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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架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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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的体型,一个人就能占两个位置。沈葳之腾出了个地方,现在他无视后脑袋的伤,舒服地将两个胳膊都搭在椅子上。

“没有技巧,杂乱无章,但很聪明,知道往哪里钻空子,打这种黑拳可以,毕竟不怕死的就能赢。”

“……只是,可惜了。”

沈葳之闻言皱了皱眉,

“怎么了?”

他一向不愿意跟小孩聊天,但看在鸡腿和糖葫芦的份上,撇撇嘴,

“打黑拳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个是有这个能力还想追求刺激,另一个,就是缺钱。现在打拳击,更专业点的术语叫搏击运动员,不仅训练辛苦有风险,收入还不受控制,不稳定,但总归安全系数要高。所以,你觉得……他是哪种?”

沈葳之听着他毫无逻辑的中国话,想了很久,才反问道,

“所以你否定他的原因,是因为你觉得他打黑拳会死?”

安德烈仰头哈哈大笑,呛了一下,随即哼哧哼哧地咧嘴道,

“我可没否定他,也没觉得他会死,天呐,小姑娘,你这个词用的真是吓人。不过,他确实有我当年的冲劲和我没有过的阴险……啊,”安德烈讲到这皱皱眉,“这个词形容的对吗?算了,我的意思是,”

随后他坐直了身子,手肘搭在腿上,望向前面,声音低了些,眼里满是肃穆,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天赋的人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万众瞩目的台上。”

沈葳之一阵寒颤,闻言,不禁感叹,这回成语用的还挺熟练。

下一秒思维突然跳跃,欣喜地想,

那个人……真的会缺钱吗?

看着安德烈还在絮絮叨叨地讲他的英雄事迹,沈葳之没有打断,只在他看上去最得意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你就是被他们中的一个人打晕的。”

“……”

“我们鸣哥好心给你留个退路,怎么着?狗崽子牙没长齐还敢咬人呢?”

夏久小矮个一边费劲在人群里来回扒拉,一边骂骂咧咧,撸着已经不能再往上的袖子,就要上前给那小子一拳头。

在这之前,季鹤鸣终于动了,伸出手,一把将对面满脸是血的人扯起,将他还张牙舞爪的右手往反方向就是一掰。

无视他的惨叫,另一只手薅过一头黄卷毛,扯着转身就是一个过肩摔,摔得男生四仰八叉,闷声坠地。

安德烈光听着声音,就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残破的后脑勺。

看着沈葳之一个小姑娘,不慌不忙地朝着前面人多的地方去。

安德烈嘴里骂着,腿却下意识跟上。

尽管下阶梯的动作已经放慢,后脑勺的震感依旧闷闷的,但一摸很明显已经处理过了。

安德烈骂着一串家乡话,但眼里却满是愉悦。

望着周围的一切,咧了咧嘴角。

真是,误打误撞地找对了地方。

沈葳之即使个子小,也颇为艰难地顺着空隙钻到第一排。后面的安德烈只板着脸站着,周围就立马空出一小块,于是他毫不费劲地就来到她身后。

“卧、槽你……嘶!!”更恶毒的脏话还没出口,半张脸紧贴着地面,季鹤鸣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耳朵上,蹭了蹭,逐渐往他的眼睛方向移去……

鞋尖只要再稍微移个一厘米,顺着眼眶用力,他早已血红的眼球就会即刻爆炸。

安德烈皱眉,周围嘈杂,只能低头大声道,

“你一个小姑娘,看这么血腥的,回去不怕做噩梦?”

沈葳之抬头,眼珠转了转,从上面看,让安德烈莫名有种被瞪了一下的感觉。

“我二十了。”

“……啧。”

满脸像从红漆里泡过一般的男生好像才意识到什么,最后的力气也已经被刚才重重一摔消磨殆尽,骨头软了下来,好像稍微动一动就能碎成渣子。

其实早就败下阵来,只是年轻气盛,从小被宠坏的面子上过不去。

这时旁边挤进来一高个男孩,动作迅速地将季鹤鸣拉开,一向严肃又正直的脸上划过一丝嘲讽,虽然是对季鹤鸣说话,但方向却是朝着梁陈安,居高临下对前面血流成河的人道,

“别了,虽然签订了生死状,但毕竟是条畜生,留着还有点用。”

夏久这边终于挣脱出了桎梏,一个箭步往前,脑门差点撞到陆路的下巴上,

“可以啊你小子,我说你怎么不见人影,赶巧是在最后来一出点睛之笔啊!”

夏久嗓门细又大,对面那群人再也控制不住,朝着季鹤鸣边吆喝边冲了上去。

如今观众席上的人都开始莫名其妙,眼看形势不妙,迅速散开。零星几个还留下的人,甚至踩着座位站起来和稀泥,来回转换,在两边蹦跶。

刚才还满满一排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沈葳之不是没见过打群架的场景。

小时候,被打混的人都飞到了她脚下,她都能神定自若地将吃不完的关东煮、巧克力雪糕之类的食物放进对方怀里,以减轻对浪费的愧疚感。

只是,季鹤鸣除了他,身边人没有几个能打的,他只能一人打五个。

沈葳之皱眉,拉住安德烈的衣角,却死死盯着前面的身影,眼神随着他的动作变换。

“世界冠军,能不能帮忙?”

安德烈刚蠢蠢欲动的手腕,猛地一滞,深吸一口气,眼里顿时充满坚定。

“躲着点,小姑娘!”

刚一上台,安德烈就踢飞了一个被扔下来的人。

季鹤鸣一瞥,眼里满是惊讶。

确认是友军后,俩人突然配合默契,仅凭一个歪头,就能知晓对方的意思。

但俩人都很收着,毕竟对面的人只是一帮仗着人多和一腔青春期热血的小孩。

只是打得也过于投入,大概不屑于背后偷袭的事,也没留余光看下面的动静。

刚才还在第一排的座位,捂着肚子缓神的男生,突然眼神一亮,捡起旁边的灭火器就跳上了台……

“小心身后!”

沈葳之发出了这么些年最响亮的一声,连自己都愣住了,似乎对这个声音还有些陌生。

季鹤鸣猛地一转头,即刻蹲下身子,紧接着一双长腿直接扫向来人。

那人直接被绊了个跟头,但这次没被扔下去。

季鹤鸣看着下面的女生,神情微微一动。

直到下一秒,亲眼目睹女生一把拉过一旁,只顾补刀没注意身后的夏久,拽过自己的黑包用力扇在了那个人的脸上,那人一个趔趄,愣了几秒。

季鹤鸣眼神锐利,一个飞跃踢在了想卷土重来的那人身上。

沈葳之神色淡然,只是微微有点喘。季鹤鸣看到她这个故作淡定的小模样,轻咳几声,眼中不禁染上一丝轻松的笑意。

“你别站在下面。”

他对着女生笑,笑声中夹杂着的烈酒清香,又好像顺着暖风钻进了她的喉咙里,痒痒的。

多年以后,沈葳之都记得他的下一句话。

“上来,站我身后,我挡着,你收尾。”

她知道,他只是怕她落单,并不是真的要她帮忙。

终于这帮仗着人多,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一个个以舒服的姿势或趴或躺在地上。

在场上只能用于随时补刀,四处躲闪的夏久,却比他们还累,气喘吁吁地扫视了眼周围,皱眉,

“还没来?消息你真的传达到了吗?”

陆路揉了揉手腕,低头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要不你去?自己要看热闹不去递话,还好意思在这儿逼逼。”

夏久老气横秋地“啧”了一声,伸出小短手摇了摇,

“你不懂,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敢肯定,咱们这次一定成功,这孙子光有蛮劲没脑子,正常人早就看出来鸣哥下手有问题……”

季鹤鸣侧头咬下拳击套,用手指毫不留劲地碰了碰嘴边的伤口,全然没了刚才的狠劲,嘶嘶地像条被怼了七寸的蛇,五官都揪在一起,

“……又得偷季鹤菲的遮一遮了。”

夏久小心翼翼地看着在场唯一的女生,冷不防抽搐的嘴角一如既往地感到丢人。

从他认识季鹤鸣开始,这位除了在比赛中勇猛得像一位壮士,放平时里,就连打针都要哼唧个半天。

夏久突然感到一股视线,虽然目标好像不是他,但总感觉涉及的范围又有些广。

不经意一转头,突然看到刚才救场的壮士一脸探究地打量在场还站着的每一个人。

夏久顿时打了个寒颤。

季鹤鸣刚在手腕处系了绑带,选手出场处的感应灯突然亮起。

无声又宽阔的会场,几声略显沉重的步调转过通道口,直到一道身影完全暴露在众人眼里,诡异的氛围油然而生。

转角处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却略显臃肿的男人,一身浅灰色运动服,完全不搭的墨镜高调地推到已经开始稀松的发顶,还好脖子上没挂着金项链。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地下那位竟然开始浑身“抽搐”地想要爬起来,对面那帮小子也才反应过来,嘴里开始大吵大闹,放开梁陈安也朝着男人方向就狂奔。

夏久悄咪咪地蹭到季鹤鸣身边,踮起脚,在他耳边叨叨,

“这出场,还真挺像那什么似的……”

季鹤鸣微眯双眼,轻嗤道,

“差不多吧,毕竟是他爹。”

“爸!!”

人数少了一大半的场馆,空旷的回音格外刺耳,梁大山本就不大的眼睛,笑得更甚,眼睛眯得细长,朝他儿子弯腰展开双臂。

“啪!”

一声清脆地巴掌声,阻止了夏久想躲到季鹤鸣身后的动作。

梁大山笑容骤然消失,眉眼间,竟然瞬间迸发一股瘆人的厉色。

“老子他妈的马上就要竞标了,你在这儿做什么?赢了吗?输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唤你爹?”

梁大山说完就不再管自己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儿子,朝季鹤鸣这边走来。对面梁陈安找的小弟各个跟个鹌鹑一样,耷拉个脑袋,迅速散到一边。

陆路一言不发地拽过还傻呆呆站在前面的夏久,夏久反应过来,带着感激的小眼神肉麻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俩人迅速躲到了季鹤鸣身后。

季鹤鸣:“……”

“你好,这位小兄弟。”男人带着浓厚笑意的招呼,让季鹤鸣闻言向前一步,眉头一动,也不回应,只是仔仔细细扫视了他一遍。看着梁大山眼里淡淡的赞赏,季鹤鸣突然朝他鞠了一躬。

夏久这一晚上嘴就没合拢过,表情一副不能人道的复杂。就连站在后排还要往前的安德烈都静止不动了。

梁大山眼底闪过一丝情绪,身子只是前倾,却没有丝毫动作,咧咧嘴,“这是?”

季鹤鸣无视身后梁陈安得意又扯到伤口痛苦扭曲的嘴脸,轻笑出声,

“梁陈安砸了我们家店,欺负我姐,我没废了他身上任何器官都是给您的面子。”

男生声音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但话语却格外狠厉,安德烈忍不住死盯着他,似乎一定要从季鹤鸣脸上发现什么。

“放你娘的屁,老子才没欺负那瞎子!”

梁大山侧身抬手,身后的人立马把住梁陈安的嘴,男人转头后笑容微敛,目光凉凉地看着对面乳臭未干的高中生。

场上就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就连在一旁像个小丑的梁陈安都感觉到了什么,也不叫了,神色不明地盯着前面两个人。

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风,夏久被汗浸透的后背凉飕飕一片,不自觉又打了个寒颤。

“呵”

全场悄咪咪抬眼,眼神不自觉在他俩身上来回乱飘,因为他们光顾着紧张,根本没听清到底是谁先开的口。

“以后有事来找我。”

……?!

这回听清了。

似乎又没听清……夏久一脸懵地看着重新笑容满面的男人。

季鹤鸣看上去丝毫不意外,他额前的碎发半遮住眉毛,瞳若点漆,露出一丝明亮的笑意。几年汗水的打磨没能让天生的白皙多上一丝铁锈色。

“我这人早年得了点钱发达了,这儿子从小就没被教育好,正愁没人替我教训他。今天也还好是你,明天指不定被什么深不见底的人害了我都不知道……那这样,”

梁大山揽过他,手臂稍微费劲地搭在他肩头,但他丝毫不在意,说悄悄话一般低头轻声低语了几句,随后大咧咧地放开了他,整个人向后一退,大手一挥,

“走!把我这臭小子给我塞车里去!给老子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随后带着一脸懵的一群人,像身后长了一条摇摇摆摆的尾巴转身离开。

整个对话持续了不到五分钟,直到场馆音响传来一声沉闷粗哑的声音,

“行了,今晚整修,各回各家,马上关门了。”

陆路他们没什么反应,看来已经习惯了。只有安德烈下意识看向场馆斜上方的控制房,一片透明的玻璃窗边,倒映着一团显得佝偻的黑影。

“你小子,真会啊。”夏久一句彩虹屁还没吹完,就被陆路一巴掌挥开,瞬间偏移了轨道,把自己甩了出去。

“成功了?”

季鹤鸣转头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嗯”

又想了想,

“对了,把那谁……”话音未落,后门突然一声巨响,有人风风火火地奔了进来。

“九儿!季哥!怎么样了啊?我掐点来的!”

陈落宇顺着台阶向下跑,差点没摔,慌乱中踉跄了几下好不容易回归正轨。从远处看,像个黑皮球弹跳着朝他们方向滚动而来。

陆路只看了一眼,快速转过头。

季鹤鸣顿了顿,根本无法直视,伸手轻轻挥了挥,

“就他,给我压过来。”

陈落宇看着陆路来接他的身影,有点受宠若惊,还没等表达心情,突然被男生薅住后脖子。

“诶诶诶你等会儿,轻点儿……”

沈葳之看着季鹤鸣压着那个男生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面带微笑掐着比他矮半个头的陈落宇脖子,给他们鞠躬道歉。

这个男生是一个把胆小全写在脸上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跪下请罪了。

这次意外,发生在安德烈刚刚和沈葳之分开后。

结果迷了路,不小心撞见了陈落宇给季鹤鸣打电话的场面。

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惊吓到的陈落宇,立马想起来,季鹤鸣说的外国人。于是在安德烈走向他,询问完拳击场的地理位置后,陈落宇趁他不注意,跳起来一棍子砸在了他的头上。

在场所有人当时都很无语,脑子正常的人一般都干不出这事。

“你以为在拍电视剧,那人脑袋能随便打?”季鹤鸣皱着眉,声音里带了一丝怒气。

陈落宇当即瘪起嘴,一副又要落下生化武器的模样,“是我的错,请现在就让打回来吧!”

“刚才已经让这里专业的后勤医生看了,还好并无大碍,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明天带您去全身心的检查一遍……放心,看病费我们出。”

无视身边的啜泣,季鹤鸣比刚才谈判时的表情还要柔和,只是同时后边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

“还好他平时就娘们唧唧的,再加上当时手抖,不然就凭对外国友人动手,破坏两国和平这一项罪责,就够坐牢了。”夏久靠在陆路胳膊上,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顺的瓜子,不紧不慢地小声低估了一句。

很可惜,场馆人少,空场回声很好地做了扩音器的功效。

全听见的众人及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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