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别了――贵阳----81

就在詹永平和阿建暴打司马儒的时候，汪彩花从大门外跑了进来。她一见院子里的情况，就来到杨美芳的跟前：“这是怎么回事啊？”

“彩花姐，你说吧，灿根他们在成都都把瓜子买到手了，车都装上了，可这个司马儒却不给打款。你说他是多么可恨吧，人家货主硬说灿根他们是骗子，不依不饶的还要打死灿根。这灿根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杨美芳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声嘶力竭地冲着詹永平和阿建喊：“打，给我狠狠地打！”

汪彩花上前阻止道：“你们不能打他了。有事要慢慢地商量。”

詹永平喘着粗气说：“不行，非把他打服了不行。不把他打服了，他是不能听话！”

汪彩花站在杨美芳的面前想了想，把杨美芳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在这种情况下，你更不能跟他来硬的，你要说服他。不然，你就是把他打死了，你和灿根在成都的买卖不也就完了吗？你的目的是让他往成都打款，你要是这样让他打款，他是不会给你打的。”

“像他这样的人，你跟他来软的，他根本就不会理你。”

“我看你说的就不对。你应该说服他，要诚心诚意的跟他商量。他出来也是为了做买卖挣钱。你得让他看到成都的买卖真的能挣钱，让他相信成都那儿有利可图。如果他感觉真的能挣钱，他哪有不干的道理？”

杨美芳一听，就走到了司马儒的面前，向着詹永平和阿建说：“你们不要打了。

司马儒满脸是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怒目望着杨美芳，恶狠狠地说：“你们竞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我现在就到公安局告你们去！”说完，一扭身就向院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汪彩花厉声喝道。

司马儒站在了大门里，回转身向汪彩花望着。

汪彩花走到司马儒的面前，用质问的口吻问：“你和冯灿根他们一家合伙做买卖，灿根在成都已经把货看明白了，让你往成都打款，你为什么不给打？”

“为什么不给打款？在冯灿根走的时候，我都跟他们两口子说清楚了，我不想做成都的买卖了，我要回老家过团圆年。他们非要到成都去。我也没有资格阻拦他们，他们做他们的买卖，我不参与，挣钱是他们自己的，赔钱我也不负那个责任。可现在，他们逼着我往成都打款，那我能干吗？你看看他们把我打的，我非到公安部门告他们！”

汪彩花笑了一下，以此缓和这种场合的紧张气氛：“你们都消消火，动不动就要到公安局告谁，那能解决什么问题？”汪彩花说着，就一语双关地继续说：“凡事都要动动脑筋，看他们说的有没有道理。我看你听冯灿根的没错。他们肯定是看到了商机，不然他们不会让你往成都打款。你遇事要考虑长远，不能只顾眼前。算了，你就听我的一回，你马上往成都打款，出现问题我负责。你还信不着我吗？你要是连我也信不着，你可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了。”

司马儒不明白汪彩花葫芦里面到底装的什么药。他想，汪彩花这些天是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可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贵阳，也就要离开她了，以后和她见面的机会还有没有都不好说，她对自己再好，这节骨眼儿上，她还能对自己抱什么希望？她和冯灿根他们毕竟是老乡，今后的日子还长，和老乡打交道的机会还要多。更何况，杨美芳和她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老乡。自己现在要是听她的，在这关键时刻，她把自己出卖了，自己可就惨了。不过，汪彩花说的凡事要多动动脑筋，这还是对的。自己孤身一人，跟他们来硬的，自己不吃亏往哪儿跑？

就在司马儒默默地思考的时候，詹永平走到杨美芳的面前，将杨美芳拉到了一边，低声向杨美芳说着什么。

这时，汪彩花也把司马儒拉到另一处，避开阿建的耳目，低声地向司马儒说：“你怎么能一点头脑都没有？怎么能让他们把你打成这样？他们逼你到银行打款，你就去呗。到了银行，你就不给他们打款，他们能把你怎么样？到那时，你一喊，保安就出来了，还不得把他们都抓起来！我看你都愚蠢到家了，你长那脑袋是干啥的，连一点儿弯都不转？”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我要是想到这样做，何苦遭受这样一顿毒打：“好了，我明白了。”

杨美芳和詹永平在那里小声地嘀咕了一阵后向司马儒走来。她来到司马儒的跟前，态度已经变了，和颜悦色地对司马儒说：“司马大哥，你看这事搞的，我和冯灿根跟你合伙做买卖，合作得挺好的，你看这还成了敌人了。哪能这样呢。我看咱们有事还是要好好地商量。司马大哥，我就跟你说吧，成都那边都把事情安排好了，只要你把款打过去，这笔买卖就做成了，拉到贵阳，我们就会轻轻松松地挣一笔钱。可你要是不同意往成都打款，那灿根可就惨了，他肯定就会惨遭毒打，不把他打死，也肯定会落个残废。大哥，现在看，挣不挣钱咱们抛开不说，冯灿根是死是活，我们全家能不能平安，就全指望你了。你要是能把款打到成都去，冯灿根就会安安全全地回来。到那时，我会感激你的，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的，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挣得了钱，我们也不要了，都给你。这还不行吗？”

杨美芳的话说得像真的似的。如果没有先前的一些事情，如果没有刚才他们对司马儒的一顿毒打，司马儒肯定会被她那动情的态度所打动。可现在，司马儒从心里憎恨这个花言巧语心狠手辣的美女蛇。司马儒在心里说，好吧，我让你跟我玩儿心眼儿，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样？等到了银行，我要是想治治你们，你们就得服服帖帖地束手就擒。不过，这回我也想好了，你不是在贵阳有那么点儿势力吗，我在贵阳银行还不惹祸你了，我在贵阳不行，到了成都就不一定不行，我在成都还有同学，而你们在那里就没有那么多的老乡了。我就在成都和你较量，咱们就看看，在成都谁是好汉。司马儒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行吧，我同意往成都打款。”

汪彩花对司马儒说：“那咱们现在就到银行去汇款吧。”

司马儒没说什么，转身向屋里走去。

司马儒来到屋里，哈腰从床底下取出了那只皮箱。

“你还要拿皮箱干啥？”杨美芳有些诧疑地问。

“我打算到银行打完款，就直接到成都去。”

杨美芳感到意外。当初灿根他们不就是打算把他带到成都，在那里把他灭了吗？那时他死活不去，现在却又主动去成都，他到底想出了什么诡点子:“你还要到成都去？有灿根在成都，你还要去干啥？你根本就没必要到成都去。成都那儿灿根他们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把钱打过去就行了。你要是到成都，还要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那不是耽误事儿吗？”杨美芳试探地问。

“我当然得去了。如果那里的瓜子生意有利可图，我和灿根就在那儿蹲着，我们俩在成都购货，把货发到贵阳，你就在贵阳卖。这回我也不回老家了。这买卖就做下去。再说了，我要是不去，那灿根能提出款吗？提款得要我的身份证，还必须我到埸。”

杨美芳一听，就有些不是心思：“还非用你的身份证干啥，汇款时，你就把提款人的身份证号码写上冯灿根的不就得了？”

司马儒坚决的回绝：“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我的钱，我不能随随便便交到别人手里。”

汪彩花心里叫苦，你怎么能到成都去啊，那不是擎等着送死吗？她把司马儒拉到了一边问：“你真的要到成都？”

“我想好了，我不想在银行喊保安。我在银行就是喊来保安又能把他们怎样？人家说和我做买卖，也没把我怎样，又没犯什么法，能治他们什么罪？我要是到成都，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我让他们尽情地表演，我要让他们打我，抢我的钱，让他们的行为构成犯罪，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应有制裁。”

“你有什么把握达到你的目的？”

“我的一个同学在那里，只要能和她联系上，我心里就有底了。”

“你有什么底，这帮人可是心狠手辣，你都想不到他们会使出什么花招来。你可千万不能有丝毫的侥幸和麻痹呀。”

“你就放心吧，只要与她联系上，我就万无一失。”

“你有绝对把握吗？”

“有把握。”司马儒满有信心地说。

汪彩花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吧，我也跟你们去。”

“你要跟去？你去能顶什么用处？你不能去。”

“我去会对你有用的，你不用拦我。”

“那你怎么跟杨美芳说？”

“我有办法”说完，她就向着杨美芳走去。她来到杨美芳的跟前，小声地说：“美芳，他要去，你不能说不让他去。你们要是都坚持自己的意见，这会耽误大事的。要不这样，我们两个也跟着去。”

“要去我一个人跟他去就可以了。连詹永平他们也不用去。反正司马大哥把钱汇到成都了，他必然得到成都去提款，不到成都他还能到哪儿去？到了成都，冯灿根他们就会在车站接我们。”

“就你一个人跟去可不行，你一个女人跟他一个大男人去，半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儿还真不好办。”

“能出什么事儿啊？他司马儒只要把钱打到灿根他们立的帐户上，把柄就攥在咱们的手里了，他能不到成都去提款吗？他要提款，那存折是掐在灿根的手里呢，没有存折，他司马儒就取不出款来。他得服服帖帖地跟着我到成都去。”

“你说的倒是这个理，不过我还是担心你一个人去不方便。这样吧，让詹永平和阿建跟着到银行去，等司马儒把钱真的打到灿根立的帐户上，就可以让他们俩回去了，到成都我跟你去。我要是不跟你去，你一个人一旦出了点儿啥差错，我可是担当不起。好歹你是扑奔我来的，我得为你和灿根负责。我这就回去一趟。你们不是还得到三桥工商银行去汇钱吗？你们该去去你们的，我回家后，出来就直接到三桥工商银行，你们就在那儿等我。”说完，就和杨美芳来到司马儒的跟前。

“你非要到成都去，我也同意了。你带点随身换洗的衣服也是对的。是啊，有机会挣钱，那就该以挣钱为主，怎么就非认准了过什么团圆年呢？过年不就是过钱吗？没有钱，一家人大眼儿瞪小眼儿，看着别人家热热闹闹地过年，自己那才叫寒碜呢。”杨美芳说着，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微笑。

司马儒望了一眼杨美芳，又回头环顾一下这间屋子，转身走了出去。

杨美芳跟着司马儒出了屋子，在外面锁好了房门，来到院子里。汪彩花对司马儒说：“咱们先到银行打款，汇完款，我和杨美芳也一同跟你到成都去，咱们现在就走。你们先到银行打款，我回家取一点儿东西。咱们就在银行门前聚齐。”

说完，他们就在大门外分手。汪彩花向汽车厂院里走去，司马儒和杨美芳他们奔向了公共汽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