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秦哝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复呼吸。
寝室里大家都已经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听到是警察,本来迷蒙的眼睛一下睁的老大,“警察来干嘛?”
徐梵离门口最近,打开灯,已经起身准备去开门了。
秦哝装作美梦被吵醒,还不清醒的样子,眯了眯眼,施施然挑开帘子,撑着手臂看向门口。
狭小的寝室一下涌入三个人高大的男人,这逼仄的空间似乎空气都被夺走了。
“谁是秦哝。”为首年轻的警察冷着脸,气势十足。
“是我。”弱弱的声音从头顶的床上传来,秦哝从窗帘里探出头,说着还俏皮的举了下右手。
“下来!”
秦哝一下床就被扣住了肩膀,她疼的缩了缩脖子。
“这是我们的警官证还有逮捕你的材料证明。”在她面前摊开的证明她都还没看清楚,就被收了回去,警官证她看到了,褚风是吧。
“为什么逮捕我啊,我做了什么吗?”秦哝惊恐无辜,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心翼翼开口问面前的警官。
其中一个警察看着这么年纪跟他妹妹一样的女孩,心下一软,想出口安慰几句:“别怕,就是....”
“废什么话,闭嘴跟着走!”褚风出声打断,中气十足,凶神恶煞,吓得站在屋子里的女孩们都缩了缩脖子,说完就要压着秦哝出去。
“等等。”秦哝开口,褚风斜着眼睛瞄她。
“我能不能换个衣服。”秦哝看着褚风,似乎怕他不同意,急急补上,“我没穿...”内衣。
“搞快点。”褚风敛下目光,松了那双钳制秦哝的大手。
........
“昨天晚上十二点到一点你在哪?”
“在梧桐国际酒店睡觉。”
“在这之前你在干嘛?”
“我在玉照山上。”
“和谁?”
“和郑放一起,后来我们发生了争执,他把我一个人丢在山上,自己开车走了。”
“你们为什么发生争执?”
秦哝低头沉默了一会,轻轻说道:“他摸我,我不同意。”
褚风面不改色,“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是同学,他在追求我。”
“所以你很怨恨他,希望他去死。”褚风不咸不淡的吐出这句话,鹰一样的双眼锁定着面前的少女。
“也没到那种程度。”秦哝一时语塞,警察能这么问话的吗。
“一个玉照山,你要花四个小时下来吗?”玉照山不算大山,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褚风能走个来回。
秦哝抬眼跟褚风对视,淡淡开口:“天太黑了,我有些怕,想等等看有没有人能把我带下去。”
“郑放死了。”褚风突然丢出一个地雷。
“郑放死了?”秦哝吃惊的重复褚风的话,音量忍不住拔高。心中顿时了然被叫来警局的原因,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会怀疑是我....”话还没说完,秦哝突然眼眶变大,从座椅上弹射跳起,惊叫不已,“啊啊啊啊啊”纤细的小臂还被拷在椅子上,她顾不得,拉着椅子飞奔到角落,边跑边叫,“有鬼,有鬼啊!”占据房子的角落,蜷缩成一团。
褚风被秦哝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装疯卖傻?
“你干什么!”褚风看着尽量缩小自己身体,把头埋进臂弯瑟瑟发抖的秦哝吼道,“回来,坐好。”
“有有...鬼,有...有有鬼啊,你...身上趴着一个鬼,”秦哝紧张的话都说不清,她真的想发誓,她说的是真的,有个小鬼趴在褚风肩头,但是除了鬼鬼鬼之类的,大脑空白,讲不出别的。
“你胡说什么。”褚风站起来就要去拉她,强迫她站起来,秦哝拼死不从。
褚风一米□□,一百七十斤健硕的体格,秦哝又怎么抵得过,两下就被他拉了起来,秦哝就是不肯抬头看他。
突然,被褚风抓着的那只手传来凉凉的,果冻划过一样的触觉,秦哝颤抖的更厉害,她如卡顿的电影,一帧一帧的播放,僵着脖子,缓慢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褚风。
本来趴在褚风肩头的怪物,现在撑着褚风结实的手臂,向她凑去,半大孩子的模样,全身青白,不着衣物,眼睛不正常的大,身上的肉像是融化般耷拉着,全身都粘哒哒的,此刻,这个怪物甩着大舌头朝秦哝笑。
他们,距离不过分毫。
身子一歪,秦哝被吓晕了过去。
.........
“褚风,别看了,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队友给褚风带来几根巧克力和一杯饮料,对盯着秦哝视屏监控来回看了好几个小时的褚风真心劝休息,谁跟他搭档真的容易过劳死。
“谢了。”褚风没有动桌上的巧克力,揉了揉眼睛,秦哝昨晚出现在郑放家门口的那一段在他的电脑上来回的,反复的播放。
“照我说,根本就不可能是秦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没办法用那么强势的手段杀死郑放。”队友指了指郑放资料上的一处,“你看,这小子还系统的接受过体能训练,更不可能了,你也别老盯着她查了。”
褚风自然也知道,秦哝是凶手这件事不符合常理,这件事透露着诡异,秦哝在夜晚十二点到一点,同时出现在梧桐酒店和褚风公寓门口,而且郑放家里到处都是秦哝的指纹,她也不能分身,正常人思维都知道无法做到。
郑放死的也很蹊跷,被人按在厨房水槽里溺死的,凶手没有对郑放的手脚进行任何束缚,就是以绝对的压倒性力量将他按进水池,后脖颈红紫一片,一个成年男性拼命求生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没三两个体格强健的男人压不住的,更何况秦哝一个女人。
“你看这里。”褚风按下暂停键,指着被长发遮住大半张脸的秦哝说道:“她在啃手指,从走廊到郑放开门,这里不过三分钟,就这么短短的三分钟,她就啃了两次指甲。”
“典型的将婴幼儿时期的行为延续到成年,怎么了呢?。”
褚风在另两台电脑上分别放出昨天晚上秦哝在审讯室和六月三号晚上梧桐酒店入住的监控,“这两段监控加起来有四十分钟,这一段时间里,她完全没有展现这个习惯。”
“还真是。”确实有点怪,队友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但是有完全没有头绪,索性拒绝思考,“哪能说明什么呢?”
能说明秦哝是伪装高手?还是她只有干坏事才啃指甲?
褚风闭上眼睛,靠在办公椅上,沉声开口:“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他马上否定了他心中离谱的直觉,他觉得梧桐酒店的秦哝和郑放家门口的秦哝像是两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啃手指,一个不啃。
“这个秦小姐本来就挺古怪的,昨天在审讯室像是疯了一样。”队友恶狠狠咬了一口巧克力,也学着褚风,跟他并排躺在椅子上。不怪褚风把这点东西都扣出来说,他们查这个案子确实压力也挺大的,郑放不知是上头那一位高管的小公子,局里很重视这次的案件,给了很多压力。
褚风不信鬼神,但又不是全然不信。那个长在道观里的男人,他年少时遇到的朋友,执着于此道,或许可以让崔嵬来看看。
切,那不就是承认自己破不出案子,转头怪鬼怪神,这些玩意又不会说话,被冤枉了都没处说去。
想起昨天深夜那双惊恐含泪的大眼睛,褚风莫名有些烦躁,“秦哝醒了吗?”
“刚醒。”
“给她做个精神评估吧,我看她需要。”
“哈哈哈,褚风你小子嘴真毒。”队友又接着说:“秦哝确实是个惹事体质,她在玉照山上的那个晚上也死了个人。”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褚风挑眉。
“跟别人闲聊听说的,没到要咱们处理的程度。”
“我去调案宗。”褚风说完马上起身。
“诶诶,别自己一个人行动啊,要不咱们先去吃个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