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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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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排提示,从这里开始,戏王林晚棠的一切发挥,都与实际上她跟男二的相处模式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编的,演的,宝贝们千万不要脑补她跟男二!千万不要!

好了,接下来是戏王的表演时间——


  封霁一瞬间恍惚以为林晚棠瞎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少女清灵的眸子映着天上月,像最澄澈明亮的龙晶,上面还有他的身影,晃动的手。

他看得有点久。

林晚棠突然出声:“我的眼睛好看吗?”

封霁回过神,移开目光,训她:“口无遮拦!”

“封琰,你现在说话怎如此怪异,你以前都夸我天下第一好看的,现在这般,是不是嫌弃我了?”林晚棠泫然欲泣。

封霁:“……”

他头有些痛。

“林晚棠,”他一字一顿,加重语气,“我姓封名霁,不是封琰,还有,没有人嫌弃你。”

“我不信,除非你夸我一句天下第一好看,让我听听你诚不诚心!”林晚棠擦着眼角道。

封霁心道,没反驳他身份就好,不就是要夸一句吗,小姑娘确实得哄。

“林晚棠天下第一好看。”

他语气不假,当年珠圆玉润、水灵可爱的小女娃,如今确实出落成绝色。

便宜自家那顽劣不堪的侄儿了。

林晚棠一脸心花怒放,却调皮地拿腔作调回道:“小女子惭愧,谢郎君夸赞。”

封霁失笑,摇了摇头,知她是故意的,也懒得纠正她与长辈说话的方式了。

他继续领着她往前走,时辰已经不早,教导的话不急于一时,先找个舒适些的地方让她休息,沐兰轩在最外围,他不放心。

忽听身后小姑娘又开口道:“差点忘了问,你为何要假冒你五皇叔啊?装的还挺像,像你口中的五皇叔,毕竟我已经很久没见过——”

林晚棠话音戛然而止,只因封霁突然停下,她来不及反应,撞上了前面坚硬的脊背,立即捂着额头痛呼。

紧接着,她被封霁薅着后领子,强硬地调转了方向。

“先去蔺老那里看看。”

“看什么?”

“你暂时先别说话。”

“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有奖励吗?”

“有。”

“什么奖励?”

“明日再说,给你个惊喜。”

总算哄安静了。

封霁慢慢冷静下来。

他起初以为林晚棠只是与他开玩笑,只让她别闹,可两次三番后,他不得不考虑起其他可能。

他一直自知,自己并不讨小辈喜欢,小辈对他多敬畏,这是第一眼便能确定的事。

老镇国公还在时,他也还没来北境,与镇国公府走动颇多,那时的林晚棠六七岁的年纪,有些闹腾,又被娇宠着,懵懂不会看人脸色,见谁都能扑上去撒娇卖乖,但在他面前却是乖巧到有些拘谨,只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盯他看,小声叫“表舅舅”,从不撒娇。

中间隔了快十年,生疏到连认都认不出。

林晚棠性子再活泼跳脱,也不太可能一见他,便同他开玩笑。

她今晚种种姿态,在封琰面前倒是合适。

只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让她将他错认成了封琰。

或许跟额头上的伤有关。

这时有一队护卫巡逻路过。

封霁想了想,叫停他们,问他们:“我是谁?”

众人虽不明白殿下为何问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殿下命令便是军令,他们没有片刻犹豫,齐声应答:“靖王殿下!”

封霁转头看向林晚棠,道:“听见了吗?他们都知我是靖王,一个人很难瞒过许多人,将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尤其伪装成我,因为北境三十万卫兵,只听我号令。”

林晚棠沉默,看着他,茫然又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她眼里除了茫然,还有陡然升起的失落,与方才的欢欣雀跃对比鲜明。

封霁感觉心脏似乎被细小的针刺了一下,他无声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可以说话。”

“可你明明就是封琰,在这里我本来就没有认识的人,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你为什么非要也装成另一个我不熟悉的人……”她语气委屈极了,“但无论什么原因,你若是想让我在外人面前配合你,把你当靖王,我也是愿意的,但你不要也把我当外人,好不好?”

封霁目光沉沉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还能如何纠正她。

林晚棠见他不说话,又委屈又有点凶地道:“我都求你了,你不要不识抬举!”

封霁又忍不住叹气,他今晚叹气的次数格外多。

“好,那你记得在外人面前不要露馅。”

林晚棠顿时笑逐颜开:“是,靖王殿下!”

“叫表舅舅吧,你小时候叫过的,还记得吗?”封霁看着她,目光像是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林晚棠眸光微转,故意道:“我想想……好像有一点点印象。”

见他眼里有些失望,林晚棠立即脆生生地叫他:“表舅舅!”

封霁淡淡应:“嗯。”

心里颇为满意。

然而下一瞬,林晚棠凑近他,低声道:“叫未婚夫表舅舅,感觉真的有点奇怪诶,还有点刺激!”

封霁:“……”

“好了,你继续闭嘴吧。”

接下来带她去蔺老住处的路上,封霁都没再说话。

林晚棠跟在他身侧,故意落后一步之遥,好让他注意不到她得逞的窃喜。

她有过很长一段天真快乐的日子,所有人都宠着她,她也以为他们的爱纯粹且永远,所以装起快乐傻子得心应手。

她也有过苦痛的时候,那些深刻印在她心底的东西,只要冒出一点尖,委屈流泪亦是一念之间的事。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封霁只认定她是伤了脑子,要带她去蔺老那里看,一点都没怀疑她是做戏骗他,连试探都没有。

林晚棠其实记得小时候的事,对这个表舅舅也远不止一点点印象。

她那时太小,想的东西也少,只觉得封霁跟她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或许跟祖父有一些一样,他是祖父的学生。

她觉得他不好亲近,但有种旁人少有的干净,像从雪山顶融化,落入尘世的一股清流。

她可以观赏他,他不会生气,但不可以打扰他。

后来年岁渐长,她也许久没见过他,看懂了世间百态,尘埃遍布虚空,于是笑小时候的自己,大晋浊风之下,哪有那么多完全干净的清流,尤其是皇室权贵。

她一定是被皮相蛊惑了,以及祖父与她解释的——“霁”取自“光风霁月”,由此诸多联想,给尘世里的人蒙上了传说中天神用皎洁月光织就的面纱。

再如今,面纱不在,抛却稚气的眼光,她也算间接见证过他的一生的人。

与皇室其他人都不同,不在汴京城耽于享乐,而是在北疆守到黄土枯骨,怎么不算清流呢?

若再以晚辈的目光看,竟也不似封琰说的那么不好。

定是封琰自己不学无术,经常挨训,所以到处造谣!

蔺老住在一处园子边上,冬日树木凋敝,园子里多是低矮植物,月光下只能看出来有枝有叶,还有零星的花,有的地方还被盖上了棚子,许是让绿植不受冷风冷雨摧残。

林晚棠想白日来看一次,园子定是被照料得像在春天里。

房屋有微弱灯光从罗窗透出。

“蔺老是行遍天下的神医,已年至古稀,你见了老人家可不许胡闹,安静些,让他给你看看额头上的伤。”封霁道。

林晚棠捂着嘴巴,点点头。

封霁看懂了,心里有些好笑,道:“也别一句话不说,蔺老问你便好好答,不会克扣你的奖励。”

封霁先是敲了下门,开门的是侍从,朝他躬身行礼问候。

蔺老迎过来,老人家精神矍铄,夜深却不见疲态,“殿下此时过来找老夫,是有何事?”

“冒昧打扰老先生休息了,这是我表外甥女,几日前您看过的。”

林晚棠被封霁轻推至面前,蔺老看着她,有些惊讶,捋着胡须道:“原来这姑娘竟是殿下的表外甥女。”

“是,我许久未回汴京,那晚没认出来,”封霁道,“她额头上这伤看着还是有些严重,您帮看看,是否可能伤了内里。”

蔺老吩咐侍从多点几盏灯,让林晚棠在灯前坐下。

“上次姑娘昏着,没能问你这伤怎么得的,姑娘可否说说?”

林晚棠乖巧答道:“在林子里从马上摔下,撞到了树上。”

封霁立在一旁看她,神色欣慰。

“当时有多疼啊?”

“很疼很疼。”

蔺老慈蔼又心疼道:“醒来后的这几天有没有头晕头痛,疲惫,睡不着觉,或是耳鸣,心悸,发觉自己记性变差?任何一样都可以说说。”

“好像都有些,”林晚棠看了眼封霁,开始一脸真诚地胡诌,“时常头疼,睡不着觉,醒来时会心悸,耳鸣亦时不时有,但最严重还是记性,我记得我要在燕城等到腊月中旬,却怎么都记不起具体事由,只知极为重要。”

封霁看着她,眉头皱起。

本想赶快送她回汴京,或许见到真正的封琰,她便能不治而愈,且她也说了,觉得在这里谁也不认识,颇不好受,应当不会拒绝。

可她又如此说……

两人相认不过半个时辰,封霁对林晚棠的性子却了解了六七分,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回汴京。

一个甚少出过汴京城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事情,要在燕城待至年关。

林晚棠余光一瞥他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

哼哼,想送我回去,不可能!

蔺老只关心病情,神色微微凝重,“可还有其他?”

林晚棠摇摇头,“好像没了,蔺老,其实我除了想不起那件重要之事,其他症状已经在慢慢减轻了,应该没有多严重吧?”

她越是觉得自己没问题,封霁越觉得她有问题。

“林晚棠,你先去园子周围看看,喜欢哪个院子,明天我让人收拾好。”他说完,又让屋内的侍从跟着她去。

待她与侍从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封霁才同蔺老说起林晚棠错认之事。

蔺老仔细听完,沉吟片刻,才道:“老夫在外行医多年,倒还真见过此类症状,但也仅有两例,医书上也甚少有提及,只知皆是头部受伤引起,还可能受了些难以忍受的刺激,导致神智混沌,忘记,或是记错,甚至影响视觉,错认事物,比如眼前是梨子,脑中确是苹果,皆有可能。”

“像姑娘那样的,便是最后一种,老夫不才,不知具体病因,只简单称其为错认症。”

“那依您看,若是让她见到她错认之人,大约有几成的几率恢复正常?”封霁问。

“不好说,这确实是所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但老夫见过的两例,其中一位见到错认之人后,虽认出来,但反而更受刺激,彻底疯了,老夫猜测原因,刺激那人得了错认症的,或许正巧就是他错认之人,而另一位,对错认之人毫无反应。”

封霁一时默然,眉眼微沉。

林晚棠除了头上的伤,还受过什么刺激,是否与封琰有关,又到底为何来燕城……

他不能贸然刺激到她,得私下查。

蔺老叹了口气,又道:“人脑极为复杂,但受了伤又不可能看到内部,能看到内部的又没命活了,从古至今,也没流传下什么治病之法,至多记载了些不同的病症,许多医者无从下手,便以疯病概之,将病患拒之门外,而世人也多视其为晦气,或认为丢了脸面,因此枉死的数不胜数。”

“她没得疯病,只是错认了人,不是晦气,更不丢人。”封霁斩钉截铁,面色沉冷。

“是。”蔺老目光赞许,道:“我看那小姑娘乖巧可爱,伶俐得很,殿下最好别让她受刺激,亦不要强行纠正,照顾好些,或许哪天就自己认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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