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汤晓薇回到房间，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手机上放着她最喜欢的音乐，这种时刻总能让她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汤晓薇不情愿的点击了免提
“汤总，我是诸弘力，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没关系，有事吗？”
“就是关于上次我们聊到文化冲突的事情，我回去后，也按照上次交流的进行了工作布置，刚才HRM来我办公室委屈哭了，说她两边都沟通不了，夹在中间很难，”
“你有帮忙出面协调吗？”
“有的，项目启动会我出面的，但后面这种细节梳理，我实在也不好直接干预。”
“那你找我的意思是？”
“我想，你能不能抽时间，以项目的形式来帮我落地。”诸弘力开门见山，“项目费用可以按照市场上的来，我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顺畅。”
“你说笑了诸总，第一，我能力不一定够；第二，我对公司了解不够；第三、我本职工作也很多，恐怕很难胜任，不是钱的问题。”
“汤总，看在同学的面子上，徐老师对你的评价也很高，我相信我的判断。”诸弘力，沉默了下，“而且，我美国挖过来的团队，组建非常困难，如果团队散了，我这个公司也就差不多了。”
“诸总，正好我这几天休假，有一周时间，我尽全力，但不保证有效。”汤晓薇是个心软的人，诸弘力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不帮忙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想着自己这两天的经历，觉得自己还不如投入工作，免得自己情绪忽上忽下。
“那太感谢了，明天我去接你？”
“我今天在上海，明天回杭州。”
“那我去车站接你，你车票时间微信发给我就好。”
“明天见。”
“明天见。”
挂上电话，汤晓薇从浴缸里爬出来，收拾好自己，把自己窝在床上，打开电视随便点了部电影播放起来
“晓薇，晓薇，你猜我看到谁了？”闻婧开门进来，把高跟鞋甩到一边，“累死我了。”
“谁？”
“就是你从酒吧领到房间的那个帅哥，快帮我拉下拉链。”闻婧把长波浪往前拨开，晓薇支起上半身，帮她把拉链拉开，“掐死我了。”
“哦。”
“哦？没了？”
“不然要干嘛？”
“他今天穿了正装，我差点没认出来，他简直是企业家里最帅的摄影师，摄影师里最知名的企业家。”，闻婧套了件T恤，靠着汤晓薇坐下。
“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么优秀。”汤晓薇语气明显透着一股酸味
“但他今天带女伴过来了。”闻婧一边说到小心翼翼，一边打量汤晓薇的脸色。
“那个女的真是全场焦点，太美了。应该是个什么小明星吧？但她好像很喜欢那个章凯，到处介绍，说是自己的男朋友。”
“是吗？”汤晓薇脑袋嗡的一声响，白天，他还是她的男朋友，虽然是假的，真是笑话。
“我还去跟他打了个招呼，他还记得我，还问我你怎么没来。章凯好像在时尚圈有点知名度，好像给很多明星都拍过封面。要是能给我拍照就好了。”闻婧换上睡衣，坐在镜子前面卸妆。
“所以，他们是男女朋友？”从白天看起来不是这么一回事，汤晓薇有点迷惑。
“谁知道呢，他们时尚圈不是我们能够看明白的。但看起来很配啊。我今天认识了一个金融男，很优质哦，关键是他也单身……”闻婧说到今天认识的吴金权，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起来
“看来你是找到真命天子了，恭喜哦。”
汤晓薇觉得胸口闷闷的，脑海里闪过他们认识以来的片段，难道只是一场crush，自己刚反应过来对他的好感，事情就已经消散。
但是，的确在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人，汤晓薇心花怒放。
章凯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曾经“短暂、热烈而羞涩地爱恋”过他，这样的自己让汤晓薇觉得陌生和害怕，她的情绪被牵引，正在失控的边缘。
也许对章凯来说，这只是他的沟通方式，用自己的帅气，利用一点暧昧而已，仔细想想，他确实没有正面做过任何表白。
她决定尽快把他埋葬。
想到这里，汤晓薇决定不给自己低落的时间，马上发消息给诸弘力
“诸总，能不能把你公司所有现行的制度发给我，另外，请把你人力资源的负责人微信推给我，我想到之前，先做好准备。”汤晓薇冷静下来，收拾好情绪，工作是万能解药。
“好的，我现在就拉群。”诸总也是秒回，杭州真是个卷城，身边每个人只要在十二点前都是信息秒回的状态。
“晓薇，这两天到了很新鲜的日本本土鳗鱼，如果有空来吃。”呼保义的头像闪动
“好呀，过几天就去。”
“我研究了烤鳗鱼的做法，相信你会喜欢。”
“哈哈哈，那要试了才知道。”
“那，我们试一试？”
“好呀。”
“我在说鳗鱼。”
“我也是啊，不然是什么。”
“我说的是我们。”
“我比你大那么多，你别开玩笑了。”汤晓薇哭笑不得，这个海归至少比她小七岁，就别来凑热闹了。
“我是认真的，我是日本留学回来的，我喜欢姐姐。”
“我不喜欢，你这样，我还能不能好好吃烤鳗鱼了？”
“希望你认真考虑下我。”
汤晓薇哭笑不得，这种时候他来凑什么热闹
“你跟谁聊微信，都不理我。”闻婧一把抢过手机，“呼保义这家伙的话可不能信，我上次听他们店长说，他经常带不同的女的去吃饭，只谈恋爱不结婚，典型的渣男。”
“我又不喜欢他，况且，我要去一般也是和你。”
“他们这种日本留学回来的，学的日本人的价值观，你看日本电影，性开放……反正我是接受不了，现在年轻人都那么会玩吗？”
“我也接受不了，况且他那么小，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
汤晓薇接回手机，群里艺名菲洛的正在自我介绍，她就是诸总的人力经理了，资料也打包发了过来，汤晓薇从床上爬起来，跟闻婧说“今天，我要加班。”
“你不是刚休假吗？”
“临时接了个工作，帮朋友做一个项目。”
汤晓薇从打开书桌的灯，拿出了笔记本电脑，“会不会吵到你？”
“那是一定会的。”闻婧也不客气，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客气。
“要不，我去卫生间？”
“哪有去卫生间办公的？难道还蹲在马桶上打视频电话？”闻婧思考到，“我记得刚才酒会大厅边上，有一个阅读室，现在估计没啥人了，你可以去那里。”
“你还真忍心赶我走？”汤晓薇佯装生气，却麻利的给自己找了块披肩，带上笔记本和充电器。
“你这个工作狂，不到个凌晨3点会休息吗？我可不想做老好人，结果睡不好心里还要埋怨你。”
“跟你开玩笑的，明天你还要准时早起开会呢，你先睡吧。”汤晓薇笑着出了门。
多年的职场历练，让她从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变成了情绪稳定的大人。
她已经习惯了去控制，让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更加得体、合理。
章凯的出现却像是一个例外，他总是不按章法、也从来不守规则，让人觉得讨厌。
可就是这样讨厌的一个人，却总能轻松的把汤晓薇的情绪挑起，让她不像一个行政总监、不像一个职业经理人。
世界上那么多男人和女人，每个人都在寻找契合的另一半，有些将就是凑合着在一起，有些将就是取对方合适的部分短暂的在一起。
如果不想将就，就变成了闻婧和汤晓薇，一直寻找，长期等待。
章凯显然不适合她，汤晓薇理性的想，她需要一个稳重、靠谱的人，让她有安定感。对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图书室很安静，本来是提供给带小孩的家庭用的，估计现在这会都在梦乡了吧，汤晓薇打开电脑，专心阅读制度文件
“菲洛，能不能把你们的业务流程图也给我，还有现在在用的管理工具。”
“收到，我整理下。”
她希望在今晚能够把落地方案写出来，但如果没有前期的了解，方案就是空中楼阁。她很专注，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失。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
“Elinor，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拜拜。”章凯把手臂抽出来。
“你不能送我回去吗？”Elinor借着酒意撒娇，“你说过，只要我接了这次拍摄，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做到了不是。”章凯退后，“我答应你来参加酒会……”
“我的要求可不是这个，”Elinor半靠在章凯身上，“我的要求是，做我的男朋友……”
“一小时，我做到了。”章凯把Elinor扶到椅子上，“刚才你到处说，我可没有否认。”
“可是！”
“Elinor，你可是公众人物，不要失了体面。”
章凯说完，转身走出了会场，他不喜欢这种酒会，要是放在一个月前，公司还正常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这种代价来接订单。
他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穿过边门，他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阅览室，是汤晓薇，她披着披肩的样子，让章凯想到故事书里的老太太，真是完全没有形象管理啊……章凯忽然觉得温暖，好像她永远都挺努力的。
章凯去大厅买了杯咖啡
“我想，你需要咖啡。”章凯递上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你怎么在这里？”汤晓薇的语气明显不客气
“我还想问你呢？”章凯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她了，只是想逗她
“管你什么事！”
“所以？给你咖啡。”
“我不需要你的咖啡，请你以后没事不要在我面前晃悠。”汤晓薇有些愤怒，她越想控制自己，越激动。闻婧的话回响在他耳边，Elinor是他女朋友！
“我只是给你送杯咖啡，如果不需要，我拿走就好了，不用那么激动。”章凯后退，“你不是更年期了吧？还是加班加傻了？”章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OK，我没发烧”汤晓薇极力镇静自己，“章总，我是在帮诸总，他上次的事情没有解决好，我想明天去他那边落地之前，先把方案做出来，对我来说，行业陌生、团队陌生、管理方式陌生，所以我需要有时间做功课。”深呼吸后，她继续说
“而我们，就是培训班的同学关系，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边界，请尊重我们之间的边界。谢谢你的咖啡。”接过咖啡，“如果你想待这里，那我换个地方？”
“好的，你别激动。我出去，你用就好了。”章凯说完，退了出去
汤晓薇觉得委屈，自己的心情刚刚有些平复，却又那么轻易被挑起，她键盘敲得咚咚响，像是在发泄。
等汤晓薇整理完毕，窗外已经泛白，清晨了。她把方案微信发给诸弘力和菲洛，留言希望他们尽快评估可行性和风险点，做完一切，她起身准备出去，忽然发现门口隐蔽的位置上，章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还穿着酒会的西服，头发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已经散落下来，眼睛紧闭着，眉头微微隆起，梦中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他为什么在这里睡觉？难道是为了陪我？
汤晓薇自嘲，又开始自作多情。却舍不得这样就离开，把自己身上的披肩脱下来，给他盖上……作为同学的关心，也不算过分吧，她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