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闻言迟殷也皱起了双眉。
这种外来的力量只会是白月，这代表着白月也盯上沈宛清了。
那他想要从沈宛清身上获得什么？
“你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
随着迟殷的发问沈宛清陷入了回忆。
“大约是一年前，我开始频繁梦见我爱上了一个男子，我似乎陷入疯魔非他不可……做了许多错事，我害怕这样的结局，我就逃离了尧都。
我以为只要逃就可以避免这样的命运，可是现在这些东西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我。”
平日温柔的语调中已经夹杂了哭腔。
“我不想成为梦中那样的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宛清在颤抖，这是人之常情。
面对一个太过强大的对手，大多数人都会心生怯意。
但这不该是沈宛清的命运。
即使迟殷不去解读沈宛清的命格她都能断定，梦中的未来绝不是沈宛清该有的未来。
这一切都是白月和他背后的系统在搞鬼。
迟殷还在心中推断，而一旁的沈宛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忽得摘下了面纱。
她的面容仿若天赐，如同雨后的玫瑰，娇艳欲滴惹人垂怜。
连迟殷也因为她的绝色愣神。
但她的眼神中遍布着绝望。
“会不会是因为我这张脸？我之前在外游历就是因为这张脸惹上了许多麻烦，我才戴上了面纱。
只要我彻底毁了这张脸，我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做那样恶心的梦了。”
自从见到那些漆黑的扭曲手掌后，沈宛清的心中就备受煎熬。
即使他们合力救下了崔清贤，但那些阴暗的能量体依然不依不饶地没入了顾泷的身体里。
沈宛清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向前就是万丈深渊。
迟殷拉住了崩溃的沈宛清，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命运不可能既定，这只是背后之人谋害你的手段。”
迟殷璀璨的琥珀色双眸认真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她的一字一句也在沈宛清心中烙下烙印。
“容貌不是你的错，贪婪你容貌的人才是罪该万死。这不是你的命运，这也不该是你的命运。
不要用伤害自己向命运妥协，你的命运只会由你自己书写。”
站在悬崖上的少女被迟殷重新拉回了地面。
沈宛清之前也和家人说过自己的梦，但因为太过荒谬都被他们否决。
沈母说：“这是一个噩梦罢了，不要多想专注于修炼，你才不会被那个流落在外的东西抢走沈家家主之位。”
沈父则认为这是沈宛清博取同情的把戏，因为他接回了在外的私生子。
但日日夜夜的梦中都是令人恶心的景象，沈宛清再也无法忍受，她濒临崩溃。
她只能选择逃避，离开那个没有人理解她的地方。
于是沈宛清在人间四处游荡，终于遇到了迟殷。
平日压抑的情绪终于触底反弹，沈宛清抱着迟殷哭了起来。
迟殷静静的等待着她的情绪宣泄。
不得不说白月很会选人选。
王旻、崔清贤、沈宛清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人，都是还未彻底成长起来的天之骄子。
虽有天赋但心性不够坚韧。
白月也就是乘着在他们茫然无措的年纪下手。
至于为什么沈宛清会做梦？
这个世界上没有既定的未来，那就只可能是白月自导自演的把戏。
白月想要让沈宛清通过虚无缥缈的梦境对他情根深种。
无聊至极的手段。
他恐怕还不知道自作聪明的手段已经让沈宛清对他心生无尽厌恶。
想到这里迟殷不禁在心底冷笑。
愚昧至极。
片刻后，沈宛清的情绪也终于平复下来。
沈宛清看着迟殷的衣领上都是她的泪痕有些羞愧，迟殷见此也是笑着说没事。
“只要你无事便好。”
“谢谢你迟殷。”
沈宛清说得真心实意，和迟殷倾诉过后她的情绪正常了许多。
迟殷拾起了一旁的面纱，递给了沈宛清。
“容貌不是你的过错，但在拥有实力之前保护好自己，你的决策是正确的。
至于那些东西，总归是有办法彻底击溃它们的。”
在先前的战斗中迟殷发现自己的血就对那些能量体很有效。
只是还不够，她还要继续研究。
还要制作一些卷轴给沈宛清用来防身，毕竟他们的灵力对能量体只能起到抵挡作用，并不能彻底击溃黑色的手掌。
听着迟殷的安慰，沈宛清也是鼓足了精神。
“我会的！我绝不会让那样的命运发生在我的身上！”
她温柔的声音中充满着坚定。
在迟殷的一再劝说下沈宛清放弃了想要把迟殷身上泪痕洗干净的请求。
姗姗来迟的云舟负责人也提议将迟殷换一个房间。
不过迟殷拒绝了。
算算时间，云舟也快要降落了。
迟殷独自走上了云舟开阔的平台，看着云舟从山川云雾中掠过。
也不知道此行是否能见到白月。
迟殷可是一直都很期待与他的相见。
——
而迟殷“心心念念”的白月此刻正在对着系统大发雷霆。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剑骨呢？剑骨在哪里！”
那可是千万人才有其一的剑骨，有了崔清贤的剑骨，他的剑意能更上一层楼。
白月平日在其他弟子前装出的文雅，在面对系统时一分不剩。
就算他得不到，他也要毁掉。
最让白月不能忍受的就是系统甚至没有伤到崔清贤分毫！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宿主请注意你的态度，本机从未与你承诺过万无一失。这次行动是因为时空裂隙出了意外，导致能量体输送过程出错……”
“时空裂缝怎么会出问题，都是你的借口罢了！”
他如今在这个世界已经化神境后期，只差一步就可以大圆满，偏偏在此次行动上系统出了问题。
白月记得空间站传来的讯息，主脑要向这个世界增派人员。
系统这次的失误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空间站有人想和他争夺这个世界的资源。
而系统的举动就是在将属于他的资源拱手相让。
系统有些无言，不用窥探都知道它的宿主在想什么。
它这个宿主虽然业绩不错，但脾气和耐心太过差劲。
但白月非常固执，尤其是在见了那位剑圣闻人泣后，他就仿若疯魔，
每日都想谋求闻人泣的命格。
“要是有了他的命格，我也能成为他那样的人。”
系统不置可否。
主脑之前就警告过他们不要打元初双子的主意，在他们的势力没有入侵完成之前被发现会功亏一篑。
但白月日益疯魔，最后甚至动用了绝大多数能量体，强行夺取命格。
被裹挟的它只能帮助白月瞒过主脑。
最近和主脑的联系在减弱，能量体也所剩无几，但他的宿主依然不满。
是白月自己无用，有了这个世界元初双子之一的命格都不能晋升合体期。
光靠夺取而来的力量，掌握不了也是白搭。
——
如迟殷所料，没过多久云舟就已经抵达了璇星宫。
璇星宫坐落于碧溪山脉最中间，群山环绕云雾丛生，宛若群星环绕。
确实也如白月想见到的那般，数十艘云舟停靠在一旁。
“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了，璇星宫的财力果然不凡。”
顾泷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感慨一番。
“迟殷你喜欢云舟吗？你喜欢的话我家也有几艘云舟，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家主就是了，但我早晚会是！”
沈宛清也来到迟殷的身旁。
听着她信誓旦旦的语气迟殷也笑了。
“我还可以提前预订吗？”
“当然可以。”少女的嗓音轻快。
崔清贤蔫了似得地跟在顾泷的身后。
看得出来虽然受伤的是顾泷，但他心中也十分难受。
这样也好，省得来纠缠迟殷寻找王旻的下落。
“顾仙君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沈宛清询问着。
之前的脉象没有一丝问题，但顾泷之前痛苦的神色他们都看在眼里。
“暂无，提前预祝二位仙子能进入心仪的宗门。”
“谢了。”迟殷回道。
“迟殷，你想去哪个宗门啊？”
沈宛清自小修炼功法，再加上家中底蕴丰厚天赋绝佳。
如今不到二十就已经结成金丹。
对她来说，进什么宗门都是简简单单，只是选择问题。
“我要去万剑宗。”
迟殷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为了更快地找到彻底解决白月的办法。
“以迟仙子的悟性和灵根，想必也是手到擒来。不过，我记得迟仙子不是法修吗？”
一边的顾泷有些疑问，沈宛云也后知后觉发现这个问题。
“我修的法可用不着旁人教导，至于剑则还有商量的余地。”
活了数万年，迟殷在法术上的造诣就是她肆意张狂的资本。
在场的三人也都见识过迟殷在法术的威能。
先前的战斗若不是有她在，失败的结局恐怕已经注定。
“确实是。”顾泷心服口服。
即使天才层出不穷，但如迟殷这般的却少之又少。
筑基期解决了元婴都无法解决的漆黑能量体，即使有血籍的功劳，迟殷本身的能力也称得上是惊为天人。
“不过你也提醒我了，若没带着佩剑说不定又要被那群剑修指指点点。”
“当然啦！剑修没剑还能称得上是剑修吗！”
唯一一个剑修，崔清贤发出了谴责的声音。
已经被指指点点了。
迟殷无奈，从空间吊坠中取出了一把古朴的剑刃。
刀身上的花纹若隐若现，不难看出是把宝剑。
“据说此次的试炼有些刁钻，两位仙子务必多加小心。”
仙府那边应该还有些事务要处理，顾泷说完就带着崔清贤离开了。
结束了闲聊后，迟殷和沈宛清拿着身份玉牌前去璇星宫大门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