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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鲜衣怒马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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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拐过街角发现有人尾随,与少爷示意后分开走将其引开,凌瞿生带着吟长走走停停,看起来像玩乐实则为甩脱跟踪。

路尽头是家非常大的羊皮灯铺,一栋三层亮如白昼,每盏灯都燃着光华丽异常,仕女托盏、鸳鸯交颈、拉花红烛各种样式多不胜数,看精致程度不似雪域出产。

吟长进店扫视一周,发现都是男女同行,难不成这还有姻缘庙的作用。

伙计上前招呼,开口便是吉祥恭贺的祝语,遂指引着他们浏览一楼大堂内的众多灯饰,逛了圈她终于回过味,这店怕是专伺婚宴喜事的,可眼下自己是男装,见来客是两男子伙计也不失态,实在让人佩服店主的驭下之术。

“喜欢哪个。”凌瞿生忽然问。

吟长知晓此间贩售何物后就没心思再看,突然被问及道“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对方的眸光紧紧看来,她感觉面具下的那张脸在窃笑,脸颊微微发热幸好有纱帽挡一挡。

“不做什么钱多。”拖了许久凌瞿生才缓缓说。

吟长听罢睁圆杏眼,纱檐并不厚离得近就能看到她的动作。

“就它吧。”他拿起一盏花灯,浅紫花瓣交叠有致像待飞的蝶。

吟长伸手接过忍不下被反复揶揄回击道“三哥喜欢花,府中一定万紫千红繁花似锦。”

他贵为寰王就算没有正经娶妃,身边侍妾总该有的。

“你若好奇倒是应该去看看。”凌瞿生快意言。

“不必,没有游逛人家后院的嗜好。”吟长即刻回绝,托着手中花灯,眉眼间满是争强好胜,不饶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狄芯予的沉着大度。

“我听闻你夜闯过奉原君府。”他徐徐拆解。

“那还不是为了...。”吟长话到嘴边怏怏住口,三年前救人并不知晓对方是谁,平心而论她没有乐于助人的胸怀,不过是覃云赫提及归属徐家,那个自己认为年少时唯一称得上朋友之人的母族。

“为了什么。”凌瞿生一改奚落追问着。

“为了好好在赤离活下去,奉原君树大好遮阴。”她反应过来及时改了口,手里花灯一瓣一蕊精致非凡。

吟长将它拿到眼前仔细看,花座下商家的标记藏得巧妙隐隐约约像条鱼,她通晓金文中徐字似鱼形,徐家经商渊源甚久家族图腾一直沿祖用,怪不得连伙计都见识不浅。

当她指着头上亮堂的屋顶问出“这是你的产业”时样子实在憨厚。

凌瞿生身量很高即使吟长算女子中颀长的仍需要仰头说话,他撘上她的手臂,扭转其身指向大门外来时的路。

“嗯,要不要换棵树。”他几分认真几分玩笑。

原来覃云赫说的整条街是当真,虽夜市不在城中心不比鬼市奢华,但也不是轻易能造就,看来他商会里的曹先生十分不简单。

赤离城对经商往来的政策颇开放,可一条支道中的商家全被外族掌控仍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看她满脸的难以置信,凌瞿生接着言“徐家本质是商人,在商言商绝不涉及政治权谋这是立足之本,况且贩卖之物一无兵器二不涉及盐粮,对民生影响有限。”

吟长心想“那是人家不知道幕后掌舵人,是您这般手腕的寰王殿下。”

京都城中知晓三殿下母族是徐家的多为权贵名流,私下议论议论就作罢,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往外传,毕竟涉及陛下一桩秘闻哪个不要命去碰,议论多了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明白,但对凌瞿生的伤害绝对最大,毕竟自己生辰即是母妃的忌日。

她心里有点不安还未察觉已经扯紧对方袖口,揭开面前薄纱抬头望进他眸光里,嫣然一笑调皮顽劣,狐狸般的眼中尽是盘算道“这棵大树得牢牢挂住。”

“阿九这是要自挂东南枝。”凌瞿生正儿八经的说。

“三哥怎可如此恶毒。”吟长轻斥。

四目回转彼此的笑意浮于面容之上。

轩琪从门外远远看去,正望见芯予小姐光彩夺目的脸,她在都桑城给了自己活着的希望。

三年间偶尔会在古微堂相遇,对方似乎从没记得街边相助一事,可这个人之于他是再也忘不了的恩情。

不知不觉轩琪会时时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主上对此十分纵容还会提供便利,今日得令寻人找了良久街边一道身影十分熟悉,他故意制造出擦身而过的巧遇却仍然没有办法确认,因为她改变的地方实在太多。

此刻店铺里灯光绚烂,她对身前男子毫无戒备之心带着几分讨好诱哄,不失往日仪容又尽显小女儿情态,这样的狄芯予想必赤离城中无一人知晓。

轩琪向前踏出的脚默默收回,良久将视线从店内移开,他回头走向另条路继续寻人而去,今夜惊鸿一蹩那女子的欢颜笑语此生首次见,往后也成为唯有的一次。

凌瞿生余光看到尾随之人保持找寻的模样离开,若放平时这人定回返不了主家,可今夜他并不想沾染旁事。

城内四处有人搜寻,不能再大摇大摆闲逛,两人进入灯铺顶楼将附近景色一览无余,那些在人群中匆匆走过又即刻没入街市的身影吟长并不陌生。

“还要多久。”随着房门关闭凌瞿生解下面具扔在桌上。

“嗯?”吟长的目光停留在外,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报恩。”他明言。

“快了。”她回答。

“需不需要我...。”

“不用,三哥不要再参与进来。”收回远望的视线,吟长相信他会无条件帮自己,但潜藏的风险并不值得与之博弈。

“我答应了叶昭宇要带你回去。”他走近拿掉吟长头上纱帽,夜里比白日冷得多方才碰到她的手很凉。

“你不是说和昭宇并无交好。”吟长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狐疑的问。

“泛泛之交。”凌瞿生说得淡泊。

“泛泛之交还会有约定。”接上这话时她像要扎人的刺猬。

“若没记错,十年前你也有约与我,彼时谁信誓旦旦的保证往后京都城中要给我带路,却违背得一干二净。”话到此看对方尖锐的棱角立时变软,凌瞿生心中生出些不满。

他以为咬在吟长颈侧的伤可以发泄这十年的不甘,原来远远不够只要一想起她的不辞而别,心中翻滚的愤怒依旧。

“我们交情不一般嘛,三哥不会记这点仇吧。”在那些不甚光彩的过去里吟长委实是失信于人,只能变着法子往回圆。

“噢,怎么个不一般。”他压低嗓音明摆着是要刁难,试了试桌上手炉的温度确认合宜后塞到她手中,毫不在意相互间的触碰。

“我们相识多年。”吟长阿谀道。

“见面的次数五指数得过来。”凌瞿生拆台。

“我们临江共赏过景。”她不甘示弱。

“那次疾风骤雨。”他靠近窗边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习习寒风,出口的话却不客气。

“好歹去浮连渡口是我带的路。”

“嗯,异常颠簸。”凌瞿生句句戳心。

吟长闻言默默抚上腰间藏着的红玉,绞尽脑汁却无话可说,如果禹之在定会惊呆,居然有人能在阿姐这里争得言语上风。

此刻回想起来不管是临摹狩猎图还是宫中红梅宴乃至徐家别院,每一次都是受益于他而自己应允的种种却都未有结果。

“还有呢。”凌瞿生凝神看来并不期待答案。

“还偷过你茶饮,与你喝酒丢了人,躺过你家回廊行了吧。”吟长被咫尺前这张妖孽的脸激到极处出口没了顾忌,心里非议三殿下还是任何事都分厘不让巧舌如簧。

“如此…交情确实不浅。”凌瞿生今夜终于低笑出声,吟长亲眼所见与民间对寰王的传言严重不符,可见众口悠悠传无真言。

“那我们的约定不如作罢,如今的京都城怕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她见风使舵还不忘奉承一番。

“叶阿九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因为我不需要你就理所当然的推脱。”吟长拉下讨好的笑脸,彻底放弃与他言语周旋。

雪域春末的夜依旧冷,似乎年年如一日转瞬已过三个年头,他乡遇故人内心的欢喜超出想象,所以不知不觉没有回宫还在此躲避搜寻的人。

凌瞿生见她不再辩驳摆着任人处置的架势,突然抬手抽走吟长固发的头冠,让青丝披垂而下嘴里冷冷说“这样比较顺眼。”

比孩童间的打闹更幼稚,只见他做完后举止泰然的关上窗户,走回圆桌前坐下斟茶独饮,小小作弄放其他任何人来做吟长都会一笑置之,洽洽对这个人总是没有那么多容忍。

她还手的动作极快直取他腰间锦袋,可惜身经百战的男人在应变上实在太灵敏,还未近其身就被躲过,吟长转身再去夺人已经闪到门前。

凌瞿生轻蔑的看看她又瞧瞧自己的锦袋,抬起眼睑挑衅的意味十分浓烈。

比武吟长当然不是他对手,此时体内灵力空虚几招过后手心起薄汗,暖炉拿在手里有些烫。

“三哥这个给你。”她将手中物抛出,对方任由它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男子不动声色,似乎对任何会转移视线的东西都不在意。

吟长继续追逐他,宽大的袖袍扫翻桌旁茶盏,凌瞿生退后身体碰倒画屏,她想趁机夺物对方已跃过头顶,顺势俯下身捡起暖炉再扔出去正砸倒椅边瓷瓶,不甘心连衣角都没摸到又疾掠而去。

徐三守在门外,听到瓷器碎裂木具翻倒之声却不敢贸然进入,急得额旁青筋直跳,心想还不如覃少主去搬石磨呢。

终于动静渐渐平息,他轻叩门询问是否需要传人,得到退下的命令时如获大赦匆忙离去,覃少主说过男女吵架最是参合不得,往往落得两头不是人。

此时吟长抚着胸口蹲在地上急喘,看起来发丝散乱疲惫不堪,而另一人依旧气定神闲。

“不要了不要了。”她大口呼吸着空气感受胸腔里急速跳动的心,挥挥左手表示放弃,话却有点不对味。

偏偏凌瞿生还认真问道“不要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耳中听到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等吟长仔细看去一切如常。

“什么宝贝藏得这么好。”她抢不到只能问。

凌瞿生并不回答,刹那间她按着胸前一脸痛苦,额前细细密密的汗粘着发丝,脸色绯红看着确实不太正常。

“怎么了。”他急走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人,刚靠近腰间一紧连带着人也被拉倒,吟长偷袭得逞不管不顾忙着取锦袋里的东西。

一粒闪动光芒的佛珠被她拿在指尖,晶莹的珠体上密密麻麻用金漆写下梵文,仔细看中间一丝若隐若现的晶红,前两次所见它一半都被编织的丝线包裹,虽不同凡物却远没有现在灵性。

“三哥哪里得到的。”吟长将珠子伸到他面前。

“在徐家偶然获得。”凌瞿生顺势坐在地面。

她现在已能确认这颗佛珠的名号,蓬瀛栖地中藏书万卷很多都是遗世孤本,不难对上它的种种特征。

相传万年前佛祖坐下弟子婆释迦海,入凡尘化解白骨露野的战争惨象,停落西域古城,予女王传授治世义理,婆释迦海心中无情爱不避世俗之嫌,女王却在朝夕相处中生了情障。

经年努力最后只有曼尼尔不愿休战,婆释迦海整理行装亲自前往议和,不久传来噩耗他遭火刑炙烤身陨世间,女王伤心欲绝不顾臣下劝阻发兵曼尼尔。

十天十夜的征伐,破城后的屠杀,鲜血染得草木皆变色,腥风血雨中她又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站在厮杀的战场中深切失望。

原来婆释迦海并未受刑,是曼尼尔奸臣设计撕裂两国联盟,故意放出假消息,女王受其蒙骗做下无可挽回的事。

此时烽火连天即便叫停战争,也无法抹灭曼尼尔举国的悲愤,眼见婆释迦海的教化在这一日化为虚无,她举起佩剑用国主的生命抚慰逝者英灵,只求两国纷争归于平静。

生命最后一刻,女王躺在婆释迦海怀中,她所求注定永不能如愿,一滴泪落于他掌心,弥留之际听他轻述“汝心本赤诚,今日罪事究其因缘由吾而始,来世我去寻你奉还此泪。”

婆释迦海取女王一丝血纳入泪珠中,誊写梵文在上封存她气息,日后此珠只要靠近女王转世者,便会自放光芒名叫灵思宝珠。

“你可知它有这样的来历。”吟长说。

凌瞿生微微颔首接着道。

“后世婆释迦海为诺言几百年走遍西域,如何也找不到女王转世之身,因为她杀戮重重死后被困玄海阴幽之地再不入轮回。”

“然后呢?”吟长倾斜上身靠在圆凳边,后续传说自己知之不全。

他用手掌支撑在地,周身锋芒尽敛连凌厉的双目都柔和。

“后来婆释迦海知晓此事入玄海,阴幽之地于海下千里没有一缕光可抵达,无尽黑暗中灵思却渐渐明亮,他终于寻到女王残破的亡灵将泪放回她眼中,以焚自身功德为其超度。”

“女王得到救赎却无法将灵思带入轮回至此它永留幽冥下。”凌瞿生将后世之言相告。

吟长把佛珠举到灯下“这缕晶丝红就是女王残留的血吗,可我如何能引它发光?”

凌瞿生看着她静默不语,吟长稍稍避开其视线,约莫有点不好的预感,听他接着道“女王的血在她走时已经消散,里面血晶是你的。”

她忆起十年前确实有取过血给他府中医师便出口道“药农。”

“不错。”凌瞿生应。

“那这个送我可好。”吟长将灵思纳入掌心,虽是询问但打定主意不准备归还了。

泪本心伤所化,困于不见天日的玄海不知几百年,即使有佛经封印也会沾染戾气,如同幼童乖顺时灵巧可爱,反叛时霸道不可控,并不适合留在常人身边。

“三哥舍不得?”她见对方并不松口继续道。

“你是知晓它的用途所以才想要的吗。” 凌瞿生眼中的柔光一点点泯灭。

“嗯。”吟长言。

后知后觉到他可能误会了,索要灵思并不是为阻止他的找寻,急忙说“若我应你,此后再不会失去踪迹可行。”

凭自己以往的作为,此言确实无法让人信服,她从凌瞿生眼中看懂了不赞同。

此刻吟长的双目满是认真,与初遇时一般无二。

当初刚入京都人人都恭敬的称他三殿下,放眼看去身边相处的人都温润贤良,可皇城里需要防范分辨的人事太多。

只有她小小的个头眼中毫不掩饰敌意,言语间赤条条的嘲讽反让人安心,起初好奇堂堂叶相府中怎会有如此性情的小姐,才会在日后的来往中频频捉弄于她,那都是鲜衣怒马少年时的光景。

如今重逢他绝不会再放手。

“何以为证。”凌瞿生出口的话深沉决绝,还有不该属于寰王的一丝伤色,以致诱人不假思索许下羁绊。

“三哥带着那枚红玉吗?”她要证明诺言。

“这里。”他将腰间收藏之物取出。

吟长接过两枚完全一致的短哨覆于掌中,祭语徐徐从唇间溢出,一缕金色的光芒由手心生成,有如丝线在两枚红玉间穿梭缠绕,不久散做零星光点消失,她将属于凌瞿生的那枚还回去,其物完整如初看起来毫无变化。

他等着解释便看见吟长将自己的红玉抵在唇边,不似前几日唤凤凰时声效九天的嘹亮,此时声如流水轻柔荡漾,奇异的是随着她那边声音发出,凌瞿生拿在手中之物竟呜鸣应和,微微抖动有牵引之势。

“这是同欢咒,生成即无解除非寄拖之物尽毁,三哥你日后有何机密要务最好不要带着它,不然行踪就被我获悉了。”吟长停下吹奏绞着短哨的线穗笑说。

“同欢咒倒是个好名字。”他收紧掌心微凉的东西,面容重染笑唇轻启缓缓看向她。

吟长本想逗弄对方,却被他若有深意的话搅得脸颊桃红急忙转身离开,身后的人却不依不饶“难道取自鱼水同欢...。”

砰,房间门被重重合上,紧接着是一阵急急下楼的脚步声。

虽然室内已经没有任何人凌瞿生仍缓缓曰“赴巫山。”

下楼后吟长被徐三引向路边停好的马车,没多久凌瞿生也坐进来,幸好路上再不出言,车慢慢驶回商会。

当她再次躺在醒来的卧房中仍觉恍惚,短短半日相处怎么就到祭出合欢咒的地步。

隔壁悄无声息,时辰已到但自己今夜并没有失明,料想是灵力的丧失所以暂时能正常视物,吟长闭上眼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此时门咚咚的敲响,靠得这么近她都没发现有人过来。

“小姐睡了吗。”珊宁端着换洗衣物而来。

“进来吧。”吟长坐靠在床上。

“我将衣物送来。”珊宁把托盘搁在桌上,低垂着头并没看向床榻。

“珊宁有件事我想问你。”她拢起滑落的外衫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小姐想问少爷。”珊宁看她犹豫心明眼亮。

这两人来来往往问的、询的、探的其实都是彼此,十年过境现在于小姐来说是不期而遇,但对少爷来讲却是寻踪觅迹,本以为再不会见的人还能如今日这般相邻而居,世事也不尽是磨难。

“嗯。”吟长将思灵拿出,佛珠除去绑束尤为耀眼,仔细看似乎誊写的佛经梵文随着光在游动。

“思灵你肯定知道,我想问一直以来他用什么办法抚灵。”吟长接着言。

珊宁脸露迷茫对于抚灵毫无认知,这颗佛珠平素都带在少爷身上,原来唤作灵思,她摇摇头不解其意。

吟长皱起眉千年灵物没再次解封还好说,沾了血且接纳融合得如此好,它绝不会再沉静。

“就没有任何特别的事?”吟长忍不住再问,见对方猛然吸纳口凉气。

珊宁并不是胆小怯弱之人,可初到西北时经历的那事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心惊肉跳。

“有,少爷曾独自驻守西北三年,获赏赐府后我们才有机会前往,那时边疆战事频发远没有现在和平,随时都有外族来袭,但不知少爷何故每逢初一便会旧疾发作需修养整日。”她情绪少见的急促继续道。

“那年的正月初一西北极寒,外族几大部落联合趁着新年来犯,整整一日战鼓不停,从天明厮杀到深夜城外尸首遍地,穷尽全城兵民之力不计伤亡的代价才将城守住,但谁也没发现主帅的异常,直到他跌马而下摔入山谷,寻到时已奄奄一息,这旧疾究竟由何而来竟无一人知晓,也完全诊断不出脉象有异。”

“每月。”吟长捏着灵思的手紧颤似乎要将它捏碎,口中无意识的自语。

这夜相邻两室的灯烛都未熄,一墙之隔内曾今的少年已成人,心境任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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