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谢长安被崔一用轻功带出冷宫后就又折返去了。
谢长安一路谨慎的避开宫人和巡逻侍卫往坤宁宫赶,总算赶回了。
雪婳见到她,差点哭出来。
“小姐!您怎么去那么久啊!担心死奴婢了!”
谢长安小口喘着气,急忙问:“娘娘可醒了?”
雪婳瞄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凑近说:“娘娘才醒,如今还在梳妆,据说太子殿下也要过来。”
“什么?”谢长安惊讶道:“太子要过来?”
她可一点都不想跟太子同桌而席。
雪婳深深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梳妆好的皇后过来寻她:“你怎么在这么偏的地方?”
谢长安道:“清净,正好赏春日盛景。”
皇后瞧了一眼四周,林木葱郁,园中花开得正好,确实景致不错。
“好了,咱们去用膳吧。”
“好,我扶您过去。”
谢长安伸出手托住她的手。
皇后笑道:“本宫哪里需要扶。”
但是她也没甩开她的手。
一群宫人簇拥着二人到了用膳的地方,皇后宣布可以开始布菜了的时候,外面传来通报。
太子来了。
谢长安今日知道了幼时的阴差阳错,连带着也想起了很多幼时的糗事。
太子大步迈进屋子。
“儿臣见过母妃。”
皇后道:“煊儿,来坐,又没外人。”
谢长安起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崔鸿煊微微一愣,随即虚抬了下手:“免礼。”
谢长安重新落坐。
一顿饭下来,崔鸿煊在看谢长安,皇后在看崔鸿煊。
谢长安吃得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小时候可没少冒犯太子,万一他记仇现在想找回来,这可是他的地盘。
吃完饭谢长安就赶紧告退了。
她离开后许久,崔鸿煊都在出神。
皇后提醒道:“煊儿,人已经走很久了。”
崔鸿煊如梦初醒道:“儿臣忘形了。”
皇后含笑道:“你今日为何有空过来?”
崔鸿煊道:“儿臣当然是为了看望母妃。”
“是听说了她在坤宁宫才匆匆前来的吧?”皇后望着他,目光很深。
崔鸿煊也放弃抵抗了,道:“是。”
“你知道你的身份吧?”
“儿臣知道。”
“你是太子,若你不争不抢,那来日你就是你的兄弟们第一个要铲除的,本宫从小便教导你,这么多年你也一直做得很好。”皇后一脸无奈:“算了,既然你喜欢,日后我会常邀她入宫,本宫也很喜欢她。”
崔鸿煊瞳孔顿时亮了起来:“多谢母妃!”
是夜,谢长安练完剑踏进屋子,鼻尖陌生的香气让她鼻尖微动。
“你换熏香了?”
雪婳道:“小姐不是说要将老夫人送来的香换上用用吗。”
“嗯,味道还不错。”
谢长安仔细的净了面,又换了寝衣,这才合衣上榻。
雪婳道:“那奴婢先告退了。”
她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时辰还早,谢长安摸到枕头下的话本,打发时间的看了几页。
忽然,一阵晕厥的感觉席卷上来。
谢长安心觉不对,用力甩了甩头才能维持一抹清醒,屋子里的温度慢慢升高,鬓角很快就有了湿意。
但维持的清醒并没坚持多久,谢长安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藕荷色的金丝被褥盖在她腰间,女子脸色隐隐泛红,青丝散落软枕之上,素白的手维持着拿书的姿势歪在一旁,那话本滚到了榻下。
半夜时分。
“呼~”
一阵风从未关的窗户掠进屋内,唰地吹熄了蜡烛。
四周笼罩着夜色,安静不已。
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房梁处跃到院中,他们轻功不怎么样,踩过屋顶时弄出了些细微响动。
最先落下的黑衣人一招手,几人快速弓着身子向窗户处走去,一群人窝在墙根往屋内探头去看。
半晌后,其中一人才拉下面巾道:“睡着了,咱们进去!”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个侧着身子钻进屋内。
几个男人看见床上的人,均吞咽了一口口水,下腹涌上热意。
“这小娘们儿……真美啊,公子好艳福啊。”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一巴掌扣在头上。
“这可是公子的女人,别想些乱七八糟的,用被子裹着带走!咱们的目的是让公子答应咱们的要求,不是要跟公子反目成仇!”
“哦……”
怕她中途醒来,还给她闻了蒙汗药。
几人迅速将谢长安用被子裹着抗在肩上,留书一封,就着夜色离开。
裴寂雪收到母亲传信,让他去谢长安院里一趟。
他担心丞相夫人对她不利,迅速前往。
雪婳看着披星戴月过来的姑爷,惶恐道:“小姐已经睡下了……”
裴寂雪望了一眼院子的方向:“老夫人今日可来过?”
雪婳摇头:“未曾。”
裴寂雪思索片刻,又问:“老夫人这段时间可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雪婳道:“老夫人常给夫人送些东西过来,前些日子送的熏香今夜换上了,小姐还夸味道好闻呢。”
“……熏香。”
裴寂雪心底的不安达到顶峰,他一言不发地绕开雪婳就往里面走。
雪婳慌张道:“姑、姑爷!”
许三手中的剑并未出鞘,横在了雪婳身前。
“雪婳姑娘,公子的命令不可违抗。”
“可是……可是小姐她……”
雪婳迟疑的往裴寂雪消失的方向看去。
片刻后,许三拎着雪婳的衣领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屋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许三一惊,迅速推开门。
雪婳神经绷起,她也快步跑到门边,一抬眸就对上了屋里裴寂雪狼一般危险的视线。
“你最好能给我个解释。”
塌边的瓷瓶被他盛怒之时摔碎,绽开一地碎瓷片。
雪婳猛地看向又落到他身后的床榻,那里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被子都不见了。
雪婳也顾不上别的了,慌忙跑进去:“小姐?!”
许三也是面色凝重。
夫人不见了?
雪婳不死心的在屋里找了几圈,连谢长安的一根头发也没寻着。
她噗通一声在裴寂雪面前跪下,哀求道:“姑爷,求求您救救小姐吧!姑爷!”
裴寂雪置若罔闻阴沉着脸捡起床榻边的话本,里面都是一些趣闻,无甚特别。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只有月色洒进来带来些许光明。
许三瞥见一旁的桌上那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他视线一凝,上前拿起转交给裴寂雪:“公子,请看。”
裴寂雪周身气压很低,接过那张纸,纸上画了一只展翅腾飞的鹰,还留了一个地方。
许三知道他心情为何那么差。
前段时间公子担心那些人狗急跳墙对夫人动手,让人在附近蹲守了半个多月,毫无动静。
近来,他才撤了人手。
谁知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然而,让裴寂雪气恼还不止于此,他忽然想起母亲那日在院中对他说的‘但我今日叫你过来却不是为了这事儿,你做不到的事,身为你的母亲,我自当替你完成。’
替他完成?
母亲专门派人送来的熏香可能有问题,所以才会让人给他传口信。
这些日子他在养病,加之与外面那些人周旋,且殿试在即。
他能不能进大理寺,就看殿试这一遭。
他被诸多琐事吸引了注意力,多少疏忽了这边的关注。
那熏香里加的会是什么药?
裴寂雪心烦意乱的想着,眉心拧起褶皱,寻常时候的温润早已不复存在。
须臾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雪婳,面无表情吩咐道:“此事不可声张,许三,去备马。”
雪婳忙连连应是。
这其中的利害她当然能想明白,如果传扬出去,那小姐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许三皱眉道:“公子什么也不准备?不怕是陷阱?”
“没那么多时间,我亲自去带她回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