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礼包
“原来那天在街上闹事的是清河啊……”沉烨一脸不可思议,接着道,“我去!亏他还是个仙君,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还、还杀人?!”
月白的眸光很快暗淡下去,没再多说什么。
沈财富替景兰将行李包裹等物都收拾好,起身擦汗道:“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不管那日晦明寺还是在街上闹事,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鲁莽而行,依我看,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景兰秀眉一蹙,“依我看,无论是仙界神山大典还是长街闹事一事,那位乐云上殿瞧着不是什么善茬。”
“不管是不是她,我想先知道,灵眇姐和玄砚哥哥哪去了啊?”沈财富本就没读过什么书,最是不喜动脑子一事,能用人脉关系解决的,绝不多费半点脑子。
自那日北域雪原下,乐云带仙兵和两人交战以来,已过去半月有余。
灵眇和玄砚不知所踪。月白和沈财富自打那日晚质问无果被剩下的仙兵阻拦下后,便再没见过二人。
转头却终于与匆忙赶至的沉烨和景兰相遇。
还在状况外的沉烨和景兰两脸懵逼,加上月白和沈财富,四脸懵逼。
“天机石都寻不到的人——”沉烨拿着毫无反应的天机石,望向几人,道“难不成殿尊和灵眇姐还能去三界之外的地方?”
“北域双镜,两面镜子结合,古今能相通。所以,很大的可能,并不是两人去了三界开外的地方,我想天机石之所以不能找到二人,是因为他们和我们现在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月白沉吟道。
“往世,现世,来世,你觉得他们会在哪里?”景兰问道。
月白思忖半晌还没能道出个所以然来,而此时的门被一阵仙风打开。
月白和富哥儿几乎要被这阵来自仙界的仙风惊出应激反应,于是月白倏地站起挡在众人面前,神色肃正:
“来者何人?”
“哈哈小娃娃们——”紫穹俨然一副慈爱老人的模样,拄着一根极奢极富的拐杖出现在众人面前,“嗨呀嗨呀,初次见面,尊者别这样严肃,放轻松点嘛。”
月白上回跟着玄砚去仙界,见过此人,他很快便认了出来。认出来者正是仙界帝君之后的月白并未表现得有多震惊,而是仍旧一副毫不客气的模样,正色道:
“帝君,仙界是无人了吗,怎么抓人这样的事情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看来,我冥界的面子可真不小啊。”
很明显,月白的语气并不太友善。
“小娃娃,你很聪明。”紫穹倒是不想同月白计较,捋着胡须一五一十道,“你说得对,但不全对。”
“我倒也不是来抓人的,只是有一件事情,此事除了你们,仙界还真没人能替我办妥。”
富哥儿机警地看着这个老头儿,手中的包裹揪得很紧,一副随时就会夺门而出的逃跑状。
紫穹此话一出,两边便再无动静。沉烨高大,只一个身子便将富哥儿和景兰全护在了身后,眼里流露出并不轻松的神情。
如此对峙下,没人说一句话。一番严肃良久的沉默后……
“客官麻烦账结一下。”
进来一个面色发黄的操劳打工人模样的小二。
小二见状,看着整个屋子里年纪最大的紫穹,将账单甩在了他怀中:“他们不结你结。”
紫穹沉默半晌:“额……那个,我们不是一起的——”
“结不结?”
生死无惧,天大地大,结账最大。小二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紫穹,一副你不结我就死给你看的模样,说道。
沉烨的钱袋都已经托在了手掌中,再多一秒就要走上前将账结清,可此时却见紫穹莫名其妙地接过了账。
他看了眼,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起:“一天五十只烤鸭?!”
片刻后,他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会儿,把目光移向最为高大的沉烨,疑惑道:“五十只?你吃的?过去玄砚禁你们荤腥了,饿成这样?”
沉烨:“……呵呵。”
景兰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紫穹沉默良久,最后对小二道:
“没带银子,金叶子行嘛?”
清完账,紫穹转向沉烨,撇嘴道:“记得还。”
富哥儿:“……”
景兰:“……”
沉烨:“……”
“……”月白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帝君方才所言何事?”
这地方是北域,如若说紫穹到此一游不是为着灵眇和玄砚一事,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的。而只要涉及此事,那他便半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紫穹哈哈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并未起到什么舒缓气氛的效果:“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请各位看个故事。”
周围一切事物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倒置,无数朦胧的幻影中月白看见紫穹手中好似握了两面镜子,其中那一面,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灵眇的!
不管紫穹意图何为,此刻再不阻止他的施法,一屋子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而在月白准备结出法印与之抗衡之际,那一瞬间,他仿佛在翻天覆地的幻影中看见了一个站在高楼上的人,是灵眇!
“故事不长,估摸着也该到结尾了。记得,最后把人带回来。”
话音刚落,屋子里众人纷纷倒地。月白支撑起来,看着俯视着的紫穹,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什么、什么故事!还有——你手里的镜子哪里来的?!!”
“你个老头!这不欺负人吗!!”沉烨有气无力地控诉着紫穹的行为。
却被对方打断:“小伙子话别乱说,帐还是我结的呢。哦哦,过去记得让那死小子把钱还我。”
紫穹说完,又看向月白:“你说镜子?捡的。”
月白额角青筋暴起,奈何浑身无力,空气中极大的拖拽感让他大脑开始发昏。再看向富哥儿他们时,发现几人全都消失不见。
而背后,门再度被打开。
紫穹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他缓缓走向月白,将他反抗的手用拐杖轻轻按下,三下之后,月白也终于失去意识。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紫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抚须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手里的破碎的镜子:
“都说了是捡的捡的,非不信。”
说完,神色忽然沉了下来,浊黄的双眼微微眯起,紫穹警惕地望向手中镜身破损的两面镜子。在他方才的术法下,镜子开始缓慢地消失。
“留着也是祸害,毁了才安心些……”他喃喃自语道。
紫穹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看向那面即将关上的门。
……等等!
“诶忘了说了!!镜子已经被我毁了,在它彻底破裂前,你们得抓紧时间将灵眇和玄砚带回来,不然就都回不来了!!——”
话刚一说完,门便消失不见。
空荡的房间里只留紫穹一人,看样子,这位老人家很是懊恼:“年纪大了,不记事了。”
……
灵眇倚在高楼上,吹着忘川上席卷而来的清风,顿觉神清气爽。她将手中的花灯内的灯芯燃起,然后托在空中,手下轻轻一送,花灯便飘在了风中。
望着底下冥界来往的鬼贩和形形色色的鬼怪,她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挖了一大块空白,形容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相同的景象,在蜀云国城楼上见到时和现如今却是两种心境。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缘……”
她喃喃道。
忽然想起那日蜀云国,她兀自笑了起来。早该听见的,那句“故人已面。”
灵眇看着花灯越飘越远,脑海中忽然掠过蜀云国城楼上那盏花灯——上头写着“愿,吾爱长乐。”
现在想来,大抵是一位新婚夫妇所写吧。
她闭上眼睛,冥界的风吹在脸上并没有北域那样刺骨剐人,双手合十:
“愿,吾爱常乐。”
话刚说完,忽的涌出一口黑血。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扶着围栏缓缓坐下,才将将缓和了些许。
奇怪……之前在大殿上也是这样。怎么回事?
灵眇指尖紧攥着围栏,勉强遏制住胸腔内汹涌的灵力,开始回想。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已经过去千万年之久,除却大事外的一些细枝末节,她已然不太能记清。
虽然如今的自己灵力自然不能与以后相比,但不至于会在短短一日内连连失控两回,还回回控制不住自己的灵流。实在蹊跷。
能单挑当时西面逆党,那说明即使灵力暂时称不上万人之上,至少也不会太弱。但反观自己从穿过来到现在,且不说灵流失控两回,即使是在平日里也察觉不到灵力的深厚。
像是原本完整的一个灵核被劈开成两半,只剩下另一半的灵力存在……
想到这里,她紧攥的手指霎时间松开——
“下魄……!”
北域,在北域雪原下,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记起来了——
地上躺着的,除了乐云还有一人!
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鬼使神差地摸向了自己的脸,却冷不丁吐出更多的血来。手心处染上血色,她慌忙去擦,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玄砚、我没事……”
一双手环过她的腰,整个将她抱了起来,轻而易举。
“玄砚什么玄砚,是我。”
待灵眇转眼去看时,月白紧缩眉头看着她,语气里是淡淡的愠怒:“他把你一人扔在这儿?”
灵眇说不出话来。怔然望着月白。
“跟我走,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