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这天何其多身体不大爽快，上课到一半终于坚持不住，隔壁何继学听到这边堂上骚动，忙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何继学送了何其多到镇上药铺看了大夫抓了药。大夫交代了何其多喝了药要卧床休息，只是他还记挂着书斋的学生，一番权衡后便让何继学代为监堂，自己带上大夫抓的药坐了马车先回了莲台休息。
何萍从任嫂那里听说了何其多突然从清涟书斋回来，脸色不是很好，忙到父亲房里简单问候一番。任嫂说完话便按照先生的吩咐到后厨煎药去了。
“父亲，您现在感觉如何了？”何萍来至床前问候。
“已经让镇上的大夫看过了，也抓了药让任嫂煎着，等会儿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必担心。”何其多咳嗽了几声说到。
“那哥哥呢？怎么他没有陪着父亲回来？”何萍问到，刚才她也问了任嫂何继学可也一起回来，任嫂只说没有见到，也还没来得及问起。
“他留在书斋监堂，就没有一起回来。”何其多道出了缘故。
“那父亲好好休息，女儿就不多打扰，去看看任婶的药煎得怎样了。”何萍见何其多声音有些虚弱，一说话便咳嗽，不忍再多问，便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
何萍往厨房走来，远远地便已经闻到中药那股苦涩味，回想起自己喝药的不愉快的经历，仿佛此时舌头已经尝到了苦药水。
“婶子，药煎得怎样了？”何萍忍住反胃走了进来。
“先生已经交代了，这药要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现在只剩两碗水了。”任嫂说完，也好奇地反问起何萍来，“姑娘刚才探望过先生了，可有说到学哥儿的去处。”
“噢，我父亲让继哥哥留在书斋帮着看管那些学生，自己先回来。”何萍说到，心里若有所思。
“原来是这样，看来学哥儿也要做先生了。”任嫂笑到。
何萍听了只是付之一笑，仍回自己房里来，不知为何她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能安静下来，而且有一个想法总是在她的脑海中不断跳动，更是无法平复，最后她终于下了决定，再次往厨房走去。
任嫂正在洗碗，想是药已经煎好父亲也已经服下，虽然刚才在房中已经下定决心，可是来到这里却又止步不前，欲言又止。
“哎，姑娘怎么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倒把婶子给吓了一跳。”任嫂拍了拍胸脯走上前来问到。
“婶子，我……”何萍欲言又止。
“姑娘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就像珍姑娘一样。”任嫂笑到。
“珍儿？”何萍听到哦此名字突然眼睛发亮，暗自思忖到，怎么倒没有想到她呢。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听到珍姑娘这么惊讶？”任嫂笑问到。
“那个……婶子，我就是要去找珍儿的，所以来跟你说一声。”何萍回过神来说到。
任嫂听了很是好奇，何萍怎么会想着要找何珍儿，只是还没来得及问起，何萍又补充到：“就是寻常的闲聊，可能会去的久些，父亲刚服下药睡下就不必同他说了。”
任嫂还想问些什么，何萍却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转身出去了。
何萍出了家门便朝何珍儿家来，虽然一路踌踌躇躇，下了很大决心，方才叩开了她家的门。
何珍儿蹦蹦跳跳地来开了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何萍，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眼前站着的确确实实是那位很是嫌弃自己的何萍。
“萍姐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何珍儿学着大人的口吻问到。
“你想不想见继哥哥？”何萍直奔主题地问到。
“二哥哥？他不是同何先生到书斋去了，而且何先生也把他看得紧紧的。”何珍儿怎么也不会想到萍姐姐会因为这个来找自己，不免故作夸张地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今天是不是从东边升起。
何萍也知道她此刻亲自现身在珍儿家门前一定很奇怪，出于对何继学一个人留在书斋的担心，她原本想着一个人到书斋去瞧瞧，但是她一个姑娘家，还是有一个人作伴为好，刚好任嫂提起珍儿，便想着同她一起去，也正好寻个由头出来，如果说自己要去书斋任嫂自然也不会同意。
“你不用瞧了，今天的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的。”何萍说着举起袖子来切断珍儿的视线，并说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两人到镇上去？”何珍儿想了想，去镇上也不算远，而且暑热也已经过去，便答应下来，对家里人也只说到何先生家找萍姐姐。
何萍平日里还只觉得这丫头太过直白不会遮掩，如今做起决定来倒是不拖泥带水，也并非一无是处。
于是两个人便悄悄地上路了，沿着平日里村民到镇上赶集的路线而去。
这还是两个姑娘家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何萍不时会有想打道回府的想法，倒是珍儿胆子比较大，一直让何萍不要放弃。
清涟书斋这边，自先生走后便炸开了锅，虽则何其多让学生们自行温习，让何继学仍旧在文房里，时不时过这边来瞧瞧便也是了。只是这个年纪的学生没有了管束根本坐不住，何继学少不得过来代为管教。
“你们这些猴儿，先生在的时候都服服帖帖的，如今先生不在了便称起大王来了。”何继学走到堂上拿起戒尺拍了拍桌面，试图阻止堂上混乱状态的进一步恶化。
“师兄又不是先生，凭什么管我们？”朱子彤又再一次跟何继学对着干。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们师兄，还有，先生让我监堂。”何继学拿着戒尺指着朱子彤说到，努力在气势上压倒他，毕竟他还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们刚才并没有听先生说起这事。”白耀庭加入了帮声，其他的也应声而起，拍书的拍书，敲桌子的敲桌子，任凭何继学怎么好言相劝，软硬兼施都不为所动，俨然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萍姐姐，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何珍儿和何萍两人已经循着记忆和询问来到了清莲书斋院门外，却听到里面传出吵闹的声音，若不是何萍认得字，知道上面的木匾上写着清涟斋三个字，还以为是到了哪个酒肆茶馆。
“就是这里没错了，你看这上面写着清涟书斋四个字。”何萍指了指木匾上的字说到。
“我也认不得字，萍姐姐既认得上面写的是清涟书斋，那应该是这里没错了，我们进去吧。”何珍儿说到。
“我也听到里面很是吵闹，难道是谁来了？”何萍往里边看了看犹豫到。
“依我看，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定是那些学生见先生不在便都闹起来，怕是二哥哥一个人管不过来。”何珍儿猜测到。
何萍也觉珍儿所说有道理，毕竟何继学还没有过监堂的经验，怕是里面已经闹开来，于是忙和何珍儿走了进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