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
在听到阿贝多的请求是，莱茵多特难得放下了手里的实验，转过头来仔细看他一眼，“你想进到笼子里去？”
“书上说想要一个人喜欢自己，要尽可能满足对方的请求，”阿贝多正色道，“最近瑟瑟很想接近我，我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但是我想进一步展开研究。”
莱茵多特沉默片刻，终于想起来问他，“你看的是什么书？”
阿贝多将一直随身携带的书递过来，师父说他要让瑟瑟喜欢他，不巧的是他作为人造人并不懂感情，仅存的一点知识也来源于师父寥寥几语的教导，于是他便找到了与之相关的书籍，准备在忙碌的学习之余再多学一些。
莱茵多特接过来看了一眼便陷入了沉思。
这本书封面花花绿绿，一个少女赫然在目，与其被称为书，不如说是一本杂志，用花式大号字体印着一行引人瞩目的大字，《牢牢抓住喜欢的他！》
莱茵多特：……
这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书，她的友人是否太过自由了。
莱茵多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友人笑嘻嘻对她说“这是来自世界之外的书籍，你可要好好珍惜”时的得意情态。
她揉揉眉头，把书还给了阿贝多，他对师父收藏这种书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
“我确认一下，你现在接近她仍旧是因为我的要求吗。”莱茵多特把短暂的无语抛至脑后，她的眼神又严肃起来，瑟瑟一开始对于阿贝多的排斥，后来却如此主动亲近，原因她心知肚明，也正因如此，在阿贝多主动询问她能否进入到笼子里的时候，她忽然有一丝迟疑。
与以往她只想测试实验品的自控力不同，倘若阿贝多这样做的动机是她的要求而不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想法，就这样把阿贝多送给她做食材未免过于可惜，这是她近期以来最为满意的作品。
阿贝多猜不到师父在想什么，他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也没有隐瞒的能力，只好以真诚相待，“有一部分是因为课题。”
“另一部分呢？”
“我对她很感兴趣。”阿贝多说，“这是我见到的第二个人。”
瑟瑟与师父是不一样的，也与他是不一样的，他渴望探索这个于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而瑟瑟是世界中的一部分。
不过再仔细说的话，他也想知道在看到瑟瑟望向他那种全然依赖的眼神时胸膛处心脏微妙的鼓动是因为什么，阿贝多暂时能够确定他的心脏还没有问题，不会是因为病变。
莱茵多特上下打量他几个来回，才终于颔首，“去吧，但她的危险程度，你的心里应该已经有所猜测了。”
“我知道。”
阿贝多得到允许后，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他波澜不惊地完成了一天的学习和研究，随后在晚上来到了关着瑟瑟的地方。
他来得不巧，瑟瑟缩在角落刚刚抱着自己迷迷糊糊睡过去，阿贝多下意识放慢脚步，动作轻缓地拉开笼子的门，没有吵到她，但很明显她的身体重重颤了一下，并且随着他的靠近，瑟瑟逐渐开始发抖，他听到了瑟瑟不稳的呼吸。
过长的黑发披在她肩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肩背，与颤抖的幅度，阿贝多走到她身边坐下，仔细地观测她的反应，她睡得很不安稳，口中喃喃自语，侧头细听的话，似乎是在叫什么人的名字……书上说，连睡觉都会下意识叫起名字，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是因为不安吗。
阿贝多早有预感，瑟瑟对于他的排斥恐怕并非毫无由来，与其说是排斥，倒不如理解为下意识的恐惧，恐怕与师父脱不开干系。
阿贝多垂下眼睫，伸手点了点瑟瑟的面颊，软软的，还很凉，和她的手一样，还不等阿贝多再多碰一下，她蓦然睁眼，深黑的瞳孔中戒备警惕之色一览无余，又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又重新变回了困倦与依恋，“阿贝多……”
她一点也不惊讶阿贝多进到了笼子里，稍微一动脑袋，蹭到阿贝多的大腿上靠好，“我等了你好久。”
阿贝多捋了捋她因为挪动而有些凌乱的头发，“嗯”了一声，“你刚才在做梦吗？”
“做梦……？”瑟瑟呆呆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看到了一个绿发少年，他好像在说什么，被她抱在怀里，看起来很难受，但她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也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瑟瑟闭了闭眼睛，又觉得头疼又觉得饿，阿贝多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伴随着那股令她战栗的气息，她已经饿了好多天了，也只靠阿贝多这点聊胜于无的欲望勉强果腹。
“我可以抱着你吗？”她小声问，却不给阿贝多回答的空间，稍一起身就跨坐到了他身上，连带着腿也缠到他的腰间，整个人满满当当挤在他怀里，用尽所有力气贴着他，着实让自降世到如今只见过包括瑟瑟在内的两个人的阿贝多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思绪停滞几秒，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书上教导的应对方法，他缓缓将手放到瑟瑟的背上，学着帮忙拍了拍她的背，“你还好吗？”
瑟瑟胡乱回答一声，把脑袋埋到他的颈窝里，只觉得还不够。
如果阿贝多不在的话，莱茵多特是不是就会再做好吃的食物给她，她想着，但没等期待，转念一想又意识到，恐怕莱茵多特只会再造一个阿贝多。
……就算阿贝多的欲望再强一点，够她吃也好，他的存在对她来说还有点价值。
她凝视着他喉咙上印着的图案，忽然张口咬上去，阿贝多覆在她背后的手骤然收紧，自心里升腾起一种冲动，而瑟瑟并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感受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为什么呢，他没有欲望。
瑟瑟心下乱糟糟的，像是海上风雨将来之际那样沉闷，她停了动作，抬起头看他，“这样做的话，你不舒服吗？”
阿贝多第一次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抓紧了她的衣裙。
她捧着阿贝多的脸吻上去，他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但也仅此而已，阿贝多学习的进度还没有快到了解男女□□，他好奇于瑟瑟的每一个接下来会怎么做，想要看到瑟瑟在即便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恐惧下的主动，也因身体某处难以言喻而感到有趣，百感交集，唯独没有羞涩。
他启齿接纳了瑟瑟的入侵，任由瑟瑟勾弄他的舌头，将口中搅得天翻地覆，涎水顺着合不拢的唇角溢出，按照他学的常识而言这不算干净，但他此时无暇多顾，瑟瑟不甚熟练地解开他的衣扣，手上力道没有轻重，阿贝多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按住瑟瑟的手，却被认为是拒绝，瑟瑟终于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搭下来，看起来有几分忧郁柔弱，“不可以吗？”
阿贝多在说可以然后继续和不可以然后惹瑟瑟伤心之间纠结几秒，避之不答，转而反问：“瑟瑟，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算不上平淡，如果细听会发现有很明显的低哑与压抑，可惜瑟瑟并不是细心人，她歪头想了想，“我不知道，是……在喂饱我。”
她的记忆一片空白，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非要说的话她只知道这样可以挑动人类的欲望，让她顺利进食，不过在这期间她自己也会变得很奇怪。
阿贝多是个个例，她依旧闻不到他身上的香气有丝毫变动，这是莱茵多特迄今为止最杰出的一个实验品，瑟瑟终于体察到，他保持了欲望的存在，不至于被莱茵多特扔掉，却也不会被欲望掌控，最终被她吞吃。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威慑，却也是无法抵制的吸引。
瑟瑟眨眨眼，雾蒙蒙的眼睛像是凝了一层露水，下一秒就要落下来，“我很饿了……”
他学到的吃饭似乎不应当是这样，但书上说要满足喜欢的人的一切需求，而想要让瑟瑟喜欢他，首先要喜欢瑟瑟，就目前而言，瑟瑟是他喜欢的人。
“可以，”阿贝多终于点头，随即捏住瑟瑟的脸，短暂控制住她的行为，“但要稍等一下。”
他一手翻开随身带的书，强压□□内翻涌的躁动，沉下心来快速翻阅，他稍微有点印象，在某一章节里有提到过类似的事情，他必须提前了解，绝对不可以把主动权交给瑟瑟……瑟瑟看起来也不像是了解的样子。
《肉食！一夜七次不是梦！》
……
饶是阿贝多不谙世事，也终于产生了一丝，这本书为什么会被放在师父的藏书里，以及它真的靠谱吗的怀疑。
阿贝多一目十行扫过去，在一瞬间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所以瑟瑟为什么懂得这么做，是谁教的她，她又被多少人“喂食”过？疑问与不悦自心中一闪而过，阿贝多手下忽然一紧，揪住瑟瑟几缕头发，收获她含糊不清的吃痛声，之所以会含糊，大概是因为她含着的东西把嘴巴塞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