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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前世惨死战马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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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塔乃皇宫最高之处,也是天女守皇陵前的居身之所。

依幽国律令,天子驾崩四十九日后葬入皇陵,而这四十九日里,天女不得离开幽冥塔且每日于子时敲冥钟一次。敲钟时皇后、皇子、皇室还有大臣皆跪于幽冥塔前为先皇哀悼。

宫凝霜在宣告陛下驾崩之后在宫女、待卫带领下立马移步幽冥塔,她想接近玄幽王毫无机会。

此时的皇宫,宫殿扎满白绸布,宫女、太监一身白服低头不语忙碌穿梭。后宫嫔妃们也卸下华容、奢服,白缟衣着身,面容烦愁。之前陛下在世时,尚有她们一席容身之所,现如今陛下不在了,皇后也不是好主,想在皇宫立命安身比登天还难。

嫔妃们口中的柳皇后确不是贤后,心机深,心肠毒。在她暗中设计下,后宫鲜有嫔妃怀上龙胎,就算有妃子怀上龙胎不到一个月也会流产,因而诺大后宫唯有一个皇后所生的嫡皇子。

皇帝驾崩柳如燕忙得很,未得空理睬这些嫔妃,大殿内,她要按国礼携幼子接受摄政王跪拜。

嫡皇子夜楚轩不过一岁小娃,路尚走不清却要被母亲牵着歪歪咧咧地走上大殿。刚坐于位就指着烛火一脸顽皮地站起来口水直流。

柳如燕脸色微变,单手压着儿子肩膀让其稳稳坐于位。

夜修厥见此幕,心里窃笑,他笑一岁黄口小儿呆傻,笑皇后狼子野心。

“臣参见皇太后、陛下!”虽未正式登位,但大势已定,他皆要如此称呼。

柳如燕皮笑肉不笑道:“往后日子,我们孤儿寡母还得倚仗摄政王,快快起身,不必多礼。”

夜修厥起身时,她又道:“赐座!”

太监立马搬来椅子小心翼翼放在夜修厥身边,气都不敢喘一口。

待夜修厥甩袖入座时,又见一岁小娃嚎啕大哭,不禁想:这就是他要扶持的天子?柳氏在,自己不过是挂名摄政王而已,利用完还得一命呜呼。

柳如燕也未想让一岁儿子长坐,唤嬷嬷将儿子带出殿,再三叮嘱:“子时还要前往幽冥塔,这会儿将陛下带回寝宫休息片刻。”

嬷嬷听命将小儿带走,哭闹声震响大殿。

柳如燕只待哭声消失,才堆着虚伪笑容道:“陛下还是一岁小娃,摄政王见笑了。”

夜修厥当然要笑,只是在心里偷着乐,面上还装模作样道:“陛下尚小却聪慧过人,日后必是一代明君。”

柳如燕笑得依然虚假:“摄政王谬赞!”

语毕轻轻打了个哈欠又道:“本宫乏了先行离殿,摄政王请自便。”

夜修厥连忙起身,低头恭敬道:“恭送太后!”

一抹白色身影缱绻而去,夜修厥抬头之际眼眸变得深沉阴郁,低嚷道:“毒后先让你过上几天逍遥日子!”

闭眼,前世种种恍然如梦!

犹记得那日阳光明媚,一缕强光中殿门打开,从殿内走出的天女面若桃花、惊为天人。这个传闻中幽国最祥瑞女子却宣告了陛下驾崩之噩耗,同时也传陛下临终口谕封自己为摄政王辅佐幼帝。

身为幽国玄幽王,陛下一母同胞亲弟弟,还是久经沙场、保家卫国的护国大将军自然听命于皇兄遗言,忠心辅佐幼帝,毫无私心。

两年后,幽国政权稳定,天下太平,自己却身陷囫囵、大祸临头。

一日,北漠小国突派二十万大军攻打幽国,半个月内便侵占幽邺与幽然两座北方边界小城。

正疑惑北漠哪来的胆量侵犯幽国,皇后柳如燕提议自己为主帅再征战场。

此时能带兵打战的将帅不止自己一人,只是忌惮于北漠的来势汹汹,为尽快将敌军歼灭,他还是领命挂帅。

他以为凭自己多年征战经验能快速歼灭敌军,奈何敌军似乎对自己的作战布署了如指掌,仅是第一战就将幽军打得落荒而逃,自己也被逼到荒岭深谷。

支离破碎的尸体遍布山谷,鲜血已然将整个山谷渲染成红色。厚重的云层重重叠叠压在上空,残阳如血,经历了一场无情厮杀的山谷内外,血流成河!

残阳之下,一匹白色战马,高约两米,如狮如龙,宛若天上灵兽一般。

就是这样一匹野性缭绕,神骏无比的战马也逃不开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身上白毛沾染着刺目之鲜血,它痛苦地呲牙裂嘴,牙齿尖如利刃。

战马旁,血泊之中跪立着一身金色铁甲年轻男子,正是自己。

他执长刀半跪立,那盔甲下是一颗永不低下的头颅。血痕划过他阴鹜冰冷之眸,却划不走男儿血性之躯。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曾经的虎狼之军,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却一败涂地,仅有一军之帅与他的战马尚有一口气。

远处,一个络腮胡子中年男子,身穿盔甲,骑于黑色战马之上,迎风而来。山谷的大风将他身后的红色战袍掀起,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上带着胜战之后得意狂妄的笑容。

马蹄踏进血泊,鲜血四溅间,来到了他身前。

“哈哈哈哈!”络腮男先是一阵仰天长笑,而后凝视着眼前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将帅。

“原来是你!”他尚有一口气,双眸死锁络腮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副帅:柳明岳,柳皇后娘家堂兄。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中了柳如燕奸计。

先是私通北漠,掀起战争,后派自己挂帅,又派表面上看似忠心报国的柳明岳为副帅,实则让副帅与敌军里应外合,令数万幽军战士惨死,还逼自己走上绝境。

好个千古毒后,平日里笑面可人,实则心如蛇蝎,待他幡然觉悟却为时已晚。

“想不到自小征战四方、手握兵权、功高盖主之王爷,纵然战功赫赫却也逃不开兵败之下场。”柳明岳长笑后冷朝热讽。

“两国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本帅死无怨言,只是死于奸臣贼子与毒后之手,必重生复仇。”将死之际,他依然血性方刚。

柳明岳狂笑,从身后拨出长刀,对天嘶喊:“夜修厥!等你做了鬼再说吧。”

只见长刀刺向他的胸口,他周身不住地颤抖,苍白面孔因巨大之痛而扭曲变形;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鲜红之血沫,顺着下颌流下,与胸口喷出的血汇成河,将金色铁甲染得一片猩红。

纵然这般痛苦之下,他依然执长刀跪立不倒。

山谷里,阴风阵阵,横尸遍野,夜幽国之战旗如同抹布弃于血泊之中,一军之帅虽死而不倒。

白色战马随主征战多年,眼睁睁地看着主人战死沙场,发出临死前最后的吼叫。

风掠过山谷的轻啸声,远处的鸟鸣声,马嘶声居然如此清晰,瞬间打破了山谷的空灵沉寂。

一代帅将,战死沙场,一匹忠马,随主而去!

——

“王爷,子时还要前往幽冥塔,要不先休憩片刻。”

沉思中,伊烈不知何时进入大殿,来到主人身边,温和提醒。

夜修厥从前世回忆中惊醒,眼眶早已湿润,转头看了一眼伊烈低沉道:“也好。”

御花园里,一身素衣白袍的柳岳明与他碰了个照面。

“参见摄政王。”柳岳明不过四十出头,年纪不大却被络腮胡子整成了个糟老头子。

“柳将军言之过早。”夜修厥明知眼前是个阴险小人,面上还得以礼相待。

“有玄幽王辅政,必是百姓之福,岳明定忠心跟随。”柳岳明嗓音粗旷。

前世,他曾这般一表忠心,夜修厥曾被此番言语动容。这一世,夜修厥不会再被他所骗,只待自己一番筹谋后,杀之而后快。

一只大手重重拍在柳岳明肩膀上,浑厚如钟般嗓音飘过柳岳明耳畔:“柳将军快快歇息,我们子时幽冥塔见。”

夜修厥白衣飘然离去,留下柳岳明心思沉重。

诺大皇宫因皇帝驾崩,四目皆为白色。夜修厥前行中回思起数月前,狂风暴雨中脑海里突然出现前世过往,方知自己重生了。些许是老天爷怜悯自己前世惨死,让前世临终前咒言成真。

他重生来复仇!

——

幽冥塔,烛火昏然。

宫凝霜坐于核妆台前,铜镜隐约映照着她梨花般脸蛋,明明倾城之色却泛着淡淡忧愁。深知这四十九日她无生命之忧,可到了皇陵之后便会有血光之灾。她正愁保命,却苦于无机会与夜修厥联手。

“天女,子时将至!”门外传来幽幽男声。

自来到幽冥塔,宫凝霜只见到一个戴黑色面具男子,听声音不过二十出头。男子自称是守护天女的冥士,名叫阿果。

皇宫的夜死气沉沉,幽冥塔这头却生机一片。

宫凝霜转身时,身后一大片月光笼罩,青丝氲着星光,脸颊泛着烛光,白裙摇曳,说不出的灵动。

檀花木门悄然而开,她如同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出现在阿果面前。阿果戴着面具,露出两只深不可测眼睛,又见天女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酥软了。

“阿果,这么多年你当真从未出过幽冥塔?”宫凝霜冷冷问。

阿果受宠若惊颌首应:“阿果十七岁踏入幽冥塔,五年来从未出过幽冥塔。”

宫凝霜凝视他脸上面具:“戴着面具何故?”

“身为冥士,不得以真面目示人。”阿果斩钉截铁回应。

“这是什么规矩?”宫凝霜甚是不屑:“何时能以真面目示人?”

“守护天女直到死那一刻。”阿果语气柔和了些许。

宫凝霜欲言又止,如若她未能联系上夜修厥,那么她将死在陵园,死在柳如燕手中,生死时刻这个阿果当真能以死保护自己?

质疑中走上木阶来至塔顶钟楼,她将在子时为刚逝天子敲响第一声冥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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