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
“州儿,我把这小子带回来了!”
这声音简直在熟悉不过,孟州正忙着将最后一道菜下锅也没多理会:“阿仲路比你熟,你没把自己丢了就行。”话音刚落一大一小两人绕过药库快步走到厨房。
“阿公我们回来了。”白仲将案上的竹帘掀开一条缝隙看了看紧忙盖上免得走了热气:“还是阿姐做的最好!”
“阿仲帮你姐收拾,循正帮我把炉上的药拿着。”
“是!”白仲熟练的给姐姐打着下手。
白阿公拿过碗将两份药先按三七分量兑在一起,犹豫再三又将手边那罐多舀了些。
周矩正想问候,心想连熟识药理的阿公都如此谨慎,这不是有毒吧?思及此更不敢打扰生怕阿公年纪大手一颤调不准。
直到兑成二八,阿公才下定决心将碗递给他:“快喝了!”
周矩万分惊恐:“不至于吧阿公……大不了我不回去了……”
孟州姐弟俩正朝这边来,阿公也来不及解释:“瞎想什么!老夫会害你?快喝!”
周矩心一横端起碗一饮而尽,阿公忙收回碗:“别和州儿说。”
“您总得告诉我喝的是什么吧?”
“给你补元气的。”
“我这还用补?”
见孙子孙女近在门外,阿公笑着倒了杯茶推给他:“来,尝尝这二百里外雾山产的茶,比咱们谷中的药茶好入口。”
明明就是去个药味,周矩也极其配合还煞有介事品评起来:“嗯,确是好茶,可与颖南宥山的茶媲美。”
白仲也倒了一点品着,不自觉拧起眉:“这有什么好喝的?”
周矩忙给阿公添茶又给孟州倒上:“你小子就算了,喝你的蔗浆吧!”
餐过大半白阿公来了兴致:“今日这菜当饮一壶!”说着就去拿酒。
孟州紧忙去拦:“阿公您该当心身子。”
“就喝半碗,你若不许我便只能偷喝,那可就不止半碗了。”
周矩也劝:“阿公都喝了这么多年,一下断了反倒不好。”
孟州只能妥协:“只许半碗!这个月三日一次,往后改五日、一旬、一月。”
“往后阿公都听你的,循正咱爷俩喝点。”
“好,我给您倒上!”夫人盯的紧,周矩哪敢多倒自己也只陪了半碗。
不一会儿,阿公问道:“都吃好了?”
白仲紧忙缩回想夹炙羊排的手:“吃好了!”
“慢慢吃不急,州儿你们俩先回去吧。”
“可是……”
“一会儿阿仲收拾就好。”
“嗯,姐我收拾,你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
周矩也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州儿,阿仲这么大了有什么做不了的,咱们回去吧。”
“也好。”
出了门孟州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热,脸怎么红了?”
不待她探自己的脉搏直接将手牵起:“许是阿公那碗药惹得,走吧!”
“那药是阿公给你熬的?怪我忙着也没来及看一眼,阿公可说什么了?”
“就说给我补补元气想早点抱重孙子,还有不让你知道。”
“手给我!”孟州一探神情瞬间凝滞,难得这人还能自持:“还不快走!”
在药力作用下一切顺理成章,半夜周矩药劲消退起身套了件衣裳,目光还舍不得从夫人的睡颜上挪开,趴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去打水一会儿就回来。”
天还不亮某人又不安分,孟州推开他埋头躲进被子里:“你不是答应阿仲教他习武吗?鸡可快叫了,别让弟弟看轻你这个姐夫。”
“悔不该说教他!”周矩抱怨着去换衣裳:“你好好歇着,等我回来做饭。”
孟州累的不想搭理他,只应了一声:“去吧。”
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少年心里藏不住事儿一早就去了大院扫雪。
见此情景周矩心情好了不少:“行,有这份心就不愁练不好!”
白仲闻声进门迎了上去:“姐夫来得好早,我还没扫完。”
“不及你早!”
“姐夫你看看我适合练什么? 和你一样当个神射手怎样?”
周矩围着他转了一圈时不时再他身上捏一捏:“不是姐夫不想教,只是你肩窄手短再练也难成高手。
别灰心我看你腰和腿倒是生的结实,用枪应该不差。”
少年眼中满是希冀:“枪也行,你们秦将军就是用枪,姐夫快教我吧!”
“急什么!走都没学会就想飞!”
说罢捡来两只碗扣在地上:“老老实实在这站桩,看我练记住招式。等你什么时候平举两桶水踮脚站上面两个时辰腿都不抖,那时就可以拿真枪了。”
“啊……”
“啊什么!想学就别叫苦! 好好看着!” 说着抄起晾衣裳的竹竿,放慢动作一招一式教了起来。
阿公听见响动也拿了垫子坐在门口剥起了豆子:“阿仲,好好跟你姐夫学,学会了往后谷中寨兵都不是你对手。”
哪个男孩扛得住这种诱惑,“我一定不给阿公丢人!”
白仲努力控制住自己蹲的发虚的双腿,认真看着姐夫示范,撑到第三遍,实在受不住下了碗。
周矩也停了手,将竹竿往他手里一推:“刚才看进去多少?试试!”
白仲庆幸自己记性不错一上手舞了个六成形似,连不善武阿公都看不下去只顾手中的豆子,一套下来少年满怀期待望向周矩:“怎么样姐夫?”
这是亲小舅子不是新兵,不能打不能骂,周矩不动声色将竹竿收起:“上去,接着站!我先去做饭。”
周矩做好饭收拾妥当:“阿公您先吃,我去给州儿送些。”
阿公笑着以茶当酒干了一碗:“去吧去吧!”
人一走,白仲又撑不住掉了下来捂着腿求救:“阿公!”
“站好!”等你姐夫回来。
可姐夫早将他忘在脑后提着食盒回房了:“州儿起来吃点。”
“我还不想吃,你去陪阿公他们。”
周矩俯身拥住她:“阿公有孙子陪,我也想陪夫人待会儿,”
“别闹,阿仲学得如何,是那块料吗?你呢,没抻到伤口吧!”
“我没事,说实话阿仲练的还真不怎么样,他若是能吃苦倒也能练好。
诶!忘了让这小子先吃饭,这会儿阿公估计还让他站桩呢。”
“那你还不过去!我晚些再去。”
周矩帮她盖好被子笑道:“怪不得阿公兑药的时候那般小心,原来是怕我伤了你,睡吧睡吧我应付得来。”
傍晚,秦固接到信不由得笑了起来:“还得是兄弟,看把他急得亲事都敢提前,这下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作为有妻小的人,海承忍不住小声提醒他:“将军,周将军就是想多和新妇多亲热几天。”
秦固黑了脸咬牙道:“我是没成亲又不是没脑子,这不鼓舞士气吗。”
“是属下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