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
日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在莉莉的不懈努力下，她的文化课成绩明显提升，已经快接近及格线了。
硝子比她还高兴，连连夸赞说她孺子可教。
这样平淡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莉莉入学高专后的第一个任务下来了。
当时，硝子一行四人坐在教室午休，硝子从五条那里抢了一本甜品杂志，闲着无聊坐在位置上翻看着。
“这个是什么蛋糕？看着好好吃。” 莉莉坐在她旁边，凑了过来，指着杂志上的一页。
“cova新出的新品千层蛋糕，看上去确实不错。” 硝子评价道。
莉莉咽了咽口水，直到看到了蛋糕下面的价格。
“这么贵？？” 她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多看了一个零，“天哪，东京的物价也贵得太离谱了吧……”
还没等她感慨完，夜蛾老师走进了教室。
“莉莉，悟，你们出来一下。”
教师办公室内，夜蛾将高层最新下达的任务资料，放在了办公桌上，
“这次任务，上面指定你们两人一起完成，你们准备……”
“别开玩笑了。”
没等夜蛾老师说完，五条悟打断了他，“为什么要我带一个新人出任务？”
“悟，别再任性了。” 夜蛾厉声说道，“这是莉莉入学后的第一个任务，按照惯例不会有什么危险。上面让你一起去，也是想你带一下莉莉。”
“我拒绝。”
五条毫不犹豫地回答，“每次出任务都要照顾弱者，已经很累了，还要我带一个拖油瓶？”
“五条悟，这是任务，不是儿戏！”
夜蛾老师明显动了怒，太阳穴的青筋猛跳。
“你叫我的全名也没用，这次任务我不接就是不接。” 五条打了个哈欠，全程都没有看莉莉一眼，“高层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欢迎他们来找我。”
说完转身就要走，出门前还回头又补充了一句，“老师你去找杰带她吧，反正他和我一样也是特级，可靠得很。别再来麻烦我了。”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夜蛾和莉莉两人。
夜蛾火气还没下去的样子，可看到莉莉站在一旁默默不敢说话的样子，又只能叹了口气。
“老师，其实我是可以独立出任务的。” 莉莉开口解释道，“我的背景，硝子他们不知道，但您应该清楚，所以任务您不用担心的。”
过往，她都从高层手里接过无数次任务了。
“这次任务，你和五条悟确实是高层指定的。” 夜蛾皱着眉，似乎还是对刚才的五条悟很不满，“他不接就不接吧，我去找夏油杰，让他带你。”
“不是不是，老师，真的不用麻烦别人了。” 莉莉连忙再次解释道，“我虽然看起来很弱，其实我之前的任务完成率很高的。”
“你现在是我的学生，我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任，不可能再让你像之前那样乱来。” 夜蛾严厉地说道，让莉莉愣了愣。
他把办公桌上的任务资料向她的方向推了推，“你先拿一份资料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和杰一起去。”
夜蛾老师明明长了一张很凶的脸，却是个超级善良负责任的人。
莉莉回过了神，连忙走上前拿走了资料。
回到宿舍，她要和杰一起出任务的事情，硝子已经知道了。
她比莉莉还操心。
“这个是我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我对付咒灵的所有心得，如果遇到危险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以在里面找一找，我记的很全的！”
硝子唠唠叨叨地说，“你身体那么差，又那么爱受伤，酒精还有纱布这种东西得多带点。”
说着，就把一堆医疗用具往她的书包里装。
“你别为我担心了，你别看我这么弱，和人打架我不一定能打得过，但和咒灵打架，我可是有先天优势的。”
“不一定能打得过？明明是一定打不过。” 硝子还是那么的会抓重点。
好不容易劝硝子放下心，把她送回自己房间后，莉莉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准备洗个澡放松一下。
热水淋到身上，她长抒了一口气。
她确实不是很担心任务，在她过往的生命里，出任务是常态，是她唯一能在高层手里活下去的方式。
只是，想到五条悟今天下午坚决的态度……
莉莉刚入学时的预感没错。
他果然很反感她。
这么一想，心里免不了有些难过。
她要快点进步，变得强一点，再强一点。
起码，不要让悟再讨厌她。
洗完澡，走出浴室，原本被她放在床上的校服不见了。
她愣了愣，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
没办法，她用宽大的浴巾围在身上，走出房间敲响了硝子的门。
等硝子打开门，莉莉有些手足无措地说，“我，我放在房间里的衣服不见了……”
“啊，我刚才正好在洗衣服，去你房间看到你换下来的衣服就顺手帮你一起洗了”硝子用手挠了挠下巴，“我刚才在浴室门外跟你说了一声，你没听到吗？”
大概是她刚才想心事想的太认真，没听到硝子的声音。
莉莉小脸憋得通红，因为不好意思，声音轻得和蚊子有得一拼，“那个，硝子……实在不好意思，你能借我一件长袖吗？我昨天洗的衣服也还没晒干……”
硝子很豪爽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衣柜前，“没问题啊，小事儿。但我个子比你矮一点，你穿可能会有点嫌小。”
“谢谢谢谢！”
莉莉连声道谢，随手选了一件最简单的T恤。
她伸手拿衣架时，浴巾向下滑了一点，露出了未被遮挡的背脊。
硝子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都冷了，站在原地没动。
莉莉连忙把浴巾拉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少女原本应该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疤，像无数条肉色的蜈蚣。
不仅是背上，手臂上，小腿上，到处都有。
这些可怕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被浴巾挡住的地方。
所以哪怕是炎热的夏季，她也总是穿着厚厚的长袖长裤。
莉莉还在一直道歉，被硝子随手拿过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不要一直说对不起啊笨蛋，不要总为自己没有错的事情道歉！”
说着，硝子从自己的衣柜里拿了好几件自己的长袖塞到莉莉的怀里，“你先拿去穿，不用急着还我。”
硝子只看了一眼，可那些张牙舞爪的伤疤深深印入了她的脑海中。
那么多的伤疤，莉莉受伤的时候该有多疼呢？
她明明那么瘦，她怎么受得了。
想着想着，硝子的眼眶红了，可她又怕让莉莉觉得自己在可怜她，只能硬把眼泪忍了回去。
等莉莉回到自己房间换好了衣服，硝子和往常一样去她的宿舍串门。
“莉莉，等你这次任务完成回来，我们一起去逛街买衣服吧。” 硝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明明才刚洗完澡，可热气已经散了，莉莉身体缺少血气，手总是冰凉。
“好啊好啊，夜蛾老师说，我现在每完成一次任务，也能和你们一样拿到报酬，到时候我就有钱了，我给你买衣服！” 莉莉开心地笑了，回握了硝子的手。
她笑起来时，那双圆润的黑色瞳仁亮晶晶的，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到了晚上，硝子和夏油杰在食堂吃饭，莉莉还在宿舍收拾出任务要带的东西不来吃饭了，而五条悟有事耽搁了还没来。
“杰，你不觉得，悟对莉莉的态度有点太差了吗？虽然悟平时性格是恶劣了点，但他从来不会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个女生。”
硝子吃着食堂的盒饭，看向了身旁的杰。
“和莉莉的能力有关吧。” 杰手里的筷子没停，“高层这个时候派莉莉来高专，时机太蹊跷了。她的无效化体质，最针对的就是悟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现在也没发现莉莉有什么坏心思，不是吗？既然这样，悟就不应该对莉莉态度那么差……她已经很可怜了。” 硝子叹了口气，“你和悟说一下吧，反正，他也只听你的话。”
说曹操，曹操到。
五条今天戴着墨镜，打好了饭坐在杰对面，“你们俩，絮絮叨叨地，在说什么呢？”
夏油放下了筷子，左手撑着下巴，一双细长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五条悟，“刚才，我还在跟硝子说，悟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们新来的转校生？”
悟：？？？
硝子：？？？
悟：“我？我喜欢莉莉？你在跟我开玩笑？”
硝子：“我刚才跟你说的是这个吗？？是我失忆了还是你失忆了？”
夏油转头看向了硝子，“你不觉得，悟每次凶莉莉的时候，就特别像那种，明明喜欢一个姑娘，却只能用欺负她来引起她注意的小男孩吗？”
硝子：“你说的那种事，只发生在小学吧？”
夏油：“你觉得悟的心理年龄小学毕业了吗？”
硝子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的也是，确实还在小学。”
五条：……
他用筷子不满地敲了敲碗，“你们两个，别开玩笑了。我不喜欢莉莉那种类型的女生——都说了我喜欢丰满的。下次聊天的时候，你们俩能不能认真地听我说话？”
夏油：“那你为什么，对莉莉的态度这么特别？”
五条皱起了眉，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他本身就是不爱掩饰的人，直接将对莉莉的排斥表现在脸上。
吃完饭后，他们俩和硝子挥手告别，一起走回男生宿舍。
夏油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五条看了一眼，突然开口嘱咐了一句，“后天的任务，你万事小心。”
夏油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可不像是五条悟会说出来的话，他笑了一声，“不会吧，你这是开始小瞧我了？这次任务，执行人还是以莉莉为主。一般新生的第一次任务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五条的脸色看上去像是有什么顾虑，听到夏油的回答挑了挑眉，和往常一样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也是，有你在，你比咒灵更危险。走了。”
说完，他走出了夏油的房间。
后天一早，夏油和莉莉在校门口集合。
硝子在门口送别他们，她抓着莉莉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莉莉连连点头，她的眼神不自主地四处张望着。
硝子注意到了，有些为难地解释道，“悟他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在忙，可能又被其他老师拉去训话了……”
莉莉脸上倒没什么失望的神情，像是意料之中。
一旁的夏油静静地等着她，她不再耽搁，转身冲他点了点头，
“杰，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