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楚意脚步顿住：“你说什么？”
经纪人激动的不能自己，多次咬到嘴巴，颠三倒四最终说完了整个故事。
钱碓一直想红。“可他靠什么红？我手底下的艺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唱歌一般，作曲也不行，长得不帅。光想红，有什么用？谁不想红。”
钱碓抑郁，成天浑浑噩噩，不自觉的流泪。
经纪人都打算放弃他了，专注手底下其他艺人，小半个月没联系。
直到房子物业打来电话：“你们家怎么回事？什么味呀，楼上楼下投诉，你们好歹收拾一下。”
楚意问：“是尸臭？”
经纪人奇怪的想笑，心说不愧是官方的，上来就那么重口。
“是门外放的外卖。不敢让他动火，我在附近餐厅连续订了几周。不过他连开门拿外卖都不拿，总是这样。”
不过夏天菜酸的快，味道重。
他有钥匙，直接开了门。
经纪人面皮抖得更厉害，干脆跳过回忆，直接说结果：“他死了，割腕自杀。应该也没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前。”
他拿手比划了下，捏捏自己的胳膊：“因为僵了。”
只是他后来上网查到的。人死后一个小时开始僵硬。
但其实，当时他并不害怕。
钱碓心理疾病越发严重，他甚至背后和别人讨论过：早晚他都得自杀。
真自杀了，他正要打电话问公司怎么处理：毕竟是个艺人，传出去要是以为他们公司压榨剥削死的就不好了。
他正在拨号，突然听到动静——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钱碓胸口起伏。
现在想想，经纪人还是发颤：”他都冷了，死的都僵硬了，他还能呼吸！！！“
他下意识打了120，钱碓被拉去医院。医生告诉他：”抢救及时，是黄金时间。“
经纪人还记得当时感受，浑身发凉，从后脊骨一直凉到手心脚心，腿都发软。
但现在却能笑：“屁的黄金时间，都该吃席了。”
经纪人下了结论：“他就是死而复生了。”
楚意步伐轻快的走到昏死过去的邪修身边，甩了他几个巴掌，把他唤醒：“钱碓借尸还魂是你搞的？你倒是真敢。”
邪修茫然睁眼，看到楚意浑身巨颤：“不是我！我就只敢偷偷运势，做点古曼童……借尸还魂不是我搞得！”
借尸还魂把已死的魂魄从阴间拉回来，是邪术中的邪术，要献祭多条人名。
邪修：“我不敢杀人，最多是帮他们把已死的人镇压祖坟吸运。”
“那钱碓是怎么搞得？成僵了？”
“我不知道。”邪修茫然，又怕他不信，拼了命的证明自己的真诚，“他开演唱会之后才找到的我，想让我帮他吸运，其他的事都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意知道他不敢说谎，于是又猜测。
“别的邪物占据肉身？”楚意猜测，“你觉得他前后有变化吗？”
“没，一个人。”经纪人笃定道。“但好像看开了，运势也好了，唱歌还是那烂样，就是有人像疯魔了似的喜欢，不过粉丝本来就疯魔。”
鬼魅让人喜欢的手段多的是，狐狸精靠这个一直是妖族首富。为求富贵，这世上借运强运的手段也多的是。
楚意没关注这个细节，还是想着死而复生，怀疑是僵尸。
蒋元修心里打了个突。
死而复生，借运……他不也是吗？
屋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楚意正想着，突然察觉到有人盯着他。
楚意不动声色，装作埋头思索的样子，实际透过反光四处打量。
透过化妆镜，蒋元修垂头看不见神色，沈津和张槐广也在思索，经纪人似乎正回忆过去，冷不丁的打个寒颤，又凑的离她进了些。
那道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了，移向经纪人。
恶毒的，阴冷的。
有人从外面窥视着他们。
楚意装似不经意的看了眼门缝。
他肯定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楚意走过去太刻意了些。
幸而蒋元修正靠在门上。
楚意嘴上说：“起死回生还没见过，这事太难，我得给我师傅打电话请教……”实则给蒋元修发消息。
手机震动，蒋元修看见了弹出的消息，本来是随意一撇，身体却僵住了。
——“别出声，悄悄看一眼门缝，门把手往上20厘米处。”
蒋元修心里苦叫：大佬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他不行啊！
楚意催促：“快点。”
蒋元修只得认命，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凑近。
别出声，别出声……没事的，他们屋里有大佬呢。
蒋元修凑上去，黑乎乎的，厚厚一层膜，反光。
他在其中看见了自己——是眼睛！
意识到的刹那，蒋元修头皮发麻，瞬间弹跳起来，口不择言：“有人！妈呀，外面有人！！！他扒在门缝在看我们！”
他还在叫唤，楚意已经快如闪电，立刻扑到门上，想要抓个现形。
——门打不开，被外面反锁上了。
“快点儿抓住他！”经纪人肥硕的身子哐哐撞门，肚上肥肉直颤，眼眶充血。
与此同时，门身震动，好像有什么重物摔门上。
经纪人听到动静忍不住激动大吼：“钱碓是不是摔在门上了？”
经纪人已经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明显不是。
是大大小小，轻重不一的东西砸到了门上。
楚意听到了极细微的打火机响声。恍然大悟——他扔的，是舞台上的道具，现如今成了助燃物。
呛鼻的烟味传来，张槐广脸色瞬间变了：“他是要烧死我们？！”
钱碓得意洋洋，傲慢至极的声音响起：“死在我亲手放的火里，是你们这些凡人的荣幸，永别了。”
说完便听见皮鞋远去的声音。经纪人拿起手机拨打120，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经纪人慌神喊怎么办，蒋元修也傻了，内心欲哭无泪：钱碓有可能和他一样……同行怎么也把他给烧了啊？！
张槐广和沈津灵力不够，邪修却有逃生之法：“要不你们把捆仙绳给我松开，我还有点灵力，能画个避火符！”
楚意不理他，邪修先急了——天地良心，他没杀过人，被逮回去是关押判刑还有能放出来的那天，现在这是直接嗝屁啊！
楚意看向沈津，低声问：“可以吗？”
沈津被烟呛的直流眼泪，点头。他正要咬开手指，楚意却抓过他的肩膀，偏过头咬住脖颈。
犬齿咬破皮肤，沈津闷哼一声。
血液从身体里不住流走，沈津有点头晕，扶着楚意。
楚意及时停下，犹未餍足，吧唧一下嘴。
沈津面白如纸，还不忘问：“好喝吗？”
邪修气的面目扭曲：“你们想做死鸳鸯，我还没活够呢。把捆仙绳给我解开，我画完避火符在把自己捆起来，我保证不逃跑！”
楚意意犹未尽，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的血。懒洋洋道：“别嚷嚷。”
她随手在空中画符，指间划过的地方全部变成灿金色。
经纪人抬眼，呆呆的看着这宛如神迹的一刻。
张槐广眯起眼努力辨认是什么符咒，邪修浑身战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张槐广只知道这是牛逼大佬才能做到，只有邪修才知道虚空画符能有多么恐怖。
没有纸币媒介，要求灵力控制无比精准，中间停顿一下就会失败。
他也曾尝试过，非但没成还反噬己身，每次都是冷汗涔涔，后背湿透。
楚意却像是随笔涂鸦，小孩子游戏。
这才恐怖。
邪修心想：被她抓住也算心服口服。
只是……“你为什么要画求雨符？”邪修不解，“耗费灵力甚巨，避火符就足够我们逃脱了。”
楚意：“万一火烧到别人呢？”
邪修心里叹服：不愧是天师。
楚意说后半句：“这文化中心建的好好的，被烧了重建得多少钱？”
邪修：……不愧是天师。
穷且扣！
求雨符成，屋顶遮盖看不见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一大片的黑云。
路过行人未带伞，安慰自己：没事，乌云又不一定下雨。
下一刻，哗啦啦倾盆暴雨。
但是没降在他的头顶，那朵乌云正好盖住文化中心的场馆，正正好全部浇在起火的地方。
十米之外的地方，干的一滴水都没有。
行人还拍了个短视频，记录这个奇象。视频在网上火了一阵。
最开始有人感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的幸运啊，场馆着火，外面下着大雨。”
后来评论全集中在笑声里：“哈哈哈哈第一次见新闻里的局部降雨，这也太局部了”
负责公关的人确定带跑众人讨论话题后，擦了把冷汗。
又想起这事在内部产生的轰动，刚放下的心又提回嗓子眼。
谁都没想到一个普通任务的背后，竟然藏着借尸还魂的隐秘。
要不是这次接任务时，楚意也跟着去了，只怕这群人都要折在里面。
对邪修严刑拷打，甚至搜魂，终于确定借尸还魂这事并不是邪修所做，那背后之人又是谁？
直接问钱碓或许可以获得答案，可惜钱碓死了。
就在楚意抓到他的瞬间，楚意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话，钱碓就死了。
负责记录的人重复道：“死了？”
楚意坐在对面，回忆当时发生的一些，纠正道：“或者说，他早就死去多时了。”
“我当时从后台休息室出来，用灵力锁定钱碓的位置，瞬移到他身侧，刚要抓住他，异变突然发生。”
从饱满富有弹性的身体，到全身腐烂，散发恶臭，不过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