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序曲二
03.复盘
女明星的脸蛋敷上波本的皮相，贝尔摩德旋开衣服旋钮，气体慢慢填充，将男人的骨架撑起。
组织“断尾求生”的计划已经开始，所有联络通道关闭。棋子计划解冻，本应抢劫东京中央银行后引爆大楼。格兰菲迪是变数，她发现了cool guy的秘密，让她不得不冻结棋子计划。贝尔摩德伪装成降谷零去押送格兰菲迪，为的就是截断她最后向组织提供情报的路线。可惜格兰菲迪反应太快，仿佛根本不期待波本的营救，抢过押送人员的枪直接击毙了驾驶员。
趁她留下来扫尾的空隙，格兰菲迪再度启用了棋子，只是换了一个任务。
她要棋子们明晚八点钟去东京各地，刷组织的备用卡。
“权力机构的男人只要聚在一起，就是群只知道欺上瞒下的蠢货。”格兰菲迪似笑非笑地把电话扔回给她，“十个不同地点的障眼法足够了，在那之前我们就可以把运钞车送走。走海外路线出逃的是哪个代号成员？”
“伏特加。”
“伏特加？”自被警方突袭受困以来，格兰菲迪第一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波本”嘴角抽动了一下，享誉全球的演技差点毁于一旦：“你还是老样子。”
“我只是不耐烦应付蠢货。”格兰菲迪恢复平静，“琴酒不也老让伏特加闭嘴么。”
良久的寂静。
“你在想什么？”“波本”出声。
格兰菲迪转头看了他一眼，她们走森林掩藏踪迹，车子汽油爆炸滚滚的浓烟飘荡在森林上空，这里已经闻不到飘散的汽油味了。“哦，我在想除了海上，还有哪条线路比较安全。”
“……海运没问题，伏特加负责运输，货物安全还有别的代号成员。”
“如果你说科恩基安蒂的话，这笔钱我们直接私吞好了。”
“波本”真的没忍住，他痛苦地抬起手盖在脸上，遮住他带笑的眉眼，放任她揣摩到的波本性格在贝尔摩德的本性上泛滥，那个神秘主义的男人，确实应该很喜欢她：“库拉索。”①
格兰菲迪快乐地“啊~”了一声：“她还没死呢。”
伏特加是琴酒派，库拉索是朗姆派，她又笑了一声：“组织已经开始内斗了吗？我差点成了牺牲品？”
“还是老情人靠谱啊。”格兰菲迪感慨万千。
“波本”没有说话。
04.复盘
快递员骑着摩托，在警局门口停车。
“那个，请问江户川柯南是哪位？有你的快递。”他拿包裹走进警局。
“啊。是我是我，谢谢叔叔！”
大小银弹如临大敌地拿着包裹走远。面目普通的男人靠近前台，手指垂落在吧台。“阿诺，你们这里有个叫……”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快递记录，“风间的人预约了一个快递要寄出，请问快递在吗？”
“请稍等一下。”前台低头在快递备案单中查找，男人趁机在吧台沿下方贴上窃听器。
“很抱歉，没有您说的快递。”
“啊抱歉，那我再确认下。”男人挠头，边退边不好意思地笑。
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大厅，警员常年如一日地值班站岗；打印机与皮鞋啪嗒啪嗒响；巡逻员穿便衣有规律地在大厅闲逛；这里的底色是冰冷的，洁白的大理石，粉白的墙面，上班时间，此时正对着他打开的门是内务文员办公室，专职接待诈骗金融案的受害者，那里的打印机偶尔会接错线打出别的楼层的文件，前几天他才去拿过一趟。
坐在第一排的编外打工小姐很忙，但还是会站起来向他仓皇鞠躬。他摆摆手，说好好工作，下次来我请大家喝咖啡。
几天前他和贝尔摩德交换身份，可没想到再也没下次了啊。
真是的，上头给拨的经费还没花完呢。
他向下压低帽檐，离开了公安大楼。
05.复盘
六点半。
“波本”和格兰菲迪开着运钞车抵达东京湾港口。
“辛苦了。”格兰菲迪抬手，给了毫无防备的“波本”一枪。
06.
七点整，警方准备好了格兰菲迪要求的现金，放置于米花公园长凳下，派人实时蹲点。
七点十分，警方根据格兰菲迪给的地址，前往降谷零的关押点，却只救出了视频中的父女。
松田阵平穿着臃肿的防炸服，剪断她怀中的炸弹线，被女孩子扑上来吓了一跳。
“喂。”他嫌弃地往后退一步，承接她的重量，哇靠，好重，撞得他胸口痛，“好了好了，我不是你爸别乱抱。绑架你的混蛋呢，还有一个金发混蛋有没有看到？”
女儿一个劲儿地哭，抱住他的脖子，眼泪鼻涕哗啦哗啦的。
松田阵平作势要起身，结果被绊了个趔趄，简直抓狂：“我警告你不要恩将仇报，我只喜欢御姐的。”
“噗。”
“？”
松田阵平额头暴起青筋，轻而易举地拉开女儿。
同事无语地接过被逗笑了的女儿：“和小女生计较，松田阵平，你这辈子长不大了。”
男人被拉到中央银行授权贷款，女儿坐在警车的后座，披上毯子，接过被递过来的热牛奶，小心地吹。浮末被吹开，热气缓缓上升，氤氲她的眼睛。
忙碌的人渐渐遗忘她。
她放下牛奶杯，从胸口抽出魔方项链，随意拼接两下，组成了一只小型对讲机：“波本。”
“你哭完了吗？”波本语气戏谑，“我同期的胸膛是不是很温暖？”
“情况如何。”
大厅的监听器聊胜于无，起码除了他，再没人能通过对话声和脚步声判断出警的是哪一支警队，领队又是谁。
“警局现有人手全去蹲点了，资料库和武器库搬运得很顺利。”摩托车由远及近，相貌普通的男人停在转角，遥远地正对她说话。
“别大意。”
“不敢置信，锒铛入狱的格兰菲迪也有这种觉悟。”
“……”格兰菲迪喝了口牛奶，撕掉脸上的假面，站起来，“贝尔摩德留给你的人/皮/面/具还有多少？”
“没几张。”
“你的蜂蜜陷阱就这么点价值。”她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声音逐渐在现实与对讲机中响起双声道。
“被用过的男人不值钱啊。”男人抛给她一只头盔，“格兰菲迪，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二手货。”
“你用这张脸对我说情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贝尔摩德呢？”
“去感受你同期温暖的胸膛了。”
07
七点三十分
额度上调成功，格兰菲迪如约发来降谷零的地点。
七点五十五分
警方接近地点时，在靠近东京湾的路上找到一辆废弃的运钞车，车上现金不翼而飞。
“零？！”松田阵平沉着脸，质疑地看着举高双手，当着一众警官的面从车中走出来的降谷零，“你怎么在这里？”
“我今天怎么总是被枪指？”“波本”举高双手叹气，不用大小银弹了，她可以直接死在刚刚的子弹里，库拉索要负责货物和路线安全，伏特加是个蠢货，原来格兰菲迪讨厌伏特加的心情是这样的，她现在不得不为组织的船能成功驶入公海拖延时间，从肉里徒手挖子弹不好受，格兰菲迪别想太好过，“比起这个，不先拆弹吗，松田警官？”
波本这个同期，是姓松田吧？确实有着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啊。
“我快死了。”
08
八点整。
检测到各地传来卡被动用的消息，所有待命的机动组人员出动。
倒霉的银行职员突然很想抽烟，伛偻着背走出银行大门。
他点燃了一根烟，和一通电话。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那四亿分批次转入你朋友名下、海外的几个基金账户了，时间太紧张，只能先将资金分流出去。”他的嗓音颤抖，“这样就算有人查，暂时也只会查到那十张卡上。”
“辛苦你了，你的女儿会完好无损地在家里等待你。”格兰菲迪坐在摩托车后座，汇入解禁后一窝蜂堵在高速公路的车流，从车辆间急驰而过，“我已经和行长打过招呼了，你的升职文件最晚后天就能到。”
火星一下子在夜间闪烁，男人喜笑颜开。
挂断电话，一次性手机被滚动的车轮碾碎。
车水马龙中，格兰菲迪收紧环抱波本腰部的手，笑起来：“哎呀，我真是个大好人啊。”
波本：“搂轻点。”
4月29日，凌晨
小旅馆掩隐在小巷的尽头，歌女在大排档的点歌台唱歌。咿咿呀呀。
格兰菲迪在厕所剪头发，卷曲的头发统统坠下，镜子昏黄。波本穿着黑背心进来，胳膊上还有抓痕，默不作声地替她清洗够不到的地方。
短发变寸头，格兰菲迪新奇地摸了又摸。
“换你了。”
逼仄的浴室，波本弯腰低头在水槽里洗头。格兰菲迪拿起漂色剂，疯狂往他头上倒。
波本：“……你嫉妒我头发多么？”
“等等，别倒了！喂！”他反手把格兰菲迪摁下来和他一起浸在漂色剂里，头皮又痛，身上又是染色剂，但是两人紧绷后气喘吁吁地笑出声。
“收到那么多自由钱，开心吧。”格兰菲迪笑累了，坐到浴缸边沿，轻轻拨开水龙头，清洗自己的头皮。水流滴下来，淋湿她的背心，滴滴答答。
波本靠坐在滴水的水槽下方，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你知道我局里和组织下拨的经费加起来有多少么？”
“我不信有我给你的多。”
波本嗤笑：“你最好永远这么自信。”
“组织这么宠爱你么。”格兰菲迪挑眉，“我可是前金融厅监察局的，不信有公职人员敢顶风作案。”
“假的，别信。”波本揉了揉发疼的头皮。
“我还没问你。”格兰菲迪岔开腿坐着，把还在流水的水龙头递给他，“我就算了，谁害我我就报复谁，你又为什么反手卖了贝尔摩德，和我一起昧下组织的钱？”
“不是你说的么？什么组织要完蛋了，不如趁机跟你混。”波本半真半假地回答，将水龙头架在水槽上，水流被撬起的睫毛打成帘子，铺天盖地淋下来，“啧，你别突然加水，格兰菲迪。我只是个情报员啊，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也过腻了，既然有机会能脱离，还能捞一笔，为什么不呢？”
格兰菲迪没说话，最后，她笑了下，关掉水龙头，撑住大腿站了起来：“算了，懒得猜你。”
波本就这么看她走出去，她的背肌隐入背心，寸头有几缕碎发没剪，水滴顺着肩颈线往下淌。
他突然撸了把自己湿漉漉的额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