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悸动的告白
“怎么样？成绩出来了没有？考得怎么样？”何景杨刚接到何芷放学，就被何芷劈头盖脸地一连三问。
“不告诉你。”何景杨嘿嘿一笑。
“什么不告诉我嘛，成绩出来了对不对，到底怎么样？”何芷按捺不住好奇心，继续追问着。
“到家了，我就告诉你。”何景杨一脸神秘兮兮的，何芷心里纳闷极了。
何景杨只用了一个寒假来学习文科，新学期的摸底考试成绩对他来说，是对他转为文科后最好的检验方式。
刚踏进家里，何芷就恨不得扒开何景杨的书包，直接翻出他的成绩单来看。
相比何芷的急不可耐，何景杨倒是慢悠悠的，磨蹭了好久才走进屋里。
何芷气得撅起了小嘴，心想道：真的是，明明是他的成绩，搞得我比他更紧张似的。
在何芷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何景杨郑重地拿出了成绩单，“唰”地一下亮在何芷的面前：第十八名！
何芷双眼一亮，瞬间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十八名，是十八名对吗？比理科的排名还要高一点!”
何景杨欣喜地点头：“对，十八名！我可以直接到重点班了！”
“哇塞！”何芷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何景杨一个寒假的苦学果然没有白费，他转文科的决定是没错的！
接到成绩单的时候，何景杨长呼一口气，他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现在，他简直想抱起何芷转圈圈……咳咳……
何景杨强忍着自己的臆想，将成绩单递给何芷：“小芷，以后我的成绩单就交给你保管了。”
“为什么啊？”何芷疑惑地接过了成绩单。
“为了让小芷更好地监督我这个书呆子，直到我拿到第一名。”何景杨一脸庄重地说。
“我……”何芷气何景杨调侃“书呆子”这个称呼，又觉得他的态度很认真，竟有些愣住了。
“不过，你要是把它贴在墙上，时时刻刻仰慕我，我也是不介意的啦。”何景杨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谁要仰慕你啊！臭屁！臭屁书呆子！”何芷想伸手拍醒何景杨，又碍于手里拿着他的成绩单，一时之间骑虎难下。
“哼！”何芷气哄哄地叉着腰，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可恶，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嘴贫了……”何芷在心里埋怨着，但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将成绩单收好。
看着何芷气呼呼的背影，何景杨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可能他真的太开心了，才会这样逗何芷玩。之前有什么想法什么话，他都是尽量憋在心里的。
何景杨习惯了克制自己的情绪，隐忍着自己的想法。但偶尔释放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感觉挺痛快的。
出成绩的第二天，何景杨就到了文科重点班上课。学文科的男生本来就少，在重点班里显得更加突出。
更何况，何景杨长得这么高大帅气呢？
班上的女生都对何景杨议论纷纷，有人听说他是从理科转过来的，有人猜测是不是因为理科班的女生太少了，也有人说他是随便学学就能考高分的学霸。
当然，也有人好奇何景杨的情感状态，想确认他是不是单身，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何景杨对这些懵然不知，也从未解释过什么，除了问好几乎没说过其他话。他也想跟同学们聊聊天、打打球，但他的学习实在太紧张了，他不敢松懈下来。
那天被何二斌羞辱之后，何景杨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考回第一名，将成绩单拿给叔叔婶婶看！他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更何况，何景杨是那么优秀的一对父母的孩子。何景杨不允许自己落后，不能让别人因为他的窝囊，而看不起他的父母。
何景杨很快就适应了文科的学习，也许是因为这是他的兴趣所在。正如那句话所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不过，在政治课上，何景杨的心情还是有些紧张。
倒不是因为何景杨的政治成绩不好，而是因为政治老师的教学风格比较特殊：她很少在课堂上讲授知识点或讲题，每节课都要花五分钟强调背诵的重要性，再让同学们自行背诵二十分钟，然后当堂进行抽背。
对于这种纯靠死记硬背的学习方法，何景杨觉得难以苟同。但这位政治老师颇有声望，同学们只能敢怒不敢言。
“价值和价格的关系是什么？”政治老师像鹰一样的眼睛扫视了整个班级，目光停留在第一排的一位同学：“朱佳人，你来回答。”
朱佳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哆嗦得实在厉害，就连坐在最后一排的何景杨，都能清晰地看见她的背影在颤抖。
朱佳人虽然名为佳人，但她的长相普通，个子矮矮的，身材也有些肥胖，实在很难跟“佳人”这个词沾上关系。
“价值决定价格，价值是价格的……价格的基础，价格是价值的……价值的……”朱佳人断断续续地背着，声音越来越小。
“价格是价值的什么？”政治老师眯起眼睛，声音微怒。
“是……是……”可能是太紧张了，朱佳人怎么也想不起来后面的内容。
其他的同学窃窃私语，纷纷埋头看书确认正确答案，没有人理会朱佳人的窘迫。
朱佳人的额头不停地冒汗，政治老师一向凶神恶煞的，她肯定会厉声责骂自己，然后要她罚抄一百遍，甚至叫到办公室训话的。
政治老师以前就这样做过，她每次抓到背不出来的学生，都会狠狠地“折磨”一番。
“是……是……”朱佳人额头上的汗珠滴了下来，如同她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价格是价值的货币表现。”何景杨对朱佳人心生可怜，站起身来大声回答。
“何景杨，现在还没问你。”政治老师的眼睛撇了撇何景杨。
“老师，我想背，问我吧。”何景杨挺直了身板。
见何景杨如此主动，政治老师一口气提了好几个问题，但何景杨神色自如，一字不错地回答了上来，让政治老师揪不到丝毫错处。
政治老师忽略了朱佳人还站着，没有再理会她，也忘记了责罚她。
“叮叮叮叮……”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政治老师闷声大喊：“下课！”，随即夹着课本走出了课室。
浑身僵硬的朱佳人回过头来，看向帮她解围的何景杨，感激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何景杨感受到朱佳人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他漠不经心的一笑，颤动了朱佳人柔软的心窝。
自那天起，何景杨发现自己的作业本上，经常画了一个爱心。
刚开始，何景杨还以为这是老师独特的夸奖符号，但后来，他发现每个科目的作业本都有，而且笔触是差不多的，应该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何景杨把脑袋都快挠破了，还是想不出这些神秘的爱心是怎么回事，又不敢随便擦掉。
“景杨，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有一颗少女心，居然会在作业本上画小心心诶。”何芷瞄了瞄何景杨的作业本，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我……我没有……你专心一点，别左看右看的。”何景杨慌乱地捂住了作业本，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为“少女心”的说法感到不好意思。
但在何芷看来，何景杨脸红是因为自己的小秘密被拆穿，他只是不敢在何芷面前承认。
毕竟何芷还年少，她没有意识到，何景杨已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了。
趁何景杨走开，何芷偷偷翻开了何景杨的作业本，翻看这上面的爱心。她提起笔来，也在作业本上画了一个爱心。
何芷嘿嘿一笑，心想道：有什么害羞的嘛，我也给你画一个。
但没想到，何芷的无心之举，造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何景杨从前排同学的手中接过了作业本，翻开一看，里面又被画上了一个爱心。
但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作业本里还夹着一张纸条：
“何景杨同学，今天放学之后在操场见，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一定要来哦，不见不散！”
何景杨一头雾水。但他猜到，这张纸条和那些爱心是怎么来的了。
既然排除老师的可能性，那就是同学做的了。经常接触到作业本的同学……课代表？
但是，不同科目的作业本都被画上了爱心。
除了课代表，会接触作业本的人……还有前排的同学。平时，课代表会将一列的作业本发在第一排，然后一个个同学往后传。何景杨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也就是说，坐在何景杨前面的同学，都有机会在传作业的间隙做这件事。
何景杨抬头看向前面的同学，思索了一会，心里暗暗想道：不会是她吧？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何景杨在放学后来到了操场，等待那个人出现。
何景杨刚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就从树丛钻了出来，兴奋地喊道：“何景杨，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何景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源头——果然是朱佳人。
“你……”何景杨实在想不明白，朱佳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约他出来到底要说什么？
“何景杨！”朱佳人打断了何景杨的疑问，她羞涩地低下头，捏着声音细细地说：
“我……我喜欢你！”
“……啊？”何景杨吓得瞪大眼睛，反复确认是不是他听错了。
朱佳人的胸口剧烈起伏，扑通扑通的。她感觉，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