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余北,秦砚辞所管辖城内。
烈日当头,青姝头戴斗笠,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引来周遭无数人指指点点,因为正值夏日炎炎,她的打扮实属过于奇怪。
她不热吗?
那当然是热个半死了,可是没有办法呀!
亲身经验告诉她,之前接触太阳会被烧伤,现在晋级为身上一经过太阳的照耀,皮肤就会加速衰老。
直到在房间里待上好几天,晒过月光之后就会恢复如初。
她扶着向槐来到城门口,经过数十日的休憩,向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其他并无大碍。
不一会儿,一个苍老的老人举着一把伞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向槐定睛一看,这人的眉眼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但是她初来乍到,哪会认识什么老人。
青姝戴着斗笠,瞧不见面前的老人。见向槐停下,于是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
刚走没两步,那老人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我是沈尘!”
青姝停下了脚步,向槐震惊的看着沈尘,“不是吧?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
沈尘深吸了一口气,“一,言、难尽!”
他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也不是之前那样年轻有力。
三人马上进城找了间客栈,沈尘匀了好久的气,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他原本是跟着秦砚辞的马车一起来到余北的,后面他回了王府。府里戒备森严,他一时没有办法就在城外天天等着青姝他们的到来。
余北最偏北面,夏日炎热,冬日寒冷。
庄稼都很难存活,又加上大多人都是从京都犯了事情扔到这边的。难民和游手好闲之辈就比较多,他刚来的时候不知道,没出一天,身上的银钱都被抢了。
他只是不小心没遮住太阳,不到三分钟,脸就开始苍老。
不到半月,他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又给自己卜了一卦,但是这次卦象却没显示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都打听过了,今日秦砚辞去参加诗会去了,只要青姝她们守在砚王府门口,一定会撞见秦砚辞的。
砚王府门口,果真是戒备森严。
青姝刚到,侍卫见她这么热的天从头包到了脚,奇奇怪怪的。还以为是什么作乱的犯人,拿起剑架在她脖子上,“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向槐见这人好生无理,哪有问都不问,直接拔剑的。
刚要发作,青姝连忙拉起向槐,“不好意思,大哥,我们在这边等人的。不要生气,刚来不熟悉路况而已。”
侍卫虽然见青姝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身材,但是一听见青姝的声音,想必是个妙人。
听他们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的,于是就收起了长/剑。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这里是砚王府,你们要等人就去对面。万一等会主子回来了,我们也不好做。”
“好了,谢谢大哥。”
向槐见青姝一副小人姿态,弯腰作揖的,她对此很是鄙夷。
但是还是任由青姝将她拉到了对面,她不免好奇的问青姝,“你想好了没有,到时候怎么逼迫砚王为你制药?”
青姝疑惑,“为什么要逼迫?我是来求人办事的,到时候求他!”
向槐蹙眉,她身为皇宫里堂堂一品宫女,何时这样委屈过?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青姝,“求他?怎么求?”
“还没想好,不过我觉得他身为砚王肯定对金银财宝都很不屑的。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要是知道他喜欢什么,也好下手。”
青姝说着,就看着向槐。
向槐透过斗笠都能感觉到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自己,无奈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青姝马上摇了摇头,“不,他和华妤希的事,你就没跟我说啊。他们俩怎么回事?那天俩人可是一起回余北的,看他们那样,可不像普通的表兄妹啊!”
向槐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感觉你对华小姐格外的在意?你该不会是想对人家图谋不轨吧?”
“呸!想什么呢?帅哥不好吗?为什么要对她图谋不轨啊!”
“不过不巧,我对她真的不熟。你要问我陛下跟谁比较熟,我知道的都比他们多。”
青姝一听,马上双眼冒出八卦的精光。向槐都能赤/裸/裸的感受到,接着就听见青姝问,“那你跟我说说,陛下现在最喜欢的女人是谁?”
“咱们陛下励精图治,一门心思都放在建造伟大的江山上,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特别过。”
“那华夫人呢?”
“……”
马蹄声打断了青姝的八卦,青姝在阴暗中掀开斗笠上的面纱抬眼望去,在夕阳的照射下,给秦砚辞镀上了一层金光,他在马车门口伸出手。
车里探出一双白净小手,搭在他的大手上。
她娇笑着,他温婉的看着她。与那日狠厉的看着青姝的他,判若两人。
看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青姝思考着是不是有戏?
向槐用手捅了捅她,“要不要我帮忙?”
“啊?”青姝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她。
向槐只得在重复的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忙?”
“你,想怎么帮?”
“当然是……”向槐说着,突然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
青姝吓了一跳,连忙将她的手往里藏了藏,“咱们先文明一点,再说了,你又打不过人家?”
什么,她打不过人家?
向槐一听,马上不乐意了,歪着小脑袋,告诉她,“上次是他偷袭,我那是为了救你,来不及才硬生生接了他一掌。”
青姝连忙附和,“好的,好的,向槐最厉害了,你天下第一。我先用文明的办法,实在不行,无敌的你再上。”
向槐对于青姝的吹捧似乎很受用,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青姝,无人夸过她。即使,她每件事都做到最好。
但是在那些皇亲贵胄以及父母却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如果没有做好,那就是一顿责骂,严重的还会挨打。
她看着青姝的样子,口气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心中顿时漾起一股莫名的异样情愫。
是这两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看着青姝缓缓地的朝着马车那边走去,她的步子沉重极了。
因为青姝之前找他,被拒绝了。任何人被拒绝过一次之后,就算在厚着脸皮的人要再去求一次,恐怕心里也会翻江倒海吧?
青姝只知道,秦砚辞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
因为,赵宥醇年少成名。制的一手好药,天下无人能及,就算是他的师傅,也只和他旗鼓相当的略逊一筹。
如果不找他的话,她就没办法在太阳下行走。
刚开始照太阳只是会被照伤,现在照太阳会衰老。那下一次照太阳会怎样,青姝想都不敢想。
比起死亡,青姝愿意一试。哪怕会死在余北,至少她曾经为了活着而努力过。
她一步一步朝着秦砚辞和华妤希走了过去,然后拱手作揖,“民女见过砚王。”
秦砚辞愣了一下,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向槐正在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马上明白了过来眼前的是谁。
他拉着华妤希的手,对青姝说道,“起开,你挡路了。”
青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向槐只恨没有一起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将青姝数落了一个遍。
诶,好你个青姝,这就是你求人的办法?蠢死了……
“求你,下旨,让军师制药。”
秦砚辞淡淡的说,“你找错人了。”
语毕,他朝着目前的人挥了挥。侍卫马上懂事的上前,架起青姝准备丢出去。
青姝马上对着青姝说道,“我知道一个秘密,对你很重要的秘密,我要与你交换!”
“你凭什么以为,你的秘密够资本与本王交换?”
“那我问你,她重要吗?”青姝手指着一旁的华妤希,她决定还是赌一把。
秦砚辞看着华妤希,沉默了半晌。华妤希也饶有兴趣的盯着他,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事情与她有关,她突然来了兴趣。
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秦砚辞的脸,生怕错过一个细小的表情。
说实话,她也挺好奇的,自己对他而言,到底重不重要!
他沉默了太久,青姝慌了,她赌错了。因为,如果她重要的话,他绝不可能沉默这么久。
这么久似乎在权衡利弊,毕竟华妤希背后还有一股庞大的势力。
忽然,秦砚辞拉着华妤希的手,准备绕过去,他居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华妤希的眸子上也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她就站在原地,质问秦砚辞,“你怎么不回答?”
“妤希别闹,一个外人的三言两语,我就要听吗?”
“那你至少也要告诉别人,我很重要吧?”华妤希说着,突然很委屈的哭了起来。
那语气真是我见犹怜,青姝听了,都感觉自己似乎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怎么无端端的惹美人生气了?
秦砚辞没办法,哄她,“好了,妤希,你在本王心中很重要。”
这场面是青姝没有想到的,她原本以为秦砚辞很喜欢华妤希,要不然不会去哪都带着华妤希。
她以为她问了,秦砚辞答重要,她就会告诉他她知道的事情。
可是,此刻她却摸不清,这俩人到底是不是情侣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