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宴席
也许是那日整治灭了娩小娘嚣张的气焰，也许是心腹大出血腾不出手，总之娩小娘也是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学起管家来。
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落水是她做的，她既然肯安生，容欢也不想多计较。
更何况容欢现在还要忙着长祁的周岁宴。虽说从前府里也办过几次宴席，但到底不是自己亲自办，做和想也总是货不对板。
不过幸好有素月和皎云帮衬着，尤其是素月。
她自小跟在容欢母亲周夫人身边，跟着学习管家理事，宴会这等事务自然是难不倒她。
府里下人经过那日的教训，也是兢兢业业地做好分内的事，因此即使容欢不甚熟悉，一场喜庆又不失热闹的周岁宴到底是在五月十五办起来了。
这场宴席虽是为了笼络府内人心，但也是容欢认识一众达官贵人的好时机。
这日贺宅府门大开，张灯结彩，一团喜气。
今日容欢着一身松花色蜀云霏妆花缎长裙，与头上翡翠攒银丝八爪菊花钗相得益彰。虽是衮衣绣裳、披罗戴翠，但却没半点压住容欢的气势。
容欢近日吃胖了些，从前过于瘦削而显得凄苦的脸庞圆润了不少，又因为怀着孕而更显柔和。
本就曲眉丰颊的模样再加上容欢神闲气定的态度，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味道。
容欢端坐在花厅里，举止大方地与众多女眷交际着。同样一副金装玉裹打扮的辛小娘抱着长祁也坐在一旁，不时将孩子抱给宾客看。几个小孩子也是穿着鲜亮，或坐或站在花厅里围着。
几位坐着另一边的官眷看着这情形，暗暗咬起耳朵来。
“不过一个庶子的周岁宴，也值得这样大费周章，还遍请达官显贵？”
“是啊，我记得前面几个孩子可没有这么铺张。”
“你们懂什么。人家娘家如今显赫着呢，两个哥哥都得陛下青眼，前几日才封了高官。这点排场算得了什么。”
“是吗，怪不得这贺夫人瞧着气色比以前好太多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不过这贺夫人对妾室可真好啊。”
......
几人声音越说越小，容欢瞥了一眼那边的动静。
自己娘家升官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确实是好消息，那自己的生活又多一重保障了。
小厮的一声通报打断了容欢的思绪。
“晋国公府到——。”
大人物啊，容欢收起散漫起身迎接。
一位华服女子缓缓从垂花门里走出，雍荣雅步、履盈蹈满。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一套金累丝头面阳光下熠熠生辉，随风微动。
容欢一时震撼，也不知这老夫人是从来就如此隆重，还是太过看重自己。
不过面上功夫是得做到位的，容欢快走几步上前见礼。
“老夫人请上座，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实在失敬。”
齐老夫人笑着拍拍容欢的手，扶着坐上红木雕花太师椅。
众人见齐老夫人落座，也纷纷坐下。
宴会的氛围也因为国公夫人的到来达到了顶峰，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花厅里。
齐老夫人用了口茶，笑容可掬：“还是容欢这里的碧玉檀香茶最好。”
“哦，还没贺你两个哥哥升官之喜，真是可喜可贺。”
容欢自然地为齐老夫人添上茶，也是笑意盈盈。
“能为陛下效力，是周家的荣幸。我们全家都盼着能为陛下献上绵薄之力，就连长祁也想快点长大好为皇上分忧呢。”
老夫人笑意更甚，招呼辛小娘抱着孩子上前。
“嗯，是个好孩子，将来定是个美男子，”又抬头打量了一眼辛小娘。“像他小娘，不愧是从周国公府里出来的。”
说着随手就褪下一个玉扳指，塞到了襁褓里。
娩小娘受宠若惊，再三道谢以后才抱着孩子退下。
齐老夫人又叫厅里的几个孩子上前，除了七女长念还小没在厅上。
其余四个孩子，从大到小的排在齐老夫人面前。
晋国公府子嗣单薄，现下齐老夫人都还没能抱到孙子，只有远在元京的女儿育有一子。
面前四个团团的孩子实在看得她眼热，挨个拉到面前仔细端详。
几个小的都是摸摸看看一番就过了。在看到长思时，齐老夫人的目光却停了许久。
长思也不愧是容欢精心培养的，即使被生人盯了许久也毫不失礼，始终都婉婉有仪、举止娴雅。
齐老夫人此时也感觉到自己失态，放开长思，叫人送上给孩子们的见面礼。
“兰姿蕙质，娟好静秀，说的就是这孩子了。”
齐老夫人丝毫不掩对长思的喜爱，分发礼物时还多给了长思一串上好的东珠。
孩子们刚下去，老夫人又转向了容欢，笑着打量。
“这几个孩子养得这么好都是你的功劳呀，也不知你肚里这个又是什么神仙人物。”
说罢，又拉容欢起来转了一圈。
“你这也有快有六个月了吧。”
“没呢，这才刚四个月。”
“是吗？”齐老夫人又看了看，故作沉思又恍然大悟。
“那定是你贪嘴吃得多了，养得你和孩子都圆圆滚滚的。”
此言一出，引得堂内众人皆掩口胡卢而笑。
有这位德隆望尊的老神仙坐镇，接下来的宴席进行得异常顺利。
就连容欢以为不会来的贺嘉言也出现在了席面上，他倒是个长袖善舞的主儿，与各色人物应酬都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只不过上次冲突过后，容欢已经不想再理他。贺嘉言几次想与容欢搭话，都被她以与其他人说话挡了回去。
直到宴席结束，宾客散尽，贺嘉言也没能和容欢说上话。
不对啊，往常容欢偶尔闹别扭，自己只用递个台阶她就下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贺嘉言茫然地呆在宴厅，第一次感到些许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