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嘴

“哦，你绝对不能...”断断续续地，从飞摩后位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应该被关进监狱！混蛋！”“警告”愈演愈烈，一场酣畅淋漓的骂战。

“胆小鬼！骗子...骗子！”考虑到温晷骇人的精神力，南三甚至将纯度提高到了原本的两倍。

“也许应该往里面加点别的...”

“你这个穷鬼！”南三的心脏真实抽痛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句话有一点、一点点，伤害到了我，下次我一定会在镇定剂里加点别的！”南三脑袋微微倾斜，顺势将驾驶座往后一压，恰好能够堵住温晷的嘴。不过不仅她的嘴，整张脸都埋在了座位的软垫里。

“穷鬼！修规！雄...”世界清净了。

一道一道耀目的光束从太阳方位投射而来，螺旋徘徊着。飞摩加速，直到一个瞬间，这些五光十色但让人头晕目眩的光束毫无预兆地静止了。南三单手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三块长方形状的透明薄片。透过这些薄片，肉眼只能看见黑色的柱状光波混杂着蓝色的波点。

[自动驾驶设置成功！]

南三翻过驾驶座，将两块薄片架在了，或者说狠狠一贴在了，温晷的眼皮上。薄片奇迹般与太阳穴联结，形成一层翳，上有蓝色的漩涡不断旋转着。虽然镇定剂效果可以持续到今晚，但是南三仍旧为温晷贴上了防护薄膜。这些静止的光束会给人眼带来不可逆的损伤。护卫六平民区中半数人口因此患有无法治愈的眼疾：色感异常，视物黑影重影，直至完全失明。更重要的是，这种光束也被用于审讯，尤其是那些精神力强大的犯人。南三知道，先是你的眼睛，你的头部，最后是你的身体，针扎般幻痛。幻觉接踵而至，审讯师乘虚而入。你被剥夺一切隐私，□□地张开双臂，拥抱那些死守的秘密。你是一个叛徒，你偷走了什么，偿还了什么；你关心的人，你仇恨的人。不论你接受拷问前如何衣冠楚楚，彬彬有礼，从那个球形机器里走，不，爬出来的那一刻，你已经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疯子，知无不言的傻子......

“臭小子！”薄膜的佩戴过程并不舒适，伴随着刺痛和眩晕。而南三发愣的时间足够让镇定状态下的温晷反应过来。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嗷！防止你睁着眼睛睡觉，还是别动它的好。”南三绝不吃亏，也“轻抚”了温晷的脸。当然也有例外，审讯后变成正常人的例外，也不知道温晷算不算得上“正常人”之一。

南三也戴上了薄膜。除开那些光束，日蚀来临之前的天空美得诡异。机械眼能够在任何情况下正常工作。天空底色从蓝色到紫色，再到黑色喜怒无常地变换着。

“但愿我们能在风暴开始前赶到。”

[日蚀风暴将于00:05:00后开始]

“哦，这下恐怕要用上耳塞了。”

“乌鸦嘴！”

“醒了就起来帮忙！”南三推了一把温晷，甚至帮她翻了一个身。

“恐怖如斯的精神感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