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红色的太阳、漫天的狂沙、神出鬼没的植物污染物、瘦弱又单薄的女孩再加上章丸这个隐形人，这几种因素汇聚成了这个污染区的绝美落日景象。
章丸站在王玲玉旁边，风沙迷了王玲玉的眼，却帮章丸拨开了这个神秘大门的面纱。
面前那个黑色的金属门最右端的中间部分有一个圆形的凹陷处，整个大门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晃花了王玲玉的双眼。这个世界似乎是透过王玲玉的双眼造就而成，世界变得就像是无数的泡泡重叠，光线在泡泡表面折射成了五颜六色的光芒，光芒几分钟后才消散。
章丸看见王玲玉从身上摸出一个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石头，她把石头合在黑色大门圆形凹陷处，石头在就自动嵌进去，发出一声“咔哒”的脆响。
章丸看得聚精会神，她满心期待王玲玉走进黑色大门，可以让她看看这个大门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可是下一秒就场景又开始大变，无垠的荒漠没了踪影，那个在沙漠中漫步着的瘦弱女孩，变成了倾城理发店的老板娘，她腰肢柔软，娉娉袅袅，白天在理发店来来往往的顾客中巧舌如簧，深夜中却在梳理着从天花板掉下来的菌丝。
所有的一些都云里雾里，章丸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她站在卸妆后沉沉入睡的王玲玉床前沉思，耳边突然传来一句恼怒的女声：“你看够了没有！”
章丸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无数的菌丝像蜘蛛网一般缠绕在自己的身体四周，她整个人已经被菌丝捆得结结实实，眼前是暗黑的巢穴和狂魔乱舞的菌丝，还有旁边同样被捆着的霍斯。
霍斯还陷入沉睡，几百根菌丝拧成小指一般的粗细探进他微张的嘴巴里，他身体轻微抽搐，看起来要死不活。
章丸试着左右扭动脑袋，发现脑袋还可以动弹。
这里是哪儿？
之前经历的那些都是梦吗？
章丸暂时摸不着头脑，但她装出很淡定地样子，把眼神放在面前涨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的王玲玉身上。
看她样子她看到的那些的确是她的记忆。
但可惜的是，这些记忆零零碎碎的，大多数片段都是王玲玉从一个单纯大小姐如何堕落成助纣为虐的污染物的人生轨迹，给不了太多她想要的信息。
她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王玲玉进了那扇黑色大门没有，里面的是什么样的，那个大门的背后又是谁在操控？
是钦松月吗？
一个隐隐的怀疑浮现在章丸的脑海中。
这个怀疑没有任何的依据，但就是让章丸的心里就像被噎住了一般，十分难受。
这个神秘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今日好的实验主要是把人变成污染物，而这个组织则宣称可以将已经变成人的污染物的污染因子隐藏起来，让这些人变成人类中更高明的“进化者”。
这听起来是一条产业链。
这个神秘组织和今日好的幕后老板会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钦松月是这个神秘组织的操控者，那他是最后的幕后黑手吗？还是最后的大 boss 另有其人？比如说他的师傅？又或者是当前水母公司的大老板？
那如果钦松月不是，一切都和钦松月无关，那他为什么出现在今日好，为什么霍斯等人又实实在在地指控他？
章丸的脑海里一团乱麻，她正理乱麻理得心浮气躁，王玲玉的大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人类？还是污染物？”
王玲玉弓起腰背，凑近她仔细打量她还不够，她抬了抬手，章丸右手臂的菌丝自动解开，露出了她的手臂。
章丸的手臂洁白无瑕，没有任何的东西。
王玲玉惊讶地咦了一声，继续喃喃自语：“你也不是污染物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菌丝进不去你的身体，而且还差点被你反噬了......”
“看来上面下的指令我是完不成了，我的那些过往你看也就看了，倒也没什么紧要的。”王玲玉翩然一笑，她把弓起的背打直，然后双手放在胯骨处给章丸行了一个旧社会女性优雅的礼节。
上面下的指令？
上面是谁？
是今日好还是霍斯所在的污染物组织？
章丸才醒没多久，她还在努力消化王玲玉话中的信息，结果王玲玉又继续开口说话了。
“章丸小姐，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局势，我的菌丝无穷无尽，我相信虽然可能你有手段可以消灭它们，但是也会花费不少的力气。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怎么样？”
各退一步？
章丸抬头和王玲玉对视：“我放过你，退得可不止一步。我想知道的事情现在还依然没有任何的答案。”
王玲玉慢慢悠悠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这处地方是被菌丝撑破的理发店的废墟，不知道是污染场的幻境还是现实，在废墟下，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王玲玉坐在这个废墟中，气质优雅又带着妖娆，就像是依然在坐价值昂贵的软凳一般。
不知道的以为她以前是那个豪华别墅中的大小姐，而不是这个不再单纯的污染物。
王玲玉顶着个十分怪异的蘑菇头坐下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她停顿了挺久才开口道：“那我可以用点头和摇头回答你三件事，怎么样？这样一来，你得知的所有事情都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的猜测，也不算是我泄密。”
“不过需要提醒你的是，问的事情必须是我要知道的，如果我不知道，不清楚的事情，你问我我还是会摇头。”
什么叫问的问题必须是她知道的？不知道的也摇头？
那这个问题的范畴无疑是很大的限制，并且还要用她自己的猜测来印证的三件事？
这个问题可得好好想一想才行了。
况且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事......
“我要怎么才能保证你没骗我？”
王玲玉捂嘴笑出声：“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章小姐，我要是骗你，我也不会自己提出这种交易来。而且我还可以起誓，如果我骗了你，那么我永远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怎么样？”
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这真的是王玲玉惧怕的东西吗？
就算是，章丸也没有那么傻。
渣男就算上一秒被捉/奸在床，下一秒也可以发誓最爱的是他的女朋友。
发誓？
王玲玉看章丸一脸狐疑的样子，她缓缓拿出一张纸。
那张纸有点透明，质地看起来没有普通纸张那么柔软，它坚硬得像一块透明的板子。
“这种道具叫合同纸又叫发誓纸。我们俩就用这个来约定怎么样？这你该放心了吧？”
章丸把这张透明的道具接到手上，她轻轻摸了摸，表面光滑，一触摸还自动弹出了详细的道具介绍。章丸默读介绍，却是这个道具的使用方法和功能都和王玲玉说得大差不差。
“可以。我想想。”章丸点头。
王玲玉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绣喜鹊的团扇出来，然后百无聊赖地又一下没一下地扇起风来。
旁边若有若无的清风，反而吹得章丸的脑子清楚了一些。
她挥退所有的杂念，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钦松月与今日好和那个帮你隐藏污染因子的组织有关系吗？”
王玲玉不尖声厉语的时候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她扑哧一声笑了，冲章丸摇头：“章小姐，这可是耍赖，这算两个问题了。”
这样行不通。
无语。
章丸厚脸皮地点头：“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就问一个，钦松月和今日好有没有关系。”
王玲玉把扇子放在前面轻轻点了点头。
章丸又问：“钦松月是今日好实验的幕后操纵吗？”
王玲玉又用不可察觉的弧度点了一下头。
好了，没问到摇头的，至少这两件事她不用猜来猜去了。
至于还有一件事，需要慎重再慎重。
章丸微微迟疑：“最后一件，我还没想好，可以以后再问吗？”
王玲玉站起身来笑了笑：“可以啊，你知道在哪儿找我的。”
霍斯一直还在沉睡，王玲玉把菌丝从他的嘴巴里面抽出来，然后接受了一些东西之后，嫌弃得把那节菌丝烧掉了。
黑色的灰从王玲玉的手上飘摇而下。
章丸猜测，这些菌丝的作用可能可以盗取人的记忆，王玲玉接受的可能是霍斯的一些记忆。而之前她提到的上面交给她的任务说不定就是想盗取章丸的记忆。
按照她的说法她应该没成功，而且还被章丸反噬，让章丸从她的记忆里知道了一些事。
幸好。
不然就出大事了。
章丸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王玲玉站起身来，她往前走了几步，头又瞬间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蘑菇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倾城理发店的老板娘。
旁边的环境也大变，变成了那个熟悉的理发店，不过菌丝没了，蘑菇污染物也变成了王玲玉。
一切好像都是梦，章丸眨了眨眼，心里有点怀疑。
怎么又变成理发店的场景了？
这变来变去的，不会又是幻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