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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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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主请将生辰八字告知,贫道岂是卖弄学问之人。”

季锦书不禁感慨,激将法果然好用。

自然不会以自己的生辰八字示人,季锦书随便编了一个人出生的时辰,告诉了他。她倒要看看这个道士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他一面手上比比划划,一面口中念叨着,“丁亥日生,坐下胎地,看似不如冠带帝旺,实则藏支官星印星,本已是贵格,还有贵人助力,此命不凡。只是年柱为癸,七杀当头,早年的日子恐怕多有不顺。月柱逢乙,月令本气透干,善主乃枭神格局。”

“善主有大智慧,城府极深,更有贵人助力。红颜薄命多遇薄情之人,俗世情感皆困囿不住你,善主无须担心会薄命了。”

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此人的日元是丁火不错,但他是丁酉日主,坐临长生。季锦书越听越无奈,仍问道,“那前程如何?”

“自然是衣食无忧,常得贵人助力。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了。”

好话谁都会说,她听过不下十次也有八次,没什么新鲜。

但还是面带喜色地回他:“那就借道长吉言了。其实,我总觉得这房间里阴森森的,借此机会,想让道长帮帮忙给这房间驱邪。”

“竟有此事!”贾道士一脸的正义凛然,“待我查看一番。”

经试探,季锦书更加了解这位贾道士无甚真本事,学艺不精。仗着腰间一只宝贝酒葫芦行走四方,他解下身上的酒葫芦,木塞一拔,举着它在房间转了个遍,犄角旮旯也没放过。

待他发现并无邪祟异状时,季锦书已把云韵的鬼魂从葫芦里救了出来。她手捏法诀,将云韵护在右手手心。

“如何?”季锦书将右手背到身后,虚握成拳,关切地问。

他学术法是半路出家,边学边忘,学一半扔一半。但从不离身的酒葫芦可是他的招牌,抓个小鬼、捉个小怪、撑下场面,完全不在话下。

因此,他十分自信。

“善主放心,我已在房间仔细查看过了,绝不会有邪祟生事。”

季锦书取出几枚碎银,托在左手指尖,“如此便好,有劳道长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好说好说。”贾道士嘿嘿笑着接过。

季锦书下了逐客令,“我这里已无事。若再有麻烦,还望道长不吝相助。”

贾道士数着碎银子乐呵,“好说好说。只要善主开口,刀山火海我也下得。”

“盈盈,开门送送贾道长。”季锦书朗声道。盈盈听见,立刻开门把人请了出去。

将门栓住,封紧窗扇,季锦书赤瞳乍现,将右手放于身前,展开手心。云韵的鬼魂只有拇指般大,虚弱地卧在她的手上,并不清醒。

担心之情油然而生,季锦书以术法成结界护住云韵,免于她再经受颠簸。云韵浮在透明的结界之中,似水中游鱼,眼睫扑簌,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据季锦书所知,在人间受创的鬼魂常因过于虚弱,未能自行赶到冥界,过不了奈何桥,不能重新投胎而慢慢消失,归于虚无。

昨日还好好的一抹魂,今日再见竟变成了袖珍的样子。季锦书只好尽她所能尽力补救。

浮在结界中的云韵悠悠转醒,一睁眼见到季锦书,好不欢喜,“季姑娘!”

季锦书镇定回她,“是我。现在来不及解释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你现在很虚弱,留给你我的时间都很有限。你先说说,你是何时被那个道士给困住的。”

云韵很配合,极力回忆,“今日一早,我记得是太阳初升时。父亲病了,听不到我说话,我一直守在他身边。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陷入了黑暗。再醒来时,已被困在一方天地之中。我跑了很久,怎么跑都跑出不去,渐渐就晕过去了。”

还不到一日,季锦书稍稍放下心来,“好,暂且无事。我在此见到了一个人,说与你亲同姐妹,你可知道是谁?”

脱口而出,她说:“盈盈,一定是她。我与她确实情同姐妹,她不只是我的婢女,更是我的好友。”

季锦书点头,继续说,“我已知晓你家中的这位夫人并非你的生母,且溺爱其子。你昨晚回来有没有觉得…你家现在哪里有不同之处?”

云韵也察觉出了事有蹊跷,但苦于无人能看见她听见她说话,真正应了那一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她要把她的疑惑一并说出来。

只见她焦急地在结界中走来走去,眉头皱在了一处,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我父亲一向身子骨硬朗,上了年纪会有病痛,这个我了解。平日里他染了风寒吃几副药睡一觉后便好。可是我见父亲服下药之后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之中频频惊醒,他难以起身,咳到需要母亲喂他喝水才能缓解。听下人们说,父亲已经病了数日,呛咳之症竟是毫无好转,脏腑也一直十分不适。”

“季姑娘,聪慧如你,一定知道哪里不对,对不对?他病得不轻,请你一定帮帮我父亲!”

“我也只是怀疑,毫无凭据。我尽力。”

云韵忙道,“季姑娘不妨说说你的怀疑。”

季锦书把今日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云夫人,也就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母亲,她请来了一个道士,名义上是驱邪镇宅,一出手却只困住了你,我就是从他的手中将你救下。不过不用担心,我并未惊动他。”

“云夫人对你与人私奔一事十分痛恨。你没有听错,就是痛恨。我见过那种眼神,几乎是满腔怒火将要爆发。

尽管她并不愿意凭主观臆测就给人下定论,但是形势如此,她不得不把最有可能的猜测说出来:“…你父亲的病,会否与她有关?”

云韵的神色倏然寂落,她惆怅地道,“母亲虽不待见我,但对我父亲却是一心一意。他们恩爱多年,不会因为我私奔一事便生了嫌隙。我走了,她反而会开心吧。”

季锦书问她:“若你父亲不惜变卖所有家产也要救你呢。他们也能情比金坚,同仇敌忾吗?”

云韵显然并不相信,她恍惚道,“……这是真的吗?”

季锦书说出真相,“千真万确,是盈盈告诉我的。”

“既是如此,你所说的也许是真。若说她是爱我父亲,是真,说她是爱我父亲能给她的金钱地位,也是真。倾尽财力来救我,她一定不会同意,我父亲也一定不会听她的。”

季锦书听明白了,虽一脚踏入了这泥潭,她也能凭本事再走出去。

“一切都只是怀疑,我还需要证据。你家的灶房在何处,我去找找煎药的药渣。”

云府的宅院很大,有的房间她打眼一瞧没看出来是哪处院落的房间,“季姑娘现在何处?”

“东边偏院。”

云韵心中一喜,“太好了,灶房就在东边的正院。整个正院的东侧都是灶房,出了偏院一直往北走就到了。季姑娘,你可以找盈盈相助,她知道你是为我而来就一定会帮你的。”

没个正经理由,季锦书就只能偷偷摸摸去,这一不小心还得被人当成贼。带上盈盈还能有个出来寻夜宵美食的由头。

季锦书欣然应允:“好。我会叫上她的。你暂且留在此处,结界会保护你不再受伤害,等我回来。”

有季锦书这句话,云韵无比踏实,默默点头。

季锦书反手关门,无声地走到站在院子里望月亮的盈盈身边,“如此美景,你在想什么?”

盈盈吓了一跳,但没真的跳起来,她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小姐何时出来的,我都没注意。”

季锦书粲然一笑,眉眼弯弯,“我刚出来。”

盈盈回之一笑,继续抬头望月,她说,“我啊,我在想我家小姐。有句词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还是小姐读书时教会我的,我记得特别清楚。小姐待我从无尊卑之分,也从不拿我当下人。”

“我在想,小姐看到的月亮是不是与我所见到的是一样的,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就遥寄祝愿,希望我家小姐每天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

盈盈思念的小姐,此时已经是拇指般大的鬼魂了。季锦书莫名地惆怅起来,她也望着月亮,心中默念,那她就祝云韵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幸福美满地度过一生吧。

这会才想到了什么一般,盈盈问她,“夜里寒凉,大家都躲在房间里,小姐怎么还出来了。”

“我啊,”季锦书委屈巴巴地说,“我肚子饿了呗。府里可有夜宵,或者哪里能找点东西吃?”

眼睛一眨,盈盈神神秘秘地将手覆在季锦书耳边说悄悄话,“夫人今日吩咐灶房给小少爷炖了鸡汤补身体,他根本喝不了多少,灶房还有剩下的,小姐若不嫌弃便随我来。”

季锦书立刻点头答应,“走。”

趁着夜黑风高,她们两个人贴着墙根“鬼鬼祟祟”地摸进了东侧的正院。

盈盈压根不像是第一次来灶房找东西吃,在一片漆黑的夜里,她带着季锦书,轻车熟路地拐进了灶房。

轻轻关紧门扇,盈盈直奔鸡汤的所在。季锦书志不在此,立刻在灶房内翻找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盈盈兴高采烈地把鸡汤端给她时,她在灶台上找到了煎药的药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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