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徐昭晚缓缓抬头，和他四目相对。
到了嘴边想对他说的话，全都在这一瞬间堵在了喉咙里。
或许从某个时刻开始，
他们已经离不开彼此。
齐橙站在原地，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不甘心。
自己从小被无数人捧着长大，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是齐家的大小姐，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夸，人缘好到爆，是所有人宠爱的对象。
他江肆尧凭什么可以那么嘲讽她。
“小姑娘，那是你男朋友啊？”
齐橙身边走上来一个大姨，询问道。
齐橙没回答，沉默几秒过后，握紧拳头，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是我男朋友。”
-
元旦假期结束的很快，吴檬也从她姥姥那里赶了回来。
清晨六点整，徐昭晚闹钟准时响起。
她胡乱地去摸手机，关了闹铃。
徐昭晚睡眼惺忪地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收拾好后，挎着棉服外套，下楼去吃早餐。
吴檬一个平时懒得给她们做饭的人，最多给她们熬碗粥，今天却破天荒地给她们做了早饭。
徐昭晚嗦了口面条：“你今天怎么给我们做早饭？”
吴檬拿手背擦了擦汗：“想给你们做，看给我热的。”
“把那个手套给我拿来。”
徐昭晚顺手捞了个草莓吃，把手套递给了吴檬。
“空腹别吃水果。”吴檬见她吃草莓，温声提醒。
徐昭晚没正形地回她：“好吃，爱吃，我多吃。”
“别说，还挺甜的？”
“甜呀？”吴檬肉眼可见地变得欣喜了起来，“我去东区买的！”
徐昭晚闻言，放下草莓，仔细端详了起来：“跑这么远买的草莓，我看看她到底长得跟别的草莓有什么不一样。”
吴檬笑道：“你自己都说甜了。”
“也对哦。”
“我天，今天早餐这么丰盛？”
言语间，严可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徐昭晚有点诧异，因为北中高一上学时间比高二晚，所以一般都是徐昭晚出门之后，严可再起床。
徐昭晚今天却和她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严可大大咧咧的，用手指玩着头发：“今天去学校有点事儿，咱俩一起去呀。”
“好。”
“你们真累啊，这么早起床，我好困。”严可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没关系，今年九月你就可以体验了。”
”……”
“我要不还是转学吧？”
“转学？转什么学！”吴檬端着最后一盘煎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呢！”严可赶紧向吴檬解释。
严可在一旁闷头吃饭，徐昭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毫无征兆的抬起头：“妈，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吴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过年吧。”
徐昭晚没起疑心，点点头，夹了口咸菜。
“对了小可，”回答完徐昭晚的问题，吴檬转向严可，“你妈妈说买好房子了，过年去跟她住了。”
“啊？”
严可立马放下筷子，有点不情愿：“我还没在小姨家呆够。”
“我舍不得表姐和小姨。”
徐昭晚嘴角扯出一个笑，伸出手，揉了揉严可的头。
“舍不得我啊？那就经常来找我玩。”
“是啊小可，”吴檬也附和，“只要你想来了，你随时可以来小姨家，小姨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
“严可，这里。”
两人刚迈入学校大门，学校门口戴着学生会袖标的男生朝严可招手。
徐昭晚觉得有点眼熟，这才想起来这是他们部门新来的一个男生。
就是当初审核时第一个通过的男生。
“表姐，我先走啦？”
“嗯，拜拜。”
“拜拜。”
“你们听说了没？今年期末考试要提前！”
徐昭晚戴着围巾坐到座位上，一班早已经乱成一锅粥。
“啊？提前到什么时候？”齐佳佳在一堆书后面抬起头。
“本来不是1月15号吗，好像变到6号了。”
白今晨此话一出，教室里哀嚎声一片。
“真的假的？你不会骗人吧？”
白今晨耸耸肩：“你看言姐说不说你就知道我话的真假了。”
“提前这么多天！让不让人活啦？我英语单词还有的没背会！”
“早考试早放假，好的呀兄弟们！”
“闭嘴！”
徐昭晚静静地听着这些学霸大佬们假装悲伤，面无表情。
实际他们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啊！”班门口突然传出一个女生的尖叫，徐昭晚往外一看，又看到了那个人。
沈嘉涵。
她死死抵住齐佳佳，把她摁死到墙上，让她动弹不得。
齐佳佳被摁得脸色苍白，碎发全都连着汗水糊在了脸上。
如此之大的动静，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围观。
就连一个老师也没有。
徐昭晚从来没见过这么气急败坏的沈嘉涵，她急了眼，狠狠地掐住她的脸。
齐佳佳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一把打掉沈嘉涵的手：“沈嘉涵，把你脏手拿开！”
“我说你两句，戳到你心窝子了？”
“你别忘了，你之前是什么人。”沈嘉涵松开齐佳佳，语气里满是轻蔑。
“你挺没意思的。”
齐佳佳很平静，嘴唇动了动，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现在不和你们混怎么了？你们以混为荣，我不为荣，我跑，不行？”
“那是混的问题吗？齐佳佳你别转移话题！”沈嘉涵声调上扬。
齐佳佳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再也不会是以前那样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了，沈嘉涵，你明不明白？”
“齐佳佳和她认识？”方夏身子凑近徐昭晚。
徐昭晚靠在椅背上，如果是这样，那么以前，齐佳佳和沈嘉涵身上一样的香水味，一样的唇釉，一样的内搭，都足以证明——
她们的关系不简单。
“不知道。”
“齐佳佳，我再最后问你一遍，还愿不愿意和……”
沈嘉涵的话还没说完，齐佳佳不耐烦地打断，并用力推了她一把：“不愿意，滚吧。”
-
徐昭晚疲惫地盖上笔盖，做了一天习题，大脑又工作了一天。
她现在需要补充能量。
“晚晚，我一会要去一趟办公室，你先走吧。”方夏收拾着书包，把东西一样样放进去。
徐昭晚点点头，背上书包：“行，明天见。”
“明天见。”
冬日的夜晚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徐昭晚搓搓手，试图用摩擦生热的方法让自己的手变得更暖和一些，可每次都是暖和几秒，后又恢复到原来的状况，无济于事。
她拐弯进了学校旁边的便利店，准备买个暖手宝，实在是太冷了。
便利店的感应门声音响起，徐昭晚往里走去，却没发现暖手宝，便询问店员：“您好，请问这里有卖暖手宝的吗？”
“有的，最里面第五排。”
“好的，谢谢。”
她想起来自己卫衣兜里可能还有点零钱，把校服外套拉开，伸进兜里摸索。
摸了半天，徐昭晚感觉不对劲，她把那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百元大钞和一个米白色的小盒子。
徐昭晚惊呆了，自己的零钱不翼而飞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店员：“100块可以找开吗？”
店员点点头。
徐昭晚拿出那个小盒子，打开，发现竟然是一串海蓝色的水晶手链。
她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她的，就先戴在了手上，又顺手把小盒子塞进衣服兜里，举起手臂来，仔细看了半天。
这么好看。
徐昭晚拿着暖手宝出了便利店门。独自走在路上，玩着她最爱玩的游戏—踢石子。
忽然，自己的视线被挡住。
“同学您好，你是徐昭晚吗？”
徐昭晚闻声抬眸，这一眼，让她愣了神。
正是那天和江肆尧出来的那个漂亮的女生。
她摇摇头：“不是。”
她只想快点回家吃口吴檬答应晚上给她做的夜宵，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不想和眼前的人纠缠一秒。
齐橙一把拽住她，撩起她袖子：“江肆尧买的手链都在你手上，你和我说你不是徐昭晚？”
徐昭晚又蒙圈了，江肆尧？
这手链是江肆尧买的？
徐昭晚深吸一口气，对眼前的齐橙好感不起来，冷着声：“你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那就别来烦我。”徐昭晚绕过她，往前走去。
“你傲个什么劲？你谁啊你？”齐橙满脸不屑。
“真以为山鸡能配凤凰？”
“那手链本来是他要送我的，你就是个垃圾回收站。”
齐橙说话极为难听，徐昭晚有些不适。
“这话应该我问你。”徐昭晚站住，转过头。
“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眼前，还来笑我，你先看看自己衣服？”
齐橙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新衣服竟然被溅上了红色辣椒油污渍。
齐橙差点大声尖叫出来，这是她昨天刚买的著名奢侈品牌的衣服，不过理智很快恢复：“江肆尧要和我结婚的，你不许再缠着他了。”
这话给徐昭晚逗笑了：“结婚？”
“对啊！”齐橙有些心虚，声音微微颤抖。
她说出来的话连她齐橙自己都觉得是个笑话。
“江肆尧不会娶你这种大小姐的，放心。”
齐橙是真的感觉到眼前的徐昭晚说话带刺，而且句句扎在她心上。
“你凭什么断定他不会娶我？”
“因为没人比我更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