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噬人兽
籍海瑛走后，齐菲并未放弃，她准备去搬救兵。
“爷爷，我来看你啦。”
“哼，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头很不给面子。
“诶呀，我的好爷爷，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齐菲晃晃袋子，“香不香？”
“醉香鸭哦。”
“先说什么事，不然我可不要。”
“嘻嘻，是这样的，我交男朋友了，但是爸爸要棒打鸳鸯。”
对不起了老爸，为了让你放人我只能说谎。
“哦？”精神抖擞的老头眼皮一抬，“你想我去劝他？”
“嗯嗯嗯，他把我男朋友带走了。”齐菲泪汪汪。
“也不是不行，刚好今天一个陪练请假，你替他一天班我就同意。”
“没问题，您就瞧好吧。”
齐菲小时候一半时间都在武馆，对这里熟的很。穿上防护服就去了7号间。
她们这里，不但收学徒，还提供陪练。
来这里找培练的，都有些底子。一天下来即使是齐菲，也累的不行。她一脸汗，顺着下巴尖落下。
很快又有人进来，齐菲一看，顿时精神起来。“你怎么在这？！”
“你爸让我来这里打工。”该说真不愧是父女吗，都让他当清洁工。
所以，她又双叒叕被老头子骗了。老头根本什么都知道，还让她免费当一天陪练。
一把扯掉防护服，她不干了。
气冲冲找到老头，老头正躺在摇椅上。也不抬眼看她，慢悠悠道：“我既然跟你做约定了，就说话算数。”
“真的？”
“当然。”
齐菲放心了，又噔噔噔跑回去。屋内除了籍海英还有一个人，正指着籍海英发火。
“我的陪练呢，我花钱来就是白白浪费时间的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哼，你得把时间补给我，我可是花了钱的。”男人不高，长的却壮硕。
“应该的。”齐菲点头就要上台，却被拦下。
“我替你去吧。”
齐菲疑惑，随后拒绝。“不用。”
“我替你一场不会有人知道。”说着连防护也不戴直接上台。
“喂，我自己来。”
籍海英不理，对壮硕男人说到。“我陪你练，开始吧。”
“哼。”壮硕男人摇头，也不废话直接飞踢一脚。
不比齐菲是练家子，籍海英完全是个小白。
一次次，齐菲看着他，一次次被打趴，在爬起来。
那个人，就像疯狗一样攻击，不给人喘息。那暴戾的模样，是任何陪练都棘手的存在。
籍海英就像不会痛，没有往日的嬉笑，眼神空洞，似乎对落下的拳头毫无感知。
还没熬到时间，齐菲已经忍不住要上去把男人替换下来。却见他对她的方向轻笑，在壮硕男人攻击间隙道：“虽然你是只猩猩，但也会很疼的。”
齐菲心里蓦然一动，大喊：“那我也不用你替我。”
时间一到，吴伟，也就是壮硕男人甩甩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废，23号聚会，你该不会不敢去吧。”
齐菲搀扶的手一顿，她问：“你们，认识吗？”
“嗯，高中同学。”
那他干嘛还…
齐菲停住到口的疑问，想起他挨打时空洞的眼神。
也许，因为经常发生，所以开始免疫了吗。
可是，他不是怪物吗，怎么会上学，还会有这样的同学。
她心乱如麻：“你为什么要替我。”
“他打人疼。”
“我打人也很疼，你忘了吗。”
“不一样。”
齐菲想问有什么不一样，却无法问出口。籍海英却自己解释道：“他身上全是恶意，和你不同。”所以，他下手是不会顾忌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还手。”
“我不会…”男人闭眼，补充。
是不敢，也不能，他已经是怪物了。
武馆最不缺伤药，齐菲替男人上药。“能给我说说你们的事吗。”
“嗯。”男人意外好说话。
“别这样看我。”他说，“跟看路边流浪的野狗似的，忘记我多危险了吗。”
“你能相信吗，我也不是生来就是怪物。我以前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学习、吃饭、睡觉。
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孤儿院长大。
那会因为成绩优异，老师都很喜欢我，我自己知道自己和那些父母双全的人不一样，所以格外珍惜学习机会，每天除了学习很少参加活动。
但这在其他人眼里，我就不合群和高傲。”
“后来开始有人排挤我，在学校堵我。渐渐的，变成了一群人堵我。”
“我是没有可依托背后的人，又怎么有恃无恐？我不能惹事。”他语气很淡，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
“那你怎么会变成吃人的…”怪物，这两字难以出口，齐菲沉默，两人都没在说话。直到齐菲打破沉默。她问：“那聚会你要不要去。”
“不去。”他白了一眼，“我傻吗？”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之后爷爷果然遵守约定，去努力劝说爸爸。
但她却分心起了其他事情，齐菲尽心打扮，在约定时间前赶到。
从门口看去，圆桌上已经坐了好些人。
他们高谈阔论，一个熟悉的声音醉醺醺道，“大家安静一下，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谁啊？快别卖关子了。”
“嘿嘿，是咱们老师心目中最得意的弟子，那个没毕业就退学的怂蛋。”
“什么，是他？！！”
“诶，他现在怎么样，人家长得好又聪明，现在估计混的不差吧。”
“切。”吴伟撇嘴。
“高中都没毕业，他也就那样了，现在啊，在一个小破武馆给人当陪练呢。你不知道，我那天去看见他真吓了一跳，他还逞英雄，替一女的给我陪练。最后被打的爬不起来都。”
“其实我挺后悔欺负他的，尤其是看见他现在这怂样。”男人嘴上说着后悔，神情却很是自得。
“要是后悔，不如来点实际的。”齐菲在忍不下去，直接进门。
“咦，是你？”
“怎么，籍海瑛真敢过来，看来是我低估他了。”
“你以为他是你随便能见的，别仗着自己矮小精悍就在这里童言无忌。”
“你说什么。”
“这位我记不住姓名的童学，虽然您长的五官齐全，但您如果有其他隐疾，听不懂人话，这边建议您出门右拐去残疾联补□□件。”
酒精往往能麻痹神经，这不，齐菲才讽刺几句，就站出来好几个要跟她打架的。
几个惯常欺负籍海瑛的，一一上前，用手指戳她。“怎么，他不敢来，让你一个女人过来。”
“你很臭，离我远点。”齐菲捂住口鼻，还是被酒气熏的恶心。
“哼，既然她要替她男人受罪，那就成全她。”几人包围齐菲，有下流的还吹口哨调戏。
齐菲屹然不动，只耍嘴炮。“你先成全成全你自己吧，一群软脚虾。”
“还有，您真是我家小英的同学吗，看着差辈了，谎报年龄可不好。这边给您推荐好的美容院，去拉拉您的脸皮呢。”
“md，死娘们。”
酒劲上头，不知那个起头，一瓶红酒朝齐菲砸去。
齐菲轻笑：“我现在正式行使我的自卫权利。”
外面侍者已经吓傻了，现场看很明显几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小姑娘使用暴力，有人慌张去找经理。
齐菲并不下手，只是左右闪躲。逗猫似的，还要一边嘴欠。
“您是不是老眼昏花，这都砸不到？”
“不是我说，您头发颜色跟一坨翔一样，您咋想的。”
一群人，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能碰到女人衣角，已经足够郁闷，还被她左一句右一句讽刺。
他们哪里受得了，下手越发重。
齐菲只叫嚷着躲，实在躲避不开，才用随手拿的椅子挡下，小拳头貌似胡乱的打一气。
但每个被她打中的人，无一例外惨叫出声。
等经理带着大队保安赶来时，齐菲正收回拳头，周围几个大男人显得她给外娇小。就像狼群里的绵羊。
警察局内，一群人嚷嚷着：“我们要验伤，她打的地方我们到现在都疼着，肯定是重伤。”
“什么正当防卫，那是她挑衅在先。”
“可是，诸位身上没有伤，而且监控拍到你们几个人围攻一个小姑娘，要不是保安来得及时…”警察微笑。
“P啊，都是那个女人她装的…”
“注意措辞。”警察严肃道。
一群人里，只有吴伟董些门道。那女人分明是故意激怒他们先动手，后面她看似被动反抗，却招招留心。
让他们找不到伤处，却要疼上十天半月，有苦难言。
很可惜，现在证据对他们很不利。
“我们想和解，可以进行赔偿。”他道。
偏偏，面对调解，那女人一脸无辜，躲在警察身后摇头。“我好怕，我不要和解。”
出了警局，齐菲拍手。“啊，互不相欠了，真好。”
爷爷还没有说动老爸，齐菲一有时间就跑去武馆。
随着时间推移，齐菲发现籍海瑛越来越迟钝。有时候叫他两声，才能反应过来。
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说你，身娇体弱的，叫什么籍海瑛，干脆叫小樱算了。”
九月下旬，爷爷终于有了进展。观察这些天，籍海英非但没有表现出危险性，还很良善的样子。
齐爸爸被说动，但还是约法三章，一不许冒险，二不准冒险，三禁止她冒险。
农历八月十五，也就是阳历十月初，公司迎来司庆。
齐菲忙碌起来，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拆包括了布置会场。
但因为有籍海英帮忙，到也应手。
籍海英似乎更呆了，有时候甚至会对着墙一站半天。
她不清楚怎么回事，问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多注意几分。
同时她也发现籍海英是真的好擅长处理各种工作，有他帮忙不要太轻松。
司庆维持一周，最后一天晚会后，老板放假三天，让大家好好休息。
但公司还要运转，不能没人，大家得轮流调休。排班表下发，齐菲排在了最后一班。
司庆是全体员工的晚会，有表演环节，游戏环节，还有抽奖。
公司共十三层，其中顶楼是平时开大会或举办活动的。
有一个很大的舞台，司庆最后的晚会就在这里举行。上头为了与时俱进，这次晚会进行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