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徐昭晚和他们吃了个饭便回了家，她打包了点严可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喊了她半天，却发现她不在家。
“这人，自己又跑出去。”
徐昭晚只好把糖醋里脊放进冰箱，打算回屋睡个午觉。
她想了想，决定给江肆尧发个消息：“新年第一天，训练怎么样？”
她等了一刻钟，却没等到回复，确实，他很忙。
徐昭晚放下手机，把被子拉过头顶，过了一会后，感觉到有点憋得慌，便探出了头。
她又侧过头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吧。
徐昭晚也没再多想，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四点。
徐昭晚后悔自己忘定闹钟，学校作业自己一笔没动，她拧了拧眉。
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巨酸的柠檬水，打算清清脑子。
回到屋里后，她突然看见被自己遗忘的手机，单手拿起，解锁。
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
徐昭晚死死盯着她和江肆尧的聊天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期待他的回复。
只要江肆尧一阵子没回她，她的内心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心痒痒的。
喝了口柠檬水，徐昭晚被酸的皱起眉头，她摁下笔，决定写会作业。
北中不愧是北市最好的高中，作业量也是出奇的多。
徐昭晚做题速度快，两个小时后，便完成了所有理科作业。
她瞥了眼作业单：“又是抄写。”
从小到大，徐昭晚最讨厌的就是抄写作业。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浪费生命。
徐昭晚从书包里掏出语文书，晃着凳子开始复习文言文。
直到她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干，感觉下一秒就要冒烟，她才看桌子上的表。
八点了。
这柠檬水实在太难喝，她点了个奶茶外卖，便又瘫在了床上。
她又点进了微信。
江肆尧竟然回她了，五分钟前。
“挺好的，就是不放假。”
徐昭晚：这么惨啊？
徐昭晚：晚上要不要出来散个步？散个步你们总让吧？
江肆尧：应该不行，我们外出得批，特别麻烦。
徐昭晚眼底滑过一丝失落，但很快调整好情绪。
徐昭晚：那你可得注意保护啊，别累着江男神了。
这句话发出去，江肆尧没回她。
徐昭晚开始思考，她哪里说错了吗？语气？用词？还是什么？
他为什么不回自己？
徐昭晚的内心又开始发痒。
江肆尧：sorry啊，刚才上了个厕所。
江肆尧：你是徐昭晚吗？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
明明几个月前的徐昭晚还在躲避他，朝他喊自己讨厌他。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像变了个人？
徐昭晚看到这条消息，正在打字的手指一顿，看了一眼自己的打字框—
“你要记得好好吃饭，早点睡觉，眼睛酸了就滴点眼药水。”
她慌忙删掉。
是啊，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几个月前还嚷嚷着讨厌他，现在怎么就开始天天关心天天想着他了。
徐昭晚打了个哆嗦。
徐昭晚：不是我是谁？蒋卓啊？
江肆尧：逗你玩的嘛。
“表姐！外卖到了！”
徐昭晚刚想回复，严可嘹亮的嗓门从楼下传来。
与此同时，江肆尧也和她道别：我还要训练，你先玩吧。
徐昭晚：好。
她放下手机，披了个毯子下了楼。
“你嗓门这么大，不去当啦啦队的都可惜了。”
严可满脸堆笑：“我这是啦啦队队长的水平。”
徐昭晚接过奶茶，今天的抹茶奶盖有点齁得慌。
她转了转杯身，定睛一看，全糖。
明明平时都点五分糖，怎么今天就变成了全糖了。
徐昭晚自嘲了一声，都怪江肆尧不回她信息。
严可没有要换衣服的意思，她挽上徐昭晚手臂：“表姐，你学习累不累呀？”
徐昭晚十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喝了口奶茶：“还凑合。”
“你大脑是不是都是知识？别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了！多累挺啊！人的大脑需要适当放松！”
“啊？”
严可笑嘻嘻地打开手机给她看：“今天江边有灯光秀，九点开始，去不去呀？”
徐昭晚没好气地“呵呵”了一声，她就知道严可这么说话没什么好事情等着她。
“太冷了，不去。”
严可不服：“冷？”
“昂。”
”那你上午还和那个帅哥出去？”
徐昭晚不紧不慢：“那是在室内。”
严可：“……”
“我不管，”严可直接往地上一坐，“你不陪我去，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那你坐着吧，反正有暖气也不冷。”徐昭晚说完就要上楼，严可见状，赶紧起身。
“哎呀表姐求你了please！”
“我长这么大都没看过呢，你让让我这个土鳖吧！就陪我去吧！”
“一次一次，就一次！表姐，我保证！”
徐昭晚叹了口气：“等会我，我去换衣服。”
“徐昭晚天下第一！”
“表姐威武！”
“表姐牛x！”
徐昭晚回头：“再说我就不陪你去了。”
严可立马立正，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徐昭晚拉开衣柜门，找了一件白色面包服，套上上午的卫衣，拿起手机，往楼下走去。
严可正得意地打着电话：“唉，你别羡慕我了，谁叫我有个好姐呢？你得不到，怪我干嘛？
“走了。”徐昭晚随手抓了个棒棒糖，塞进嘴里，把严可推出门。
她还在打电话：“怎么？你去不了就在家乖乖写作业吧！期末考试争取超过我。”
“谁啊？”电话挂断后，徐昭晚给她了个哈密瓜味的棒棒糖，开口询问。
“一个朋友，”严可撕开糖纸，“羡慕我罢了。”
“这么受欢迎啊？”
“你快别说了，我同学天天管我要你微信，我都没给，你比我受欢迎。”
严可认真地掰着手指头：“说什么问问学习，说什么问问经验，说什么要人脉……”
她大手一挥：“全是借口！”
徐昭晚第一次发现严可这么搞笑。
江边离徐昭晚家并不远，两人到达时，已经围了好几圈人。
“人这么多啊？早知道不来了。”
“我看不是来看灯光秀的，我是来看人头的。”
徐昭晚冷笑一声：“可不是我要来的啊。”
“知道知道。”
“棉花糖！口味棉花糖！甜味棉花糖！这棉花糖真是好，吃了以后学习好，毕业就能当领导……”
严可的注意力迅速被卖棉花糖的小贩吸引，她拽了拽徐昭晚的袖子：“表姐，我想吃这个。”
”不干净。”
严可眼巴巴地看着她：“吃一次没关系吧！”
“有关系。”
“……”
“肚子疼我不会救你的。”
严可使劲眨眼，竟然眨出来了几滴眼泪。
“表姐，我真的想吃……”
“……”
“奥斯卡影帝。”
徐昭晚拗不过严可，只能走过去：“爷爷，这棉花糖多钱一个？”
卖棉花糖的爷爷慈祥极了，笑眯眯地说：“白色的五块，带颜色的十块。”
“要哪个？”
“白色的就行！”
徐昭晚点点头，手指飞速地划动屏幕，扫码付款。
“诶，拿好哈。”
徐昭晚接过棉花糖，递给严可：“开心了吧？”
“还是被我妈知道我给你买这个吃，她非得骂死我。”
严可幸福地咬了口棉花糖，散发出甜腻的香气：“嘿嘿，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肆尧，我想吃这个彩色的棉花糖。”
徐昭晚刚想拉着严可往前走，听到名字，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严可差点因为惯性倒在她身上。
“怎么了？”
“你先吃，我有点事。”
“不是，灯光秀马上开始了！”
“你先看。”
徐昭晚穿过人群，走到了刚才买棉花糖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少年。
江肆尧。
他疲惫地耷拉着眼皮，双手插着兜，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气。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生，看起来与他们年龄相仿少女肌肤洁白若雪，修身的牛仔裤显的身材极好，笑眼盈盈，灿烂一笑，仿佛是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山茶花。
少女踮脚冲他耳边说着什么，在徐昭晚这个角度来看，暧昧又温暖。
徐昭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该怎样表达，满脑子都是江肆尧给她发的那句：
应该不行。
确实是应该。
因为女主角不是她。
徐昭晚静静地看了江肆尧几秒，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抬脚就准备往回走，江肆尧困倦地随意一瞥，看到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想追，却被身旁的女生拉住手腕：“肆尧，干什么？”
“齐橙，松开。”
“不是，你干什么？”齐橙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不是说好的陪我出来玩？”
江肆尧咬紧牙关：“如果不是我姑姑给我请假让我陪你，你以为我会出来？你知道我请个假有多难吗？”
“江肆尧！”
齐橙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的那一方，从来没有人任何一个人这样对她冷嘲热讽。
“齐橙，我不想再说一遍，放开。”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接下来的这句话，让齐橙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别白费心思讨好我姑姑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我有喜欢的人。”
齐橙咬紧嘴唇：“行，别再让我见到你！”
“滚！”
江肆尧终于挣脱束缚，飞快向前奔，幸好徐昭晚还没走远。
他一把拉住徐昭晚，想要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徐昭晚。”
徐昭晚贴在他身上，一句话没说。
“徐昭晚，对不起。”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骗我。”
“什么？”江肆尧放轻声音。
“你明明说不出来，为什么又出来？”
“还是陪女生。”
“你骗我。”
“我没骗你。”
江肆尧抱紧她。
“我姑姑强迫我出来的，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最不可能欺骗的人就是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姑姑就已经给我请假了。她打电话撵着我出去，我真的跟那个女生没有任何关系。”
徐昭晚吸了吸鼻子，仰起头：“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