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退婚1
“表妹!”兰骥生怕她跑远了自己找不着人,叫了他一声。
江晚雪转过头去,看着兰骥的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容。
心里的那件事情尚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要让丫鬟去打听打听。
“表哥,你们今日为何要带我来这?”江晚雪还是没有忍住直接把自己心里的怪异问出口。
兰骥和季远舟:“……”俩人的表情在听见这句话后都有些不自然。
还是季远舟思想活络一些:“阿雪,那日你从宫中离去以后福康就一直缠着让你进宫陪她,今日带你来这只是为了感激你能进宫而已。”若无其事的说出这句话。
“哦哦。”江晚雪在刚刚看到他们俩僵硬表情的时候心里就已经了然,这二人定时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看这情况,他们是要瞒着自己了。
也罢,无非就是婚事罢了。
在身边人眼里,她就是这么一个扛不住事的小姑娘,做什么事情都要瞒着。
江晚雪心里苦笑,以往在江家的时候,从不会有人这样围在他身边只是因为怕她知道某些事情心里接受不了而瞒着她。
从来都是要求她,要懂事,要乖巧,要以家族门楣名望为重。
江晚雪知道他们瞒着自己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能无忧无虑,也是好心,遂不再关注这件事情。
毕竟,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就这样安安心心地在在这个小花园里游赏闲逛了一整天,江晚雪彻彻底底把那件事情丢在了脑后。
一整天江晚雪都很高兴,可以说最近这几天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好的几天。
只是,也不知道这样好的日子能维持多久。
兰骥带着江晚雪离开的时候,季远舟扯着江晚雪说了两句话:“做好心理准备。”
江晚雪听见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惊。
果然,这是提醒自己要对那件事情有心里准备吗?
等到江晚雪回到自己卧房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坐躺在床榻上,江晚雪一直在想着那句话。
正当她神游的时候,芙蕖拿着一封信匆匆忙忙就进来了。
“小姐!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好像是厨房的一个小丫头,突然塞了这封信给我,慌慌张张的,还敢威胁我说要是不交给您,就直接杀了我。”芙蕖的语速很快,声音都在发抖。
江晚雪听见前面的话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听见最后一句话倒是被惊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从芙蕖手上拿过那封信,就听见院子里面传来尖叫声:“啊啊啊!!!”
那声音十分凄厉,撕心裂肺。
随后门外便传来许多人走来走去的声音。
脚步声错错落落,一群人慌乱无章。
江晚雪也顾不上看那封信了,直接就穿好鞋子往外走。
她将将走到门口,就看见兰家的三个大男人满面急色地往这边赶。
她迎上去。
“怎么了?”江晚雪知道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他们不会这样皱着眉头,脸上全都写着担心。
兰翎晖看着她好好地走了出来,也并没有任何受到惊吓的迹象,顿时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阿雪,你好好地呆在房内,别出来。”兰翎晖只这样叮嘱了她一句就急匆匆地离开。
兰骥被留下来保护她,兰骐走之前说了一句:“府里方才死了个人,就在听雨轩后面。”
听雨轩本是江晚雪在江府住的院子的名字,只因为她喜欢,兰翎晖便也给自家院子起了这个名字。
江晚雪听见这话也被吓了一跳。
“死的是谁?”江晚雪看着身边的兰骥,心下十分不安。
兰骥面色凝重,眸子里都带上了一股冷意:“是厨房的一个烧火丫头。”
芙蕖听见这话霎时面白如纸,站在江晚雪扯了扯她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
兰骥似乎察觉到了那小丫头的异样,直接说道:“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有所顾忌。”兰骥平时为人温和,是常见的温润公子,是以府里的下人们也并不怕他。
芙蕖听见这话也直说:“小姐方才收到一封信,就是我从一个厨房的烧火丫头那里拿来的。”芙蕖浑身发抖,怕是想到了什么。
兰骥听见这话瞳孔一缩,面色凝重:“那信呢?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江晚雪:“刚才拿到的,我还么来得及拆开,你们就来了。”说完让芙蕖拿出那封信。
信封上是四字:“雪儿亲启。”
兰骥看着这称呼眉间的皱褶愈发深了,拿过信件,正当准备拆开之时,手上一顿:“是表妹自己拆还是我帮你拆开?”
江晚雪正准备看他拆开以后里面写了什么,谁知他还停下问自己,嘴角微微勾起:“表哥拆开就是,我也并不知这是谁给我的信。”
得了她的首肯,兰骥这才拆开这封信,拿出阅览。
江晚雪很是好奇,在一旁探着头看,问里面写了什么。
兰骥自从开始看信的内容脸上的严肃和厉色就没下去过,嘴角紧绷,下颌收紧,似乎在按捺着什么。
一阵沉默。
江晚雪心里有底,她直接问道:“是不是宁瑾?”
听见她提起的人,兰骥眸子里面的怒色已经泄出一半:“是。”
“他是不是要退婚?”江晚雪从他眸子里面的怒色就已经了然,再加上这个人,除了退婚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表哥如此生气。
“不是退婚。”兰骥淡淡出口。
“那是什么?”江晚雪想知道原因,宁瑾除了跟她定过亲以外,跟兰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兰骥看着表妹干净的眼眸,不知道怎么开口。
若是直接开口告知她,她怕是会受不住。
她近来本就因为自己母亲事情而郁郁寡欢,她母亲之死又是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姻和一个伪君子。
若是告诉她她的未婚夫婿比起她父亲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怕是……
一阵漫长的沉默,江晚雪执拗极了,看来是铁了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江晚雪本以为只是宁国公府想退婚罢了,谁知表哥竟告诉她不是。
她更好奇了。
看他一直沉默,江晚雪有些耐不住,直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信件自己看。
兰骥愣了一阵,也没想到她会抢走信件自己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晚雪已经看完那封信了。
他声音喑哑,艰难开口:“表妹,他不值得,你莫要伤心,父亲会给你定一门更好的亲事。”
江晚雪还以为信上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看完以后她才放下心。
信是宁瑾写来的,信上并不是说要与江晚雪推掉这亲事,而是请求。
宁瑾在请求江晚雪去救他,还说什么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希望江晚雪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他这一生只认江晚雪为他的妻子。
至于救他,他并没有说清楚他发生了何事,之让她去求兰翎晖和圣上,留下这门婚事。
江晚雪看见这信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兰骥。
事到如今,兰骥不告诉也得告诉了,索性一股脑地全都说了。
让他安心的是,还好表妹没有什么难过之象,看来宁瑾在表妹心里没什么重要。
那就好,那就好。
若是表妹对宁瑾情根深种,非他不嫁,那这事才是真真难办。
原来,自那日江晚雪宴会一事过后,宁家主母宁夫人便一直觉得她这即将入门的儿媳妇一点都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温柔娴雅,端庄可人,若是进了门便是个不好拿捏的主儿,就一直想着如何退掉这门婚事,但也只是口头上试探着,宁国公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便在昨日下朝之时私下里跟兰翎晖提了一嘴,兰翎晖当场大怒,直言他外甥女要与宁家退婚。
后来就有了那道旨意,府里人得了训诫,没有人敢在兰翎晖的心头上捅刀子,是以江晚雪根本不知情。
宁家人本以为江晚雪从江家族谱除名,从此沦为一介孤女,顶多只有舅家这一个靠山,可这靠山也只是一时在京,不会待太久。
一个孤女,一个已亡异姓郡主之女,还跟生父断了关系,根本配不上他们宁国公府的门第。
谁知昨日那道旨意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宁国公府又转了风向,又说只是宁国公一时失言,他们还是希望能有江晚雪这个儿媳妇,想重归于好。
兰翎晖自是不肯。
不因其他,只因他知晓宁家是什么意思。
明面上旁人都只是认为宁家攀龙附凤,实际上是宁瑾那人被人捏住了把柄,想择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怕是不能了。别说高门贵女,若是平民家的清白闺女,都不会愿意嫁给他。
怎会如此?江晚雪听见他说完这么多神情上全都是疑问。
兰骥说到这里耳朵都红了,在表妹面前说这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他……被诊出了……”兰骥说话只说道一半。
江晚雪心下一沉,也顿时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那个病吗?”
二人都心知肚明,这宁瑾怕是被诊出了花柳病。
这病十有八九是从花街柳巷里染来的,这还没成婚,便染上了脏病,试问又有哪个好人家的清白姑娘会嫁给他?
所以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