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
秦固坐过去摊开手递过去垂眼看着她无比认真的小脸不由自主压低身子想靠的更近,不待他得逞手背上不轻不重挨了一巴掌,只得坐直了身子语气间有些恼火:“这就好了?”
南时只当他想多留一会儿又惦记正事心里别扭只能哄着:“这不包的挺好吗?要不我陪你巡营去?”
秦固何尝不想时刻把她带在身边,猛地想起些什么深吸一口气拉过被子将人裹起来:“算了,今日多睡一会儿,天不大亮不许出屋!晚些我带早饭回来,睡吧,我走了。”
这么一闹还如何睡得着,南时抱着被子坐在塌边沉思等着太阳升起。
秦固简单说了计划回身看向众将:“你们怎么看?”
看来自家将军还没色迷心窍管衡率先表示赞同,崔家兄弟却是面色凝重。
崔喜祥浓眉一拧随即脱出底牌:“秦将军,我们将军可说了若是你待殿下不好就让我们接殿下回北境,您……看着办。”
秦固严肃的脸上突然多了些笑意:“多谢宇文将军好意,你们也知道我比谁都心疼殿下,有我在不会让她出事。”
“那好,末将和兄弟们定当全力配合!”
日上三竿钟吾列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肋间的伤势让他疼的屏住呼吸才能起身:“外面有人没有!”
管盈百无聊赖立在门口,闻声一把推开门:“你又要干什么?”
来人不是叶高云,钟吾列不免松了口气:“我要见你们殿下!”
“将军说了让你离殿下远点,你是不长记性还是伤的太轻?”
钟吾列痛苦的捂着伤处:“太疼了,昨日那药还挺顶用,能不能帮我再求些?秦固可说了不让我死!”
管盈确实也没别的法子:“行,等换岗了我去问。”
“有吃的吗?”
管盈不舍地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一张胡饼:“吃么?不吃就等午饭吧。”
钟吾列嫌弃的摆了摆手示意他收回去:“我出去透口气。”
管盈深吸一口气忍着火侧身让开门远远跟着。
钟吾列还算老实,在营中绕了两圈实在走不动了停在伙房旁边扯了个草垫靠着柴堆坐下歇息:“这么多灶哪个是你们殿下的?”
眼看快到饭时,管盈也顺势坐下:“哪个都是。”
“和你们吃一样的?”
“不然呢?”
“哎,我是替她不值!秦固真是个冷心冷肺的家伙。”
虞军士兵们不好发作只瞥他一眼继续忙起自己的一摊活,号声响过许久吃饭的士兵都换了两拨。
叶高云与管盈换班也带来了南时的口信:“我们殿下说那药是吊命的,如今你没事了吃也是浪费。忍着吧,要不我把昨天的药渣子捡回来再给你煮一道?”
钟吾列清楚,叶高云不比管盈实在还有周南时庇佑是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不信这是她说的。”
叶高云没理他自顾自夹菜;“爱信不信,真当我们殿下稀罕你。”
不等他反驳,背后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说的,钟吾将军想怎样?”
南时本就没睡多久又有伤在身,脸色更显惨白浑身上下透着疲态。钟吾列却忍不住多想,心里莫名一痛分不清是愤怒又或是妒忌,强行挪开目光暗暗嘲讽自己入戏太深,一筷子抢走叶高云盛在勺里的肉,慢条斯理吃起来:“不敢,左右也不疼了。”
南时懒得理他刻意走远些在北军灶旁停下:“我能在你们这吃吗?”
本以为会是疏离客套没想到这群大嗓门的汉子却是难得的好相与,立马紧凑起来腾出位置:“殿下不嫌弃我们就好,请!”
附近灶的士兵们也都凑过来,众人也不见外谈天说地吹牛拆台,滔滔不绝间南时听的脸上也染了些笑意;“说起来我和你们将军也是旧识,往后得了空一定要去北境看看什么样的山水能养出你们这般有趣的人。”
众人不好意思笑着埋头吃饭,没一会儿那又传来阵阵笑声,钟吾列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觉得扎眼刺耳却又不想离开。
直到秦固和几个虞军将官阔步从他身边走过带着一股凉风才转移了视线:“秦固!我兄长还没给你回信吧。”
秦固停下脚步看他语气十分平静:“你兄长还是惦记你的,他后日到,你准备回家吧。”
钟吾列急了站起来与他对视:“你胡说!”
秦固抬手管衡立马递上一分栗红锦缎包裹的文书:“看看?”
少年强忍着崩溃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他已无心再探求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你不会得逞的!”
这一走背后众人的笑声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秦固,你耍我?”
秦固摘下头盔目光从南时身上换了目标,抬眼间眼中的温和被北方忽的吹冷下去:“我可没那个兴致,你不如问问蓝宥答应了我什么。”
钟吾列却好似猜透了一切笑的十分轻松自信继续往前走:“我比你了解我兄长,你们别高兴早了。”
秦固勾了勾唇角走到南时身后坐下:“我只是让他拿罗庭的首级换你的命,他应允了,这门生意你们楚军占了大便宜小将军可欢喜?”
钟吾列脸色白了又白负气而去:“你狠!受教了!”
待人走远了南时才拍了下背后的男人:“真的假的,蓝宥要是真按你说的来往后他们兄弟在军中还怎么做人?”
见她没什么精神,秦固凑得近些让她靠在自己背上:“真的,不过他们怎样都与我们无关,还有两日接下来要看殿下的了。”
南时重重点头:“嗯,我吃完了先回去养精蓄锐,兄弟们有谁带了兵书?不拘是什么借我半日。”
西军来得急口粮都没带只能干着急,还是北军一个参将开了口:“臣带了半部吴子现在营房中,不知合殿下意否?”
“极好,多谢!稍后我叫高云去取。”
“是!”
吃过饭,崔喜祥以过来人的敏锐拉过秦固警示着;“秦将军可看到钟吾列看咱们殿下与之前有何不同?”
“怎么讲?”
“他看殿下的眼神里没有贼光了,要动真格的,将军不得不防还需提醒殿下多加小心。”
崔大确实没在说笑,秦固也有所察觉,虽不担心一个毛头小子还是敌将对自己造成威胁,可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上一个觊觎殿下的已经死透了,他最好懂得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