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幸运的
这个世界从不缺乏优秀的人,也不缺乏既优秀又肯努力的人。
但并不是努力的人都能被看见,也不是所有努力都能得到与之匹配的回报。
舒北亦大概就是这些不太幸运的人的其中一个。
用江再的话说,他还是个逃兵和背叛者。
舒北亦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他以为上一次只是江再气头上的口不择言,没想到再见面还是针锋相对。
“好了江再,赶紧准备彩排吧。”
江再的队长季辰拉了他一把。
幸好这会儿还没带麦,不然被人听到或者拍下来发到网上,还以为他在同事面前总是这么嚣张的。
两米远外,过来要给江再带麦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吓傻了,呆愣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退。
江再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舒北亦,其实刚刚说出那句话之后他就后悔了,并且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明明他来之前反复排练过见到舒北亦之后的反应的,明明他是想要和他讲和的,可见到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
不过现在看到舒北亦的反应他又这么想了,因为他还是和以前的每次争论一样,只是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总是这样,好像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江再无比讨厌,却又无法应对。
最后他只能咬了咬牙,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带麦了。
音乐声再次响起,舒北亦默默地长吁一口气,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脾气地带着江再走位。
哪里要转身,哪里要上升降台,每一处台阶,精确到每一块砖缝的位置,都细细地讲给他听。
MLight的几个人舞台经验丰富,彩排十分顺利,除了在最后一首歌快要结束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这里所有人是站在升降台上跳舞的,队形是江再站在最边上。
已经对这个舞台很熟悉的舒北亦和专注表演的江再都没想到,最旁边的两块砖会突然提前两个八拍往下降。
短短两秒的时间里,重心不稳的江再已经想象到自己摔下两米的高台,然后被送进医院缺席这次演唱会的结果了,却没想到下一秒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
舒北亦总是得到别人对自己“很佛系”的评价,因为他从来不争不抢,做事情慢悠悠的。
可当他看到江再就要摔下去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向他伸出了手。
多亏了两个跳舞的人身体控制能力都不错,最后江再及时收回脚,重新站稳在升降台上。
“停!怎么回事儿?!!”
导演大喊一声中断了彩排,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红顶流偶像彩排时受伤,先不说赔不赔得起,他们恐怕要被粉丝们亲手撕碎。
“你没事儿吧?”江再先问了舒北亦有没有受伤,似乎比起自己更在意他的安全。
“没事,你呢,受伤没有?”
“没有。”
江再现在全身上下最痛的地方,就是被舒北亦紧紧抓着的小臂了。
“没事就好。”
舒北亦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拉着江再的胳膊,赶紧松开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江老师,控制台突然出了故障,您没事吧?”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助理、导演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冲了上来,围住了江再。
大家都吓坏了,虽然他没摔下去,但万一扭了腰或者吓到了要追究他们那就完了。
“不用,”江再摆了摆手,反而安慰大家,“一点小意外而已,大家别太担心,咱们重新来一遍吧。”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导演擦了把额头的汗:“这样,你先休息一会儿,咱们半个小时以后再继续。”
“好。”
江再坐在灯光昏暗的观众席,隔着个过道看着舒北亦的方向。
“我刚刚在底下看着差点被吓死。”
“亦哥,你反应可真快。”
小余和张万旭坐在舒北亦旁边,想到刚才的事还惊魂未定。
“要是我表演的时候出故障就完了,我肯定反应不过来。”
“你们也别太担心,这只是小概率事件,”舒亦西像个前辈,又像个大哥哥,“不过你们以后在舞台上也要时刻保持着点警惕,做动作时也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知道了,亦哥。”
“知道了,师兄。”
江再突然起身走出了内场,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拿着喝剩下大半瓶的水,裤兜里还塞着一瓶。
他路过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径直走向了舒北亦。
舒北亦正低头看手机里自己的彩排视频,没发现江再站到了自己旁边。
“咳!”江再轻咳了一声。
舒北亦抬头,额前的碎发有些遮挡视线,他晃了晃脑袋,像只迷茫的狗狗。
江再看愣了几秒,然后掏出兜里那瓶苏打水扔给舒北亦。
“刚才,谢了。”
舞台上投来的一束光,正好照在他的身后,擦过他的侧脸,少见的温柔。
舒北亦拿起他扔过来的那瓶水握在手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江再身上的温度。
“不客气。”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