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喂，一直跟着我不累吗？”远离佐助后，我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了不少。
一个熟悉的身影堵在了我的前面，依旧是那身黑底红云的袍子，脸上的泪沟好像又变深了。
天气很不好，空气中有股泥土的腥气，一场大雨正在酝酿着。
我将斗篷的帽子摘下，随手向他丢了两枚手里剑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宇智波鼬的身手自然很好，他一个闪身躲开了手里剑，然后跳到了旁边的树上。
“你弟弟已经找到小药包了，不需要我帮助。”我抱着手臂靠在树干上，无所谓地说，“你的报酬失效了，我们的交易结束。”
听见我的话，宇智波鼬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红色的写轮眼也看不出情绪。
半晌沉默。
“你要死了。”我突然说道。
他的脸色已经是遮掩不住的苍白，我都不用诊脉都能看得出来他内里已经破败不堪了。
“如果你关掉写轮眼，好好休养，应该有机会活下去。”我诚恳地给出建议，“如果你愿意让我研究写轮眼，我会尽力让你活着。”
我曾经见过这双眼睛的力量，黑色的火焰带着燃尽世间污垢的美丽。
不出意料的是宇智波鼬又一次拒绝了我，他给了我足够的金钱，然后变成了乌鸦飞走了。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用鸦分身来对付我。
我颠了颠手里的钱包，继续往霜之国而去。
我没骗宇智波鼬，我是见过他的。
那个红月夜，根部尽数出动，目标是木叶第一大族的族地，那个号称传承了千年的宇智波一族。
我将手腕硬生生折断，从囚禁我的铁链中逃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往外面跑去。
高悬的红月，电线杆上的少年，旋转的万花筒写轮眼。
他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瞬身离开。
在我东躲西藏逃避追杀者时，偶然间听见过他的消息。
他在一夜间杀光了宇智波的所有人，只剩下那个幼小的弟弟。
我只觉得可笑。
且不说宇智波鼬能不能一个人杀死所有族人，那晚尽数出动的“根”就说明了事情与志村团藏有关。
这么看起来，我和宇智波佐助有着共同的敌人，但是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他的目标是宇智波鼬呢？
雨渐渐大了，淅淅沥沥的声音让我有些心烦。我裹紧身上的斗篷，往雨幕深处走去。
好像有些冷。
霜之国的小镇依旧平静。
镇子上的居民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们是与忍者世界隔绝的一群人，对于镇子里的人来说，最大的事也许就是东边的太郎和西边的次郎打架。
在我厌倦了忍者之间的打打杀杀后，这座小镇子成了我的容身之所。
“樱井小姐回来了呀。”邻居家的葵阿姨和我热情地打着招呼。
葵阿姨的丈夫早逝，一个人拉扯直树和绘里长大，是我刚来镇子上第一个对我释放善意的人。
我微笑着对她点点头，拿出火之国买的一些和果子递给她：“谢谢葵姨照应我家贤二，这是给绘里和直树的。”
葵姨在围裙上擦擦手，接过装着甜品的袋子，眼角的细纹更加深了：“你这孩子每次回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把小孩子都宠坏了。”话语里满满都是亲昵。
正当我和葵姨聊天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偷偷摸摸走到我的身后，试图给我一个突袭。
“啪嗒”
我机敏的躲开某贤二的突袭，他刹不住车直接和大地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樱井大人好狠的心呜呜呜。”贤二抬起头，满脸都是灰土，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我。
我毫不客气地拎着他的腿把他拖回店里，回头对葵姨微笑着说：“我先带他回去了，替我向绘里和直树问好。”
葵姨抽抽嘴角，看我毫不费力地把一个大男人拖回去，良久无言。
我从来都不会避讳我的能力，对于这样的乡下小镇来说，一个孤身一人的年轻女性总是不太安全的。
在我还没收留贤二的时候，经常有小混混来我门前找麻烦，甚至串通进行医闹。
不过后来他们都很自愿地改邪归正，成为了镇子上秩序的维护者。
我把贤二拖回药房里，光滑的地上被他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樱井大人还是这么残暴呜呜呜，这样的大人怎么能嫁的出去啊。”贤二坐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装模做样地哭了起来。
我的脑仁又开始突突地疼。
“喂，你真是够了。”我没忍住踹了他一脚，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了。
“大人都没有反驳我后半句话，果然是出了一趟门将心落在外面了吧。贤二懂了，在下这就自请下堂去，不妨碍樱井大人和主君的恩爱......”一个一米八的彪形大汉抱着我大腿哭真的很辣眼睛啊！
然后我把鼓鼓囊囊的钱包放在他眼前，他好像那看见肉骨肉的狗狗，眼睛立马黏在钱包上面下不来了。
“不愧是樱井大人，这趟任务的收获可谓是丰厚，这样的话我们一年多都不用再出门干活了！”
我将钱包丢在一旁的柜台上，贤二立马放开我的大腿扑了上去，生怕下一秒就消失了。
啧，没出息。
我拿起旁边的水壶吨吨吨喝水，自从和水月呆了一段时间，我就格外注意补充水分。
只是这个水的味道怎么有些奇怪？
抱着钱包不放手的贤二惨叫起来：“大人啊！那个不能喝！那是前天的茶水！”
“噗”
一口水喷在贤二白发上，直接把他浇成了落汤狗。
“大人你......”贤二黑色的眼睛里湿漉漉的，好像落水的小狗惹人怜爱。
我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生气地问：“你这家伙到底怎么照顾自己的，是不是又偷偷饿肚子了！”
他讪讪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家伙！
捡到贤二的那天，镇子上下了很大的雪。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缩在我的店门口，脸上满是血污。
我向来对当好人这种事是没兴趣的。绘里倒是好心递给他两个硬饼，让他赶紧离开。
他乖乖地道了谢，啃着粗粮做的硬饼，把另外一块藏进了胸口。
当他离开的时候，双手合紧，一朵漂亮的冰莲花从他掌心缓缓长出。
他将冰莲花放在绘里家门口，然后鞠了一个躬就准备离开。
原来是雾隐村的人。
雾隐村是水之国的忍村，虽然位列五大忍村之列，但是由于封闭的地理环境很难介入忍界事务。
再加上水忍的残忍政策，雾隐村的血继忍者不是倒在了自己人手中，就是纷纷外逃。
同为流亡者的我对他有种莫名的共鸣感，也许都经历了家族灭亡，也许是那天雪太美。
“你要和我一起吗？”我对他伸出了手。彼时的我还不会微笑，僵硬的嘴角勉强勾起来，让我显得没有那么冷漠。
后来贤二和我说，虽然那天我笑得很丑，但是对他而言，比传说中的辉夜姬还好看几分。
我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如果你不说前半句我可能会更高兴一些。”
从那以后，贤二就跟着我一起生活了。
我教他控制自己的血继限界，教他杀人的方法，带着他接不同的任务。
光阴流转间，贤二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比起向来冷心冷情的我，贤二的心过于柔软。
他总是接一些赏金很低的任务，这种任务一般都是跑腿之类的。
————回忆结束————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贤二的脑袋道：“去小五郎大叔那里买点饭团吧，再去花子婆婆店里帮我打壶酒。”
贤二拿着钱包屁颠屁颠出门了，不用想他在我离开后过得有多可怜。
门口突然冒出来两个小脑袋瓜，一高一矮。
我笑眯眯地冲他们招手：“小绘里，小直树，快进来。”
两个小孩蹦蹦跳跳地进来，绘里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篮子：“这是我和哥哥在后山摘的果子，分给爱姐姐吃。”
我笑着道谢，将果篮放到了一边，然后将绘里抱了起来。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我刚来镇子上时绘里还没有我大腿高，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绘里绘声绘色地和我讲近来镇子上发生的事，还偷偷和我告状直树欺负她。
两个小孩子在我旁边笑着闹着，纯洁无暇的孩子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嗖嗖”两声破空声响起，闪着寒光的千本从外面而来，不偏不倚射向绘里和直树。
我脸色一沉，果然还是被追踪到了。
真不该启用那条暗线的。
我毫不犹豫地用胳膊挡下了千本，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
刚刚还和我说笑的小孩子脸色煞白地抱在一起，像极了冬天抱在一起取暖的小兽。
我将放在一边的斗篷披在绘里身上，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也许今天过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我将头发挽起，毫不迟疑地迈出房子，朗声道：“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没必要牵连无辜的人。”
我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听，只能把他们往镇外引，以防他们对镇子造成破坏。
几道黑色的身影紧紧跟着我，生怕我跑了。
几个镇子上的人看见这个阵仗立马把孩子招呼回了家里，用我没见过的陌生的眼神盯着我。
我知道，那是对忍者的怨恨和恐惧。
我深深叹了口气，把这些人解决完，就该带着贤二再找一处落脚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