很重,压在她肩头,推拒不得,“赵烛衾。”

她声线很淡然,好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乌九朝听罢,低低地“啧”了一声,他自然晓得这个人是谁,那条臭蛇的主人,北聿的皇帝。

“他为什么总跟你作对?”乌九朝语带怨怼。

她是个孱弱的人族,受伤流血了会越来越虚弱,迟早会死掉的。

虽然之前乌九朝也盼着她死……

但他可不想再看到乐正黎被那个阴郁冷戾的男人弄得浑身是伤了。

“我去杀了他。”

乌九朝缓缓抬起头,偏着脸看向乐正黎,语气正肃到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乐正黎心悸了一瞬,她非常想点头。

“不必……你现在还做不到,他杀不死的。”

乌九朝蹙眉,金色瞳孔里溢出不解之色,“什么叫杀不死?”

难不成赵烛衾也生了一颗不死之心?乌九朝可没听母亲提起过。

就连有长生之力的兽族也极为稀少,除了他们沔山狼族外,也仅余两类有此等逆天赋能。

乐正黎摇头,“不太好解释,反正目前是拿他没办法,以后再说吧。”

她推了推乌九朝,示意他松手。

乌九朝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在乐正黎转身离开自己的怀抱之际,抬手又捧住了她的侧脸。

乐正黎仰头去看他,不明白他此番举动是何含义,却瞧见了他头顶冒出来的那一对毛茸茸狼耳。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稍微有点动作,耳尖便软塌塌地颤动一下。

她手痒得很,也就没再管他托着自己脸的事情了。

乌九朝垂眸,少年骨相青涩,不染阴鸷的眉眼恍如那阳光下未成熟的麦穗,淌着一层绚烂绮丽流光,周身的味道也好闻到似青草将燃。

“下次换药,我帮你。”他说,态度不容反驳。

乐正黎正想着伸手去抓他的狼耳,闻言敷衍地颔首同意了。

元窈领着宫人把陶俑送进来时,她就发现自家殿下竟又对那个兽族有好脸色了。

偷觑两眼,她感觉自己判断没有出错。

乐正黎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乌九朝去扯了方椅子安置在她书桌旁,像时刻坚守职责的侍卫般。

他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耳尖和脖子都有些泛红……

乌九朝发觉元窈的偷窥,抬起眼睑用冷冰冰的目光睨她一眼,其中含义不言而喻:看什么看?再看别怪我翻脸。

他其实是在心虚。

毕竟在他们进来前的一秒,乐正黎还攥着他的狼耳不松手,多次蹂.躏磋磨下,耳朵变得滚烫,哪怕是收回去了,晕开的热度和绯红还是久久不退。

他冷哼一声,单手支颐撑在书桌上,看着乐正黎给陶俑上色。

一群歪七八扭的陶俑单看是挺丑,摆在一起倒有几分趣味,乌九朝以为她是做给自己的,虽然心底嫌弃,但想着待会她送给自己后,还是要勉强夸她两句。

结果,上完色后,乐正黎就吩咐元窈道:“等着色完成后,就打包送去国师殿吧。”

话音甫落,坐在椅子里的乌九朝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盯着乐正黎,切齿之音非常明显。

乐正黎满脸无辜,“怎么了?”

“没怎么!”他气得要死,还要装作不在意,声音都淡了些。

乐正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一个陶俑,“喏,特意留给你的,是我费了好多心力和时间做出来的,最特殊的一个。”

将人安抚好,天色也已晚。

落日沉没于天际边,丝丝缕缕的橘色光辉也跟着收拢。

常阳殿那边来了人,陈秉才一脸冷寂的神色立在院外,显然是看不上乐正黎,但又不得不听从命令前来呈递赵烛衾的口谕。

他好像对乐正黎有着一股天然且强烈的敌意,也不晓得她是哪点碍着他的眼了,至于吗?

对别的质子质女也没见这么大的威势啊?见了晏承阙就跟条哈巴狗一样,到她这里就是横眉冷竖半点不客气了。

乐正黎心中暗诽,面上不动声色,“陛下又出事了吗?”

“你就不能盼着点陛下的好?晦气。”陈秉才冷嗤,又说:“陛下让你过去一趟。”

说着,也不再多停留,转身就出了院子。

跟着他一道过来的黑羽卫还站在原地,仿佛乐正黎不挪步的话,就要再次过来逮她了。

乐正黎无可奈何,脖子上的药也没换,就抱起两罐橘子糖跟在了陈秉才身后。

她刚迈出宸华苑的大门,就发现了身后紧随而来的人。

乌九朝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踪迹,就是要让她知道,等她扭头看过来时,他咬着一颗鲜红饱满的苹果挑眉,无声道:我离得远,不会有人看到,也不会贸然出手。

乐正黎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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