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男人压了压帽子，冷冽转身，走进条死胡同。
许念抓紧手里的面包，小心翼翼扒在巷口往里瞄。
“你，你别过来！”落魄的流浪汉被逼到墙角，转身掏出锋利的刻刀对着男人。
流浪汉双目赤红，老脸沧桑，沟壑纵横。
眼神中带着对命运的怨怼和愤世嫉俗的不甘。
男人丝毫不慌的点然嘴上叼的烟，勾起一抹冷淡的邪笑。
“给你一根烟的时间。”
流浪汉眼神凶狠锋利，趁男人毫无防备，举刀刺向男人。
男人一侧身，轻松躲开。
流浪汉扑了个空，没站稳脚，难看地摔在地上。
他满眼愤恨，捶地嘶吼着：“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男人张了下嘴，烟蒂从口中掉落。
无声砸在地上。
下一秒，流浪汉翻身仰天躺下，举起手中的刀对准自己的心脏，用力插了进去。
刹那，鲜血四溅，染红了小巷，也染红了许念的世界。
流浪汉双目圆瞪，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胸口插着刀，身体剧烈抽搐几下后，死不瞑目。
“明明是你的选择，却非要怪给命运。”男人冷笑，锃亮的皮鞋尖碾灭猩红燃烬的烟蒂。
许念靠着墙，死死捂着嘴，那双杏眸被惊恐和震惊填满。
她无法接受那人残忍自杀，也无法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她想走，想逃离。
可一双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抬不动。
无力、恐惧袭遍许念全身。
男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许念面前。
那是许念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
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带着一种硬朗的冷。
他眼中的淡漠如高山之雪，刺骨的薄凉。
与他对视，心脏都被压的无法跳动。
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急促。
许念与他对视，更像是被塑料袋套住了脑袋。
窒息的要命。
“能看见我？”男人声音空灵，似从远古空山传来的余音。
让人觉得分外不真切。
许念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周边路过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莫名其妙。
听觉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老公，你看那个女孩，是不是呼吸困难啊？”
“别管闲事，谁知道是不是讹人的套路。”
许念手中面包掉落，用力攥着胸口处的校服。
试图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能看到我？”男人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再度响起。
许念头痛欲裂，沿着墙角跌落。
她慌乱的扯着校服领口，让呼吸能顺畅些。
“现在的学生啊，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要不打个120？”
有人举着手机偷偷录制视频，“看看，现在的学生在路边像是吸了一样。啧，社会风气啊…”
“报警吧要不然。”
“我也觉得这学生精神不正常。”
“别靠近，别靠近。万一她发疯怎么办。”
冷漠的声音在许念的世界里无限循环，像是要将她脑子炸开。
男人冷笑，低头睨着脆弱的许念。
“忘掉今天的事，或许，还能活的久一点。”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许念闭上眼，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充斥鼻腔。
护士拿着吊瓶过来，许念急忙坐起身。
“您好，不用了，谢谢。”她拒绝道。
现在，她打不起这吊瓶。
况且，也没什么病。
“刚才送你来的那个男人帮你付过医药费了，这个是补营养的。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长期营良不良。”
许念抿唇，“是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么？”
护士扎针很温柔，浅笑道：“嗯，长的还挺帅，是你哥哥么？”
许念还穿着八中的校服。
那男人看起来，应该有个二十多岁了。
许念摇头，“不是。”
“他走了么？”许念问
“刚才在缴费台那边。你自己看着些，快完事儿时候摁这个，我来给你拔针。打完这瓶就可以回去了。”护士耐心叮嘱着。
“谢谢。姐姐能借一下您的手机打个电话么？”许念觉得外面应该很晚了，许奶奶会担心。
护士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许念和许奶奶谎称要去图书馆借书，晚点回去，让她别担心。
男人没有回来见许念，也没留下话。
晚上，许念戴上耳机，打开老旧的收音机。
调到本市新闻速报。
果然，电台正在报道吴姓男子小巷自杀案。
「死者吴某，年三十八岁。是十五年前越阳市高考理科状元，后定居京城发展，前三个月落魄归乡。据邻居亲戚说，他这次回来，性情大变。
亲戚甲：之前挺努力积极，聪明的小伙子，不知道怎么这次回来感觉整个人很压抑阴郁，也不爱和人说话。
亲戚乙：听家里人说，他之前挺刻苦努力的，去了京城后日子过的顺风顺水，后来经历了点小打击，就想不开了。
邻居丙：这小伙子啊，前几年谦虚，挺讨人喜欢。这几年回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心里头啊，不舒服。
有目击者称，曾听到该男子死前在巷子里怨怼呐喊，不排除抑郁症表现。
据警方调查，出事时，巷子里只进去过他一人，现场线索收集整理后，排除他杀可能。经法医鉴定，该吴姓男子死亡，确认为自杀…」
许念摘下耳机，望着漆黑的窗外。
脑海中，男人直视她眼眸说的那句话一直在徘徊。
现场线索收集，怎么可能没有他存在的痕迹？
而且，那个时候她反应如此激烈，那么多路人都看到了，警方该叫她去问话才对…
可是，没有。
他们俩好像被抹去了存在一样。
许念紧张地握着手里的耳机。
忽的，她想到了什么。
拉开书包翻找着。
那块掉落在地的岩烧乳酪，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书包里。
许念腿一软，跌坐在床上。
她…她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许念的十六岁生日。
过的格外刻骨铭心。
-
因为她昨天放学偷跑。
今天课间，许宝珠和孟佳带着几个小姐妹找上了门。
班级里瞬间沸腾，大家心知肚明。
都躲在安全的地方，交头接耳等着看好戏。
孟佳身后的跟班拦住一个正要进去的女生，扬着下巴道：“叫许念出来。”
女生瑟瑟应下，加快脚步走到许念位置上。
“许，许念，有人找。”她结结巴巴说完，赶紧回了座位，不敢和许念有过多的交流。
许念咬唇，放下手中笔，看向窗外阳台。
许宝珠她们有说有笑地在等她。
班里这么多人看着，许宝珠和孟佳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谁知道，许念前脚刚出班门。
孟佳就扯着她的短马尾将她甩在栏杆上。
许念猝不及防，整个人重重撞上栏杆。
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撞出来了。
“许念，长本事了啊。”孟佳笑的瘆人，她白嫩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许念的脸。
“昨天让你等着，你居然敢放我们鸽子。你知不知道，我和宝珠找了你好久。”
许念垂眸，靠着栏杆，不言不语。
弱小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宝珠，怎么处理？”孟佳侧眸看向许宝珠。
许宝珠扬唇，问道：“许念，和我们一起去上厕所么？”
许念身子一颤。
在场的人放声讥笑。
谁都知道这句话深意。
许念如果去了，恐怕这辈子就毁了。
可她没得选择。
孟佳伸手压着她的脖子，强行将她带走。
“对不起，我昨天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所以才先走了。”许念试图和她们解释。
“是么，生病了啊？”
“什么病？脏病么？”
“哈哈哈哈，不会是绝症吧？”
“噫，传染么？”
“穷病，一般不传染吧。”
也可能是相思病。”
“哈哈哈哈…”
她们做出关切的语气，神情。
说的话，却是吃人的魔鬼一般恐怖。
许念咬紧牙。
脑海中一白一红两个小人极限拉扯。
反击啊！
不行，不能反击！
不反击等死么？
反击的话，奶奶会很为难。
纠结间。
许念已经被带进女卫生间。
里面的人看到许宝珠和孟佳。
十分识趣的低头离开。
几个女生将许念团团围住。
推搡着，戏耍着。
许宝珠一把扯下许念的黑色发圈。
狗啃的秀发散落披肩。
许念长的白净清纯。
头发散下来别有一番风情。
许宝珠嫉妒的发狂，直接上手扇她。
许念捂住脸，脑袋嗡嗡作响。
想要反抗的念头被她的理智压的死死的。
许念绝望的闭上眼。
等待着属于她的冰冷命运。
许宝珠扯掉她的校服外套，扔给身后的跟班。
她将水龙头上的水顺着许念头顶浇落。
孟佳抬手扯下她领口的蝴蝶结，又拽着她的湿发，一下下把她往角落推。
许念衣服都湿透了，冷的发抖。
巴掌一下比一下重的落下。
她麻木地接受着。
直到，孟佳突然扯开她的白衬衫。
许念猛然警觉，抬手捂住胸口暴露的风光。
她睁开眼，入目是漆黑的手机摄像头。
她们…
“松开！”孟佳抬手扯她的胳膊。
许宝珠在一旁帮助，想要扒掉许念的白衬衫。
“不要，不要这样。”许念卑微出声恳求。
可她们哪里会听，一个个丧心病狂的笑着。
“穿的白色啊，挺纯情呢。”
“就是不知道传在网上会怎样。”
“哈哈哈哈，这带子都有毛边了。”孟佳伸进手，细长的手指故意勾住她的带子扯出来。
旁边的人赶紧凑近拍照纪念。
她们疯了…
许念的手死死的压着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