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两个男生见缝插针，双双回头跟季朦还有陆祇道歉。
“班长我真是瞎写的！你一定要原谅我！”
“我们写着玩的，陆哥你千万别介意，你那份检讨我帮你写！”
季朦&陆祇：“……”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茫然。
老师拿着草稿纸走到讲台上，那张纸牵动了全班同学的心神，都在嘀咕这里面写了什么内容，居然让老舍舍得停止讲课来处理。
“LQ和JM是谁？”老师的眼神扫过全班，声音沉沉。
有人小声说：“陆祇和季朦吗？”
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班级里格外清晰。一时间，所有人都回头看着两人，正前方同学的目光都被罚站的那两个男生挡住了，急得甚至伸头去看。
“好了！”老师拍了下讲桌，“何昌盛、廖杰，你们俩坐下，下课来我办公室，季朦和陆祇你们俩也来一趟。所有人把头转回来，继续上课。”
季朦总觉得心中不安，又不好问前座的两人到底在纸上写了什么，一节课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走神，幸好老师讲的都是学过的知识点，列的题目她也做过。
与她的不安相比，陆祇则是烦。
前座两人传小纸条，关他和班长同学什么事？他们明明是无辜的，班长同学那古板迂腐的个性不可能犯错，他自己最近也没干别的事，老师却摆出一副“事情很严重一个都逃不掉”的嘴脸，肯定是要给他们强加罪名了。
陆祇在心里盘算着，下课了去办公室要怎么据理力争，把自己和班长同学安全地保出来。
一节课在众人复杂的心情里度过，一下课，季朦就自觉起身，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身后是磨磨蹭蹭的三个男生。
何昌盛和廖杰缀在后面小声跟陆祇道歉，再一次表示都是他们嘴欠，那些话都是写着玩的。
陆祇表情不耐：“你们写了什么？”
何昌盛和廖杰顿时支支吾吾起来，眼神也游移不定。
“那个……我们就是写……你跟班长……关系不错……哈哈……”
“对对对，我们就是觉得你俩关系很好，就……讨论一下你俩是不是有点暧昧……”
陆祇猛地停住脚步，“写了什么？！”
他声音不小，季朦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但他莫名耳热，心跳也失衡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吓到了。
“你们俩死定了！”他咬牙切齿丢下一句话，大步往前走去。
何昌盛拉了拉同桌的袖子，用气声说：“陆祇是不是脸红了？”
廖杰没说话，挤眉弄眼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在走进办公室之前，陆祇戳了季朦一下，嘟嘟囔囔地开口：“那俩人写我俩……那啥……”
季朦回头看他，他火速移开了视线，不与她对视。
季朦就懂了，镇定地深吸一口气：“……清者自清。”
陆祇摸了摸鼻子。
——是了，清者自清，他们俩多清白无辜啊，她不说他也知道，嘁！
课间时间短，那老师不想耽误上课时间，就把那张草稿纸给了老邱，跟他说：“你们班何昌盛和廖杰上课写小话，这是他们俩写的，你看看怎么处理吧。”
说完，季朦也走到了老邱的办公桌边，一眼就看到了杂乱公式中的文字，虽然在心里预设过了，心脏还是跟着乱了一下。
老邱拧眉看完了上面的字，目光从眼前站了一溜排的学生面前扫过。
三个男生都长得高大，季朦站在队首却完全不显得势弱。
他先问了何昌盛和廖杰，两个男生乖巧认错，表示不会再犯，也都说上面的内容纯属胡扯。
老邱没说什么，批判了两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老邱的目光就落到季朦和陆祇身上，两人都表现得很淡定，不见丝毫慌乱，看着就不像是做贼心虚的。
他的视线放回草稿纸上，忽然顿了下，又抬眼看向两人，这才慢慢品出不对来。
之前四个人挤在一起时候还不显眼，现在走了两个，他才发现这两人站得太近了，肩膀都挨在一起，哪有一点安全距离？
季朦注意到老邱视线的落点，抿唇往旁边挪了半步。
陆祇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一脸状况外的表情。
老邱教书育人三十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开口：“你们自己说说怎么回事吧。”
陆祇撇嘴：“我跟班长正常说话，谁知道他们为什么写成这样？”
看着他一副“我有理我不服”的样子，老邱头疼地移开视线：“季朦，你说说？”
季朦目光清明地与老邱对视：“确实只是正常聊天，我跟陆祇是同桌，上课前只是随便说了两句话，并不是这上面写的那样。”
陆祇附和：“是啊，他们怎么这么八卦？”
季朦补充：“何昌盛和廖杰他们应该只是听岔了。”
“有道理。”陆祇点头。
老邱打心底里信任季朦不会早恋，也觉得陆家这个混小子不像是开了窍的，但是两人交往的距离，再加上陆祇的态度，都让他难免忧心起来。
但现在的确没有确凿证据，再加上这种事挑明了有时候反而不好，所以老邱也没再说什么，只让他们下回注意一点，上课前就别说那么多话了。
陆祇小声嘀咕：“总共也就说了十一句话。”
还是有来有往的十一句话，真要算起来，他才说了六句话，有三句话还是被她气的，都得排除出去。
老邱的眼皮狠狠一跳。
季朦真想捂住他的嘴巴，让他消停一会儿。
“去去去，回班上去！”老邱没好气地挥手赶人，一向秉持着“有教无类”观念的老教师，这时候都觉得陆祇特别碍眼。
回到班上之后，所有同学都眼巴巴望着两人。何昌盛和廖杰已经跟人说了草稿纸的事，因此大家都知道季朦和陆祇被带去办公室的原因，纷纷好奇这两人怎么解释，老邱又是怎么处理的。
但是这话别人不好问，只能由何昌盛和廖杰来问。
廖杰苦哈哈回头：“班长，你们没事吧？”
季朦摇头：“没事，本来就是误会。”
“对，就是误会！”何昌盛凑了过来，笑得一脸谄媚，“还好没连累班长和陆哥。”
陆祇意味不明地“呵呵”两声，季朦也低下头去看书，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收回视线，忙自己的事了。
池雎也跟着放下了心。
没过两天，由于跑操的时候秩序太乱，连着好几个同学在操场摔倒，学校领导就让班主任加强管控。
老邱喊来季朦和体育委员，让他们俩在每天跑操的时候管好班级秩序，要保证班级队形跑完步后还是整整齐齐的。
体育委员信誓旦旦地接下军令状，一出办公室就苦了脸。他身体素质好，每天都是班里跑得最快的那一批，让他跟后面那群小短腿一起慢慢倒腾，他想想就累！
季朦就被他划分进了小短腿的行列中，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严肃的班长在他心里就跟半个长辈差不多了，总觉得要对人家尊重一点。
季朦当做没有看到他的为难，说：“只能让班里跑得比较快的等一等后面的同学，跑操不是比赛，只是日常锻炼，跑得太快了也会撞到前面的队伍。”
排在高三1班前头的就是高三16班，16班的纪律一向不好，乱跑一气这个风气就是他们班带起来的，他们班那群男生跑得快就冲别的班得瑟，其他班的人自然忍不了，于是一个追一个就把队形冲散了。
“明天开始我在最前面跑吧。”体育委员说，“我在前面压速度。”
季朦点头：“好，我在后面维持队形。”
两人说好，回到班里又跟同学们说了一声。
第二天再跑操，1班的队形就掉了个个儿，让体育委员领着个子矮的同学在前面跑，方便压速度，个子高的同学跟在后面，由季朦看着不许他们超车。
陆祇个子高腿又长，他随便迈出去两步就顶得上别人迈出去三步的距离。
是以，他姿态轻松地慢跑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逐渐开始气喘的班长同学，唇角要翘不翘，神情有些难以言喻。
没多久一圈跑完，陆祇发现班长同学累到眼神放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提醒她：“调整呼吸，匀速前进。”
季朦差点撞到他背上，2班的同学紧紧跟在后面，这时候谁都不能掉队。她只好推着他恢复队形：“我、我知、道。”
陆祇看了眼她发白的唇色，没再开口，老老实实跑在她前面。
直到两圈半跑完，他的呼吸节奏也没怎么变，一到终点就停了下来。
季朦刹车不及，这下是真撞到他背上了。
然而她这时候已经跑不动了，速度并不快，陆祇只是被撞得晃了一下身体，然后让开拉住往前踉跄的季朦。
他拎着她的胳膊，看她弯腰喘气。
“有点进步了。”他说，他跑步的时候太无聊了，就分了点心留意身后的呼吸声，听出她后半程都在有意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