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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38. 死亡赋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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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亚瑟说明帝人这小子有多么荒唐,实在是难如登天。

不只是他荒唐的程度,即使撇开他目中无人、率性妄为、不负责任、坑蒙拐骗等等所谓古怪的部分,他这个人同样难以说明,就连单纯地把他介绍给别人,都困难重重。

假设要向别人介绍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这种情况,说明这个人时需要告诉对方的要点大致上是差不多的。

首先可以想到的,是要介绍的对象现在的社会头衔。还有出身、经历等过去的事迹,对其人品的感想,世人的评价,还有他与自己的关系……大概就这些。

然后说到木川帝人,他的海贼头衔是【黑暗王子】,然而就连这个听上去是在胡扯的称号如今也不好脱口而出了,毕竟报纸上都登了他被抓的事件,于是姑且称其为“银河王子”——同样烂透了这个名字!

木川说,银河王子,是只有万中选一的人才能够拥有的称号。别以为是在胡说八道,他本人可是正儿八经,声称全世界能够配得上银河二字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很难懂。

不,普通人一定听不懂。

如果脑子里先有海贼这个一般概念,再把木川帝人硬嵌进去,就会变得莫名其妙。爽快点的譬如亚瑟,肯定直接问他:你脑子坏了吗?

换句话说,木川,是个笨蛋。

假如在木川帝人的字典中查询“银河”“帅哥”“神明”这几条关键词,上面一定写着“我”。

更简单明了直言……木川帝人,是个自恋狂笨蛋。

不仅如此,木川连社会规则都不肯认真听,即使听了,也不记得。更重要的是,他连重要人物的名字都记不住。他根本就是瞧不起世界。

不,他根本就是脱离现实。

亚瑟和他认识的这段时间里,感觉麻了,所以还会有点觉得他这样是理所当然;不过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木川这个人一定难以置信、幼稚任性又荒谬绝伦吧。

因为他这个人,真的只有结论,不研究也不推理,连话也不听,尽管如此,他却几乎都能够获知真相,找到解决方式。

他就是这种人。

大部分人都会问:他是怎么办到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疑问。

亚瑟已经亲眼目睹过好几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方对事情的走向连报纸都不看,就能当场回答;或是连理由都还没听说,就能指出结果,比看卦和通灵的还要准,这真的很可疑。再加上木川这个人态度随便,说起话来就像胡说、信口开河。

可是,他总是会说中。不是神明附体,也不是有千里眼、天通眼或读心术之类的能力,话说回来,亚瑟至今都不知道他的恶魔果实能力究竟是什么。

和木川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他懒洋洋地垂着红眼睛,与其说他在放松状态,倒不如说是在遮蔽外界的环境。

倘若对某个社会新闻进行描述或评价,像是“某某海贼重创海军”“某某岛屿受到袭击”之类的事件,只要和他无关,那么他甚至连讨论都懒得掺合…他似乎不屑于去了解别人的感情和意志,感觉这家伙偶尔会缺少换位思考的能力。他不太擅长看出喜欢、讨厌、爱、嫉妒、向往等等这类心理的细微变化。

很怪,他是个莫名其妙的怪人。

可是,木川帝人却并没有遭到排挤和鄙薄。伤脑筋的是,见过他的人几乎都误会了,而且他有多得数不清的要素会引来误会。

他对势力毫不执着,也痛恨家世血统这些东西,对此好像完全不以为意。然而其他人并不这么想,他们下意识就认为他是个小少爷。

贵族、王族、皇室,不管怎样肯定至少接受过高等教育,因为他时不时就会装腔作势地摆出那一套少爷作风,譬如洁癖、礼仪、挑食,此外,他还精通鉴赏,同时演奏乐器的本事也不错,虽然没听说他有文才,但在打斗方面,他几乎是十项全能,打起架来十分厉害。

最重要的是他的外表,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帅哥。

亚瑟已经看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初次会面的人,大多都会为他的容貌吃惊。他的五官绮丽,肤色白皙,还有海贼里不可多得的干净少年感,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被他给骗了,才会搞出个“王子”的名号。

木川帝人完全无视——浪费着这些酸死众人的属性,糟蹋着他的脸,将优点变成缺点,我行我素地活着。虽然以某种意义来说,这样也非常了不起就是…但这家伙的真实模样,绝不是其他人所想像的那样。

尽管完全不一样,糟糕的是,误会就是无法澄清,如今甚至更上一层楼,在他搞出黑暗王子被抓捕这件事后,又大摇大摆顶着绿头发招摇过市,海军就跟瞎了眼一样认不出来。

谣传越发过分,世人对他杀天龙人的赞扬,从一到十全都充满了误谬。什么“影子救世主”“敢于挑战权威的不可思议少年”“妖精在世”……只要亲眼见到木川本人,当下就可以知道一切都是误会。而知道这是误会的时候,所有人一定都会大为困惑,陷入混乱。

然而,说到帝人这家伙。

光是想到刚才的事,亚瑟就忍不住胃痛。

为了让布莱辛吃掉恶魔果实,帝人把超人系的丑水果徒手榨成了汁。

对,没错,徒!手!

虽然他带着一副食品级手套,但这种无法评价的场面还是让亚瑟露出了震惊嫌弃的表情。金发青年眼睁睁看着对方像拧抹布一样把恶魔果实拧成细细窄窄的一条,接着把装满果汁的杯子递到布莱辛面前。

“喝。”那臭小子平静地说。

你恶不恶心啊喂!亚瑟差点替布莱辛鲨鱼嘴吐槽了——这小子是欺负她还不能流畅说话吧?

结果红眼睛的少年自然而然拎起放在桌台上的几罐啤酒,单手扣开其中一罐的易拉环,顺便丢一罐给亚瑟:“要吗?”

亚瑟愣了一下,没躲开,等啤酒砸进怀里才堪堪接住:“什么?”

“柯伦,我才买的水果啤酒,不会醉的那种。”帝人对从卫生间走出来的蓝发男生说,“过来干杯?”

柯伦也愣住了,他的眼眶还红红的,沾着点湿意:“……哦。”

没错,尽管亚瑟还处在几乎发作的窘迫状态下,对于几小时前的事情仍然感到尴尬和不知所措,但身为控场专业户的帝人竟然打算和他们喝酒。

怎么会有这种事?

太桀骛不驯、太狂妄了。

像亚瑟,光是遇上触及旁人过去和伤心事的情况,就陷入情绪不安定了。他很不擅长安慰和劝诫别人,也不想知道太多,亚瑟觉得自己八成是一脸强忍打嗝的表情,只是一味盯着自己的膝盖,僵直不动。

柯伦也像条鲤鱼般嘴巴开合了好几下,然后望向自己穿旧了的鞋子,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总算从干涸的嘴巴里发出声音:“水果味的啤酒,不会又是草莓吧。”

“你在想什么呢。”木川一脸淡定道,“草莓味可是很稀有的,哪能轻易就能被品尝到,所以这次只买到了廉价的菠萝啤,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亚瑟嘟囔着。

布莱辛坐在床沿边捏着玻璃杯,脸颊鼓得像个包子,她不太情愿地嗅了嗅恶魔果实的果汁,然后有些委屈地望向木川。

稀世的银河王子盘腿坐在地毯上,以随意到了极点的姿势举着啤酒罐,他原本皮肤的色素就淡,朝另一边歪去的脖子透出青色的静脉,看起来特别瘦弱。

“干杯!大家一起喝!不醉不休!”帝人少年如此说道。

“喂,刚刚还说是不会醉的饮料吧!”柯伦忍不住吐槽。虽然这么说了,但他还是打开啤酒罐和几人碰杯,“是真男人就喝菠萝啤!”

亚瑟耷拉着死鱼眼,举着杯子和他们撞了一下:“这句话原本说的是蒸馏酒吧,像是伏特加之类的…喝菠萝啤说出去总觉得好丢人。”

布莱辛有学有样地跟着他们碰杯,凑近玻璃杯抿了一大口,那个样子完全是模仿木川帝人——以奇妙的动作把杯子里的果汁喝掉了。

然后,木川说了句:“真厉害。”

这简直太瞧不起人了——亚瑟心想。

喝下恶魔果实果汁的布莱辛暂时没什么特殊反应,大家也没指望她立刻就能做点什么或是瞬间治愈,三个男生沉默下来,柯伦最开始还有点紧张,几轮过后干脆仰躺在地毯上。

木川也散漫到了极点,他一点紧张感也没有,拖拖拉拉,就像爬出洞穴的鼹鼠,靠着椅子腿垂着眼睛喝酒,眼睑下方的黑眼圈有点明显。

注意到这一点,亚瑟忽然开口:“你失眠吗?”

“怎么?”

“刚才睡着的那几个小时里你全程都在翻来覆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睡眠状态太差,做噩梦了吧。”

“什么算噩梦。”

亚瑟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啤酒,那双金眼睛微眯,五官立体的瘦削面容呈现出宽容又懒散的成熟气质:“你不想看到的事情。”

“……哼,真会说。”

“你恐怕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正常睡觉了,这么搞很容易猝死的。”

“别说我,你还不是天天一惊一乍,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是焦虑症晚期吗?”

“臭小子。”

这不叫荒唐,什么还能叫荒唐?他不是一般的没礼貌、蛮横,也不是不会看场合的家伙,他就是破坏性的笨蛋。

柯伦此时已经打开第二罐啤酒,布莱辛坐在床上,手臂垂下来刚好能碰到他的脑袋,于是女孩子玩闹似的搭着他的肩膀,抓着蓝色的发丝拉扯。

有着坚硬座面和装饰性椅背的椅子坐起来不舒服,几乎占据了所有视野的地毯花纹和颜色也看不顺眼。亚瑟边喝边想,整个空间都浸泡在懒洋洋的咸鱼状态中,这一切都是被帝人那小子传染的。

“说起来,我很不擅长做选择题。”木川帝人突然这么说。他翘着腿,那张帅气的脸微微露出笑意,单手托腮,好像在说什么很重要的话题:“A和B二选一,从小我就会选错,每次选了其中一个答案,最后发现选错的时候,总会特别懊恼。有时候还会临时改答案,最终的那个永远都是错的,真的太倒霉了。”

亚瑟也嗤笑道:“这算什么倒霉,有选择的机会不是挺好的?选错了你就吸取教训,下次就不会错了。”

“超人系和动物系也是?”

“别总想着要是能把想留的都留住就好了,哪有这么好的事。”亚瑟没看他,低头摇晃啤酒罐,“每次做选择必然会舍奔掉一些珍贵的东西,事后后悔当初怎么没选另一个答案算是马后炮了吧?”

木川唯很擅长把一切都搞砸:她总是在每个分叉口选择最糟糕的路,从跳楼的那一刻起,再到逆时钟复活艾斯,缘尽剪刀,交换共情……在面临困境时总会挑到更极端的解决方式,她觉得自己真是非酋,运气太差了。

而17岁的木川帝人也喜欢用极端的方法处理事情,他救下布莱辛起了名字,对艾斯采取消极抵抗态度,杀掉天龙人,选择恶魔果实——天知道他是怎么凭直觉挑出来的。

“你肯定,嗝,在感情上也是这种优柔寡断的类型。”柯伦红着脸打嗝,“该放手的不放手,不该狠心的又狠心,搞得喜欢你的人都被大范围AOE,你们这样是没有人会得到幸福的!”

这个醉鬼,还真喝醉了!亚瑟无语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恋爱专家啊。”

木川哼了一嗓子,虽然眼神很凶,但大概程度上不是在生气,对此亚瑟心知肚明,他见过这家伙真正发怒的模样,那应该比现在更狠戾,他的眉头会蹙得更紧,眼神十分吓人。

“我让别人去喜欢更好的人有什么错,感情不对等的时候就要撒开手,难道有人告白我就得答应吗?那我算什么啊。”木川也打了个嗝。

“你就是偏心,别狡辩了。”亚瑟叹口气,“柯伦有一点说得很对,你是那种——会对两个同种类型的人采取不同态度的家伙,那叫什么来着,用你的话来说,双标?”

“滚吧。”

“比如两个姑娘对你告白,她们都非常喜欢你,但你对其中一个说对不起我们感情不对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却和另一个说你可以等我回来……是吧?绝对会发生这种事。”

“你想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这双刀混蛋。”

“狠心又不够狠心,要不然你就全部拒绝啊!”柯伦起哄嚷嚷。

“别揪着我吐槽啊!!!”木川愤愤地拍地板,“我他妈才17岁,我能背这么多锅已经仁至义尽了吧,你懂个屁!”

“我就是最懂!”

“我比你更懂!”

亚瑟平静的语气中终于隐约出现了一丝崩裂的痕迹:“……这很重要吗?你们真幼稚。”

“啊啊,海贼真是一点都不自由!”木川说,“那个骗子,明明什么都办不到啊这里,我果然讨厌大海。”

“什么自由啊,哪里的自由都是有代价的,你得在约定俗成的规则里活着,真自由就是法外狂徒了,怎么,想当反派吗?”

木川没有接话,亚瑟没来由的被他看得心慌,对方红色的眼睛里的映照着窗外的月光,对于少年来说过度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凭布莱辛的摆布——女孩子松开柯伦又来折腾帝人——这显得他很呆,和玩具狗没有什么差别。

从始至终,木川的视线一直都像泡泡糖似的黏在亚瑟的身上,饶是亚瑟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种黏黏糊糊的样子。

少年把脸埋进膝盖里闷笑一声,亚瑟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对方没有说话,他自然把沉默当成无声的回应。金发青年把手搭在他的脖颈上,试探性地去碰藏在碎发后面的红色坠子,一碰,那东西微微摇晃后露出原貌。

亚瑟抽回手,满足了好奇心:“……还真是单边的耳坠啊,石榴石的?”

性格烂透的少年啧了一下:“干什么,这是我朋友送的。”

“你还有朋友?”柯伦震惊。

“你找死。”木川抬起头眼角抽搐。

亚瑟在喝东西的时候习惯性地眯起双眼,就像冬眠期的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能看见他身边冒出的老父亲气场。柯伦听到这个比喻立刻破功笑出了眼泪,他甚至咬到了舌头,肩膀也抖得不行,直到遭受亚瑟的视线威胁,才肯勉为其难地消停一会。

你去找人给船镀膜吧——亚瑟清楚记得帝人这么对他说完后笑了。

呃……他看不出对方笑容底下的用意。不管那家伙是个多么荒唐、多么会惹麻烦的人,身为朋友,亚瑟还是会为他担心一下,可是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差事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来。

“为——”

“因为我要补觉,柯伦照顾布莱辛,你最闲。”理直气壮的态度。

上了贼船。

亚瑟也不是没这种感觉。

木川帝人以无异于平日的目中无人态度,指使特地陪他喝酒的亚瑟,然后中气十足地躺在地毯上。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的样子,亚瑟甚至怀疑他失眠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那演技就太好了吧?

木川用酒填饱了肚子以后……又睡了。

亚瑟无可奈何,做好出门的准备。等他收拾完布莱辛的背包,把柯伦扛到床上,再洗完澡出来,然后,帝人也还在睡。这家伙真是不客气。

“啧,难喝死了。”

亚瑟把一地的啤酒罐子全都扔进垃圾桶。

……

……

……

布莱辛有一个秘密。

准确来说,布莱辛在今天突然有了一个小秘密。

帝人给的果汁实在不太好喝,她想偷偷吐掉的,但是刚喝下去就丧失了现实感,像置身梦中,浑身轻飘飘。

她无法用语言描述这种感受,她的双脚不是踩在大地,而是踏在绵絮般不定形的东西上,只觉得周围看到的景色全都是假的,接着眼前的男生们全都变得半透明起来。

不知为何,途中看到的身体细节,她记得异常清楚。她觉得后来大家说了不少话,至于说了些什么,却丝毫不记得,真是不可思议。这全都是因为所遭受的冲击太大吧。

可能是视觉冲击,让她完全忘了之前的种种纷乱,整体的印象被稀释,只留下了强烈的片段。

——三人胸口位置的“心”,她能一清二楚地看见。

一开始女孩没有看出那是“心”。虽然可笑,但她还以为里头摆了某种漂亮的宝石,因为亚瑟身上的“心”是完整的标准爱心型,呈现出璀璨的虹彩。

她几乎扭痛脖子地傻傻看着,就像是阳光透过那里射入,倒映在水面上。她观察着亚瑟的“心”,本能觉得那是一种健康的状态,发现这一点的同时,她的脑中又响起奇妙的声音。

不是耳鸣,该说是幻听才对。是金属声吗?是虫子的振翅声吗?

有点不同。

那种幻听不仅仅是听觉,甚至影响到视觉。她原本就已经狭隘的视野受到声音的影响,变得更加扭曲,晕渗开来。她以不可靠的眼睛找到了来源。

位置靠下的柯伦,他的“心”是微微裂开的,有一条特别小的缝隙。显然不对劲,这是不应该存在的情景。布莱辛傻傻眨了好几下眼皮,然而那不是幻觉,缝隙事实上就在那里。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心”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合拢,好像手掌里莫名其妙多了一种能让“心”愈合的东西。

奇妙的微光让她不太习惯,它会让她感到疼痛,要是放弃“心”似乎又会变得更加沉重。让柯伦愈合后她仿佛要被压垮了。

布莱辛朦胧茫然地想着这些事,脑中突然浮现另一个少年的脸。

——是帝人的话,会怎么样呢?

于是她探究般地望向对方:锐利赤红的眼睛、刻划在眉稍的弧度、嘴角下垂而紧抿的薄唇。她看到那张就算奉承也称不上心情好的面孔,稍微安定下来了。

真的很奇怪。

帝人的“心”是散开的。

室内的光线很微弱。仅有的一些光线全被玻璃光亮的表面反射回去,帝人的身体里面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因此布莱辛看了好半天,才发现他胸口的一滩小碎片。

——是“心”之类的东西吗?

她站起来,屈着身子离开床沿,即使走近,黑色的光面也没有消失,她偏头凝目细看,发现应该是“心”的东西碎成了好多好多小小的玻璃片状,上面倒映出房间景色以及她好奇的脸。

她绕过去一些,改变窥看的角度后,总算能碰到了。帝人的“心”可以像拼图那样拼起来,但是好难,每一片都碎的太小了,就算是儿童益智玩具也没有这种地狱难度的。

趁着亚瑟去洗澡,布莱辛从背包里翻出创口贴,她拿着坐在帝人的床边上,试图用创口贴给他把“心”粘起来。左边的小三角是放在中间的吗?唔……好像不是…咦?还是说应该摆在右侧?形状和颜色也微妙地不同。

这太难了。

布莱辛十分勉强地拼凑出一个“心”的形状,很多碎片都强行装起来,像不符合尺寸的拼图被塞在背景里,于是她拿着好几个创口贴,把“心”层层叠叠地裹起来。

头好痛。手腕软趴趴地弯曲。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脑中被胡搅一通。幻听从头盖骨中被驱赶出来,移动到胸腔,不协调音激起了恶心。腰部到背后被一股难以忍受的不快所覆盖,她坐到椅子上。

但是看见帝人也有“心”了,布莱辛很高兴。

虽然它现在非常轻薄,就像轻轻覆盖在不安上的一层薄膜。外表看起来已经乱七八糟地粘上了,但却摇摆不定,内侧的均衡极为脆弱,一下子就会崩坏,薄膜转眼间就会破裂了。

也许马上就会碎掉。布莱辛想。

不过没关系,就算碎掉她也会再重新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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