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些不曾知道的事实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
还好导演及时发声，才解救了两个人。
“老师们，咱们可以继续了。”
导演亲自带着技术人员把设备全部检查了一遍，彩排才重新开始。
经过这场小意外，彩排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季队、再哥，吃个宵夜去呗。”
周其一手搭着一个哥哥的肩膀说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走吧！”
季辰答应着，转头看向舒北亦，“北亦，一起去吧。”
舒北亦没有多犹豫就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去看旁边那人的脸色。
“我就不去了，”他向着底下围在一起的几个下个月就要出道的练习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还得陪着那几个小子再练几遍。”
平时他们几个就很依赖自己，他在底下看着他们才更有底气，况且大家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想到江再今天对自己的态度，舒北亦觉得还是避免尴尬吧。
可那人却好像脸更臭了。
江再冷哼了一声，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艺人总监呢。”
“那好吧，改天咱们再聚。”
季辰无奈地瞥了江再一眼，拍了拍舒北亦的肩膀，然后拉着江再和周其下了台。
舒北亦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重新坐了回去。
“阿再，大家都是兄弟，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以后，尤其是在外面，要注意影响。”
趁着周其去卫生间，包间里只剩他和江再的时候，季辰苦口婆心地劝道。
“谁跟他是兄弟！”
比江再的脾气更硬的，就是他的嘴。
“行了，别这么幼稚了啊，就你今天那个态度，人家北亦也没跟你一般见识，还救了你一命，结果在你这连兄弟都不是了？”
“做人不能太白眼狼了，你忘了上次，他不也是因为护着你才受的伤...”
本来江再正没有灵魂地用湿巾擦着桌子听着大哥的碎碎念，听到最后这一句突然顿住了。
“等会儿！你说什么为了护着我，又什么受伤？”
江再突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又好像能猜到一些，毕竟舒北亦就只有受过那一次伤。
“啊？”季辰也懵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哎呀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那次打球，北亦其实是因为替你挡了一下才撞到的...”
季辰原原本本地给江再讲了一遍当年他并不知道的真相。
那次是他们和另外几个练习生一起打篮球，其中有一个平时就跟他们不太对付，江再的胜负欲又强，所以那天打球也格外拼。
在抢篮板的时候，对面那人撞了他，眼看他就要撞到球架上，是舒北亦上前挡了一下他才没事。
结果就是舒北亦撞上了篮球架，肩膀肿了两天。
江再一直以为那次是纯属意外，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是替自己受的伤。
“我一点都不知道，怎么都没人跟我说啊。”
要知道那时候正赶上要准备舞台，舒北亦因为受伤这事被经纪人训了不说，还因为耽误了训练熬了两个通宵才补回来。
虽然那两个晚上自己也陪他加练了，江再还是很生气。
不知道是气自己怎么现在才知道，还是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胜负欲那么强。
“当时看你们每天形影不离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晚，以后别再对人家那个态度了就好。”
“我知道了。”
江再突然没了胃口，一桌子宵夜也没动几筷子。
酒店的豪华江景房里，江再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躺在床上已经一个小时了，他却丝毫没有睡意。
脑海里一遍遍过着他和舒北亦共同经历的一幕幕，从他们最开始相识直到最近。
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可他这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他什么都不说，还指望着自己拥有能看得懂他的读心术吗？
江再尝试不去想这些，但翻身的动作显得越来越烦躁。
他们本该是最好的同伴，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了问题呢？
江再拿出手机，舒北亦还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黑名单里。
半年前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气愤，他一气之下把舒北亦拉进了黑名单。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舒北亦有没有给他发过消息，甚至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被他拉黑了。
反正这半年来他的微信没有任何变化，电话和短信也没有一个。
以往他们吵架时，大概有百分之80是自己就和解了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更多时候是舒北亦先给他个台阶下的。
但是这一次，谁都没有先低头，两个人就这样冷战了大半年。
江再正盯着舒北亦的头像出神，突然来了一条消息。
林月曦：【江再，演唱会顺利哦，我会在台下给你加油的~（可爱表情）】
江再只大概看了一眼，就删除了对话框，按熄了屏幕。
他就这样睁着眼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微光。
勉强又睡了两个小时，便起来去准备今晚的演唱会了。
“哎呦，你这咋了，一晚上没睡啊，紧张的？不至于啊。”
江再一上车，队友许一珩就看到了他憔悴的黑眼圈。
“你是不是太关注我了。”江再瞥了他一眼，抱起座位上的抱枕靠着椅背补觉。
上午九点，公司的艺人们便接连来到场馆准备。
MLight的化妆间是最里面的一间，最安静也最宽敞，正如这两天公司包下的酒店里，他们几个住的也是最豪华的一层。
“师兄们好！”
“江师兄好！”
后台熙熙攘攘，每个见到江再的后辈都会大声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
“好。”
明明自己也还很年轻，这个时候的江再却颇有前辈的沉稳。
他的视力很好，路过倒数第三间化妆间的时候，他一眼瞟到了门上舒北亦的名字。
大大小小的舞台江再参加过不少，但每一次都会像刚出道的时候一样认真对待，一整天几乎都在休息室里练习。
开场的一首歌是所有艺人一起上场的，工作人员提前半小时敲开了休息室的门。
“还有三十分钟开场，各位老师可以准备上台了。”
江再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拿着他专属的墨蓝色麦克风走出了房间。
走到第三间化妆间的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里面走出的人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同时顿住，视线交叠。
舒北亦属于非常精致的长相，化了妆之后更是好看，但又不失英气，用俊美来形容最为贴切。
江再最喜欢也最害怕的就是他的那双眼睛，时而纯净皎洁、明媚灿烂，时而又似带着万般情绪，深不见底。
四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们坐在月光下，当他用含着笑的眼睛看着他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