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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子殿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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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街道处行人寥落。

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星星点点,补足了仅存的一点点污渍,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白色。

入目之物是一片天青色的纱帐。江晚雪又往床外看了看,发现并不是自己常住的闺房。

这是哪?她怎么会在这?

她本来是在家里,看着舅舅审判那个老郎中……

她娘亲被人下毒……

江晚雪正整理思绪,就听见芙蕖惊喜的叫声:“啊!小姐你醒啦?!!我去禀告国公爷!”说完便蹦蹦跳跳地往房外走,高兴雀跃的样子像是捡到了上百两银子。

国公爷……对!舅舅……

她现在应该是在舅舅家里。

怪不得陌生。

江晚雪正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兰翎晖迈着大步走进来,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早已荡然无存,换上一脸慈爱和疼惜,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外界传闻中暴戾血腥的定国将军。

江晚雪一见他唇角就微微勾起。

舅舅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尽管多年没见,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她放在手心里疼。

“舅舅……”江晚雪强撑着想坐起来,眼神一直落在这个和母亲面容只有三分相似的男人身上。

兰翎晖看她要起来,连忙快步走到床边扶她,叮嘱道:“怎么坐起来,在舅舅这里不用拘礼,养好身体才是正经。”说完还拿起一旁的白狐裘斗篷盖在她身上,声音温柔得一点都不像一个武将。

“我无事,只是有些气狠了。”江晚雪面容十分苍白,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一想到自己母亲被人毒死,江晚雪就觉得自己的心被凶手撕成了一瓣一瓣,胸中痛楚愈发浓烈。

“我替你娘签了和离书,从此兰家和你父亲老死不相往来,你……可有怨我?”兰翎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还是很不确定,他在阿雪并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件事,不知她是否不喜。

“舅舅是为了我娘和我着想,我怎么会怪您。”江晚雪觉得好笑,这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定国将军,竟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忐忑不安的神色。

不等他接话,江晚雪又继续道:“别说舅舅是为了我让父亲和母亲和离,就算是让我离开江家,从此成为一介孤女,阿雪也不在乎。”

“父亲和安氏毒害我娘,我要是还能跟他们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我就不配当母亲的女儿!也不配当舅舅的外甥女!”江晚雪越说越气愤,想起那晚屋内的对话就气得咬牙切齿。

兰翎晖高悬的心霎时坠落,这倒是符合他所想,就怕有什么变故,怕他这外甥女不满意他这做法。随后便将她昏倒以后做了什么全都告诉她。

哪知江晚雪并无不满,反而言笑晏晏:“此举甚得我意!多谢舅舅。”说完还向她拱了拱手,那俏皮劲儿,像只活泼可爱吃胡萝卜的小兔子。

“以后你便不是江家的女儿了,你娘是北齐的宁昭郡主,战功赫赫,我会请旨,让你改姓为兰,自此自立门户,可好?。”兰翎晖很快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她。

“但是!就算是陛下赏了郡主府,也还是住在舅舅这里。”兰翎晖边说边整理了江晚雪身上的斗篷,不让她吹一点风,话里话外全都是宠溺。

“让你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我绝不放心。”

“好。”江晚雪很感激兰翎晖的安排。

两人谈话结束之时,门外传话声格外突兀:“将军——太子殿下到了!”周管家在屋外喊道。

“你先好生修养,养好身子以后舅舅再来陪你。”兰翎晖说完便唤了芙蕖进来伺候,三步并作两步往前院去。

兰府大厅内一男子长身玉立,身着墨色狐皮大氅,脸庞被那墨色衬托得格外白皙,下巴泛青,还冒着点点胡渣,看起来几日未眠。

“太子殿下。”兰翎晖进来先是拱手一礼,随后邀他一起坐下。

“孤这几日查到一些事情,跟您有关。”季远舟还了一礼,开门见山道。

“哦?与我有关?本将军常年戍守北疆,刚回京不久,怎会与上京官员有牵扯?太子殿下莫不是在与我说笑?”兰翎晖嘴角轻微勾起,并不认可眼前这天之骄子说的话,只默默地拿起桌几上的白色骨瓷茶壶倒着茶水。

兰翎晖的态度一向傲慢,季远舟对此见怪不怪,反而愈发恭谨有礼。

要知道,眼前这位定国公,和他父皇关系甚好,多年兄弟情谊,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别说是自己这个太子,就算是在父皇面前,他也不必有多恭敬。

别人不知,这位兰将军和他父皇约莫有着三十余年交情,就算是他戍守北疆这八年,二人也常有信件往来,估计在父皇眼中,他这个亲儿子还比不上这位兰将军。

“晚辈此次前来,是探知到户部侍郎江大人以权谋私,联合剑邑地方官,阳奉阴违贪墨此次运往南方镇灾的官银。”季远舟说得不紧不慢,坐在一侧座上观察这将军的表情。

季远舟觉得很有意思,兰翎晖并不像他意料中那样怒发冲冠,反而饶有兴味地笑出声来。

“哦?是吗?证据确凿吗?”兰翎晖听到江明栋贪墨之事立马来了兴致,一双鹰眸锐利地看着季远舟,顺便递了一盏茶给他。

“晚辈知晓您与江府江大人之间的姻亲关系,走此一遭乃是奉了父皇之命探听您的意思,是您亲自来办,还是秉公处理?”季远舟不卑不亢,顺手接过那杯碧螺春。

他也知晓,父皇让他亲自过来,也是为了让自己多亲近亲近这位他可以称为叔父的定国将军。

即便现如今海晏河清盛世清明,但保不齐有人祸兵乱之时,无论何时,这位肱骨之臣都值得他信任。

“我兰家与江家已不是姻亲关系了。”兰翎晖淡淡道,仿佛说出口的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我今日去江家给我小妹写了和离书,也让江家开祠堂请族谱除了名,还未来得及进宫向陛下言明。”

季远舟听见这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正巧茶水刚进喉咙,他立马被呛得咳住出声:“咳咳。”

“江大人的事情还请太子殿下秉公办理,不必顾忌我。”兰翎晖言简意赅。

言外之意,以后他什么事情都不用顾忌兰家。

“叔父的意思晚辈知晓,父皇那里——”季远舟略有些迟疑,今日他来告知案情为假,请这位将军进宫叙旧才为真。

毕竟他那个父皇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兄弟回京来,还没待多久,他这兄弟就火烧眉毛急匆匆地出了宫。

兰翎晖唇角轻微勾起,心下了然,语调轻快:“我明日就进宫,今日实是有事脱不开身。”说完还故作愧疚地笑了笑。

季远舟心下了然,今日他怕是请不动这位定国将军了。

于是直接言明,站起来拱手又是一礼:“多谢叔父,您的意思我会向父皇告知,那晚辈先告辞。”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季远舟刚走不久,江晚雪从廊下走出来。

“小姐,你不是要找将军吗?怎么还站在这里?”芙蕖又帮她掖了掖身上的白狐裘披风。

“太子殿下来了,我得避嫌。”江晚雪以手掩唇,尽量不咳出声。

她已有十八岁,早到了议亲的年纪,还是要少见外男,尤其是像太子殿下这样有尊贵身份的外男。

她还来不及走进花厅,兰翎晖就直接往她这边来了。

当面锣对面鼓地撞上,兰翎晖看见她脸色苍白地裹着斗篷站在廊下,脸色立即就不太好看。

大步走上前去,挡在她身前,免得被风吹到,责备道:“怎么出来了?你身子不好,没多久才吐过血,得好好养着。”虽然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是关心和疼爱。

边说边扶着她往里间走,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身后凛冽的寒风。

“舅舅,刚刚太子哥哥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江晚雪有些不放心,生怕是因为自己的那封信耽误了舅舅的公事。

她还记得舅舅过来的时候那额头的细汗和来不及换下的曳撒。

一回府太子殿下就追了过来,舅舅一定是有什么很忙的事情,而且是自己的事情耽误了舅舅。

她心下十分不安,思虑再三后还是赶过来问问情况。

“没什么事,陛下那里我明日再去,不急这一时,你现下养病最重要,其他的不许多想。”

兰翎晖知道他这侄女在想什么,无非是怕今日那事动静太大,影响了他在朝中的声誉。

笑话,他还用的着管那些人的言语?只要有他在,他这外甥女的身份就顶顶尊贵,哪用得着这样小心翼翼?

若是这些年在江府备受宠爱,那定是像宫里福康公主那般恃宠生娇,哪会像如今这样一点点小事就担惊受怕?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思及至此,兰翎晖心中对江晚雪的愧疚之情又多了几分。

他护着她走进之前的卧房,让她躺进被窝坐卧着说话,自己在床前坐下。

“你娘和你爹的婚事当初是由皇上下旨赐婚,如今你父纵容妾室行凶,本就犯了北齐律法,方才太子殿下又来说,他卷进了剑邑的贪墨案,就凭这两桩,他就不可能再在朝为官。”

“为了你的将来,你娘和他的婚事不除也得除。”兰翎晖想到那狼心狗肺心如蛇蝎的男人,就恨得咬牙切齿,下颌止不住紧绷,双手握拳。

江晚雪听见这话心里一惊,她虽是恨极了父亲和安氏害了自己母亲,但是听见父亲陷入大案,还是不由得心生不忍。

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血浓于水。

如今很有可能全族遭祸,性命不保,她岂会丝毫不动容?

“舅舅你明天是要进宫吗?”江晚雪鼓起勇气问。

舅舅今日看起来实在是忙,宫里必定催得紧。

“是,我明日还要跟皇上说说你父亲的事。”兰翎晖直言道。

“那能带我一起去吗?”毕竟是自己父亲,江晚雪的心还是动摇了。

此事是因自己而起,她想知道陛下最后到底会如何处置自己的父亲。

若放在以前还好,圣上也许会顾念着死去的母亲而从轻发落,可是如今,他包庇小妾毒害母亲,怕是会罪加一等。

“你要一起去?”兰翎晖到底还是不舍得责备他这唯一的侄女,皱着眉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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