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帕
离鸿院还有几十步,便看见余姐站在台阶上翘首相盼,看见我时,兴奋地直招手。我不由莞尔,今儿见面了这么多次,哪至于这么夸张。
“余姐莫不是有好事了,这么高兴?”我一边说着玩笑,一边拾级而上。
余姐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把接过腰牌和布袋,神秘地笑道:“岂止是好事!有个词怎么说来着,蓬……蓬……什么来着?”
“蓬荜生辉!”我替她说道。
“对对对!蓬荜生辉!”余姐拽着我来到水缸旁,拿起瓢,“来,洗把脸。”
“洗脸?”我诧异地看看余姐厨房小院的房门,疑惑道,“今儿是什么贵客登门,这么讲究?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你这有客人也不方便。”
“方便方便!”余姐有些急了,但似乎顾忌房里的贵客,刻意压低了声音,“人家贵客专程在此处等你的!”
“等我?”我听着觉得有趣,“怕不是跟我有仇吧,竟追到这厨房后院来了!”
想着方才在库房偷拿花草,手上多少沾了些味道,洗洗没什么坏处,我便借着余姐的水洗了洗手,顺便抹了把脸。抬头正欲向她借手帕,却透过纷纷掉落的晶莹水珠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来丝帕。沿着手看向来人,我不禁又喜又气,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难怪余姐一直捂嘴偷乐,从来不踏进鸿院的柳落白竟然屈尊来到此处,可不是蓬荜生辉么!
“先擦擦脸,在人前,还是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柳落白似笑非笑地答非所问,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替我擦掉额前头发上不停掉落的水滴。
“我自己来吧。”周遭人虽不多,但我仍觉有些不好意思。自曲柳镇回来之后,柳落白待我较之前确有些不同,但也仅限于礼数之内,我们之间依然隔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里面埋葬着彼此不为人知的过去。
千万不要对好看的男人抱有幻想,否则会很容易受伤。
“百香糕今儿做不出来了,不如公子与阿六先回去尝尝今下午新做的糕点,明儿我做好了差人送过去可好?”余姐有意无意的话缓解了我与柳落白当下的沉默。
我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好啊,好啊!那我们先走了!”
说着,提着余姐塞过来的食盒,拉着柳落白离开了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